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字激光照排之父。
獻身科學就沒有權利再像普通人那樣生活,必然會失掉常人所能享受的不少樂趣,但也會得到常人所享受不到的很多樂趣。
2002年,王選獲得國家最高科學技術獎,這年8月,他提筆寫下《閱讀文獻的習慣使我終生受益》一文,結合自己取得科研成功的經歷,對閱讀科研文獻的重要性和方法進行了總結闡述。當時他已患重病,肺部做了大手術,這篇3000字的文章他寫一會兒,歇一下,幾天才完成。
他在文中寫道:“我的一生取得了兩項科研成果:60年代的高級語言編譯系統(tǒng)和后來的激光照排。這兩個項目均是高起點,沒有走彎路,有所創(chuàng)新,這與閱讀文獻有很大的關系?!?/p>
1958年,北大開始自行研制的每秒定點運算1萬次的“紅旗機”。當時他剛從北大數學力學系計算數學專業(yè)畢業(yè)留校工作,參加了“紅旗機”的邏輯設計和整機調試工作,每天工作14小時以上,最緊張的時候40個小時都不曾合眼,被大家稱為“拼命三郎”。
忙碌的科研工作之余,王選堅持每天晚上擠出時間閱讀英文文獻,以了解計算機技術的最新發(fā)展動態(tài)。王選研究發(fā)現,如果不懂軟件,不從使用的角度來研究計算機,照樣產生不出創(chuàng)新的想法。
1965年夏,王選與陳堃銶、許卓群等同事一起,在DJS 21計算機上研制成功ALGOL 60高級語言編譯系統(tǒng),在幾十個用戶中得到推廣,被列入“中國計算機工業(yè)發(fā)展史大事記”中。他與陳堃銶也結為夫妻,成為相濡以沫的終身伴侶。
科研之道在于了解國外最新動態(tài)。王選在研制漢字精密照排項目伊始,正是從科技文獻和情報中了解到相關領域的最新動態(tài),捕捉到他人不易察覺的技術發(fā)展趨勢,從而作出“漢字字形信息數字化存儲”“選擇激光照排作為輸出方案”等異于常人的方向判斷和大膽技術決策,成為系統(tǒng)研制成功的關鍵。
1974年8月,在周恩來總理的親自關懷下,一項影響漢字傳承乃至中華文明發(fā)展進程的科技工程在中國悄然設立,這就是被稱為“748工程”的漢字信息處理系統(tǒng)工程。1975年初,38歲的王選從陳堃銶那里得知了這一工程。當聽到其中一個子項目是“漢字精密照排系統(tǒng)”時,王選預感到這是一個價值和前景不可估量的重大項目,當即決定著手研究這一項目。
經過大量的資料研究后,王選在1976年作出研制照排系統(tǒng)的第二個重要決策:跨過當時流行的二代機和三代機,直接研制世界上尚無商品的第四代激光照排系統(tǒng)。
1976年,王選的技術方案上報北大,幾經曲折,得以報批。王選和同事們開始了研制原理性樣機的攻堅戰(zhàn)。然而,由于技術太過超前,王選的方案長期以來一直遭受懷疑。直到1989年系統(tǒng)開始全面占領市場,局面才戲劇性地根本扭轉。
20世紀70年代末,改革開放的大門打開,高校開始流行出國進修,而激光照排項目開發(fā)條件差,科研隊伍頗受沖擊。外國照排廠商也開始覬覦中國印刷出版市場。面臨嚴峻的內憂外患,王選帶領科研團隊加緊研制原理性樣機。由國產元器件組成的樣機體積龐大,很不穩(wěn)定,每次關機、開機都會損壞一些芯片,為了保證進度,只好不關機,大家輪流值班,晝夜攻關。
經過幾十次試驗,終于在1979年和1980年排印出第一張報紙樣張《漢字信息處理》和第一本樣書《伍豪之劍》,取得了重大成果。
經過艱苦努力,1981年,中國首臺計算機——激光漢字編輯排版系統(tǒng)原理性樣機終于通過部級鑒定。正是憑借這種非凡毅力和執(zhí)著精神,王選和科研團隊馬不停蹄,不斷創(chuàng)新,從1975年到1993年,先后研制出六代出版系統(tǒng),大規(guī)模推廣應用,最終引發(fā)了我國印刷出版行業(yè)的技術革命,成為用自主創(chuàng)新技術改變傳統(tǒng)行業(yè)的典范。此后又走出國門,不僅占領了華文報業(yè)市場,還出口到發(fā)達國家。而這18年,王選夫婦卻連一個完整的節(jié)假日都沒有休息過。
王選生前十分推崇這樣一句話:“獻身科學就沒有權利再像普通人那樣生活,必然會失掉常人所能享受的不少樂趣,但也會得到常人所享受不到的很多樂趣?!边@話也正是王選科研人生的真實寫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