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 琳
我生活的地方有一座山,叫天涯山。有一條河,叫滹沱河。
我常常爬到山上去,看過去,也看未來。
我也常常在橋上看河水從北邊來,往南邊去。
如果說,一個人寫詩的緣起與自己心愛的山水無關(guān),我不相信;如果說一個人寫詩的誘惑來自她內(nèi)心的山河,我也不相信。
然而,我真的確信,這座山,這條河,是我詩中的光芒,高處的,低處的。
愛詩,有時候是沒有理由的。
即使有,那也是一首詩存在的理由。
有了詩,才有了無數(shù)的詩人。我一直這樣認為。當我寫下了人生的第一首詩,我就覺得,我與詩歌的關(guān)系,就如同故鄉(xiāng)與天涯山和滹沱河的關(guān)系。如影隨形,而又不離不棄。我想感謝詩歌,讓我有了做一個詩人的夢想。
我寫下一首又一首詩,我給自己的詩集命名為《紙蝴蝶》、《人間這么美》。
如果我真的像一只蝴蝶,詩就真的像蝴蝶的翅膀。
帶著我飛。
我從不問她會將我?guī)У侥膬喝ァ?/p>
在我之前,有那么多的人寫下那么多的詩,讀詩,是一件無比幸福的事情。
在我之后,仍然會有更多的人寫下更多的詩,遺憾的是,我無緣一睹它們的迷人光芒。
于我而言,寫詩最大的問題,是如何寫。
每寫下一首詩,就會有一種鐘聲般的詰問向我傳來。
我為什么寫詩,我為什么這樣寫詩,是兩個問題,也是一個問題。
我的詩,都將是答案的一部分。
沒有人可以阻止另一個人寫詩。就像沒有一棵草,可以阻止另一棵草的瘋長。
有時候想,草原也許就是這樣形成的。
我思故我在。
沒有思考,也就沒有了詩人。詩人是不管上帝發(fā)笑與否的,他們內(nèi)心有一個詩神在。
真實,是詩歌唯一的標準。我寫下的詩都是我看到的萬物奧秘。
曹孟德說:對酒當歌,人生幾何?
酒與詩,似乎有相像的靈魂,都會有火一樣的舞蹈,每一個親近它們的人都會感到溫暖。
因為溫暖二字,我早已忘記了世上的寒冷。
讓漢字相互取暖,讓世道人心相互取暖。是不是,這樣就可以離詩人二字近了?
我不知道。但我與詩歌將注定是一場結(jié)伴而行的人生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