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達明
2017年10月8日發(fā)生在美國加利福尼亞州肆虐的森林大火,已導(dǎo)致數(shù)十人死亡,近三百人失蹤,數(shù)萬間房屋被毀,十萬多人流離失所,而損失最嚴重的是索諾馬縣。
41歲的巴里特·迪克是索諾馬縣的居民,他開了一個汽車修理店,平時店里的生意很慘淡,加上妻子在前年因病去世,讓本來就不富裕的家境更是雪上加霜,這讓迪克心里倍感灰暗。好在有13歲的兒子陪伴,這才使他對生活充滿了希望,硬撐著堅強地活下去。
當(dāng)森林大火燒起后,當(dāng)?shù)卣l(fā)布消息說,消防隊員正在全力以赴地撲滅大火,用不了幾天,就會萬事大吉的,索諾馬縣目前相對較安全,居民們沒有轉(zhuǎn)移的必要。
但在14日深夜,事情卻發(fā)生了逆轉(zhuǎn)。當(dāng)居民們還沉浸在睡夢中時,突然狂風(fēng)大作,即將熄滅的森林大火又死灰復(fù)燃,熊熊火光瞬間騰空而起,越過一道道警戒線,直撲索諾馬縣城而來。霎時,索諾馬縣城陷入一片火海之中,當(dāng)?shù)卣帕耸帜_,立即采取緊急措施,強行轉(zhuǎn)移居民。迪克被刺耳的警報聲驚醒,他的第一反應(yīng),就是以最快的速度把兒子轉(zhuǎn)移到安全地帶。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迪克剛把兒子叫醒的當(dāng)兒,火頭已經(jīng)探進了屋內(nèi),他此時什么也不顧了,一頭沖進兒子的房間,一把將兒子推了出去。由于用力過猛,迪克一個趔趄栽倒在地上。他還沒有爬起來,卻看到兒子竟又飛快地折返了回來,跑到迪克的房間,拿起床上一件東西,然后高聲喊道:“爸爸,我已經(jīng)把你的寶貝拿出來了,你也快跑呀!”
迪克聽到兒子的喊聲扭頭一看,心里不由一驚:這小子怎么又返回來了?迪克急了,聲嘶力竭地對兒子喊道:“你個小傻瓜,怎么又回來了,你想找死呀!”
在迪克的吼叫聲中,兒子又順利地沖出了屋子,迪克則依然在房間沒有出來,此時他正在急切地尋找一件東西,濃烈的煙火嗆得他睜不開眼睛,但他還是靠著頑強的意志和記憶力,硬是摸索著拿到了那件東西,他欣慰地擠出了一絲笑容,忍著被大活灼燒的疼痛,艱難地從已被大火吞噬的房間逃了出來。就在他跑出來后不到5米遠,身后便傳來“嘩啦”一聲悶響,房屋頃刻間化為一片廢墟。
迪克急切地在逃難人群中找到了兒子,只見兒子懷里緊緊抱著一個枕頭,遠遠地迎著他跑了過來,無比自豪地告訴他:“爸爸,這是你的枕頭,我記得你每天收工后總是說,能在枕頭上睡一覺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我想,它在你心中才是最重要的。所以,我就返回去幫你拿了出來。雖然咱們的房屋被燒毀了,但有了這個枕頭,以后不管在什么地方,你都能枕著它睡個囫圇覺的?!?/p>
迪克驚愕地聽著兒子的話,激動得不能自已,一把摟過他,任憑淚水恣意流淌。
兒子不明白父親為什么要流淚,不解地問道:“爸爸,你剛才是在屋里尋找什么東西嗎?找到了嗎?那件東西對你真的就那么重要嗎?”
迪克輕輕拍拍兒子的頭,說道:“是的孩子,那件東西確實很重要,是你媽媽留給你的唯一財產(chǎn),它太珍貴了?!闭f著從口袋里掏出那件東西遞給兒子,兒子接過一看,驚喜地喊道:“這不是媽媽生前給我拍攝的那張照片嗎?你剛才冒著生命危險在大火中尋找的就是這張照片嗎?你這樣做,究竟為了什么?”
迪克此刻已是淚流滿面,深情地望著兒子說:“孩子,你雖然失去了媽媽,但不能失去媽媽留給你的唯一財產(chǎn),你和媽媽才是爸爸心中最重要的,也是我生命的全部,我擁有了你們,就擁有了一切,這就是我冒死也要找到它的理由!”
(常鑫摘自《演講與口才·學(xué)生版》2018年第3期 圖/安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