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積林
每一塊石頭上的鑿痕,
都是晾干了的海浪的波紋
那么愛情呢
時間擠著時間,多余的那一滴,就是落日輕輕的一聲嘆息
我想再鑿開幾個生僻字
尋找巴洛克時代的鐘聲是怎么漸滅的我還想,把自己雕塑在一本舊書里
紅紅的封面,綠腰封
我呀,躬身,回眸
想把一個宋朝的丫頭,鑲嵌進一本現(xiàn)代的小說里:
手里必定拿著
一幅碧桃圖
波浪總是以同一種姿勢和聲音在一塊礁巖上擊碎著自己的身體和疼——除了思念,
還有什么有如此巨大的遼闊
那個不時給我發(fā)來信息的女人
我把整個南海都分享給她了
何況那塊月亮
何況一只海鷗,在石罅間
不停
叫了一個晚上
它在那,遠(yuǎn)遠(yuǎn)地遠(yuǎn)著
那海,欲言又止的波紋,
一個人走動在另一個人的
眼睛里——它的咸
就是一滴調(diào)了鹽的水
再加上一聲汽笛的遠(yuǎn)洋味
鐘表一樣的擺動,半塊夕陽
摩擦著。再摩
就成了一根落進大海里的針
那樣的狠
一艘離岸的貨輪
再加上一陣海鷗的唳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