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白:南宋嘉泰年間,瑜伽士印天從印度取經(jīng)回來,他路過尼泊爾加德滿都,一個意想不到的事情發(fā)生了。
雪山頂處,身穿漢服的瑜伽士印天衣衫襤褸,步履蹣跚,手里拿著一支尺八蕭從遠處走來。他抓起一把雪塞進嘴里,看了一眼雪山下古老而神秘的加德滿都,然后向山下走去。
印天走進加德滿都的一座寺廟。印天在禪房的佛像前點燃一盞油燈,他把金缽、念珠和尺八放到禪房的供桌上,然后打盤上坐入靜。
突然禪房晃動,印天入定渾然不覺,油燈忽然熄滅,寺廟因地震坍塌。
字幕:800年后,尼泊爾加德滿都。
一顆碩大的流星劃過夜空,流星掠過尼泊爾首都加德滿都。
一輪巨大的太陽從喜馬拉雅雪山頂冉冉升起,漸漸掠過古老的加德滿都。
煨桑煙飄過博達哈佛塔,在轉(zhuǎn)塔的人群中彌漫著。
人們在香煙繚繞中轉(zhuǎn)塔,街上一片叫賣聲。
博達哈大佛塔那雙大眼睛神秘地注視著這個世界,成群的鴿子圍繞佛塔飛翔。
古老而神秘的大街上車水馬龍,人聲鼎沸。
博達哈佛塔巨大的慧眼慈悲地看著忙碌的世人。
太陽光影從博達哈大佛塔的眼前偷偷劃過,太陽快速地轉(zhuǎn)向下午。
字幕:2015年4月25日下午14點11分,尼泊爾加德滿都。
突然,博達哈佛塔的眼睛晃動了一下,佛塔又晃動了一下。
鋪天蓋地的鴿子忽然驚飛,遮住了博達哈佛塔的眼睛。
大地在晃動,地動山搖,天崩地裂,樓房晃動。
成群的鴿子飛過杜巴廣場,飛過博達哈佛塔,古建筑在倒塌,煙塵四起,人們在慌亂中四處逃散。
成群的人被倒塌的古建筑吞噬……
成群的鴿子飛向雪山……
字幕:2015年4月25日下午14時11分,在尼泊爾北緯28.2度,東經(jīng)84.7度發(fā)生8.1級地震,震源深度20千米。珠穆朗瑪峰發(fā)生雪崩。
登山隊員艱辛地走在登山路上,珠峰在搖晃,大面積積雪突然崩塌,登山隊員驚恐地看著眼前的一切,登山隊員還沒來得及躲避就被雪崩吞沒。
雪崩沖向滿山五顏六色帳篷的營地,營地的后勤保障人員在搬運工具箱和氧氣瓶,一個外國記者手拿相機,驚恐地看著巨大的雪崩迎面撲來,按下了他人生最后一聲快門。
巨大的雪崩把記者吞噬,定格。
神山岡仁波齊在大地震中慢慢地逆時針轉(zhuǎn)了25度角。
推出字幕:不動地釘。
字幕:2015年5月8日,尼泊爾大地震發(fā)生后第13天。
風雨飄搖的夜晚,古老悲傷的尺八音樂在倒塌建筑物中穿梭。
凄風冷雨中,一個蒼涼、哭泣、嘶啞的聲音吶喊著(英語):還有活著的人嗎?還有活著的人嗎……
鏡頭在廢墟中慢慢移動,喊聲被風雨撕碎飄向遠方。
鏡頭在風雨中慢慢推進,廢墟死一樣的寂靜,倒塌的古老建筑物東倒西歪地橫臥著,如一群痛苦掙扎的雕像。
各國搶險隊員慢慢地在廢墟中移動著,尋找著。
突然,一個斷梁交錯的廢墟在不斷涌動。
所有的人都被這一涌動驚呆了,搶險隊員像鋼雕泥塑的剪影定在那里。
人們從驚愕中醒悟過來(英語):還有活著的人,快,快,快救人?。?/p>
搶救的人們一下子振奮起來,投入了緊張的搶救。
人們鍬挖,扛撬,大家齊心合力搬開一個個厚重的橫梁,從裂隙里發(fā)現(xiàn)一個活著的人。
搶險隊員(英語):慢一點,慢一點,別傷到他。
搶險隊員費了很大勁,終于從裂隙中拉出一個人,他蓬頭垢面,服裝古樸,脖子上戴著一串念珠,手里抱著一個金光閃閃的金缽。
印天活動一下身子骨,然后雙手合十,感激地看著所有的人。
人們從印天的眼睛里看到了他滄桑、智慧、慈悲的目光。
印天拍打一下身上的塵土,環(huán)視四周自語道:沒有生滅就沒有死亡,我沒有走錯路,怎么又回來了。
人們用驚奇的目光打量著這個穿著古老的漢裝,一頭長發(fā)的瑜伽士。
印天向所有人點頭致謝,沒說什么便揚長而去。
搶險隊員呆望著印天遠去的身影:這是人嗎?
格爾納利河兩岸風光秀麗,凄美而古老的尺八音樂飄過格爾納利河。
一群大象從河里趟過,并向天空發(fā)出悲涼的叫聲。
印天洗了一把臉,他把披散的長發(fā)梳理一下,結了一個發(fā)髻。
遠處河面上不斷有尸體漂來。
印天雙手合十默默為死者祈禱,尸體從印天面前飄過,看此慘景,印天不覺落下悲痛的眼淚。
一支尺八蕭順著河流漂來。
印天驚奇地:尺八!
印天從河里拿起尺八,驚奇地看著古老而陳舊的尺八。
印天試吹著尺八,尺八音色依然那么動聽,尺八禪音飄向格爾納利河,飄向遙遠的雪山。
尺八音樂中,印天向遠山走去。
字幕:西藏拉薩。
大昭寺門前,煨桑煙在寺院門前彌漫著,煙霧中很多人虔誠地做著大禮拜。
在煨桑的煙霧里,人們排著長隊等待參觀大昭寺,很多人搖著轉(zhuǎn)經(jīng)筒在轉(zhuǎn)八廓街,人們仿佛行走在仙境中。
廣場前停車場上車水馬龍,一首“朝圣”的藏族歌曲在廣場上空回蕩。
通往各地的旅游巴士橫七豎八地停在廣場上,司機們在招攬客人。
“去扎什倫布寺?!?/p>
“去納木錯?!?/p>
“去桑耶寺。”
“去珠峰。”
“去楚布寺。”
“去岡仁波齊?!?/p>
世界各地的背包客在忙于尋找自己要坐的車。
一輛墨綠色的早期豐田越野車在整裝待發(fā),越野車雖然顯得破舊,但從滄桑中能看到歲月的歷練與成熟。
司機阿旺是一個40多歲的藏族人,他中等身材,面色黝黑沉穩(wěn),是一個有經(jīng)驗,敢于挑戰(zhàn)的人。他有點不耐煩,不停地吸著煙,用不太流利的漢語自言自語道:說好了早上七點集合,到現(xiàn)在還不到。
車里坐著兩個人,他們似乎沒有在意阿旺的焦慮。
年歲較大的吳凡坐在副駕駛位子上,他略胖,擺出十足的老板派頭,對后面厚道實在的藏族小伙子頓珠夸夸其談:小伙子,你叫什么,去阿里干什么?
頓珠:我叫頓珠,去神山雕刻佛像。
吳凡不解地:雕刻佛像?
頓珠:是的,我們家世代都是雕刻佛像的。一個寺廟想在岡仁波齊神山下面造一尊石刻佛像,石料已運過去了,我去負責雕刻。老板,你去阿里干什么吶?
吳凡:我叫吳凡,口天吳,不平凡的凡,是做房地產(chǎn)生意的。這幾年錢有了,公司有了,豪宅有了,但是我血壓高了,血糖高了,血脂高了,我每天除了花錢就是沒完沒了的應酬,我夠了,我想去阿里挑戰(zhàn)一下自我,看看還有沒有別的活法。不過,你還年輕,你應該去努力賺錢,有了錢才會擁有一切。
頓珠不解地看著吳凡。
吳凡:刻佛像干什么,應該去賺錢。(從包里拿出幾打人民幣給頓珠看)錢,你懂嗎?
頓珠不解地說:我不知道你們城里人的活法,我從小就和我爺爺學刻佛像,我只知道心里的那尊佛。(從懷里掏出一個木雕小佛像)你看,他沒有什么活法,沒有金錢名利,沒有兒女情長,沒有是非得失,他只是在那里靜靜地看著我。
吳凡不解地看著頓珠和佛像:沒有活法,沒有金錢,沒有名利,那還活著干什么?
頓珠:既是這樣,你為什么還要找別的活法?
吳凡:你說的好像有點道理。
突然,阿旺的手機鈴響,阿旺急忙接聽。
電話里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阿旺師傅,對不起啊,昨晚周華高反很嚴重,到現(xiàn)在還沒有起床,她讓我告訴你,她不能去阿里轉(zhuǎn)山了。
阿旺用不很流利的漢語說:我說嘛,到現(xiàn)在還不來。好吧,沒問題,讓她多休息,很快就會好的,等我回來把租車費給她送去。
電話:謝謝你,周華說租車費不要了,讓你把空位免費留給去轉(zhuǎn)山的人。
吳凡不解地自語:免費留給去轉(zhuǎn)山的人?
