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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05-10 11:06:04郭文嶺
當代人 2018年4期
關鍵詞:徐老當代人老師

郭文嶺,筆名寧雨,《當代人》雜志現(xiàn)任主編,河北省散文學會副會長。先后被評為河北省優(yōu)秀期刊編輯、河北省優(yōu)秀宣傳干部并受到記功獎勵。個人作品曾獲河北新聞獎一等獎、孫犁散文獎、蒲松齡散文獎、河北散文名作一等獎等獎項。出版散文集《女兒藍》、長篇小說《天使不在線》。

我是2007年初來《當代人》編輯部工作的。當時,雜志剛改版,我在褚大偉主編、范國華副主編手下任編輯部主任。之前,干了20年報紙采編,做經(jīng)濟、社會新聞,改做綜合文化藝術月刊,換了行當,換了身份,從行家里手變成一個兩眼一抹黑的門外漢,內(nèi)心不免惶恐。我抱定做學生的心態(tài),向期刊前輩學習,向編輯部的同事們學習,向文聯(lián)的老師們學習,向作者和讀者學習,向書本和社會學習。在不斷的學習中,讓自己和刊物一起進步。

眨眼間10年過去,我從一任任老主編手里接棒,擔任主編已兩年余,心安處,唯有“盡心,盡力,盡責”而已。

10多年來,零零散散的編刊手記,記載了我作為一個編輯的成長點滴。感恩我親愛的《當代人》,感恩所有幫助過我的人們。值此《當代人》出刊800期的光榮時刻,特輯錄編刊手記中與作者交往的部分內(nèi)容與大家分享。從某種意義上說,一個編輯的成長是由作者成就的,一本刊物亦然。

韓羽來編輯部

2008.11.12

韓羽先生頭上有好幾頂帽子,比如著名畫家、漫畫家、作家。這幾頂帽子,哪一頂都夠一個癡心而始終不得要領的文人,羨慕一輩子。

見面之后,我終于知道,先生最離不開的帽子只有一頂——半舊的、有個小檐兒的呢子帽。帽不離頭,即使進了溫暖的房間。因為,它要遮掩點什么。遮掩什么呢?呵呵,在先生不經(jīng)意間摘下帽子搔頭皮的片刻,我看到了那被歲月磨亮的頭頂。

他是來為我們的2009年第1期雜志送稿的。寒暄兩句,便切入正題,指揮著隨行的王東聲在電腦上打開帶來的光盤,把新創(chuàng)作的10幅紅樓夢人物冊頁圖片一一交代。因與褚大偉主編有師生之誼(或者先生天性率直),交代完圖片,他就連自己設想的版式一并交代了。

交代完,又穩(wěn)穩(wěn)當當坐回沙發(fā)。這次,表情嚴肅,從黑色皮包里掏出一封信,藍色鋼筆水,手寫的,一格一字,像他在漫畫里的題款,似稚拙,實個性而俏皮。他就用這么樣的字,極嚴肅地寫了一封“打假信”。

“打假”緣起本刊2008年第10期“開卷”一幅署名韓羽的水墨漫畫《韓信月下追蕭何》插圖。韓羽先生勘破,畫是假的,是仿制,是贗品。他拿出那本《槐南雜記》,翻出自己的“真跡”,又打開刊了假畫的雜志,一一對比。原來,線條、落款、印章,竟無一能亂真的!(從網(wǎng)上選圖,危險四伏。韓羽先生“打假”,令我終身受益。)

嚴肅完了,先生從沙發(fā)上挪到了窗前的椅子上。似乎,這一挪,就是一個句號,爽利,就像他的水墨漫畫,線條極簡單,卻言有盡而意無窮。

韓羽先生也辦過雜志,是編輯家。今天談興濃,于是侃雜志??次覀兊碾s志,先生是極認真的,且過目不忘。特提到孫金韜的《重拾形神論》、聞章給李維學寫的藝評《閑翁世界》,還有丑書現(xiàn)象。

