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 鷹／南京商業(yè)學(xué)校

【開頭播報】南京商業(yè)學(xué)校校園廣播站，各位聽眾，現(xiàn)在請聽校園廣播劇《一碗陽春面》。

旁白：一個大年夜的晚上（鞭炮聲），張記面館座無虛席，只有二號桌是空著的。

顧客甲：老板，來兩碗陽春面！

老板：好咧！兩碗！

顧客乙：哎，老板娘，店里沒有其他座位了，這個二號桌可以坐嗎？

老板娘：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這個二號桌每年大年夜都在等候著它的三位老顧客。

顧客丙：可是，為什么我們年年除夕夜來，您家這張2號桌總是空著的？

老板娘：這可是有來歷的

顧客?。亨蓿习迥?，那你和我們說說吧！

眾人（七嘴八舌地）：是啊是啊，快說說吧！

老板娘：好啊。那還是17年前的一個除夕夜，當(dāng)時剛過九點（時鐘的聲音），我們當(dāng)家的正準備關(guān)門打烊。一個女人帶著兩個孩子走了進來（三人腳步聲）。兩個都是男孩，一個6歲、一個10歲的樣子。孩子們穿著嶄新的衣服，而他們的媽媽卻穿著不合季節(jié)的方格花呢裙裝。一看這景狀，我的心就軟了下來。

老板娘（上前招呼）：請問你們?nèi)弧惺裁词聠?？

母親（囁嚅地）：老板娘，不好意思，我們來晚了，那個陽春面……就要一碗……可以嗎?

老板娘：行啊，請，請這邊坐。就坐這二號桌吧……（大聲地）陽春面一碗!

老板：好咧!陽春面一碗——

旁白：老板伸頭看看外面來的這三個客人，十分同情，他抓起一堆面，繼而又加了半堆，一起放進鍋里。老板娘在一旁連連點頭稱贊。

老板娘：（在一旁）哎，當(dāng)家的，你給他們多放點佐料，嗯，豬油，多放點豬油，你瞧那兩孩子瘦津津的，正是長身體的時候……

老板：知道知道，你可真是觀音老母?。。ǖ姑媛?，擱勺子聲）面條做好了，你端過去吧。哎，你面碗放下后就走開，別讓人家尷尬！

老板娘：這我懂?。ㄟ汉龋┌ィ煌腙柎好鎭砹耍。ㄍ霐R在桌上聲）

弟弟：媽媽，面條來了，哇！這么滿滿一大碗！我先嘗一口（吃面條聲）

弟弟：哇，好吃極了! 媽媽、哥哥，你們快來吃呀!

母親：還是你們弟兄兩個吃吧。

哥弟：（同說）不，媽媽你也吃，否則我們也不吃。

媽媽：（勉強）好好好，媽媽也吃。（三人吃面的聲音）

母親：老板娘，我們該買單了。謝謝老板，給我們裝了這么滿滿一大碗面條。

老板娘：您不用客氣，大年夜嘛。

母親：（招呼）孩子們，來來來，謝謝老板老板娘

哥弟：謝謝，謝謝！

老板和老板娘：不客氣不客氣，也祝你們過個好年!

【過年音樂揚起又漸漸減弱，再接鞭炮聲和音樂】

老板娘：兩年很快過去了，我家面館的生意越來越好。這年的除夕又到了（鞭炮聲），又是剛過九點。（時鐘敲過九點。）那個母子三人又來了（三人腳步聲，門被推開嘎吱聲）。只見哥哥穿著中學(xué)生的制服，弟弟穿著哥哥前年穿的那件舊衣服。那位媽媽身上，還是那件不合時令的方格花呢裙裝，這讓我頓時想起前年除夕夜那最后來的三位顧客）我立刻迎上前去

老板娘：原來是你們?nèi)话。⌒履旰茫?/p>

母親：新年好！嗯（囁嚅地）這個……這個……陽春面……兩碗……可以嗎?

老板娘：可以可以！請，請到里邊坐！還是這張二號桌吧……當(dāng)家的，陽春面兩碗——

老板：好咧，陽春面兩碗——

老板娘：（想起啥了）喔，你們?nèi)幌茸鴷?。我去去就來?/p>

老板娘（輕聲地）：喂，當(dāng)家的，今年給他們下三碗，好嗎?

