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棹瓏
那是一棵盛極的大樹,可謂參天,可謂蓋地。當月光費力地穿過那些熟睡的綠葉,最終照到這片葉子時,一顆葉綠素醒了。他抖了抖身體,驚醒了邊上的另一顆葉綠素。
“朋友,辛勞了一日,怎么還不歇息?”驚醒的那顆葉綠素問。
“不了,我想賞月?!?/p>
“賞月?我們上頭有無數(shù)葉子遮著我們,你我看見的只不過是絲絲月光罷了?!?/p>
“我當然知道,所以我才向往遠方?!蹦穷w深沉的葉綠素緩緩吐露。
“遠方?”
“聽說樹下來了一顆棗核?!鄙畛恋哪俏蝗粲兴?。
“怎么?”
“他說他是被鳥兒帶到這兒的。他還說他來的地方有無窮野花,無盡鳥語,是個美極的地方,不像我們這兒只有草原。我也想被鳥兒帶走?!?/p>
“癡兒,莫再做夢!你我如此渺小,一入鳥腹頃刻便化為烏有,怎去遠方?”
“你……”他無話可說。
忽然有陣風吹來,被銀白月光照著的樹葉沙沙作響,恍如天宮之樹。風過后一切恢復平靜,只是有一片葉子悄悄落下。
夜,復歸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