寫文章,韓羽極贊聞章。他說,大部分人寫藝評,都是板著個臉。畫畫本不是什么正經(jīng)事,你非把它說得那么正經(jīng),那能不難受嗎?聞章不然,他的文章詼諧幽默,句句在是與不是之間,讓人讀著有意思。說得似乎對,又似乎不對,就是一種味道,招人想讀。不像有的人,深倒是深,進去了出不來,濃得化不開。不過,做到聞章那樣也不容易。寫文章,寫嚴肅了容易,寫詼諧了難。

先生說難,自然是難。像先生,能想出“韓信月下追蕭何”,讓我打破腦袋,也還是拘泥著蕭何月下追韓信。這就是境界的差別吧。

怪不得,80歲的韓羽先生戴著頂呢子帽不肯摘;年輕的我們,卻總想著弄頂什么看不見、摸不著的帽子戴戴??磥?,還是先別慌著弄什么帽子,還是看清楚了先生筆下韓信是如何追蕭何的再說吧。連真假都不辨,詼諧幽默的智慧更從哪里來呢?

“印蛻”之事

2009.06.03

前幾天審閱編輯送過來的稿子,有一篇關于書畫作品用印的,用到一個專業(yè)名詞“印銳”。根據(jù)上下文,應該是印章或印跡一類意思,但總歸不放心。想想,還是請教一下行家,更妥當一些。

請教誰呢?省內(nèi)篆刻家認識的有幾個,都修煉很深。掂量再三最后撥了杜錫瑞先生的手機。杜錫瑞是中國書協(xié)篆刻委員會委員,剛卸任的河北省書協(xié)副主席,于篆刻、印鈕巧雕、書法上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是小郭吧?有什么指示啊!”沒想到,數(shù)月未聯(lián)系,錫瑞先生第一句就聽出了我的聲音,而且依然那么謙和風趣。

我說明請教“印銳”之事,他沉吟片刻,說:“印銳,沒聽說過這詞??!”我心想,壞了,這“印銳”一定有毛病,但還是老實告訴錫瑞先生,“我從網(wǎng)上查了,倒有這么用的,但不多?!?/p>

“是不是‘印蛻呀?印蛻一詞是我們常用的?!?/p>

“蟬蛻的蛻么?”

“對。我現(xiàn)在在花鳥魚蟲市場,回家再幫你查下資料,查完立即給你回電話?!?/p>

錫瑞先生原來正忙他的事呢!我光顧請教“印銳”,居然連禮數(shù)也沒講。放下電話,心里慚愧著,再查“印蛻”,果真單列有詞條,即圖章蘸著印泥在紙上打印出來的圖案,又叫印拓、印花。結(jié)合文章分析,“印銳”是“印蛻”之筆誤。

事情到此,錫瑞先生不再電話,也算引導我把錯挖出來了。這樣的錯誤, 行外讀者可能根本不會發(fā)現(xiàn),行內(nèi)人見了,卻要笑話我們洋相。

下午兩點,我剛到辦公室,錫瑞先生的電話來了?!澳銈兪莾牲c半上班吧?”他劈頭一問,一下把我鬧蒙了,難道錫瑞先生要查崗么!

“哈哈,我晌午才回家,1點40就給你查完了。怕你中午休息,也沒敢打電話。我躺了一會兒,心里掛著這事,也睡不著??纯磧牲c了,才打你辦公室?!币粋€“印蛻”,搞得錫瑞先生一中午沒休息,還怕打擾我休息。

“太感謝您了!您連午休也耽誤了,真不好意思啊?!?/p>

“沒事,沒事,別耽誤你出版就行。我還給篆刻家蕭依打了個電話,跟他探討一通呢??隙ㄊ恰⊥憽N覀兌甲x過不少有關印章的書籍,‘印銳沒見出處?!?/p>

五封約稿函

2009.06.03

“印蛻”一事,讓我對藝術之外的杜錫瑞先生有了更深的了解,也更加充滿敬意。由“印蛻”,我想起了另外一位大家——旭宇老師。

我與旭宇老師相熟,始于主持《當代人》雜志《旭宇藝術大講堂》欄目。前些天,我們的《書畫名家》欄目,想約一些在省外工作的河北籍書法家。于是,我找到他請求幫忙。旭宇老師,除擔任河北省文聯(lián)名譽主席、河北省書協(xié)主席外,還是中國書協(xié)副主席、中國散文詩學會副主席,在文化藝術界有很多的朋友。

