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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大利昂布羅修圖書館藏《職方外紀》研究

2018-09-10 17:26王永杰
外國問題研究 2018年3期

[內(nèi)容摘要] 意大利米蘭昂布羅修圖書館藏有一部《職方外紀》殘本,共三卷,書末還有瞿式谷、許胥臣、熊士旂的序跋文字。此外,該圖書館還收藏有艾儒略《萬國全圖》單印本。昂布羅修圖書館所藏《職方外紀》殘本,應(yīng)當就是李之藻1623年在杭州刊印的初刻本。而該館所藏艾儒略《萬國全圖》單印本,則是《職方外紀》初刻本中同名地圖的抽印本。而且,李之藻還以《職方外紀》初刻本的印版為基礎(chǔ),在杭州刊刻了《天學初函》本。

[關(guān)鍵詞] 艾儒略;《職方外紀》;萬國全圖;昂布羅修圖書館;李之藻

[文獻標識碼] A[文章編號] 1674-6201(2018)03-0074-04

意大利來華傳教士艾儒略(Giulio Aleni,1582—1649年)曾被中國人譽為“西來孔子”。①他撰寫的《職方外紀》,“是繼利瑪竇世界地圖之后第一部系統(tǒng)介紹世界人文地理的著述”,②在中西文化交流史上有著非常重要的意義。中外許多學者,都對《職方外紀》進行過研究。③其中,最為重要的是謝方整理編輯的《職方外紀校釋》,④這部校釋本自問世以來一直是中外學者所依據(jù)的主要著作。

謝方在《職方外紀校釋》中寫道,《職方外紀》明刻本主要有三種:“據(jù)李之藻《刻〈職方外紀〉序》,《職方外紀》成書于天啟三年(1623年)夏,刻印于是年秋”,是為初刻本,共五卷;1625—1627年,福建人王一锜翻刻了《職方外紀》,并“妄將原書五卷改為六卷”,此為閩刻本;稍后李之藻又把《職方外紀》收入到《天學初函》之中(1629年之前),這就是《天學初函》本,共五卷。謝方同時指出,“現(xiàn)在見到的明刻本只有《天學初函》本和閩刻本”。⑤《天學初函》本與閩刻本均有多個藏本。謝方的《職方外紀校釋》是以中國國家圖書館所藏《天學初函》本為底本的,同時參考了六卷本的閩刻本。民國時期,金陵大學藏有一部《天學初函》,意大利神父德禮賢(p.M. dElia)為了研究利瑪竇而將此書借至羅馬,后又交給羅光帶回臺灣。1965年,臺灣學生書局影印出版了這部《天學初函》,從而使學者得以獲睹收錄在其中的《職方外紀》。2009年意大利學者保羅(Paolo De Troia)出版的意大利文注釋本,書后影印出版了羅馬國家圖書館藏本。2011年葉農(nóng)整理的《艾儒略漢文著述全集》影印了《職方外紀》,為五卷本,但未說明所據(jù)藏本。2013年,上海交通大學出版社出版《天學初函》標點本,但省略了《職方外紀》中的所有附圖,甚為可惜。

長期以來,包括謝方在內(nèi)的國內(nèi)外學者都認為《天學初函》本和閩刻本是現(xiàn)存最早的《職方外紀》刻本,并且以找不到《職方外紀》初刻本為遺憾。他們都不知道意大利米蘭昂布羅修圖書館(Biblioteca Ambrosiana)也藏有一部《職方外紀》殘本。2008年,黃時鑒教授查閱了這部殘本,認為該殘本應(yīng)當是1623年初刻本,原書共五卷。黃時鑒:《艾儒略〈萬國全圖〉A(chǔ)B二本見讀后記》,《黃時鑒文集》第三卷,《東海西?!獤|西文化交流史(大航海時代以來)》,上海:中西書局,2011年,第273—280頁??上У氖牵S時鑒教授對于這部殘本的研究著作還沒完成,就不幸仙逝了。2016年1月,筆者應(yīng)邀來到昂布羅修圖書館進行訪學,因而有機會對這部殘本進行全面的考察。

