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文生,1982年生于河南杞縣,現(xiàn)居陜西洛川,喜歡在文字里尋找生活的溫度,作品散見《作品》《散文選刊》《山西文學(xué)》《時代文學(xué)》《延安文學(xué)》《星星詩刊》《延河》《鹿鳴》《藝品》等雜志,多篇隨筆發(fā)表于《華商報》。
理想國
一座門洞的羞愧
大于這個落滿塵土的村莊。
人,越來越少
黑發(fā)人,開始走到燈火里。
白發(fā)人,安息于黃紙的灰燼。
一個人,再也摸不透
土地的脾氣。
年關(guān),許多修辭都將鋪滿村莊
它們試圖堆砌出一個理想國。
一些羞愧
我的羞愧,很窄
而祖輩的羞愧,比我的要寬廣一些
它們,約等于故鄉(xiāng)的一平方。
他們將一生交付于土地
而后收獲苦難和疾病。
也許,在那個叫做草兒垛的村子
再也沒人,去關(guān)注虎丘寺的小廟里
是否安居著干凈的神。
安 心
在中藥的王國里
有太多的草民,皆屈服于此
先輩們總是在遙望與俯視之間
摸準(zhǔn)地錦草、當(dāng)歸和膚子的脈搏。
許多人,終于在一鑊湯水
的古訓(xùn)里,安心下來。
還有一些人,仍在長滿中藥的
土地上,剛埋葬了自己的中年。
回憶村莊
我再也跑不動了。
把偌大的一個村莊拋給母親
我還想把一個平原的寂靜
也分給她一些。
否則,那些到處填滿口舌的鄉(xiāng)村
會壓制青草的安靜。
而母親,再也馴服不了這些多嘴的
鸚鵡和蟋蟀的世態(tài)炎涼。
鑰匙志
先于人,歸來的
是一把把陳年的鑰匙??途油獾囟嗄?/p>
它們依舊習(xí)慣當(dāng)?shù)氐目谝簟?/p>
這把鑰匙,帶出倫理的朝拜
那把鑰匙,淹沒在風(fēng)吹的空洞里
這些細微之物,硬生生地
把一個住滿人的村莊
鎖成了一個個墳?zāi)埂?/p>
樹木是墓志銘
野草是柔軟的悼詞
剩下一些空巢老人,像守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