那天,正巧旭宇老師在辦公室。不過,他很忙,手上打著一個電話,手機還響個不停,屋里又有人等待談事。間隙,我說明來意。他很爽快地答應下來,說:“正好兒,明天我去合肥參加全國書協(xié)組織的會。你起草個正式的約稿函吧,蓋上你們編輯部的章,我?guī)У綍先?。?/p>

之后,旭宇老師提點了我一些書畫欄目約稿函的技巧,并囑我“抬頭”別寫,打印五份,他見機而填寫。

“我明天上午9點還來機關處理點事情,下午就出發(fā)了。你就明天上午把約稿函交給我吧?!毙裼罾蠋煾仪枚私患s稿函的時間。

第二天上午,我一上班就緊著處理編輯部的事務。知道旭宇老師約了很多人來談工作,就想著稍晚再去找他。到9點40分,旭宇老師給我的辦公室打來電話:“約稿函弄好了吧?我10點鐘就離開辦公室啦!”

我急忙從1樓跑上3樓。旭宇老師接過5封約稿函,并未急匆匆裝進公文包,而是拿起一封,逐字逐句念起來。念到“約稿具體內(nèi)容:作品圖片5—10幅(電子版、像素不低于300kb)、評介文章1篇(2000字以)……”他頓住了。我一看,“(2000字以)”,漏了一個“內(nèi)”字,馬上臉紅,不知所措起來。

見我窘迫,旭宇老師趕緊和藹地說:“不算什么,我做編輯的時候,有些文字反復看,也免不了疏漏?!闭f著,他拿起筆,在五封信上一一加上一個“內(nèi)”字。

后來,加上旭宇老師親書“內(nèi)”字的約稿函隨他一起到了合肥,到了其他書家的手中,不知道他們是否看出旭宇老師修改的手跡。

訪民間學者田永翔

2009.08.06

7月22日,我們要去蔚縣采訪,順訪田永翔老師。

認識田永翔,緣于一本叫做《腳印》的書。去年深秋的一天,它從幾百公里開外的蔚蘿大地寄來我們編輯部,收件人的名字是主編大偉老師和我?!赌_印》說是一本書,不如說是一本小32開本的冊子,沒有公開發(fā)行的書號,沒有出版日期,更沒有專業(yè)的版式設計,從封面到內(nèi)頁都素面朝天,像一個剛從田野中勞作歸來的莊稼人。這么一本書,放在我那一摞包裝豪華的書籍中間,如同那個莊稼人,腳上還粘著泥巴就突然到了一群衣冠楚楚的貴族中間。

或者是《腳印》的樸素勁兒吸引了我,拿到書的當天,我便速覽了全書。速覽中意外的收獲是,其中有張薄薄的便箋,是作者田永翔寫給我們的。寥寥數(shù)筆,大意是說,他是《當代人》月刊的老作者,偶然的機緣,見到了改版為文化藝術類刊物的雜志新面孔,很是高興。因《腳印》是他幾十年關注蔚縣民間藝術的結(jié)晶,正與我們的辦刊方向契合,所以寄來供參考。便箋上,留了他的家庭電話。另外,從《腳印》的自序,我了解到田永翔老師是一個被判“不治之癥”賦閑在家的六旬老人。而1997年患病前,他曾用腳板丈量過古蔚州的大部分城鎮(zhèn)和村堡,對古建筑、雕塑、民俗、傳說、故事、社火活動、秧歌、晉劇等幾十種物質(zhì)文化遺產(chǎn)和非物質(zhì)文化遺產(chǎn)進行調(diào)查采風,特別是關于蔚縣剪紙藝術的特點及傳承人物的調(diào)查、研究,花費他幾十年心血。