昂布羅修圖書館由樞機主教費德利科·波羅繆(Federico Borromeo)創(chuàng)建于1603年,以4世紀的圣昂布羅修(St. Ambrosius)的名字命名。它與藝術(shù)畫廊、學院聯(lián)為一體。其藝術(shù)畫廊有達芬奇《大西洋手稿》、拉斐爾《雅典學院》草稿等著名藏品,圖書館則藏有東西方各類珍貴文獻,其中包括大量明清中文善本古籍,包括儒家經(jīng)典、中醫(yī)、農(nóng)業(yè)等方面著作,及來華傳教士漢語著作。該圖書館所藏《職方外紀》(編號:S.Q.V.Ⅷ 15/3)現(xiàn)存三卷,分別是:卷三“利未亞”、卷四“亞墨利加”和卷五“四??傉f”,合裝為一冊,題為“職方外紀”(圖1)。該本所用的紙張輕薄,品質(zhì)優(yōu)良,刻印質(zhì)量也較好。

筆者曾撰文考證《職方外紀》成書過程,并對所見的16種明刻本藏本,及一些日本抄本、清刻本從內(nèi)容與版式方面進行考證,梳理出《職方外紀》的版本與藏本譜系。王永杰:《〈職方外紀〉成書過程及版本考》,《史林》2018年第3期。將昂布羅修圖書館藏本與《天學初函》本、閩刻本進行比較,可以發(fā)現(xiàn)它們之間存在著不少差異。筆者認為,昂布羅修圖書館所藏《職方外紀》殘本就是1623年初刻本,理由如下:

首先,該《職方外紀》殘本屬于杭州五卷本系統(tǒng)。

《職方外紀》主要在杭州、福建兩地刊刻。杭州的初刻本、《天學初函》本均由李之藻刻印?!短鞂W初函》本五卷分別為卷一亞細亞、卷二歐邏巴、卷三利未亞(即非洲)、卷四亞墨利加(即南北美洲)、卷五四??傉f。而初刻本卷次亦可推知。一方面,閩刻本就是把初刻本“亞墨利加”卷末的“墨瓦蠟?zāi)峒印笨傉f單列,附上王一锜《書墨瓦蠟?zāi)嘣撟指魑寰肀咀鳌澳帷?,閩刻六卷本作“泥”,但各本之萬國全圖、亞墨利加圖等均作“泥”。加后》,合為一卷,王一锜稱這是因為龐迪我奏疏有五大洲之說,“今闕其一,不可不補”, 艾儒略:《職方外紀校釋》,謝方校釋,第143—145頁。就是將莫瓦蠟?zāi)峒蛹茨蠘O洲作為第五大洲,列作第五卷。故由閩刻本卷次反推可知,初刻本當為五卷本,與《天學初函》本一致。另一方面,《職方外紀》的成書,源自傳教士龐迪我(Diego de Pantoja)等人對福建稅官所獻西洋地圖的翻譯及說明,而后由艾儒略、楊廷筠增輯。龐迪我奏疏稱,所獻地圖有二幅,而西洋原圖應(yīng)有四幅,龐迪我與熊三拔(Sabatino de Ursis)等照式圖畫,“仍補完《中國圖》與《西南方國圖》二扇,共四扇,皆易以華文”,“并將各國政教、風俗、特產(chǎn)之類另寫一篇,列于下方,以便御覽,謹裝為四軸”。 艾儒略:《職方外紀校釋》,謝方校釋,第17—18頁。1612年耶穌會中國地區(qū)年報記載了此事原委,稱福建征稅太監(jiān)即李之藻序所稱的“閩稅珰”,經(jīng)筆者考證,應(yīng)即萬歷二十七年(1599)至萬歷四十二年(1614)間的福建市舶兼管礦務(wù)太監(jiān)高寀。進獻歐洲原版拉丁文地圖兩幅,為歐洲圖、美洲圖,龐迪我受命翻譯、說明,并依原樣式補繪亞洲圖、非洲圖。該年報1613年2月20日由會督龍華民(Nicolas Longobardi)寫于廣東南雄(Namhium),羅馬耶穌會檔案館館藏葡萄牙文本(編號:ARSI, JapSin., 113, ff. 215264),此獻圖一事見ff.224v226r。此條史料由德禮賢披露:Pasquale M. D. Elia, Il Mappamondo Cinese del p.Matteo Ricci, Rom: Vatican City, 1938, pp.223224, n.(358).但德禮賢書中南雄的拼音作“Namyung”。龐、熊奏疏中的《中國圖》《西南方國圖》應(yīng)即亞洲圖、非洲圖。這點可通過兩圖與中國傳統(tǒng)輿圖的比較而理解。古人既有中國中心觀,又有“普天這下莫非王土”的天下觀。所以古代的全國總圖、天下圖,常呈現(xiàn)居于中心的中國和四周嚴重縮小、失真的朝貢國(主要是亞洲國家),所以傳統(tǒng)的中國圖、天下圖(如《大明混一圖》)與西方傳來的亞洲圖,往往可被視同為一體。而非洲的實際方位,及其在《大明混一圖》等圖上方位,也確在西南一隅。龐迪我等人繪制、翻譯的亞洲、非洲、歐洲、美洲四圖及其說明文字,便是《職方外紀》底本,李之藻曾“幸獲睹焉”,它們也組成了作為《職方外紀》主要內(nèi)容的前四卷,而“四??傉f”一卷,則很可能是艾儒略增輯而成。所以,1623年李之藻初刻本《職方外紀》也應(yīng)由這五卷構(gòu)成。經(jīng)筆者考證發(fā)現(xiàn),所見各五卷本藏本,其相同內(nèi)容所用的印版基本一致,考慮到初刻本與《天學初函》本均由李之藻在杭州刻印,故可將其統(tǒng)稱為杭州五卷本系統(tǒng)。昂布羅修圖書館藏《職方外紀》為完整的一冊,含卷三、四、五,最后為兩小言及跋文,可判斷全書應(yīng)為兩冊、五卷,該殘本為下冊。所以,它屬于李之藻在杭州刻印的五卷本系統(tǒng)。

