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 而
城里人返身,
驅(qū)車直接去野味館,飽餐一頓。
月光發(fā)白,一條魚浮出水面。
岸邊,二月蘭靜靜地開著。
初秋,為白鷺鳴過笛的這條河流,
除了涌現(xiàn)銀白、淡藍,還有無盡的黑。
這個時間點,具象離我們最近,
所有聲音正在關(guān)閉自己。
靠近水岸的木槿,三兩朵花,開著。
我開始懷疑此刻有人在多彩的世界里,
抹去了一個人的青澀。
我甚至確定昨夜之所以如此蒼白,
是為了吸引更多蝸牛,涌入
黎明這個疼痛的渡口。
在我不知如何安放蹉跎時,
木槿花硬生生地喊出一條魚的名字。
我聽見了。
起先,她是抵觸的 ,為選擇的這只黑天鵝,
她瘦弱、狡黠、自卑、偏執(zhí)。
跟著它不停旋轉(zhuǎn),終于有一天
她背部長也長出一對堅硬的黑翅膀,
深嵌在肌膚里,連著血肉。
為擁有愛的味覺,她們一起試毒,
在懸崖上等待風暴。
終于,她們有了這縱身一躍。
鮮紅沾到那個站立在指針上的人,
他眉宇間迸出一朵毒玫瑰,
紅與黑的組合。
無數(shù)個缺圓的夜晚,
她托人給他捎去口信:
褪去羽毛的身體,一直虛無的白。
卸下一切榮光,站在寒風里,
陽光的灰燼還卡在關(guān)節(jié)里。
怕冷的人,一次次
取走,僅剩的呼吸。
那個執(zhí)意要走的人,
他的背影長出大片荒草。
一定是哪里出錯了,這個不認識的人,
正被一束絢麗的光抹去。
更多時候,我選擇沉默。
無法從我這里獲取一點的滋味,
想必你是知道,它究竟意味著什么。
越來越冷,窗戶上爬滿了絨毛,
這冬,來得及時,觸角伸向每個角落,
釋放出的寒冷,直往寂靜里鉆。
回過頭來,提到這一次見面的目的,
也是為了結(jié)某件事情,而中間冷場的局面,
彼此早在意料之中。
我們不約而同地選擇輕輕咳嗽。
你端起咖啡時,我的視線
重又落在那些白色花瓣上,
那真是挺美的。
我以為抱緊了,用眼淚喚過的身體,
就會貼著尾音淪陷。
掌聲后,幕布落下,
那個人微笑著道別,徑直走出黑暗。
他在我懷里說過的話,
還捏在寫戲人手里。
往北的人也在轉(zhuǎn)向南方。沿途注滿了
風的聲音、樹的影子,還有清凌的水。
從寒冷處攜帶的荒蕪正在變身,
暖春一次次修剪憧憬。
每個縱橫交錯的驛站,有個背著吉他
把你彈奏成月光的人。
因為一首南山的歌,聽著聽著,
北國,疼痛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