之后,田永翔老師成了我的鐵桿作者。說鐵桿,一是他非常講信用,到了交稿時間,文稿和配圖都會安安穩(wěn)穩(wěn)到達我的郵箱。二是他的文章不僅文字嫻熟優(yōu)美,圖片妥帖豐富,而且內(nèi)容扎實可靠,豐富厚重。田老師幾乎足不能出戶,又是如何做到這兩點的呢?這當然主要得益于當年調(diào)查采風留下的詳實資料,另外,還有他的小兒子田五五幫忙。

由作者和編者,進而成為“電話朋友”——其聲相熟,未見其人也。從電話中得知,這幾年,他還在整理出版有關蔚縣剪紙藝術的圖文書。這次去蔚縣采訪,我決定第一站就要拜訪田永翔老師。臨行,特地到超市買了一箱我家鄉(xiāng)滄州的冬脆棗,表達一點心意。

田永翔的家,緊靠一段老城墻,大門和房子都是新的,與周圍的老宅院有點不搭調(diào)。不大的小院,種滿豆角、西葫蘆、番茄還有一片月季花,只留下一條磚墁的甬道供人出入。屋子里的陳設,基本都是七八十年代的物件,西屋,一個小伙子正在電腦前上網(wǎng),那電腦應該是近幾年添置的。

進屋,田老師就脫下那雙舊膠鞋到床上坐下。這一番接我們,一定早把他累壞了。沏茶、洗甜瓜,都是他老伴兒忙里忙外招呼我們。

田老師兩手撐床那么坐著,似乎是一個慣常的姿勢了。身邊,是個洗得發(fā)白的黃書包,書包敞開著,里邊有一摞舊本子。我想,田老師每天大概就是靠著這些本子的提示,來整理記憶寫文章。他很關心我們的行程,對采訪計劃提了很多建議。談話中,說起2003年8月在蔚縣召開的全國民間剪紙搶救工作會議,說起蔚縣剪紙老藝人王老賞,傳承人高佃亮、焦氏兄弟,還有馮驥才和那篇“雪絨花”美文的由來,田永翔老師很是興奮。他從書包里拿出一個本子給我看,里邊清晰地記錄著蔚縣剪紙的“譜系”和發(fā)展脈絡。

在后來幾天的采訪中,不時有人提起田永翔的名字。有一塊兒在機關工作過的人說,田永翔研究傳統(tǒng)文化都成呆子了,沒鬧病的時候,整天背個破書包,騎輛破車子,到村子里瞎轉(zhuǎn)悠。折騰了半天,那叫折騰了個啥,老婆沒工作,屋里像個破爛市。一位鄉(xiāng)干部比較坦誠:“田永翔很令人尊敬,但他的路誰也不愿走了?!?/p>

漢風的高度

2010.01.15

認識漢風先生,在2007年夏天。河北省文聯(lián)在北戴河搞“一方水土”河北名家書畫展,漢風應邀前往。他與我的老師大偉主編有同窗之誼,所以活動結(jié)束后搭伴乘火車返石,同行的還有我和另外兩個小同事。一路上,大家一起說些家常話,開些小玩笑,一同吃面包、泡方便面、啃火腿腸,下火車前,互相留了名片。

漢風的供職單位是《鄉(xiāng)音》雜志,與我們離得不遠。他是省美協(xié)常務理事、藝術理論委員會主任,文聯(lián)的書畫活動每每少不了他。這樣,打交道的機會就多起來。給我的印象,漢風先生沒一點架子,見人總是微笑著,笑得很厚道、很真誠。后來,他托人給我送來一本書《生命存在與藝術存在》,我也沒當真看,便放到了書架上。誰知這一放,竟失去了與一個思考的靈魂相悟的機會。也因此,我對漢風先生的認識,止于那一臉厚道、真誠的微笑。再后來,漢風為我們的《書畫名家》專欄寫過幾篇藝術評論,他的文字,與其他人有著明顯的表述語境上的不同和認知層面的不同,但我沒再深想其他。

