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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縣城的家

2018-11-20 06:06雁南飛雪
劍南文學 2018年2期
關鍵詞:大樓丈夫兒子

□ 雁南飛雪

樓下拐彎處的第一瓣櫻花開了,就跌入了雨季。絲絲細雨從灰暗的天空中滑落下來,到了晚上還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夜色濃得將對面的樓房淹沒了,淅淅瀝瀝的雨聲愈來愈響。我重新回到電腦前,盡管老縣城的家隨著時間的流失,在我蒼白的記憶中揉成了一塊塊碎片,但是,我還是決定把它寫下來。假如時光可以重新來過的話,我仍然選擇過去老縣城的家,因為那兒有我們青澀的童年,有我們成長的記憶,有我們牽絆的城市溫度,還有我們逝去的風華容顏。

教師進修校的單工宿舍

一九八五年,一場簡單的茶話會儀式婚禮,便把我和丈夫拴在一起了。他在進修校上班,我們的家就自然地安在了那個地方。

進修校和文教局坐落在一起,面對著面。文教局臨街朝東,進修校隔了一個壩子,位于其后,南北方向是職工食堂和電影公司的單元住宅樓。四幢樓在四個方向擠擠挨挨地靠在一起,又相對獨立,各據(jù)一方。中間是個大壩子,壩子只有籃球場那么大。壩子雖小,但并不單調,橢圓形的戲水池,被“千年矮”圍了起來,一年四季綠綠蔥蔥。戲水池中央是一座玲瓏別致的假山,里面有許多紅金魚。最有趣的是紅金魚,就像一群頑皮淘氣的小孩子,時而甩著漂亮的尾巴在清澈的水里吐著泡泡,時而藏在假山的洞穴里半天不露面,時而昂頭挺著大肚皮漂浮在水面……給整個院子增添了樂趣和生機,常常吸引過路人群不由自主地停下匆忙的腳步。

進修校的樓層并不高,只有三層。一樓是堆放雜物的庫房,二樓是辦公室,三樓中間是個長長的過道,兩邊是培訓室和宿舍,靠前排最里邊教室右邊的那間小屋,便是我們在進修校的家了。

我們的家不大,僅有十幾平方米。高低床、大衣柜、書桌、五斗櫥、洗臉架和一張北京小方桌,全是土木漆的家具,保留著木質本色的自然紋路,散發(fā)出香樟樹特有的香氣。兩把磨得錚亮的單人舊藤椅和我們結婚時掛在天花板上舍不得丟掉的彩色拉花,便是我們的全部家當了。為了讓我們簡單的家更有味道,丈夫通過精心測算,所有的家具順著墻邊擺放,高低錯落有致,中間還有一點活動的空間,整個家看起來既整潔又美觀。

我們的家東西朝向,面向東方,一年四季陽光充足。每天清晨,太陽一出來就將半張臉貼在窗戶上,悄悄地從藍色仙鶴窗簾邊鉆了進來,把我們從夢中喚醒。一打開窗簾,陽光迫不及待地像潮水一樣涌了進來,在屋里灑滿了金子,閃閃發(fā)亮地躺在繡滿龍鳳圖案粉紅色的緞面被子上,整個房間被映襯得通紅,透出了幾分浪漫的色調。我和丈夫相擁而坐,抑或泡上兩杯清茶,各自捧著一本小說書,徜徉在翰墨書香中。

1986年冬天,兒子來到了我們這個家,徹底打破了我們原有的寧靜和整潔。我們滿心歡喜又手腳無措地抱著襁褓中的嬰兒,在堆積的點滴時間中,聞著尿布味道聽著哭聲笑聲,呵護他長大。剛學會走路的兒子,喜歡站在靠窗邊的藤椅上,滿臉笑容地對著玻璃窗,好奇地打量著窗外的世界。樓下外單位搭伙的、擺攤洗手的、過路解手的……各種不同的面孔進進出出。職工食堂排隊買飯的長龍,就像螞蟻搬家一樣慢慢地往前挪動。站著吃飯的,半蹲吃飯的,靠在水池邊上吃飯的,乘人不注意丟幾粒飯粒喂金魚的,站成一個圈子,邊刨著碗里的飯邊大聲地說著一些小道消息的,一會兒又出現(xiàn)打罵架的。兒子興奮地伸出小手在玻璃窗上指指點點,“1、2……”,但數(shù)來點去,始終都是“12345,猴子打屁股”。