其次,杭州的五卷本系統(tǒng)包括初刻本、《天學初函》本兩種,該藏本與《天學初函》本在序跋等方面存在較大差異。

據(jù)筆者考證,各明刻本中,五卷的《天學初函》本各藏本的序跋較為接近;各六卷本藏本序跋各不相同。昂布羅修圖書館藏A本書首各序已佚失,書末有瞿式谷、許胥臣兩篇小言,以熊士旂跋文殿后。(圖2)。在筆者所見各明刻本藏本中,瞿式谷、許胥臣兩小言,除C本未收之外,見于其他各本,且均列于書首各序跋中。熊士旂跋文,見于五卷的A本、N5200本,及六卷的I20本、R本、N14114本、NT4528本、Nai本,其中A本與六卷的I20本、R本、Nai本中的該跋同樣位于書末。特別是其中的Nai本,筆者研究表明其屬于最早的閩刻本,而最接近原刻本。王永杰:《〈職方外紀〉成書過程及版本考》,《史林》2018年第3期。

謝方認為閩刻本是最接近原本的本子,一是因為其中無景教碑注。景教碑即大秦景教流行中國碑,天啟三年(1623)夏另一說為天啟五年(1625)。謝方便分別在《職方外紀校釋》“前言”第7—8頁采天啟三年說、正文第55—56頁注①采天啟五年說。參考耿昇:《中外學者對大秦景教碑的研究綜述》,中國中外關(guān)系史學會編:《中西初識》,鄭州:大象出版社,1999年,第167—200頁。發(fā)現(xiàn)于西安郊外。1625年李之藻撰《書景教碑后》,故后來李之藻刻印《天學初函》本《職方外紀》時,可將此事記入其中。而《職方外紀》初刻于1623年秋,此時景教碑的消息應(yīng)來不及傳至杭州,故初刻本應(yīng)無此注記。但是,黃時鑒先生曾向筆者講述,他并不贊同謝方此說,而認為李之藻印初刻本時,是有可能知曉景教碑一事的。昂布羅修圖書館藏初刻本該卷佚失,無從判定是否果有此注,可惜也沒能見到黃時鑒教授的詳細談討,筆者謹列兩說,以疑存疑。閩刻本亦無此注記,故而更接近初刻本。艾儒略:《職方外紀校釋》,謝方校釋,前言,第1—11頁。二是由北大藏六卷日本抄本反推。他指出該日本抄本應(yīng)抄自閩刻本;其龐、熊二奏折為他本所無,應(yīng)為原刻本所有;且僅有此抄本將熊士旂跋文放于最后。艾儒略:《職方外紀校釋》,謝方校釋,前言,第7—9頁。當然,謝方由于未能見到一些藏本而有所疏誤,如龐迪我、熊三拔兩本奏疏實際上載于六卷的N15551本、VB本、Nai本,而將熊士旂跋文放于最后的還有五卷的A本與六卷的I20本、R本、Nai本。但謝方所作推論基本不差。筆者所見日本抄本均有龐、熊二奏折;有4種(WB0139本、WC0489本、W01068本,及明治大學廬田文庫藏本該本抄于安永三年(1774),曾為為水戶藩學者長久保赤水藏書。明治大學圖書館主頁提供了該抄本的首、末兩張圖片(http://www.lib.meiji.ac.jp/perl/exhibit/ex_search_detail?detail_sea_param=110,3,0,a檢索日期:2017年10月5日)。)將熊士旂跋文置于書末;WB0138本中的熊士旂跋文在卷六的最后一節(jié)“海道”之前。謝方還指出“日本抄本錯字很多,也不完整。卷五至王一锜《書墨瓦蠟?zāi)峒雍蟆分械摹淙宋?、土產(chǎn)、政治、風習一句為止,以下及卷六便闕如了?!卑迓裕骸堵毞酵饧o校釋》,謝方校釋,前言,第9頁。謝方所用北大藏日本抄本的卷六可能確系闕如,但上述4種日本早稻田大學藏抄本均存卷六,而卷五王一锜文本句之后的兩葉均同樣闕如。在所見各明刻本中,日本內(nèi)閣文庫藏Nai本也恰好闕這兩葉。所以,這幾種日本抄本應(yīng)當同是抄自該Nai本。謝輝:《〈職方外紀〉在明清的流傳與影響》,《廣西社會科學》2016年第5期。