元旦前漢風先生又托人送來新出版的《漢風畫集》,小四開,精裝,近200頁,單從形式上就很厚重,我這樣的小個兒女子,要兩手抬著才不覺太沉。這厚重的大書,把我震住了。原來藝術理論大家、大寫意國畫大師,就在我的身邊。

1月8日,《漢風畫集》首發(fā)式在中山賓館舉行。河北畫院院長張國鈞主持,著名畫家鐵揚先生、李午申先生,書法家、河北省文聯(lián)副主席潘學聰先生,著名詩人劉小放先生等重量級人物紛紛到場,回憶漢風藝術歷程,評點河北藝壇“漢風現(xiàn)象”。從大家的評價、介紹中,腦海中漢風的形象深刻起來,亦高大起來。

漢風何許人也?他生在農(nóng)村,小時患癲癇,一病八載,出身可謂寒微;書讀保定工藝美校,學歷真不算高;在《鄉(xiāng)音》當美編多年,職位算不得顯。就是這么一個漢風,在平淡的歲月里,攀越著哲學、美學、繪畫一個個山巒,游走于理論思考與創(chuàng)作實踐之間。不知不覺中,已經(jīng)走得那么遠,站得那么高,需我等仰視了?;赝摹吨袊嫛废盗须娨暯虒W片,他的《燕趙文藝史話·美術卷》,他的《生命存在與藝術存在》,他在大寫意山水、花鳥中對大美、壯美的追尋,對地域精神與人類精神的書寫,怎不令人敬服。

而漢風,你若見他,也還是一臉厚道、真誠的微笑。那個大寫的形象,被他藏到了微笑之后。

張海江不是個老學究

2010.01.24

同事帶來了一位高個子小伙并介紹說,這是武安磁山博物館研究員,叫張海江。張海江是來送稿子的,想見見我這個《當代人》雜志的“領導”,一了一直以來的困惑?!罢鏇]想到,你的名字那么男人,實際卻是這樣,穿得這么一般,這么樸素。”他開腔第一句話如是說。我知道,他還沒說出的話是,看起來這么不起眼,讓人失望。

坐下來聊天,我發(fā)現(xiàn)他對文化遺產(chǎn)保護很執(zhí)著,一路滔滔不絕,都離不開他的磁山。張海江本讀財會專業(yè),卻很早就轉(zhuǎn)行到了磁山遺址工作。他說,國家文物局、省文物局、各大媒體都是他經(jīng)常出入的地方。他說,干文保很清苦,可他愿意。

清苦,可以想見。細打量,他那張飽受風吹日曬的臉,跟他的聲音,跟他的年齡相比真的很蒼老。當然,我也認為,張海江不是一個老學究,我從他的眼神里讀到了狡黠、世故,或者睿智、曠達。

我跟他討論了有關遺產(chǎn)的保護標準問題、地方割據(jù)問題,還有保護與賺錢的關系問題等。而沒有遵一般的待客之道,把磁山博物館恭維一番。我知道,峰峰、磁縣和武安,都在開發(fā)磁山文化,不同名目的博物館已經(jīng)不止一處。

張海江說,他上午到過省文物局,想把磁山遺址出土文物“借調(diào)”回鄉(xiāng)。從上個世紀七十年代,它們在通過鑒定之后就藏諸文保所的地下倉庫,重歸于無跡了。我心里有些酸楚。磁山,中華文明的搖籃。磁山的名字,多少次在那些顯赫的場合被顯赫地提起。

送張海江,他又一次恭維我的樸素、我的所謂學養(yǎng)見識。他說,從火車站見你這么個人,誰知道有這么大的學問。這再次讓我覺得他在多少年的東奔西走中,素樸的本質(zhì)里多少摻和了狡黠。真有學問的,是張海江自己。但從火車站見他這么個人,我還真不好辨識其身份,他更像一個樸素的打工返鄉(xiāng)人。為磁山,感謝張海江。