阿旺上車打著油門,麻利地把越野車開出廣場。
越野車從車群中鉆出來轉(zhuǎn)向路口。
突然,一個瀟灑、靈秀、浪漫的姑娘迎面跑過來攔住車:停車,停車,是去阿里岡仁波齊嗎?還有空位嗎?
車里的三個人驚奇地打量著鄭蘭。
鄭蘭有近30多歲,背了一個很大的旅行背包,她身材略高,大方端莊,穿一套得體的戶外服裝。
阿旺停住車:你是去轉(zhuǎn)山嗎?剛好有一個人不來了,看來空位是留給你的。
鄭蘭:太好了,真是因緣具足。(把背包遞給頓珠)你叫什么名字,麻煩你幫我把包放在后面。
頓珠接過包高興地:我叫頓珠,你呢?
鄭蘭:我叫鄭蘭,我是唱歌的,從古都西安來,去岡仁波齊尋找創(chuàng)作靈感,還有找緣分。
吳凡嬉皮笑臉地伸出手想和鄭蘭握手:認識一下,我叫吳凡,天馬房地產(chǎn)公司的大老板。你看我們是不是很有緣?
鄭蘭握住吳凡伸過來的手:有緣,但不一定有份。
一股強大的電流使吳天一聲慘叫,把手馬上抽了回來,他驚恐地:你手上有電!電!
鄭蘭開玩笑地:可能是靜電。
吳凡尷尬,狼狽而恐怖地:不,不是靜電,是很強的電!
吳凡的狼狽相逗得阿旺和頓珠大笑,越野車在笑聲中消失在人們的視野。
越野車在古老而凄美的尺八音樂伴隨下,奔馳在沒有路標只有經(jīng)幡的古道上。
奔馳在沉積著大自然某種神力的高原上。
藏民們在公路邊磕著長頭,后面有兩個人推著一輛裝滿行李和生活用品的車。他們五體投地地貼近了自然,全身心地擁抱大地。
吳凡:有現(xiàn)代化的交通工具不用,非要三步一個頭地往前磕。
阿旺:這是我們的信仰,也是我們的生活。
鄭蘭:我向往這種生活,藏民們磕大頭擁抱大地,品味著大自然的空冥與不朽,我很想嘗試一下。
頓珠:有人會死在朝圣的路上,但他們無怨無悔。
吳凡:有人說這是一種解脫,不過,目前我還沒有看透生死。
越野車收音機:2015年4月25日下午14時11分,在尼泊爾北緯28.2度,東經(jīng)84.7度發(fā)生8.1級地震,震源深度20千米。珠穆朗瑪峰發(fā)生雪崩。今年九月九日是日全食日,是近三百年來日全食過程最長的時間,在西藏阿里是日全食最好的觀測區(qū)域。
鄭蘭:是尼泊爾地震,拉薩都有震感。
阿旺:還不知道地震是否影響公路交通。
頓珠:日全食,我長這么大還沒見過。
吳凡:大地震、日全食都被我們遇上了,夠刺激,可以大開眼界了。
越野車行駛在羊卓雍措湖,雪山藍天,天高云低,一團團白云壓低了天空,湖水閃爍著迷人的亮點,成群的鳥在歡叫、盤旋、親和。
越野車在迷人的風景中穿梭著,消失在遠山的盡頭。
印天從雪山頂向山下走來,山腳下,印天用金缽接滿從雪山流淌下來的水,他痛快地喝著。
一群餓狼出現(xiàn)在印天面前,餓狼呲牙低吼準備向印天發(fā)動攻擊。
印天冷靜地和狼群對峙,狼群慢慢地逼近印天。
突然,一頭雄獅般的藏獒從山谷里躥出來,它身材高大,一身長長的毛,長毛黏合在一起,身上有搏斗留下的疤痕,它充滿了好斗和野性。藏獒沖到狼群前,又回頭看了一眼印天,它似乎對印天有好感。藏獒擺出與狼群決斗的架勢,它低吼著,露出潔白而鋒利的犬牙,身上的毛發(fā)倒立,毫不猶豫地沖向狼群。
藏獒與狼群撕咬在一起,瞬間幾只狼倒在地上,剩下幾只倉皇逃竄。
印天驚奇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藏獒從死狼身上撕下一塊肉叼到印天前,想讓印天吃。
印天非常感動:謝謝你救了我,你叫什么?我給你取一個名字,就叫你天喜吧,我們相依為命好嗎?
天喜好像聽懂了印天的話,它高興地舔著印天的手,與印天向遠山走去。
越野車開進一個檢查站。
因尼泊爾地震波及到縣城,有很多房屋倒塌。
各種救援車隊和救援人員來往穿梭,絡繹不絕。
在通往珠峰和阿里的路口,越野車被全副武裝的特警和交警攔住,年輕的交警戴著執(zhí)勤袖標,手里拿著指揮旗,冷酷而無情:尼泊爾大地震,中尼公路已經(jīng)關閉。
阿旺:去阿里的路還通嗎?
交警:去阿里的路目前是通的,但也要注意,有些路段可能也出了問題。
吳凡:但愿去阿里的路不會出問題。
頓珠:菩薩會保佑我們。
鄭蘭并不在意:不管去哪里,能走就行。
阿旺把車轉(zhuǎn)一個方向,向另外一條公路駛?cè)ァ?/p>
傍晚,陽光灑在藏北高原上,雪山大地變得金黃剔透,朦朧神秘。
印天和天喜坐在被地震破壞的公路盡頭,天喜毛發(fā)光亮干凈,威武雄壯。
印天坐在公路邊吹著尺八,天喜趴在一旁靜靜地聆聽。
尺八的聲音蒼涼,凄美,血性而深邃,尺八音樂飄蕩在藏北無人區(qū)。
尺八音樂中,越野車在陌生的道路中顛簸著,好像無法判斷自己的位置而任意漂泊的小船,雪山朦朧,山巒裂隙,大塊白云壓低了天空。
尺八音樂中,越野車以一堆堆銀白色的野牛骨頭為路標,艱難地前進著。
路邊不時有獺兔、藏羚羊和野驢群出現(xiàn)。
尺八音樂中,遠處傳來寺廟空幻森嚴的法號聲,比雪山還清純的白云靜靜地停在空中,潔白中透過一種威嚴。
尺八音樂中,遙遠戈壁深處,因朝圣而死在途中的人,仍然仰望著深遠莫測的天空。目光通過時空的變幻,去尋找那虛幻與真實的本質(zhì),去探索那古老而神秘的緣起。
吳凡:這就是阿里?我感覺有些恐怖。
阿旺:現(xiàn)在好多了,沒修路前單車是不敢走阿里的。
鄭蘭:不過,這樣的景象倒讓我想起了人類的童年。
越野車在塌陷、翻漿的公路上艱難地行駛著。
車里的人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遠處,印天和天喜坐在路邊,好像是在等待他們的到來。
越野車突然陷在離印天不遠的地方,車輪在泥漿里打轉(zhuǎn),越陷越深,直到車輪陷到不再轉(zhuǎn)動。
越野車像泄了氣的皮球,陷在深深的泥漿里,車里的人沮喪地從車上下來,四處查看情況。
阿旺:陷得太深了,根本沒辦法出來。
吳凡出現(xiàn)高原反應,頭疼惡心,很勉強地從車上走下來坐在地上,難受地喘著粗氣。
天上一群禿鷲在空中盤旋,一群狼站在遠處山崗向這里探望。
阿旺憂郁地:禿鷲在這里盤旋給狼發(fā)出了信號,說明這里有吃的。
吳凡驚恐地:這里是無人區(qū),車不能走,我們只能在這里等著喂狼了。要是我死了,公司、老婆孩子和錢怎么辦?
鄭蘭對吳凡開玩笑地:沒問題,到時候會有人幫你打理的。
吳凡躺在路邊絕望地:是啊,人沒了,一切都是別人的。
鄭蘭不在意地說:吉人自有天相,你看,幫我們的人不是早就在這等我們了嗎。(上前對印天恭敬地雙手合十,右手腕上有一顆紅痣)師父好,您從何處來?向何處去?
印天放下尺八雙手合十:我叫印天,從空性中來,到時空交接處去。
鄭蘭非常高興:我雖然聽不懂你說的是什么,但我能感覺到你是能幫助我們的人。
天喜好像很熟悉鄭蘭,前后左右地嗅著鄭蘭。
鄭蘭也非常喜歡天喜:我叫鄭蘭。
頓珠:你們好像認識?
鄭蘭:認識,可能是前世。
阿旺、吳凡、頓珠都奇怪地看著他們的對話。
天喜過去渾身上下地嗅著吳凡。
吳凡驚詫地:這是狗還是獅子,它不會吃了我吧。
鄭蘭:它是看你身上有沒有人味。
印天:它叫天喜,是我們的朋友,它不會咬你的。來,我看看你。
印天把手放在吳凡的頭上,手上一道藍光閃過。
吳凡頓覺頭不痛了,好像換了一個人,而且精神十足。
頓珠拿起放在地上的尺八,滿心歡喜地看著,試吹著。
印天:喜歡嗎,這叫尺八,因為是一尺八寸長,所以叫尺八,是唐朝的樂器,后來成了佛家的法器。
鄭蘭:我還知道,尺八在南宋時期傳到了國外,從此尺八在中國消失了近八百年。
印天:八百年?這個我就不知道了。
頓珠:我喜歡這個聲音,它古老而滄桑,還有一點血性。
印天:你喜歡,我教你。來,我們先把車拖出來吧。
所有人都疑惑地看著印天。
阿旺上前恭敬地:我是司機阿旺。
印天:阿旺,這個車怎么才能走?