老板：啊，沒問題，你看這倆孩子，都長這么大了，胃口肯定小不了！（鍋碗瓢盆，舀水聲）

老板娘：（轉(zhuǎn)念想）不過……當(dāng)家的，那位母親只要兩碗呀？

老板：是啊，你瞧那位母親，她的自尊心是很強的。

老板娘：是的是的。這樣吧，當(dāng)家的，你把這三碗面用兩個大碗裝！

老板：對對對?。〒Q碗聲）嗯，就這樣送去！（腳步聲）

老板娘：不好意思，讓你們久等了！來，兩碗陽春面來了——（碗放下聲）

弟弟：（鼻嗅嗅）嗯，還是那么香呀，香得我口水都流出來了!

哥哥：哇，又是滿滿兩大碗！嗯，明年，明年要是還能來吃就好了……

弟弟：媽媽，您也吃！

媽媽 ：（應(yīng)聲）啊，我吃。

（三人吃面條的聲音。）

旁白：母子三人吃著面，說著，笑著。老板夫婦在柜臺里，一動不動地凝神聽著這母子三人的對話。

母親：昕兒，淳兒，今天，媽媽我想要向你們道謝。

哥倆：道謝? 向我們?… 為什么?

母親：你們知道的，你們的父親去世時，欠下了八個人的錢。我把撫恤金全部還了債，不夠的部分啊，就每個月分期償還。

哥倆：是呀，我們都知道。

母親：剩下的債，本來約定到明年三月還清，可實際上，今天就已經(jīng)全部還清了。所以今天我們多加了一碗面。

哥倆：啊，這是真的嗎，媽媽?

母親：是真的。昕兒每天送報支持我，淳兒每天買菜燒飯幫我忙，讓我能夠安心工作。因為我努力工作，得到了公司的特別津貼，所以我們的債，現(xiàn)在全部還清了。

弟弟：好啊!媽媽，哥哥，從現(xiàn)在起，每天燒飯的事還是包給我做!

哥哥：這樣的話，我也繼續(xù)送報。弟弟，我們一起努力!

母親：好，我們大家一起努力?。ɑハ鄵粽疲?/p>

哥哥：媽媽，我和弟弟也有一件事瞞著媽媽，今天也可以說了。

弟弟：是的，可以說了，哥哥你說給媽媽聽聽。

母親：什么事啊？昕兒

哥哥：媽媽，您不要怪我，上個月我偷偷地代您去弟弟學(xué)校參加家長會了。

母親：你替我去開了家長會？

弟弟：啊，媽媽，這不能怪哥哥。是我偷偷藏了一封老師給媽媽您的信……

母親：老師的信？為什么藏起來不給媽媽看？

弟弟：哦，是這樣的，當(dāng)時我和哥哥商量了一下：如果媽媽您看了信，就一定會向公司請假，去參加家長會，那多不好啊，所以就讓哥哥代勞了。

哥哥：媽媽，弟弟寫的作文還得到老師的贊賞呢！家長會那天，老師還讓弟弟自己朗讀了這篇作文。

母親：（興奮）哦，是這樣……那后來呢?

哥哥：老師出的作文題目是《你將來想成為怎樣的人》。弟弟的題目是《一碗陽春面》，一聽這題目，我就想，弟弟這熊孩子怎么能把這難為情的事情也寫出來了呢。

母親：什么？弟弟把我們在這兒吃面的事公布于眾了？他，他，他是怎么寫的？

哥哥：作文寫的是，父親死于交通事故，留下一大筆債。母親每天從早到晚拼命工作，我呢去送早報、晚報和快遞……弟弟全寫了出來。

母親：唉！寫這些干嗎？想乞求別人的同情嗎？

哥哥：不不不，沒有沒有，弟弟在作文里繼續(xù)寫道：大年夜的晚上，母子三人吃一碗陽春面，非常好吃……雖然三個人只買了一碗面，但是面館的叔叔阿姨還是很熱情地接待了我們，還謝謝我們，祝福我們。

母親：嗯，淳兒，這就是你寫的作文？（喜極而泣）媽媽為你高興。

弟弟：媽媽，還有呢！我朗讀完后，老師還讓哥哥發(fā)言呢。

母親（欣喜地）：昕兒，你也上臺發(fā)言？那你說了些什么?