猛志固常在

2015.11.09

2015年11月3日上午,去家里拜望徐光耀老。同行的,還有草漭老師和編輯部主任劉賢。

敲門。開門的是徐老的夫人申蕓老師?!靶旃庖?!”她叫著他的名字。他應聲而出,已經(jīng)穿戴整齊,要外出的樣子。多少年,一直是這樣叫著的吧,從1948年宣化初遇,到朝鮮戰(zhàn)場上絢爛的愛情花,到下放保定,到晚歲的悶廬。他們的愛,盛放在《徐光耀日記》里,盛放在尋?;虿粚こ5娜兆?,也盛放在這習慣的呼喚里。

2016年第1期《當代人》雜志,要刊登一個關于徐老的專題。主打文章,是請聞章老師寫的,徐老已經(jīng)看過。與徐老見面,先匯報雜志要改版事宜。當下刊物不好辦,一幫后生晚輩偏要拼一拼,奮發(fā)圖強,鑄百年老刊夢想。徐老眼神中,滿是歡喜。他說,聞章的文寫得很好。

徐老1958年寫《小兵張嘎》,首發(fā)于1961年11、12期《河北文學》(《當代人》雜志前身)合刊號。后來,徐老在文聯(lián)工作,做黨組書記、主席,領導著我們雜志。2011年,聞章老師寫《小兵張嘎之父——徐光耀心靈檔案》。今天,我們請聞章老師為《當代人》雜志的讀者寫徐老。我對徐老說,這一晃,“小兵張嘎”都55歲了,如果小說發(fā)表算是人物落生。徐老頷首微笑,說:“是,55歲了。”55歲,刊物、作者、人物,冥冥中的緣。

徐老說:“你們來,是要照相,是吧?”草漭老師的相機早已等不及,徐老一發(fā)話,咔咔咔,不大工夫就按了200多次快門。我也掏出相機。徐老說:“你也照相?”草漭說:“我們都是文字編輯,照相是業(yè)余。”我和劉賢主要跟徐老談話,草漭主要照相,談得隨性,照得自由。

草漭先生請徐老簽名。我的筆記本也在包里候著呢。徐老為我題,“猛志固常在 徐光耀”。寫完,說:“你是女同志,我給你寫這幾個硬氣的字。”接過筆記本,盯著筋強骨健的八個字,一時眼里含了淚,滿心歡喜。

也是緣?!渡胶=?jīng)》請來家中多日,上個月剛讀。“刑天與帝至此爭神,帝斷其首,葬之常羊之山,乃以乳為目,以臍為口,操干戚以舞?!边@句話,在《海外西經(jīng)》。陶潛詩“刑天舞干戚,猛志固常在”,用典于此。讀經(jīng)的夜晚,那個以乳為目、以臍為口的神人,也讓我淚光點點?,F(xiàn)在,八個勁健的硬筆字落在我的筆記本之上。如此,刑天、陶潛、徐光耀和我,本無交集的幾個人,似乎在這一瞬間便建立了一種精神上的溝通。

我喜愛那些中國古代神話人物,比如刑天,比如夸父。那份不服輸、不妥協(xié),有著濃濃的悲情色彩,每讀他們,都觸摸到深深的生命痛感。徐老,也是不服輸、不妥協(xié),不與命途妥協(xié),不向自己妥協(xié)。在我看來,他卻比夸父、刑天睿智、豁達,所以他的不妥協(xié)、不服輸,總是指向峰回路轉(zhuǎn)、柳暗花明的新生,開出崖上的花(《小兵張嘎》),并且在古稀之年再繁新枝(《昨夜西風凋碧樹》)。他經(jīng)歷人間煉獄,寵辱不驚。正如鐵凝所言,“如果說,變美是痛所能達到的最高境界,徐光耀以他90年代以來的寫作展示了這樣的境界。懷抱著不死的文學之心,他只是一次又一次地向大地、蒼生俯下身去。”因了蒼生的底色,文學的徐光耀,不僅可敬,而且可愛。