阿旺:打著油門,掛擋,把好方向盤。
印天不解地搖搖頭:我不懂,你去做吧。
阿旺鉆進車里打著油門。
印天:來,我們幫一下。
所有的人不知道該怎么幫,都傻傻地看著印天。
印天走到越野車后面抬起保險杠,只見印天手掌藍光閃爍,越野車好像被什么力量托起,車輪從泥潭中慢慢拔出。
所有人看呆了:太不可思議了!
阿旺把車開到安全的地方,大家都高興地鼓掌祝賀。
吳凡:印天師父,你的力量太大了,還沒等我們伸手車就出來了。
鄭蘭:師父,我好像看到你手上放出一道光。
印天:沒什么,是大家的力量。
阿旺高興地對印天說:尊者,你也是去神山吧,我們一起走,大家都是去神山的。
印天:這里是尼泊爾大地震延伸地帶,前邊的路就好走了,再有三天路程我們就到了神山。
天喜跳上車的后備座,所有人上了車,越野車蹦蹦跳跳地駛向遠方。
越野車行駛在街道上。
阿旺:這里我熟悉,我們找一個好一點的賓館。
吳凡:我請客,吃住都包在我身上。
鄭蘭:看來吳總是我們的財寶天王。
越野車開到賓館前停住。
印天和所有人走下車,大家都顯得很疲憊。
吳凡:你們先慢慢來,我和阿旺先去辦入住手續(xù)。
印天、頓珠、天喜、鄭蘭背著行李走在賓館走廊里。
房間里不時傳來電視播音員的聲音:
1976年7月28日,中國唐山發(fā)生7.8級地震,造成24萬2769人死亡。
1995年1月17日,日本神戶發(fā)生里氏7.2級地震,受害人達140多萬人。
1999年8月17日,土耳其伊茲米特市發(fā)生里氏7.4級地震,有1.3萬人死亡。
2001年3月11號,位于日本宮城縣130公里太平洋海域,發(fā)生9級地震,引發(fā)大海嘯,造成104063人死亡,13691人失蹤。
2003年12月26日,伊朗發(fā)生里氏6.3級大地震,造成5萬人死亡。
2004年12月26日,印度尼西亞蘇門答臘群島以北海域發(fā)生里氏9級地震,并引發(fā)海嘯,造成28萬人失蹤死亡。
2005年10月8號,巴基斯坦發(fā)生里氏7.6級地震,造成8.6萬人死亡。
2008年5月12日,14點28分,在中國四川省汶川發(fā)生8級地震,死亡近8萬人。
2015年4月25日14點11分,北緯28.2度,東經(jīng)84.7度,尼泊爾發(fā)生8.1級地震,已造成7566人死亡。
印天走進房間,播音員的聲音被隔在門外。
頓珠和阿旺往房間里搬行李。
印天問頓珠:剛才是什么在說話?
頓珠:尊者,是電視里的播音員在說話啊,您不知道電視嗎?
印天坐在那里若有所思地:電視機,地震,又是地震。
大街上車水馬龍,商場林立,人群攢動。
印天好奇地:我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城市,沒見過這么高的樓,滿街的汽車,這么多的人。
吳凡用手機打電話:喂,是王經(jīng)理嗎,我在西藏,公司情況怎么樣?
手機里:吳總,公司挺好的,你怎么樣?
印天好奇地看著吳凡打電話。
吳凡:我挺好的,公司有什么事情隨時和我聯(lián)系。
手機里:好的吳總,你什么時候回來?在高原你多注意身體啊。
吳凡:沒問題。(掛斷)
印天拿過手機問吳凡:這是什么?
吳凡:師父啊,你連這個都不知道,這是手機,可以和地球上任何地方通話。
印天好奇地看著手機:是這樣?
一架大型客機從城市上空飛過。
印天看著飛過的飛機:這是什么鳥這么大?
鄭蘭、阿旺、頓珠笑著,又不解地看著印天的好奇。
鄭蘭:這是飛機啊,您是不是常年住在山洞里啊,真的連飛機都沒見過?
印天尷尬地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印天他們來到馬路口,馬路人行道上是紅燈,印天沒看紅綠燈就直接走過去。
鄭蘭:紅燈不能過馬路。
印天走進馬路中間不知所措,過往的汽車為了躲避印天而緊急剎車,交通一片混亂。
交警過來:你沒見是紅燈嗎?
印天:紅燈,什么紅燈?
有些人下車要打印天,但看見天喜都嚇得退了回去,印天和天喜乘機走開。
大街上人們瘋狂地購物,很多人醉醺醺地閑逛,歌舞廳里的人們醉生夢死地跳著一個節(jié)奏的搖擺舞。
吳凡:印天師父,您沒見過這樣的生活吧,我原來就是這樣活的。
印天、鄭蘭、阿旺、頓珠、吳凡來到家電市場,各種型號的電視機在播放著節(jié)目。
電視屏幕上顯示一架直升機在埃及的金字塔上空飛行。當飛機飛過金字塔上空時,被一種能量所左右,直升機在空中不斷地顛簸,旋轉(zhuǎn)。直升機費了很大的勁才擺脫這種能量束縛,飛向天際。
直升機在拍攝恒河沐浴節(jié),成千上萬的人在恒河沐浴,突然直升機被一種氣流捆綁住,在原地不斷旋轉(zhuǎn)不能自拔,直升機上的人嚇的一個勁地祈禱,直升機沖出旋流飛向遠方。
電視畫外音:通過量子定位測試專家們發(fā)現(xiàn),在印度菩提伽耶、沙特的麥加、意大利羅馬的梵蒂岡、西藏阿里的岡仁波齊神山都發(fā)現(xiàn)了這種能量,專家們還在一些常年閉關修行的人身上發(fā)現(xiàn)了這種能量,這可能就是量子力學所說的暗能量。
吳凡:這是怎么回事?
頓珠:可能是人們常年朝圣,這些圣地就有了一種不可思議的能量。
鄭蘭:聽說從量子力學的理論中可以破譯這種能量場現(xiàn)象。
印天:印度恒河我去過,但我不記得時間了,可能是在宋朝。
所有人都奇怪地看著印天。
吳凡:師父,您好像不是地球人,不懂交通,沒見過高樓,沒見過手機和電視。
鄭蘭:還有,不吃用錢買來的食物,只能吃用缽化緣來的食物。
印天:一切都變了,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會這樣。
印天一行來到廣場,廣場上很多人在做著各種健身運動,也有擺攤位賣東西的。
印天找到一個空地坐下,從懷里拿出金缽放在地上,天喜趴在印天身邊。
來往行人冷眼相待:從哪里來的,是要飯的。
“這樣人多了,不勞而獲?!?/p>
“好像不是要飯的,是化緣的?!?/p>
偶爾有過往人往缽里扔幾個零錢。
中年人:你看他的缽挺好,好像不是銅的,是金的。
大媽:不可能,窮要飯的哪來的金缽。(伸手去拿金缽,可是她無論怎么用力,都無法拿動金缽)
中年人也試著拿金缽,也無法拿動金缽:這么奇怪,好像是釘在了地上。
大媽:哇,快來看吶,一個得道的高人用金缽化緣,沒人能拿動這個缽。
有很多人過來圍觀,有人試著去拿金缽,金缽紋絲不動。
有的給印天頂禮,扔錢。
突然,廣場上出現(xiàn)很多老鼠四處逃竄,有一些老鼠在給印天頂禮。
有更多人過來圍觀,看見地上的金缽和老鼠:哇,這么神奇,老鼠都給他頂禮,肯定是得道高僧。
不斷有人過來給印天頂禮,往印天面前放錢,錢越來越多。
鄭蘭、阿旺、吳凡、頓珠好奇地看著。
青年人:大師保佑我心想事成,我要有錢,有房子,有車,對了,還想有一個漂亮的老婆。
一個中年人往缽里扔了一塊錢:大師保佑我能賺到大錢,如果能賺到大錢,我供養(yǎng)你。
大媽:大師給我算算,看我還能活多久?
中年女人:大師,我身體不好,人流做的太多了,腰疼,失眠,出汗,你幫幫我吧。
有人在一旁打電話:是趙總嗎?這里有一個奇人,就連老鼠都在拜他,你快過來吧。
印天失望地看著所有的人。
鄭蘭、阿旺、頓珠、吳凡不知所措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廣場上擠滿了頂禮膜拜的人。
吳凡看著金缽里的錢,又看了看頂禮膜拜的人:師父,如果你需要錢和我說啊,何必要這么做。
鄭蘭:我感覺師父要的不是錢。
吳凡:那是什么?
頓珠:是人心。
一個老板走過來:師父,你化緣是不是想建廟?如果是想建廟,我投資,到時候你當方丈,我做你的經(jīng)紀人,你看怎么樣?
