琢磨先生
我在丹麥的哥本哈根買了兩只瓷杯,皇家瓷器,要求店家里三層外三層地包裝,再裝在加厚的盒子里,中間塞上泡沫,飛了近十個小時,終于順利帶了回來。
回到家我一層一層打開,欣喜之情難以言表,就在打開最后一層包裝的時候,不小心手一滑,瓷杯掉地上,碎了,一片一片的,如同我破碎的心。
我認識一個女人,她特別喜歡一個男人。
為了讓那個男人喜歡自己,她基本做到了言聽計從,男人讓她跟誰交往,她就跟誰交往。男人讓她穿什么衣服,她就穿什么衣服。
男人喜歡看斯諾克,她就經(jīng)常問我關于斯諾克的規(guī)則,雖然從她的眼神中感覺她根本不喜歡這項運動,但她說每次陪那個男人的時候,她就會假裝大呼小叫,做出很享受的樣子。
最后,他們分手了。
她說:“太累了。”她就像一個演員,而且是一個沒有靈魂的演員,雖然她依然喜歡那個男人,但如果一直這樣小心翼翼地過下去,她會發(fā)瘋。
我們經(jīng)常小心翼翼地呵護一個心愛之物,或人。不惜付出一切努力,但事實往往就是,小心呵護的東西反而因為太謹慎而破碎。努力討好一個人,如同踮起腳尖去取高處的東西,因為不穩(wěn),往往最終人、物兩相損。
我把瓷杯的碎片裝進一個大玻璃瓶子里,里面放了一個丹麥小徽章,朋友問這是什么藝術(shù)品。我說這是一瓶子心情,看到它,就想起自己在哥本哈根的那段快樂的旅程。
后來那個女人愛上了另一個男人,我問她喜歡對方什么。她說,在他面前,她可以無拘無束,隨性自然。
我懂她的這份感覺,就如同走在平地上,舒舒服服,所以可以翩翩起舞,隨時可以發(fā)現(xiàn)美好的自己。(摘自《以幽默的方式過一生》中信出版集團 ? 圖/憐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