A本中的熊士旂跋文位于書尾,與學者指出最接近原刻本的六卷Nai本一致;A本中的瞿式谷、許胥臣二小言也在書尾,與所見各五卷《天學初函》藏本、六卷閩刻藏本均不一致。所以,A本更有可能屬于初刻本。

再次,該館同時收藏有艾儒略《萬國全圖》1623年單印本,且與《職方外紀》殘本的地圖具有一致性。

昂布羅修圖書館還藏有艾儒略《萬國全圖》單印本(編號:Cimeli), 高24.3×寬49.4厘米。黃時鑒教授以昂布羅修圖書館的名字首字母將其命名為《萬國全圖》單刻本A本。該圖為木版刻印,在墨色印本上著色。黃時鑒指出,《萬國全圖》A本當為《職方外紀》中《萬國全圖》的抽印本,再經(jīng)著色、裝裱,很可能刊印于1623年。黃時鑒:《艾儒略〈萬國全圖〉A(chǔ)B二本見讀后記》,《黃時鑒文集》第三卷,《東海西海——東西文化交流史(大航海時代以來)》,第273—280頁。米蘭布雷頓斯國立圖書館(Biblioteca Nazionale Braidense)也藏有《萬國全圖》單刻本B本,三張相連,上為《萬國圖小引》、中為《萬國全圖》、下為《北輿地圖南輿地圖》,約于1648—1649年刻印。昂布羅修圖書館藏的《職方外紀》殘缺上冊,無《萬國全圖》,只有下冊的利未亞、亞墨利加兩幅地圖,分別在兩卷之前。兩圖的紙均已皺疊,黃時鑒將利未亞圖展平測量其尺幅為24.3×49.4厘米,與《萬國全圖》單行A本尺寸一致;筆者測量亞墨利加圖高約24.5厘米,因中間有褶皺無法展平,測得寬約47.8厘米,與該1623年單行本尺寸也較為接近。

綜上可知,昂布羅修圖書館藏《職方外紀》殘本當為1623年李之藻初刻本。另據(jù)筆者考證可知,《職方外紀》的杭州五卷本系統(tǒng)、閩刻六卷本系統(tǒng),同一刻本系統(tǒng)內(nèi)的各藏本所用印版基本一致,各五卷本藏本均使用了李之藻所制的相同印版。王永杰:《〈職方外紀〉成書過程及版本考》,《史林》2018年第3期。易言之,李之藻后來在刻印《天學初函》中的《職方外紀》時,用的印版主要是他本人刻印的1623年《職方外紀》初刻版,而主要是在序跋等方面做出調(diào)整。

(感謝浙江大學哲學系陳村富教授與米蘭昂布羅修圖書館副館長傅馬利博士為筆者赴意大利訪學所提供的幫助;本文寫作過程中承蒙寧波大學人文與傳媒學院龔纓晏教授指教,特致謝忱。)

[責任編輯:馮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