印天拿起地上的金缽,一陣風刮起了地上的錢,人們瘋狂地搶著地上的錢。
印天看著手里的金缽自語:我是隨緣自在身,金缽空了定乾坤,度他世間無邊苦,真是假來假是真。
印天、鄭蘭、阿旺、頓珠、吳凡在餐廳里吃飯,印天只吃缽里的食物。
吳凡:師父,你每天只吃缽里的食物,如果有一天缽沒了,你怎么辦?
印天:萬物皆是天地因緣造化,我本沒我,我為因緣而來,再為因緣而去。
頓珠:也就是說,這個世界的一切都事出有因,沒有無緣無故。
鄭蘭:每個人都是一個因,我們能到一起就是一個緣,誰都不可能孤立存在。
印天:是啊,每個人來到這個世界肯定有每個人的活法,不過今天所看到的,已和我那個時代完全不一樣了。
鄭蘭:為什么越來越多人想來西藏,就是大城市節(jié)奏太快,充滿了動態(tài)和變數(shù),讓人看不清生命和事物的真正意義,我們認為的幸福就是滿足消費。
吳凡反思地:我就是這樣的人。
印天:緣起緣滅自有規(guī)律,這兩天我們在一起不要分開。
頓珠:為什么?
印天:今天你沒看見滿廣場都是老鼠嗎,這里可能要有大地震。
吳凡:應該去告訴所有人,讓大家這兩天晚上別睡覺。
印天:你不要去,你改變不了別人,也改變不了現(xiàn)實。
鄭蘭:師父說的對,你不要去,沒地震前說了沒人信,地震了再說沒有用。
吳凡:不行,我還是提醒大家要注意。
吳凡走在大街上,街道上很多人來去匆匆。
吳凡:大家這兩天晚上別睡覺,可能有大地震。
街上的人都在嘲笑吳凡:這個人腦子有問題,是不是從精神病醫(yī)院跑出來的。
有的人往吳凡身上扔垃圾:精神病,告訴我什么時候地震,我活膩了。
吳凡全然不顧,依然在喊:大家今晚上別睡覺,可能有大地震。
兩個輔警走過來攔住吳凡:你是干什么的,在這里造謠惑眾。
群眾激憤:把他抓起來,打他!
輔警拉住吳凡:跟我們走一趟。
吳凡:我沒病,我說的是真的,你沒看見老鼠嗎?
輔警;我每天都能看見老鼠,這能說明什么。
突然,阿旺和頓珠跑過來拉開輔警的手:對不起,他是我親屬,剛從精神病院跑出來,我們也在到處找他。
輔警:這是怎么了?這幾天到處能碰到精神病,管好他,別讓他到處胡說八道!
吳凡:我說的是真的。
頓珠:行了,快走吧。
阿旺和頓珠把吳凡拉走。
印天和鄭蘭在房間里,鄭蘭在給天喜梳理身上的長毛。
阿旺、頓珠、吳凡走了進來。
鄭蘭:效果怎么樣?
頓珠:效果很好,就差沒被抓起來。
所有人都在偷著笑。
吳凡:為什么沒人相信我?
鄭蘭:地震沒發(fā)生前,人們無法判斷兩種可能那一種是真實的存在。
吳凡:是啊,我原來也是只相信真實,不會相信可能,因為沒有人能事先知道結果。
印天:其實那個念頭一動,結果就已經(jīng)有了,因為世間二元,結果可能會是這樣,也可能會是那樣。所以沒有人相信可能,但如果能制心一處,事情的結果都在那里。
吳凡:不行,我明天還要去告訴大家多注意。
吳凡私自溜出賓館,大街上車水馬龍,人們好像中了邪般匆忙地走街串巷,好像完全沒了方向感。
吳凡:大家注意了,今晚可能有大地震,大家精神點。
街上的行人沒人理會吳凡。
有人將信將疑地看著他:是真的嗎?你怎么知道要地震?
幾個醉醺醺流氣十足的中年人走過,他們好像找到了獵物一樣過來揪住吳凡:你說有地震,什么時候?
吳凡:可能是今天晚上。
圍觀的人大笑:什么可能?好,我們幾個就陪你到今天晚上,如果地震就放了你,如果沒地震就宰了你。
圍觀的人激動地:打他,他是在造謠?
吳凡:我沒在造謠。
圍觀的人:打他,打他。
一些人受到了蠱動沖過來對吳凡舉拳暴打。
吳凡在掙扎中喊著:別打我,我說的是真的。
印天、鄭蘭、阿旺、頓珠和天喜在房間吃飯。
阿旺:吳凡去哪里了?
頓珠:可能又宣傳地震去了。
印天放下缽:不好,吳凡出事了。
突然,房間晃動了一下,印天感覺不對:快,地震了。
印天、鄭蘭、阿旺、頓珠和天喜背著行李沖出房間,向樓下快速跑去。
印天、鄭蘭、阿旺、頓珠從搖晃的賓館里跑了出來。
大地不斷晃動,房屋在激烈的晃動中被撕裂,倒塌,人們絕望地尖叫著四處逃散。
印天:阿旺你去找吳凡,你們跟我去救人。
大街上,地動山搖,房屋晃動,打吳凡的人停住腳踢拳打,驚恐地看著地動山搖。
圍觀的人們震驚地:地震了,地震了,真的地震了!
圍觀的人驚叫著們四處逃散。
吳凡扶著墻上站起來,擦了一下滿臉血跡:我沒說錯,我沒說錯。
吳凡踉踉蹌蹌地沖進一個里倒歪斜的三層樓,從里面背出一個婦女。
婦女指著樓房: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吳凡放下婦女,又沖進樓里。從里面把一個九歲男孩遞給婦女。
婦女:還有一個。
吳凡正要再一次沖進去,幾個解放軍趕來攔住了他:樓房馬上就要倒了,你不能進去。
樓房里傳來女孩的哭叫聲,哭聲撕心裂肺,吳凡實在聽不下去,推開解放軍沖進了樓房。
一個地動山搖的余震,就在樓房倒塌的瞬間,一個兩歲的女孩從樓房的窗戶里飛了出來,解放軍接住了孩子,三層樓瞬間倒塌,解放軍吶喊著向倒塌的樓房奔去。
城市一片廢墟,失去了往日的繁華,廣場成了臨時的救護醫(yī)院,有很多傷員被抬放到廣場,廣場擺著很多鮮花和供燈。
印天、鄭蘭、頓珠和天喜坐在廣場的一邊,燈火晃動,好像是在表白著什么。
鄭蘭感慨地:真是無常啊,一瞬間一座城市變成了這樣。
有幾個人圍過來問頓珠:昨天晚上的那個精神病在哪里?他不是精神病,是一個好人,他說的對,我要是信他的話,我的老婆和孩子就不會死了。
頓珠難過地流下了眼淚:那個好人也死了。
頓珠問印天:師父,你能知道地震,為什么不能救眾生?
印天:因果不壞,所以我改變不了因果。
鄭蘭:吳凡一心想去證明存在,結果他為證明付出了代價。
阿旺從遠處走來:師父,都安排好了,政府已給吳凡的家屬打了電話,遺體要等家屬來才能認領。另外,吳凡在地震中搶救出三個人,政府決定追認他為烈士。
頓珠痛苦地:吳凡永遠地留在了高原。
印天:吳凡總算找到了他要的活法,他終于解脫了,我會為他祈禱。吳凡的死,讓我明白了我為什么要回到這個世間。
阿旺:我們走吧。
小鎮(zhèn)人來人往很熱鬧,人們正在準備過雪頓節(jié)。
越野車開進一個藏區(qū)小鎮(zhèn)。
阿旺:今晚就住我舅舅家吧。
鄭蘭:看,這么熱鬧。
阿旺:明天是雪頓節(jié),這個小鎮(zhèn)對雪頓節(jié)非常重視,所以家家都在準備過節(jié)。
越野車拐進一個三層樓藏式院落。
阿旺的舅舅彭措、舅母央珍和外甥女卓瑪拿著哈達出來迎接。
阿旺逐個介紹:這是尊者印天、歌唱家鄭蘭、雕刻家頓珠,還有,它叫天喜。這是我舅舅彭措、舅母央珍,甥女卓瑪。
彭措把哈達分別給印天、鄭蘭、頓珠戴上。
大家走進客廳,央珍給每人獻上一碗酥油茶。
電視播音員:世界地球物理實驗室的專家們發(fā)現(xiàn),尼泊爾大地震使岡仁波齊逆轉(zhuǎn)了25度角,地球偏離了軌道,使地球磁場發(fā)生了改變,這會造成火山、地震頻發(fā),地球大面積停電,人和動物的生物磁場會發(fā)生紊亂,世界各國都在密切地關注事態(tài)的發(fā)展。
彭措關掉電視:最近電視經(jīng)常播報由尼泊爾地震所引發(fā)的地球問題,這和我們有什么關系。
阿旺:好像是有關系?
頓珠:我聽說岡仁波齊神山是世界中心,如果中心出了問題,地球也可能就會出問題。
鄭蘭喝了一口:這酥油茶真好喝,別管它,災難離我們還遠著吶。
頓珠:不一定,災難可能隨時會出現(xiàn)在我們面前。
印天看了一眼窗外天空:明天過節(jié)時有戶外活動嗎?
