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葉如同郭瑩并不滄桑的生活,并不復雜的思維,飄落在斑駁陸離的畫布上,隨著季節(jié)的遷移與畫面的變幻,色彩繽紛的細節(jié)開始斑斕成一地秋聲。一葉落而知天下秋。
思緒被形象、意象、想象、幻象,具象、抽象飄蕩成碎片并形成整體,結構了郭瑩激情而又不失理性的繪畫風格。
這是秋天的郭瑩,走向成熟并且開始收獲的她。在時間被遺忘又被記住的同時,唯美到透明,表現(xiàn)到純粹,渲染到極致。
生活是自然的藝術,是生活的感受,是情感的渲泄。人生的每一個時期、每一個細節(jié)與每一個局部離不開現(xiàn)實的支撐,我們說生活是藝術,情感是藝術,結構是藝術,人的自身是藝術。
郭瑩的畫筆勾勒了時間與空間的風景,表現(xiàn)了人、社會和大自然深層與潛在的關系。
在她的畫中,畫家一再知遇了傳統(tǒng)里極其現(xiàn)實的自己,當代中超越現(xiàn)實的自己,最好的自己,更好的自己。這是一個夢寐以求的境界,看明白這個世界,然后告訴自己,置身現(xiàn)實中觀海聽濤,遙望前方的寧靜致遠。她的繪畫不僅僅是繪畫本身,知遇自己是一次讓她激情澎拜的精神圖騰。
落葉飄落的如此自然,無聲無息里的美感足以令人感悟一生。
郭瑩在這種狀態(tài)里的情感升華,在作品中就表現(xiàn)得淋漓盡致。
生活雕塑了我們的肉體與靈魂,我們歷經(jīng)的千辛萬苦就如若等閑。
她的《春意融融》,就自然現(xiàn)象存在的動感,具象了主題千絲萬縷的細節(jié)情緒,置身其中,我們在整個冬天對于春天的向往與期待,都在這一刻得到溫暖的擁抱,季節(jié)也為之動容。
《驕陽》則以碎片般閃爍的色彩與光斑,完整而又準確地完成了抽象的抒情,畫面呈現(xiàn)了詩歌金屬的質感,那是一種可以聽見的聲音,激情的聲音,熱烈的聲音,真情的聲音。
我們在《夜色闌珊》的畫面里,感受的肯定不是辛稼軒詞中的“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的古典意境,也不是李商隱“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婉約的感慨;那是一種情景渾然一體的詠嘆調(diào),是盤根錯節(jié)的情感幻化成管弦樂展開的華彩樂章。
從大地依稀可見的傷痕與刀刻斧鑿的記憶的蔓延,到時間空間和強烈想象的華麗轉身,瞬間的思想到凝固的定格,畫面上的結構與造型,線條與色彩,細節(jié)與肌理,無不表現(xiàn)出藝術家錘煉生活的經(jīng)驗與閱歷,是深度的探索,強度的思辨,對于郭瑩自己又是極限的挑戰(zhàn)。
白云一般的歲月如此遙遠,對于故土的思念是一種質樸如泥土一樣的感情,俯首躬身和仰面朝天的熱愛,是寒風凜冽里黑土地曾經(jīng)的荒涼,是背井離鄉(xiāng)的求學旅程依戀自始至終的回望,是一杯清茶的苦澀與回甘的平淡,是你愿意為之付出細膩與粗放筆觸的構思和想象。
所有的一切都是曾經(jīng)的熟悉,時常的陌生,沿著畫面漸漸蔓延到故土詩化了的山山水水,創(chuàng)作就變得無限的美好,生活就渲染出蘭亭一觴一詠的幽情意境,長亭離恨別愁的詩情歌唱。
創(chuàng)作與藝術其實是可以令人生美好,盡管現(xiàn)實往往充斥著與之逆反的情形。
在郭瑩的心目中,道路的遙遠恰似人生是情懷壯麗的詩意所在。
她若即若離的筆觸令我們感到草木之美。舞蹈的風,動感的召喚使我們聽見遙遠的傳說和沒有距離的呼吸?;臎雎拥幕臎觯比A喧囂的繁華,往往都在對立的統(tǒng)一之中。
美學中的美學,在美學之外。
精神是塵世的花。時間撲面而來,一切終將釋懷。煮海為鹽。流觴曲水。
郭瑩的遇見是偶然,也是必然;知悅是當然,也是自然。思路決定出路,格局提升境界。
既然樹葉飄落的那么自然,畫筆揮動的如此自如,郭瑩行將迎來播種春天的創(chuàng)作。
姜強國