每當夜色微蘸,鄧麗君的纏綿歌曲從收錄機里傳了出來,院壩里成了孩子們的天堂,有的追著螢火蟲滿院子跑,有的躲在墻角邊嘻嘻哈哈捉迷藏,有的學當解放軍走“一二一”,整個院子灑滿了銀鈴般的笑聲。兒子也嚷著要下樓,沿著戲水池,嘴角邊掛著口水,學著大孩子的模樣,甩著不協(xié)調的小手,搖搖晃晃地走來走去。

那個時候,老縣城的楊家河壩市場正在修建,我們這條街一直是最繁華最熱鬧的農貿交易中心。一跨出文教局大門,隨意就可以買到自己需要的東西。雞鴨魚鵝、水果蔬菜、豬肉糧食,任由自己挑選。從街頭到街尾,人挨著人,沒有一絲縫隙,遇到單日子逢場天,區(qū)鄉(xiāng)背背篼、擔挑子、吆馬馬或鄰縣開車過來的……整條街都是買賣或擠鬧熱的人群,到處是喧嘩聲,直到天黑才能安靜下來。

由于居住環(huán)境的人員很雜亂,時不時地聽說有人家丟了東西。一天,我們把小方桌搬到走廊上招待客人,酒醉飯飽后,我正要往家里搬方桌,丈夫瞪著一張醉醺醺的眼說:“就放在這里,哪個吃飽了沒事干,會跑來偷桌子?”兒子聽了后,撿起地上的一根木棍,淘氣地一遍又一遍地敲打著方桌,嘴里不停地喊道:“小偷,這里有桌子,快來偷,快來偷!”我連忙嚇唬他說:“別叫,隔墻有耳呢,小偷聽到了會把你抱了去。”兒子不敢吱聲了。第二天早晨起床后,我們家的小方桌不見了。家里遭小偷惦記了!在抱怨丈夫的同時,我變得格外小心了,有時獨自上下樓梯,總覺背后有個陰森森的影子跟著我,讓我形成了條件反射。每天下班回家,就神經兮兮地打起電筒檢查家里各個角落,生怕家里進了小偷,然后迅速地把門窗反鎖起來。丈夫出差,兒子便是給我壯膽的最佳武器。

有一天,丈夫帶兒子在樓下玩耍,一位道士來化齋。他雙手合攏放在胸前虔誠地對丈夫說:“施主,你的額頭發(fā)亮,明年一定有樁喜事發(fā)生,請施主慎記春節(jié)給祖先燒個香,初二在家門口放上一串鞭炮?!钡朗科匠5囊痪湓挘屨煞蚍路鸬玫搅它c化,一向比較吝嗇的他,居然痛快地從兜里掏了20元錢交給了道士。要知道,在當時這可是半個月的工資呀。初二早上,我和母親在樓道里點燃了一串鞭炮,“噼噼,啪啪......”淺紅色的鞭炮在上空炸響后又落了下來,透過五彩的花朵,我似乎看到了我們家未來的美好生活。

縣委機關的“聯(lián)合國大樓”

北川“聯(lián)合國大樓”修建于上世紀七十年代初期,呈吊腳樓形態(tài),前面三層樓臨街,后面二層樓正對政府機關大院。當時樓上住的全是北川最高級別領導。由于是通陽臺,前樓、后樓可以自由地來往。每天清晨,陽臺上晾曬的五顏六色的衣服、被單和尿布在微風中搖來搖去,就像紐約聯(lián)合國總部大樓前的萬國旗,壯觀極了,有人便把這棟樓戲稱為“聯(lián)合國大樓”。時間稍久,這幢樓房的名氣越來越大,成了北川家喻戶曉的標志性建筑,以至于有外地人專門到北川,慕名而來一睹它的芳容。到了九十年代初,盡管北川行政機關的最高級別領導早已換上了新的樓房,“聯(lián)合國大樓”基本上住的是科級以下的干部職工,但它的光環(huán)依然不減當年。

丈夫調到縣委辦公室兩年后,我們終于拿到了“聯(lián)合國大樓”二樓的一套住房鑰匙。記住了上次分房被別人侵占的教訓,我們顧不上修補坑坑洼洼的地面,急忙把家具搬了進去。這個家比以前的家大了一倍多,有一間大寢室、小寢室和廚房。丈夫動手用一塊淺藍色的印花布簾,把大寢室平分成了兩半。前半截做客廳,后半截做客房??蛷d里添置了棕紅色轉角沙發(fā)和淺藍色的電視柜,我們結婚的木床安在客房里,小寢室里買了一張席夢思床墊。外陽臺上做了一個小水池,廚房里買了一些生活用品。新添置的幾件東西花光了我們幾年來的積蓄。家住德陽的安哥回片口探親路過北川,見我們家里沒有電視,托他認識的一位采購員,在長虹廠搞了一臺18英寸的內部指標彩電,直到三年后我們才還清了他的墊付款。