彭措:附近有一座寺廟,明天早上要曬佛,有幾個村子的人都會過來看曬佛。
印天:告訴所有人都不要來了。
阿旺:為什么?
印天:明天會有龍卷風,可能是百年不遇。
彭措:不會吧,我們這里雖然經(jīng)常刮龍卷風,但從來沒聽說過有百年不遇的龍卷風。
阿旺:前兩天就是因為沒人聽尊者的話,結果地震死了很多人。
彭措在猶豫。
阿旺:舅舅,你們照顧好尊者,我開車去告訴大家。
阿旺出門,開車離去。
村莊不遠的山上有一座寺廟,喇嘛和眾人正把巨大的唐卡佛像放在山坡上展開,煨桑煙彌漫山腰,山下擠滿了觀看的人群。
人們從四面八方開拖拉機、騎馬、騎摩托車來到廣場,大家載歌載舞。
阿旺:他們還是不相信我說的話。
彭措嘟囔著:沒看見有龍卷風。
印天不安地看著窗外:看來在劫難逃。
突然,天空一個白色的風帶飄落在遠處的荒原上,瞬間風帶變成威力無比的龍卷風,龍卷風卷起巨大的煙塵旋轉(zhuǎn)著向小鎮(zhèn)撲來。
龍卷風刮進小鎮(zhèn),房屋、拖拉機、馬匹、人群被龍卷風卷上天空。
龍卷風威力越來越大,慢慢向彭措家的方向刮來,所有人驚呆了,不知所措。
印天看了一眼龍卷風,飛身沖出門外,沖到龍卷風前。
屋里的人驚恐地喊著:印天師父,印天師父……
印天把金缽放到頭頂,面對龍卷風席地而坐,想阻止龍卷風前進。
龍卷風毫不客氣地把印天卷進風的旋流里,屋里的人大驚失色:師父!
龍卷風逆時針旋轉(zhuǎn),印天在龍卷風里忽上忽下地順時針旋轉(zhuǎn),任龍卷風肆虐,印天在龍卷風中穩(wěn)坐。
印天頭上的金缽放光,印天在龍卷風里越轉(zhuǎn)越快。
印天的快速旋轉(zhuǎn)化了解龍卷風的威力,龍卷風被迫終于改變了方向,風速漸漸減弱。
被卷到空中的拖拉機、馬匹、摩托車和人都毫發(fā)無損地慢慢落了下來。
彭措高興地:我家的房子保住了,保住了!
曬佛山上的人們歡呼雀躍。
印天收起金缽落到地面,走回彭措的家,鄭蘭、阿旺、頓珠和彭措家里的人都出來迎接。
彭措:尊者,感謝你救了我們的房子和家人。
人們過來紛紛向印天致謝:尊者,我們先收拾一下家,過一段時間去神山找你。
印天:好,我在神山等你們。
越野車飛馳在藏北高原上,高原上,越野車像一個很小的火柴盒在蒼涼荒蕪的高原上移動。
阿旺:尊者,我們過去也聽說過瑜伽士閉關能修出法力,但從來沒親眼見過你這么厲害的。
印天:其實這種法力人人都有,只要你有一顆為別人的心。
鄭蘭:可讓我開眼界了,法力可以幫助別人,也可以救人。
印天:但能救更多人的不是法力,是慈悲心。
頓珠:我明白了。
遠處,路邊躺了兩個西藏人。
印天:停車。
阿旺把車停在路邊,所有人下車扶起了兩個人。
印天把水壺遞給頓珠:他們是餓昏了。
頓珠把水給兩個人喝下,兩個人慢慢醒過來:謝謝你們。
阿旺:這都是徒步朝圣的人,過去在阿里無人區(qū)經(jīng)常有徒步朝圣的人被狼吃掉,有的是凍死在路上。
印天:他們都有一個非常圓滿的愿力,我們幫他們一下。
阿旺和頓珠、鄭蘭把兩人扶起,一輛大卡車開了過來。
阿旺攔住卡車,和藏族司機用藏語說:你好,有兩個徒步朝圣的人體力不行了,你拉他們一段路程吧。
卡車司機:好,快上來吧。
印天、頓珠、鄭蘭把兩人扶上車,卡車開出人們的視野。
遠處沙塵四起,印天和所有人都莫名其妙地看著。
突然,山崗一大群野牦牛發(fā)了瘋似地朝越野車奔來,天喜怒吼著要沖過去。
印天拉住天喜:它們太多了,你不能去,快上車,快都上車。
阿旺以最快的速度打著火把車開走。野牦牛群瘋狂地追趕越野車。
越野車被野牦牛群包圍,越野車在牦牛群的空隙里無奈地鉆來鉆去。
一頭牦牛沖過來把牛角插進越野車后保險杠,阿旺猛一加油門,牛角被卡斷。
更多的野牦牛沖過來用牛角撞車,越野車被撞的面目全非。
車上的人驚慌失措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越野車被牦牛撞得左右搖晃,阿旺冷靜面對,他沉著機敏地把控著越野車的平衡。
阿旺看準牛群的空隙加油門沖了過去,越野車沖出牛群,牦牛群窮追不舍,越野車和牦牛群在曠闊的高原上比速度,比耐力。
越野車突然加足了馬力,將野牦牛群甩在后面。
越野車前面突然出現(xiàn)陡坡,阿旺來不及剎車,越野車朝山下飛馳而去。
天喜從破碎的車窗里跳了出來,越野車翻滾著向山下沖去。
天上下著大雪,越野車仰翻在山谷里,越野車已滿目瘡痍。
天喜在越野車前后尋找著,它從副駕駛位叼住印天,拼力把印天從車門里拉了出來。
印天昏迷不醒,天喜舔著印天的臉,印天緩了一口氣醒了過來。印天活動一下身子骨,和天喜把鄭蘭、阿旺、頓珠從車里救了出來。
印天把車里的行李拉了出來,然后拿出水壺給阿旺、頓珠、鄭蘭喝水。阿旺、頓珠慢慢蘇醒過來,鄭蘭傷勢較重還沒有蘇醒。
阿旺、頓珠在河邊撿來一些干柴在越野車旁邊點燃,頓珠煮水。遠處傳來陣陣的狼嚎。
阿旺從背囊翻找出一些罐頭和方便面遞給頓珠:我們得盡快離開,吃的已經(jīng)不多了。
字幕:第二天。
阿旺、頓珠用干樹枝做了一個雪橇,把鄭蘭和行李放在雪橇上。
阿旺看了一眼越野車痛心地:這臺車跟了我十幾年,今天終于走到了它生命的盡頭。
阿旺哭著把一條哈達綁在越野車上,給越野車頂了一個禮,抱著越野車失聲痛哭。
哭聲被風雪撕碎飄向荒野。
頓珠上前拉住阿旺:它已經(jīng)為我們獻出了它的一切,它會在這里安心的。
印天、阿旺、頓珠拉著擔架在雪地走著。
阿旺:尊者,我經(jīng)常走這條線,野牦牛一般不去挑逗它,不會輕易攻擊人,還有,城里的人平常都不會這么極端,不知道這都是怎么了?
印天:可能就是電視上說的,人和動物的生物磁場發(fā)生紊亂造成的。
阿旺:這不是很可怕嗎?
印天:更可怕的可能還在后面。
頓珠:尊者,我感覺你就是為岡仁波齊的移位而來。
印天:現(xiàn)在還不知道。
路上,印天一行風餐露宿,風雪兼程。
印天在打坐,鄭蘭和所有人有氣無力地躺在篝火旁,饑餓讓所有人絕望地看著荒涼、恐怖的戈壁。
阿旺:天氣真是反常,這個季節(jié)不應該下這么大的雪。東西都吃光了,大雪已把路封死了,這里是無人區(qū),沒有信號,無法和外界聯(lián)系,看來我們只能等死了。
頓珠:不要那么失望,有尊者在吶。
印天:一切自有安排,但自信更重要。
鄭蘭:是我拖累了大家,沒想到這次出行遇到這些磨難。
天喜好像嗅到了什么,朝印天吼叫著。
印天:阿旺,你和頓珠跟天喜去,它知道哪里有吃的。
頓珠:真的?
阿旺:好,我們?nèi)ァ?/p>
阿旺和頓珠跟著天喜向戈壁深處走去。
傍晚,阿旺、頓珠和天喜翻過山崗,突然,遠處幾個牧民帳篷出現(xiàn)在眼前。
阿旺:這是從高原撤下來的牧民,也是被大雪困在這里。(高興地)我們有救了!
阿旺、頓珠和天喜在雪地上連滾帶爬地奔牧民家跑去。
夜晚,帳篷前燃著篝火。
鄭蘭嘴唇干裂,精神恍惚地依偎在印天懷里:師父,我知道你不是凡人,我好像感覺你就是我要找的人,但我不知道結果。
印天:相遇就是緣分,我活過死過,死了又活過來。我既然來到了這個世界,就要找到一個活下去的理由。
鄭蘭:活下去的理由太多了,但我感覺自己走的路就是結果,如果路走錯了就會再一次埋葬自己。
印天:所以,人生就是一個過程,無論你怎樣證明自己,最后還是一個過程。
鄭蘭:我現(xiàn)在總算明白了一點,人不是為活而活,而是為死而活,因為在死亡面前誰都不偉大。(猛烈咳嗽起來)
印天急忙拿缽給鄭蘭喝水:鄭蘭,你要挺住。
阿旺、頓珠背著糌粑面和天喜從遠處趕來。
阿旺:師父,我們從牧民家要來了糌粑面,還有酥油茶。
印天:快,快給鄭蘭喝茶!