哥哥：我是這樣說的，大家一直厚待我弟弟，在此，我謝謝大家。弟弟每天要做晚飯，只能放棄興趣小組的活動，我這個做哥哥的（停頓），感到很難為情。剛才，看到弟弟激動地大聲朗讀，我就更加羞愧。我想，決不能忘記母親買一碗面的勇氣。我們兄弟二人一定要齊心協(xié)力，照顧好我們的母親!

母親：好，好，昕兒，淳兒，你們都是我的好兒子！現(xiàn)在，大家都把手舉起來：來,（齊聲）加油！加油！加油！哎，老板娘，買單！（重復(fù)一遍，轉(zhuǎn)自語）嗯，這夫妻二人上哪去了？

老板娘：（回憶）當(dāng)時，我們兩口子聽了他們母子三人的對話，已經(jīng)躲在柜臺后面，兩人扯著毛巾，就像拔河比賽各拉著一頭，正在拼命地擦著滿臉的淚水啊……（音樂揚起）

老板娘：（敘述）光陰荏苒，一年過去了，又是一個大年夜來到了。九點一過，我們就在這二號桌上擺上“預(yù)約席”的牌子，專等那母子三人的到來?？墒牵麄儧]有來……就這樣，年復(fù)一年，那母子三人始終沒有出現(xiàn)……（音樂過渡）

三

老板娘：日月如梭，一晃已經(jīng)17年了。雖然我家的面館已經(jīng)開了好幾家分店了，可這個老店一直沒有變，這張2號桌每年的除夕夜都是空著的。

顧客乙：老板娘，我終于明白了你預(yù)留這張2號桌的原因了。

顧客丙：這個故事好感人?。?/p>

旁白：大家正說著，兩位西裝筆挺、手臂上搭著大衣的青年走了進來，老板娘帶著歉意迎了上去。

老板娘：唉，真不湊巧啊，你們瞧這，店里已經(jīng)坐滿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請回吧。

哥哥：哎，那個二號桌不是空著嗎？

老板娘：那張桌子啊，我們另有貴客。

旁白：此時，一個衣著得體、面容祥和的婦人走了進來，她站在兩位青年的中間向老板娘打招呼。

母親：老板娘，這二號桌……我們母子三人，可以坐嗎？

老板娘（吃驚地）：…啊，啊，你們不就是……當(dāng)家的…快來??！

老板：噢，來了，來了。哎，你們不就是17年前那個…那個一碗陽春面……

母親：對，我們就是17年前大年夜，共吃一碗陽春面的母子三人。那時候，承蒙貴店的一碗陽春面，激勵了我們，使我們母子三人攜手努力，度過了艱難歲月。

哥哥：噢，我是那個哥哥，從美國留學(xué)回來，現(xiàn)在省人民醫(yī)院工作。

弟弟：（插了句嘴）：啊，我是弟弟，在北京中國人民銀行工作。我們這次來是給咱爸掃墓，向他老人家報告，我們是怎樣努力的。

哥哥：（感慨）嗨，我這個弟弟沒有開成面館，在國家銀行工作了。想想沒能達成目標，也只能制訂了有生以來最奢侈的計劃：那就是，今年，我們陪媽媽一起來張記面館，重溫當(dāng)年的感覺。（老板娘抽泣聲）

母親：（歉意）哎呦，老板娘，不好意思，我這兩個孩子讓您傷心了…

老板娘（大聲地）：嘿，我這是為您兩個兒子高興??！您這兩個小家伙現(xiàn)在不得了啦！你這當(dāng)媽的，可真不容易哦！

老板（也含著淚笑了）：是啊，這么多年啊，您真是含辛茹苦啦……現(xiàn)在孩子大啦，日子舒服多啦，您啊，常過來坐坐，該是享福的時候啦。哎，孩子他媽，還不快請他們?nèi)胱?，二?二號！

老板娘：對對對，請，請坐，請坐二號桌……，這個二號桌啊，每年大年三十都在等你們啊，當(dāng)家的，快去，下三碗陽春面——

老板：好咧——三碗陽春面——媽媽：不不不，今天啊，咱們還是一碗——！

老板（頓悟，激動地）：啊對！一碗陽春面——

【尾部插報】各位聽眾，剛才您聽到的是校園廣播劇《一碗陽春面》原著：《一碗陽春面》原著作者：栗良平（日）編 ?。簞?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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