姜強國,詩人,作家,藝術評論人,建筑藝術家。從小跟隨父母走遍大半個中國。長大后獨自游歷大半個世界。經(jīng)歷了這個民族半個世紀共同的命運,出版過十六本各類書籍。
作為表現(xiàn)情感色彩的詩人和注重理性數(shù)據(jù)的建筑藝術家,我們習慣以結構的角度看任何方式的藝術作品。
生活是結構的藝術,人生的每一個時期、每一個細節(jié)離不開結構的支撐。
生態(tài)平衡結構了大自然。
時間結構了歷史的空間風景。
人結構了社會和生活。
郭瑩結構了她自己的繪畫,自然還有她的人生。
郭瑩是一個精神與物質家園執(zhí)著的建設者。
郭瑩眼中變化的四季,河流與城市不動聲色的視野里,她的感知與判斷在動感與平靜、理解與不解、淚水與歡笑、尊重與漠視、平等與失衡,規(guī)則與無序,痛苦與掙扎的諸多因素里表達了自己獨特的見解。她以造型的精神和色彩的物質結構了不同尋常的想象和畫面。
她在結構現(xiàn)實和理想的時空天地,首先結構自己。
郭瑩的作品,始終與這個浮躁的時代保持了一種若即若離的關系。
在這其中,沒有暗示也沒有投身其中的糾葛。
她描繪自己想畫的感覺,她傾訴自己直覺的感受,她平白質樸的表現(xiàn)著生活。
窗外日益燥熱的空氣,那些一點就爆的征兆,與她無關,與她畫面構成的多維關系無關,盡管她不可能不關注周邊社會的矛盾和詬病。
她視覺的焦點和美學的感知,表現(xiàn)純粹的精神和精神的物質。
情感勾勒了她現(xiàn)實的結構,美感結構了她眼中的浪漫。
孤獨與寂寞的簇擁是良師益友,心靈的光芒照亮人性的品質和作品的質感。
忠誠的證明勾勒人生的印象,有限的筆觸,無限的想象,郭瑩的畫具象了生活,意象了夢想,形象了自己。珍視真知的美感和力量,就像對待眼睛和靈魂一樣。
透視郭瑩的畫,我們徑直走進了她結構的理想時空。
純粹的結構,復雜的結構,歲月的結構,空白的結構,精神的結構,物質的結構,線條的結構,色彩的結構……我們活在大地、天空、群山、森林、花朵、空氣、水和糧食的厚愛之中,還有美麗溫暖的詩詞歌曲、母親飄雪的白發(fā)、戀人眼瞳里的相望、兒女來自遠方或者身旁的期待;愛如歲月的祝福,一樣的心情,一樣的背景,一樣的遠與近,一樣的黑白灰和色差,結構了她畫刀下奔涌的思緒和情感。
這不僅是人類生存的理由,也是我們活著的價值結構。
距離等于觀察,但不一定就等于創(chuàng)作和美的發(fā)現(xiàn)。
生活很多時候都是偶然的結構所致。
必然是一種反自然的不存在現(xiàn)象,而其逆向思維的法則印證了同樣的道理。
如果真的沒有偶然,自然也就沒有建筑必然的結構。
我們不需要旁征博引古今中外的名人佳句,來佐證推理任何形式的藝術創(chuàng)作,也不需要論爭傳統(tǒng)繪畫無所不在的影響以及時尚前衛(wèi)的藝術觀念渲染的沖擊力量。
畫家就是畫家自己,作品就是作品本身。
郭瑩也就是郭瑩,她的畫也就是她的畫。
畫家和作品就是對時間最準確、最完美的回答。
弱智的人總是以深刻的話題講述淺顯的問題,智慧的人則是以淺顯的語言揭示深層的道理。
郭瑩的時間是一個空白,各個時期的創(chuàng)意投影出她的成功和失誤、問題和成果、完整和缺陷。
縱橫高山大河,我們在陽光和燈光浸染的城市和建筑群中找到了日漸成熟的自己。
這個時候,郭瑩攀援在巨大的腳手架上,腳手架結構著城市與鄉(xiāng)村的無限的遠方。
大地上秋風掠過的是蜜一樣健康的色彩,原野里飽滿的麥穗搖曳收獲的希望,郭瑩的畫定格了這一刻。
人類長長的嘆息在歷史的時空久久回蕩。
母親遠古的叮囑猶如歲月長河奔騰的濤聲。
先祖以精神和物質結構了歷史與今天,我們把情感、智慧、時間和空間組合起未來的建筑。
繪畫的本身就是一種精神的建筑。
郭瑩每天忙碌著,用連綿起伏的思緒、波瀾壯闊的情感、絢爛迷幻的色彩、穿梭的時光和自身全部的
努力結構現(xiàn)實和未來,建筑心靈深處壯麗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