頓珠從鋁壺往金缽里倒酥油茶,然后遞給印天,印天端著缽送到鄭蘭干裂到嘴邊,鄭蘭慢慢地喝著酥油茶,眼角流下感動的眼淚。
藏北高原晴空萬里,瑪旁雍錯圣湖閃爍著迷人的亮點。
印天、鄭蘭、阿旺、頓珠背著行囊在奮力地爬上一個山坡。
印天他們登上一個山頂,雄偉壯觀的岡仁波齊神山突然展現(xiàn)在他們面前,所有人都驚嘆地看著神山。
印天感慨地:鄭蘭你看,我們到了岡仁波齊!岡仁波齊!
岡仁波齊峰像一個巨大的金字塔屹立在高原,它終年積雪,在夕陽的映輝下金光燦爛。
就在大家驚嘆之余,一大群鳥從瑪旁雍錯湖方向向神山飛去,鳥群分左右方向飛向神山,兩個不同方向的鳥群在神山相遇相撞,死傷無數(shù)。
印天預感到了什么:快走。
印天一行向神山方向奔去。
山崗上屹立著一塊漢白玉,漢白玉有三米高,正面對岡仁波齊神山。
印天、鄭蘭、天喜、阿旺來到漢白玉前,工匠們在搭建腳手架。
頓珠:你們來了,這塊石頭是漢白玉的,放在這里正好面對著神山。
鄭蘭摸著漢白玉感慨地:潔白無瑕,不用雕刻都已經(jīng)很震撼了。
阿旺:頓珠,你想刻一尊什么佛?
頓珠擦了一把臉上的汗,看一眼印天:我想雕刻一尊救苦救難的佛。
印天:佛本無相,只要心里有佛就可以了。
頓珠:是啊,佛像好刻,那顆佛心難刻。
印天:頓珠,你在這里慢慢刻吧,我們?nèi)ド裆娇纯础?/p>
晴空萬里,陽光灑滿山谷,印天、鄭蘭、阿旺和天喜走在轉(zhuǎn)山的路上。
印天對鄭蘭、阿旺說:佛教稱須彌山為佛法的世界中心,同時印度教也稱它為濕婆大神的殿堂,人們都認為這不過是一虛幻的傳說,是一座概念的山,殊不知它竟然是一座真實的山。岡仁波齊神山是岡底斯山脈的主峰,藏語意為“雪圣”,印度人稱它為“凱拉斯”。相傳佛祖在世時,在岡仁波齊神山給五百羅漢講解脫經(jīng),諸菩薩、天神、人、和諸天界的樂師也都云集在神山周圍,當時正值馬年,因此,馬年便成了岡仁波齊的本位年。
鄭蘭:據(jù)說圍繞圣山轉(zhuǎn)一圈,可洗凈一生的罪孽,轉(zhuǎn)十圈,可了五百輪回之苦,如果能轉(zhuǎn)一百圈可在今生成就。而馬年轉(zhuǎn)一圈,可抵常年轉(zhuǎn)13圈,所以每到馬年來轉(zhuǎn)山的人就特別多,但轉(zhuǎn)山一圈要56公里,非常艱辛,經(jīng)常有人死在轉(zhuǎn)山的路上。
阿旺:我轉(zhuǎn)過兩次神山,這里海拔高極度缺氧,尤其是翻越海拔5800米的卓瑪拉山口,光靠體力是不行的,最后是愿力和信念才能翻越過去。
印天、鄭蘭來到第一個上面蓋滿了經(jīng)幡和哈達亂石堆面前,印天撥開哈達和浮土,下面露出一個石頭腳印。
鄭蘭奇怪地看著:這是什么腳?。?/p>
印天:佛陀踩的腳印。
鄭蘭:佛陀的腳???
阿旺:是的,釋迦牟尼佛在神山踩的腳印叫“不動地釘”,環(huán)繞岡仁波齊山周邊總共有四個,稱為岡底斯不動四釘。四個地釘都在轉(zhuǎn)山的路途中,第一個在西南方向的色雄平灘,第二個地釘是在西北方向的長壽三尊峰山腳下的馬頭金剛旁邊,第三個在東北方向,翻過卓瑪拉山口,在門曲峽谷山角,第四個在東南方向,仲哲普寺附近巖石上。這里是第二個地釘。
印天:不動地釘?shù)膩須v很神奇,相傳阿里地區(qū)原本都是平原,后來突然出現(xiàn)了岡仁波齊神山。岡仁波齊神山出現(xiàn)的消息傳到印度,印度羅剎王貢布崩想將岡仁波齊搬走做他的寶座。正當他套上繩索準備拉岡仁波齊的時候,身邊突然出現(xiàn)一群仙女跳舞把他看呆了,因而忘了搬山。原來這是佛祖釋迦牟尼布下的幻影。
隨著印天的話音,在印天面前出現(xiàn)眾多教派相爭論的畫面。
穿著不同服飾的苯教、印度教等教派的頭目都在辯論岡仁波齊山是他們的中心。
羅剎王貢布崩用繩索把岡仁波齊捆綁住,想用法力把神山背走。
雄偉莊嚴的佛界,佛陀指著地球上岡仁波齊對五百羅漢說:岡仁波齊是世界中心,不能讓任何人把它搬至他處。
佛陀揮手,一群舞女出現(xiàn)在羅剎王的面前,吸引羅剎王的注意,佛陀和五百羅漢立刻趕往岡仁波齊。
佛陀用腳在神山四角各留下一個腳印,每個腳印都變成一個護法山神。
羅剎王貢布崩看完舞蹈后再用法力背山,岡仁波齊巋然不動,羅剎王貢布崩用盡各種招數(shù)都無法把神山背走,羅剎王貢布崩沮喪地離開岡仁波齊。
印天畫外音:公元11世紀,孟加拉國高僧阿底峽尊者來到西藏,一天,他帶領隨眾來到神山。
高僧阿底峽尊者與隨眾來到神山,碧藍如洗的天空突然出現(xiàn)五彩流云擁向?qū)什R,云間不時顯露佛陀的真身。
隨從驚呼:阿底俠尊者,快看!佛陀!佛陀……
年近70的阿底峽震驚地朝神山頂禮。(回憶完)
鄭蘭:從此,岡仁波齊神山名揚世界,世界各國的朝圣者絡繹不絕。
印天和鄭蘭望著雄偉壯觀的岡仁波齊峰無限感慨。
寺廟里的誦經(jīng)聲威嚴悅耳,寺外的供燈和星空連成一道壯觀的天河。
誦經(jīng)聲中很多人在點燃酥油燈,印天和鄭蘭坐在寺廟外面的空地上,望著星光閃爍星空,一條銀河清晰可見,天喜趴在印天身邊。
印天:你右手腕上也有一顆紅痣,看來我們八百年前就認識了。
鄭蘭:你怎么知道?
印天陷入沉思:那時候我在印度取經(jīng),從瓦拉納西恒河去菩提迦耶,有一天……
金色晚霞灑滿恒河,遠處傳來蘇班里、西塔爾和塔布拉鼓的合奏,古老、憂傷的印度音樂流淌在恒河兩岸,成群的鳥在恒河飛來飛去,場面壯觀。
一群載歌載舞的印度姑娘從恒河走過。
一些留著長發(fā)的苦行瑜伽士在河邊打坐,有的做著各種瑜伽體位法。
恒河邊,衣衫襤褸的印天有氣無力地走著,突然,印天暈倒在河邊。
瓦拉納西白色的豪宅,一個漢族姑娘在給昏迷的印天喂水,右手腕上露出一顆紅痣。
印天慢慢清醒過來:這是哪里?
鄭蘭:這是我的家,你是餓昏過去了。
印天:謝謝你救了我。我來印度七年,一直在金剛亥姆洞閉關,出關后想去菩提迦耶朝圣,我走了十幾天幾乎沒吃什么東西。
鄭蘭:菩提迦耶離這里還有兩百公里,我陪你去吧。
印天:你是中國人,怎么來到了印度?
鄭蘭:我父親是一個商人,他經(jīng)常來印度做香料和寶石生意,五年前他帶我來印度,在瓦拉納西建了一個商務機構,我就留了下來。我喜歡恒河和鹿野苑,我經(jīng)常去朝拜,今天是沐浴節(jié),我去恒河祈禱才碰到了你。
印天畫外音:后來那個姑娘陪我去了菩提迦耶、靈鷲山和王舍城。(回憶完)
鄭蘭:你沒問她叫什么嗎?
印天:問過,她沒有說,別人都叫她梵天,我只知道她右手手腕上有一顆紅色的痣。
鄭蘭伸出手給印天看:是這顆痣嗎?