我無刑天的干戚,也無夸父之杖。只在生命的旅途,在文學的命途,一路趔趄而行。但我愿意像徐老一樣,一次又一次將整個身心撲向大地、撲向蒼生。

又記:

2015年11月6日中午,初雪驟然停歇,空氣清朗。收到徐光耀老來信。內(nèi)中,是他為《當代人》雜志的題字——“圓百年老刊之夢 九十老翁徐光耀”。

拜訪聞章先生

2016.02.15

今天是丙申正月初八,上午去聞章工作室歡喜地做客并約稿,同行的有草漭老師、劉賢、劉亞榮。

學佛

我問聞章先生何時與佛結(jié)緣?他說,很早就讀佛經(jīng),2005年皈依。原來讀經(jīng),只是當知識讀、當學問讀,老覺得自己不行,離佛甚遠。先得把自己的旁枝歪杈都打掉。其實,一棵樹長到森林里,自然長成直的,頂天立地的樹。你遠遠地躲著,嫌自己毛病多,反倒非長成一棵歪脖樹。你讀書,在大學讀三年,跟自己讀三年,是不一樣的。讀大學,讀的是環(huán)境。

學佛,是為的自在。做減法,會放下,就自在。你雕刻一尊佛,把多余的雕下去,剩下的就是佛。我們所有的,比佛多,多的是煩惱、欲望、貪念。每個人身上都有佛,人人是佛。

學佛學到一把尺子,拿著尺子到處去量別人,這個也不對,那個也不好。學到的不是佛,是累。

學佛讓人生找到方向。水歸大海,是方向。有了方向,是滔滔大水還是涓涓細流都沒什么分別。水沒有方向,任著性子四處漫溢,再大的水,也成不了氣候。人和水一樣,有了方向,就不會跟著情緒走,而是跟著情懷走。水有界,人有戒。有了戒,只做對的。

聞章先生說,他非常感謝他的老師。那時,七十年代,還是個小孩兒,上學也沒讀多少書,在滄縣一個廠子里上班。閑著沒事兒,滿世界買書看。書,也就是馬列著作、魯迅雜文,后來有《艷陽天》。讀著,讀著,就想寫??h文化館辦個創(chuàng)作班,班里清一色小孩兒,都沒讀過多少書,也不會寫。老師是大學生,在中央人民廣播電臺當過記者,下放的,縣里安排他當創(chuàng)作組組長,教我們。他看我們的眼神,就像看自己的子女,滿眼的喜歡。其實他什么也沒教我們,就是鼓勵,欣賞,在他眼里我們?nèi)巳硕际谴笞骷摇U埶母遄?,不厭其煩,拿去,當下就改,一遍一遍改,一點一點給你挑毛病,直到你不好意思再拿去了,算拉倒。當年教的學生,不少人超過了他,終身以侍弄文字為業(yè)。老師現(xiàn)在90歲了,我們幾個同學去看他,特別高興。想想,他并不懂文學,他給我們的,只有一個“愛”字。

吃飯 走路

聞章先生說,他60歲才學會吃飯、走路。

會吃飯,半碗就能飽。

(有人說您一天只吃一頓飯?)

我該吃吃,該喝喝。僧人過午不食。我不是,我是晚上不吃飯,不餓。人的需要是非常有限的。有的人吃飯,吃的是欲望。吃飯的時候,心思在別的地方,不在飯上,不知道饑飽。多吃多占了,就囤積在身體里,鬧毛病。

半碗飯,你慢慢吃,會吃得非常香,非常飽。

我現(xiàn)在1小時走15里地,一點不累。走路的時候,要心神合一。不能老想著目標,心跑到身體前邊,那樣會很累。身體和心在一起,就不累。

編輯:安春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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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老年健康(2014年8期)2014-05-30 10:48: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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