印天:是,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就看見了。
鄭蘭:這是我們前世的緣分,今世我們能再相遇,還不知道能否再分開。
印天把目光從供燈轉(zhuǎn)向星空,碩大的星斗像寶石一樣鑲嵌在空中。
印天若有所思:人生的一切答案都在天上。
印天、鄭蘭來到放滿各種顏色哈達的一塊巨石前,巨石上有很多的手印和腳印,印天給巨石頂禮。
印天若有所思地說:鄭蘭,你注意到?jīng)]有,岡仁波齊山頂有一道很大的溝。
鄭蘭:看到了。
印天:當年所有教派都想把神山歸為己有,有一次藏傳佛教噶舉派密勒日巴尊者在岡仁波齊閉關。
遠古的一個山洞,披頭散發(fā),近乎裸體的密勒日巴正在山洞里打坐入靜。
洞外傳來一片嘈雜聲。
苯教大師那若苯瓊帶領一群弟子怒氣沖沖地走過來對護關的喇嘛說:密勒日巴,密勒日巴你出來,出來……
護關喇嘛攔住那若苯瓊:尊者在閉關,不能打擾。
那若苯瓊:神山是在我們苯教的地盤,密勒日巴在這里閉關必須按照我們苯教的規(guī)矩。
喇嘛:誰能證明神山就是你們的。
那若苯瓊:這事不和你說,讓密勒日巴出來。
就在人們爭執(zhí)不下時,密勒日巴走出山洞:不用爭了,佛陀早已授記神山屬于佛教,是佛弟子修行的地方。你們過去在這里實在是很幸運,不過你們?nèi)粼谶@里修行也可以,但要按照佛教的規(guī)矩才行。
那若苯瓊:不行,我必須和你討個說法。
密勒日巴:那你說怎么辦?
那若苯瓊:輕視地看了一眼密勒日巴,聽說你法力高強,我們斗法。
密勒日巴:有什么好斗的,你的心和我的心有什么不同,佛教和苯教又有什么不同,幾百年后大家都修一個法。不過,現(xiàn)在還是需要比試一下。
密勒日巴縱身飛起,順時針飛至神山北側(cè)山谷的一個巨石邊,那若苯瓊逆時針飛至巨石邊。
那若苯瓊:按照苯教的規(guī)矩轉(zhuǎn)山必須逆行。
密勒日巴:按照佛教的規(guī)矩轉(zhuǎn)山必須順行。
說著,那若苯瓊拉住密勒日巴的手往右拉,密勒日巴往左拉。
兩人在巨石上各顯神通,拉來拉去,飛舞騰躍,巨石上留下很多手印和足跡。
那若苯瓊抗不住密勒日巴法力,被密勒日巴拉住順時針飛繞神山。
兩個人回到巨石前。
那若苯瓊:看來你的法力好像比我大一點。
密勒日巴:我已證得共性和特殊性兩種成就,你只是證到一點點。
那若苯瓊不服氣地:我們再賭,三天內(nèi)誰能先到岡仁波齊山頂神山就歸誰。
密勒日巴想了一下:好吧,三天后見。
那若苯瓊滿懷信心地:說好了別反悔。
那若苯瓊趾高氣揚地和隨眾向山下走去。
神山下苯教營地人聲沸鼎,音樂四起,法號齊鳴。
那若苯瓊腳踏一面大鼓,他念念有詞,突然大地生風,那若苯瓊駕一面大鼓騰空而起飛向?qū)什R。
密勒日巴弟子看見那若苯瓊向?qū)什R飛去,焦急地:尊者你看,你快看。
密勒日巴在睡覺,他毫不在意地看了那若苯瓊一眼又睡了。
字幕:第二天。
密勒日巴的弟子們焦急地:尊者,那若苯瓊已經(jīng)飛到半山腰了。
密勒日巴坐在巨石上看著那若苯瓊在山腰拼命往上飛,便抬起雙手對著那若苯瓊壓了壓說:你們看吧。
只見那若苯瓊只能在半山腰盤旋,不管怎么努力都飛不上去。
字幕:第三天。
旭日東升,一抹金色陽光照在神山頂峰。
那若苯瓊快要飛到山頂。
密勒日巴從巨石上一個跳躍,彈指縱身飛向神山。密勒日巴布衣迎風飄舞,如同大鵬展翅一樣剎那飛抵山頂。
萬丈陽光照在山頂和密勒日巴身上,大地豁然明朗。
那若苯瓊飛到山頂,仰面看見密勒日巴早已容光煥發(fā),瑞祥地端坐在山頂上。
那若苯瓊大吃一驚,精神瞬間垮塌,一腳沒站穩(wěn)從山頂滾下,大鼓也順勢飛下山澗,山體滑出一道大溝。
密勒日巴翻身飛下,抓住正在往山下翻滾的那若苯瓊,飛到巨石前,那若苯瓊慚愧無語。
密勒日巴:岡仁波齊本是佛教的壇城,是勝樂金剛的住處,我顯示神通力主要是降服你的傲慢,今后你還可以在神山修行。
密勒日巴隨手抓起一把雪向神山扔去,雪把岡仁波齊峰頂蓋住,從此岡仁波齊峰頂?shù)难┙K年不化,非常壯觀。
密勒日巴指著巨石對弟子們說:神山現(xiàn)在是保住了,但一千年后神山會移位,到時候這塊石頭會有用。
密勒日巴念唱道:
空對空來明對明,
神山安住定乾坤。
妄想搬山山不動,
無心搬山山自行。
大道無形山有形,
有形無形自分明。
不動地釘見觀行,
果位不動是真情。
密勒日巴的唱誦被風撕碎飄向神山。(回憶完)
太陽落在雪山背后,寒風吹動巨石上的經(jīng)幡飄來飄去,好像在訴說著歷史。
印天:密勒日巴的預言一千多年了,不知這塊巨石還能派上什么用場?
鄭蘭:但我還是有一點不明白,既然佛陀已印證了不動地釘,為什么神山還能移位。
印天:地釘是不會動的,是人心在動,心生便是罪生時。世間萬物本來沒有生滅,只是時空幻化而已,否則我們就不會來了。
鄭蘭:我明白了,凡事都是因緣所生,本來什么都沒有,神山扭轉(zhuǎn)了角度,是因為人心扭曲了,要把人心扭過來才行。
印天:是啊,時空互變才有生老病死,悲歡離合,兇吉禍福,只要我們的心愿到了,自然會喚醒人類的愿力,因為我心不動,和所有人的心沒有分別。
鄭蘭:我為眾生祈禱,也為我們祈禱,但我不知道將來會發(fā)生什么,我只希望你不要離開我。
忽然,天龍座、獵戶座、獅子座有大片的流星雨降落。
字幕:離日全食還有20天。
印天剛走進禪房準備打坐,電視上出現(xiàn)一組讓人震驚的鏡頭。
電視屏幕上出現(xiàn)了倫敦廣場,廣場上人頭攢動,車水馬龍,突然廣場上的鴿子沖向人群。
廣場一片混亂,人們四處逃生,鴿子發(fā)瘋似地沖向汽車和樓房,汽車側(cè)翻沖向人群。
樓房玻璃被撞碎,辦公室里的人四處逃散。
成群結隊的鴿子撞上玻璃和堅固的墻壁。
南極大陸,上萬只企鵝紛紛放棄自己的孩子跳下懸崖自殺,暴風雪橫掃大地,成群的小企鵝在暴風雪中凍死。
澳大利亞海岸,一群海豚沖向海岸自殺,很多人在海岸上救海豚,他們往岸上的海豚身上澆水,并阻止海豚上岸。
非洲大草原,成群的候鳥從不同方向飛到一起相撞自殺,城市的上空,候鳥不能辨別方向,不同方向飛來的候鳥相撞而死。
一群獅子跟蹤一群狂奔的野牛,野牛群突然停住腳步,掉過頭包圍了獅群,野牛發(fā)瘋地沖向獅群,獅群躲避不及被牛群不斷拋到空中或被牛角頂死。
電視畫外音:由于尼泊爾大地震,導致地球磁場發(fā)生改變,這種改變使人類和動物磁場發(fā)生紊亂,在加拉帕戈斯海岸有大量鯨魚自殺,阿拉斯加海岸也有大量的死魚出現(xiàn),還有,在大西洋沿岸發(fā)現(xiàn)了大量鯨魚自殺,在地中海的一些城市發(fā)現(xiàn)了很多自殺的鳥。
印天:劫難開始了。
晚霞映輝著岡仁波齊峰,鄭蘭看著頓珠和幾個石匠在精心雕琢佛像,佛像的輪廓基本成形,它面對著遠處的神山,錘子敲打的聲音震動著鄭蘭的心。
鄭蘭坐在佛像前寫著歌詞,她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佛像自語道:我多么希望能和你永久在一起?
字幕:離日全食還有16天。
喜馬拉雅山脈和岡底斯山脈發(fā)生劇烈地震,岡仁波齊山在地震中晃動,雪山出現(xiàn)大面積雪崩。
印度瓦拉納西恒河,成千上萬的人在沐浴,突然河水倒流,人們被巨大的水流卷走。
烏云籠罩著岡仁波齊,山下狂風大作,拉昂錯鬼湖波濤洶涌。
頓珠在細心地雕琢佛像,鄭蘭在譜曲,并韻色曲譜。
朝圣拜山的人艱辛而孤獨地前進著,有的三步一拜。
印天面對巨石打坐,天喜用爪子不斷地撓著巨石,偶爾用鼻子嗅著石頭,好像在找什么東西。
清晨,轉(zhuǎn)山路上雪花飄舞,鄭蘭迎著風雪唱出她寫好的歌:
那一世,那一年,那一天,只為人生一個愿,
曾幾何時前世緣,今世有緣才相見,
年年轉(zhuǎn)山山不轉(zhuǎn),生死愛恨總有斷。
那一世,那一年,那一天,只為人生一個愿,
圣山古道前世修,世俗情緣總難全,
年年轉(zhuǎn)山山不轉(zhuǎn),道心不悔路漫漫。
那一世,那一年,那一天,只為人生一個愿,
緣起緣滅難分辨,前世今生理還亂,
年年轉(zhuǎn)山山不轉(zhuǎn),轉(zhuǎn)到盡頭到彼岸。
啊——
只為一個愿,愛恨總兩難,
今世相遇一個緣,來世還在神山見。
來世還在神山見。
歌聲中,人們頂著風雪走在轉(zhuǎn)山的路上。
人們有的背著孩子,有的趕著成群的牛羊,有的三步一叩頭,他們邁著艱辛步伐前進,有的倒在轉(zhuǎn)山的路途中。
歌聲中,頓珠在風雪中用心雕琢著佛像。
轉(zhuǎn)山的人越來越多,他們念誦著六字大明咒,念咒聲化成有形的聲波流進巨石上的金缽里。
印天、鄭蘭隨著轉(zhuǎn)山的人群舉步維艱攀爬卓瑪拉山口。
印天、鄭蘭登上卓瑪拉山口,一輪紅日照耀滿是經(jīng)幡的卓瑪拉山口,岡仁波齊峰變成金黃色,山口下卓瑪拉圣湖像山谷里的一顆碧綠的寶石,深邃而凝重。
鄭蘭:據(jù)說這個湖是卓瑪拉女神的一滴眼淚,這滴眼淚是為眾生掉的。
阿旺帶領鄉(xiāng)親們走了過來:尊者,我們都來轉(zhuǎn)山了。
印天:尼泊爾地震使岡仁波齊逆時針轉(zhuǎn)了角度,要用我們的愿力把神山逆轉(zhuǎn)的角度給轉(zhuǎn)過來,轉(zhuǎn)山的人越多,我們的愿力就會越大。
所有人充滿了信心。
突然,卓瑪拉山口天昏地暗,狂風大作,飛沙走石,巨石飛沙一齊向卓瑪拉山口砸來。
人們從沙塵暴中四處逃散躲避。
一塊巨石沖過來,鄭蘭推開印天,巨石砸在鄭蘭身上。
印天抱起鄭蘭:鄭蘭!鄭蘭!
鄭蘭嘴角流著血,慢慢睜開眼睛:印天、印天,我可能不行了。
印天悲痛地:鄭蘭,你不能走,你不能走。
鄭蘭含著眼淚:我今世沒白來,能在神山遇到你,說明我們還有緣分,你完成使命后,我們還會有緣相見。
鄭蘭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她慢慢地閉上眼睛,眼角流下一大顆眼淚,眼淚化作一道光飛進卓瑪拉圣湖。
印天悲痛欲絕:鄭蘭!鄭蘭!
喊聲被風撕碎,飄向神山、卓瑪拉圣湖。
印天吃力地搬著巨石,他在給鄭蘭砌一個瑪尼石靈塔。
印天衣衫襤褸,滿臉胡須,面容憔悴,他不停地搬著巨石,一塊一塊地往上摞。
靈塔每天都在增高,正對著卓瑪拉圣湖。
印天在靈塔頂上放上最后一塊圓石,整個靈塔就像一個少女守護著晶瑩碧綠的卓瑪拉圣湖。
印天滿意地看著靈塔,他坐在靈塔下:鄭蘭,你看卓瑪拉圣湖的水多美??!
印天若有所思地望著卓瑪拉圣湖。
突然,天喜跑過來向印天叫個不停。
印天知道天喜叫他一定是有事情發(fā)生,他最后看了一眼靈塔跟著天喜向山下跑去。
字幕:離日全食還有10天。
印天隨天喜跑到巨石前,天喜把印天領到它用爪子撓過的地方,石頭被天喜撓下一塊外皮。里面露出幾行字,上面寫著:日全食,巨石進拉昂錯湖地穴,扭轉(zhuǎn)乾坤。
印天高興地抱著天喜:天喜,天喜!
一抹曙光灑在岡仁波齊峰。
陽光移到佛像工地,漢白玉佛像基本成型,頓珠一個人細心地雕刻,敲打聲回蕩山谷。
印天在巨石前打坐,天喜在印天身邊守護著,巨石前的供燈形成了燈的海洋,宏偉壯觀。
轉(zhuǎn)山的人越來越多,世界各國不同信仰的人紛紛涌向?qū)什R。
一伙外國人走在轉(zhuǎn)山的路上。
一個大胡子的人對同伙說:世界中心在岡仁波齊,岡仁波齊在中國,我終于明白了什么叫中國。
轉(zhuǎn)山的人流不斷從四面八方涌向?qū)什R,形成人海洪流,“嗡瑪尼唄美吽”六字大明咒響徹神山,響徹大地,天空。
印天坐在巨石對面入定,巨石上放著印天的金缽。
六字大明咒的聲音化成光流進入缽中。
暴風雪夾著冰雹向轉(zhuǎn)山的人群襲來,人們頂著暴風雪前進,解放軍和武警部隊冒死保護著轉(zhuǎn)山的人群。
印天被冰雪包裹,他完全變成了一個冰雕,但他仍然在定中。
字幕:日全食。
壯觀的轉(zhuǎn)山人流不斷地涌向?qū)什R,人們驚恐地看著太陽被黑暗慢慢吞噬。
天空、大地也被黑暗吞噬,轉(zhuǎn)山的人們點燃火把在風雪中艱難前行,宏偉的燈火洪流照亮了整個神山。
六字大明咒響徹岡仁波齊,聲波化作光流進入金缽,金缽放出五色光絲纏繞著印天。
印天身上的冰雪開始融化,他化作一道白光體圍繞巨石順時針旋轉(zhuǎn)。
金缽里的光和印天的光匯合在一起圍繞著巨石順時針旋轉(zhuǎn)。
巨石開始啟動,慢慢從地面升起,飛向天空。
太陽從黑暗中慢慢露出,印天托著巨石飛過岡仁波齊峰,飛過人海洪流,巨石落進拉昂錯鬼湖,湖水掀起巨大波浪,巨石和金缽一起沉入湖底。
拉昂錯湖面旋起巨大的旋流。
印天被旋流裹住不能自拔,他緊握金缽隨著旋流旋轉(zhuǎn)。
印天無法拿起金缽,金缽被旋流慢慢吞沒沉入湖底。
岡仁波齊山順時針慢慢轉(zhuǎn)回到原位。
太陽完全從黑暗中露出,岡仁波齊神山出現(xiàn)三道彩虹。
阿旺、頓珠、天喜和轉(zhuǎn)山的人們從四面八方向印天涌來。
印天站在湖邊,手里拿著念珠看著四面八方向他涌來的人們,印天落下了激動的眼淚。
阿旺、頓珠、天喜跑在前面,突然,印天身體開始分化,解體。
印天把手伸向天喜:天喜,天喜。
天喜拼命向印天奔來,就在天喜快到印天身邊時,印天身體被撕裂成碎片慢慢被風刮走,整個身體化成一道光返回宇宙,地上只留下印天的一串念珠。
頓珠難過地撿起念珠痛哭失聲,天喜朝著印天消失的地方悲哀地叫著。
阿旺悲痛地:都走了,這就是緣起緣滅嗎?
頓珠把念珠掛在佛像的脖子上。
天喜憂愁地守在佛像前一動不動。
頓珠:阿旺,你先回拉薩吧,我在這里陪天喜,另外把沒刻完的佛像刻完。
阿旺:好,你和天喜多保重,過一段時間我再來接你們回去。
轉(zhuǎn)山的人給天喜吃的,天喜不理會任何人,只是靜靜地趴在那里守護著佛像。
風雪中,頓珠細心地雕琢著佛像,風雪彌漫,頓珠用心雕琢著每一個細節(jié)。
天喜頂風冒雪依然不動。
頓珠已衣衫襤褸,滿臉胡須,他依然在不停地雕刻著他心中的佛像。
天喜也老了很多,它依然趴著不動。
佛像已刻好,佛像沒有眼睛、鼻子、耳朵和嘴,它似相非相,獨孤威嚴,智慧純靜,慈悲包容地面對著神山。
頓珠在岡仁波齊山下吹尺八。
鄭蘭古老而滄桑的歌聲依然飄蕩在空曠而滄桑的藏北高原。
佛像脖子上的念珠慢慢風化,念珠從脖子上掉下,散落在地上,被風刮走。
佛像慈悲,威嚴的身影依然望著雄偉壯觀的岡仁波齊峰。
尺八音樂中,天喜老了,它面容憔悴,眼神呆滯,但它依然趴在那里一動不動,風雪吹打著天喜身上長長的毛,在風雪中不斷抖動的長毛像在述說著什么。
大片的雪花滿天飄舞,雪花輕輕地落在天喜身上,雪花輕柔而美麗地慢慢飄落著。
老態(tài)龍鐘的天喜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劇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