我們的家比過去溫馨、有人情味了。來往縣城上下過路的親戚有地方吃飯睡覺了。丈夫的老家在片口東江村,來我們家的大多數(shù)來自片口和小壩那支拐角親戚或熟人。山里人質樸,走親訪友總要捎帶一點山貨,弄得我們怪不好意思,一次次地勸說他們撇脫點,打個空手來就行。但說了也不管用,每年春節(jié)前后親戚們送來臘豬腳、五花肉、香腸、排骨、干青菜、蘿卜卷......堆得像一座小山。只要我們家里一動炊煙,老遠就能聞到一股濃濃的肉香。鄰居家羨慕地說:“呀,真香。”“這是山里的臘肉。”丈夫在鄰居的贊嘆聲中滿嘴油膩地炫耀老家的味道。

住進了“聯(lián)合國大樓”,我們才真正體驗到它并非像我們過去談論的那樣神秘,它跟普通的百姓大雜院沒有兩樣。每天初升的朝陽目送著住在樓上的人端著臭烘烘的痰盂向公廁走去;一日三餐的樓道里,到處都飄著讓人不能呼吸的油煙味,熏得人睜不開眼的柴火煙子;有時還能聽到一陣叫罵聲,是誰又干了缺德事,把尿壺里的臟東西順著水槽倒了下去。不過,當時縣委的公廁是旱廁,糞坑臟了有人按時打掃和沖洗,糞便滿了有人負責清理,相對來說很干凈。

“聯(lián)合國大樓”也有熱鬧的時候,特別是我們周圍的幾戶人家,鄰里間無話不說,即使敞開調侃過分的玩笑話,對方也不氣惱,給外表威嚴的“聯(lián)合國大樓”增添了生活情趣。鄰居陳定春最愛說笑,有一天,她站在陽臺上梳頭,低頭看見樓下的羅主任站在自來水龍頭的旁邊洗臉漱口,她一本正經地招呼:“羅主任好,今天咋個老早起床就開始涮痰盂了?!绷_主任是個說笑話的高手,那天他的腦袋瓜子突然斷了弦,根本沒有意識到對方的言語中還隱含了另一層意思,便老老實實地回答說:“沒有呀,我在漱口呢?!钡仍捯怀隹?,馬上意識到自己掉進了陳定春設下的“坑”,頓時悔青了腸子,氣得在樓下直跺腳。陳定春如同撿了一塊大金子,趴在陽臺上哈哈大笑,差點直不起腰來。我至今還清晰地記得那個場面,只可惜陳定春沒有逃脫“5·12”那場劫難,把活鮮鮮的生命丟在了老縣城。

縣委機關的小孩很多,上了小學的兒子就像一匹野馬。丈夫工作忙沒有時間照顧他,兒子更是如魚得水,受電視劇武打片的影響,滿嘴都是降龍十八掌、螳螂拳什么的,后來成了縣委機關的娃兒王。八歲生日那天,兒子悄悄地帶著一群小伙伴在王家?guī)r的山腳下找九陰真經,到了吃飯的時間,我們才發(fā)現(xiàn)過生日的主角不見了,全家人急得就像熱鍋上的螞蟻,找了整整一個小時。

記憶中的“聯(lián)合國大樓”總是飄著各種味道,楊主任家的板栗、劉局長家的爭吵、王哥家忙碌的腳步、石局長家的人氣、我們家的臘肉,還有夜晚孩子們的夢囈聲、男人的鼾聲、窸窸窣窣拉尿聲……

我們有了自己的新房子

1995年,縣委新建第一批住宿樓,我們家很幸運地排上了號,購買了一套90多平方米、屬于私人產權的中三室。三室兩廳一廁一廚一衛(wèi),房子不用裝修就可以居住,里面的墻壁、地板、門窗、灶臺、電燈樣樣齊全。我們終于結束了無論天晴下雨,每天捏著鼻子、提著尿罐子倒屎尿的日子了。拿到鑰匙的那天,一家人美得幾天幾夜睡不著覺。

雖然買房子欠下了幾千元的賬,但我們還是決定狠下心拉錢磨賬補充一些新家具。那時候盛行板木噴漆家具,我比較喜歡色調鮮亮的顏色。我家的主臥室購買了一套粉白相間的家具,房間里永遠都洋溢著青春的浪漫色調;客廳里新添了朱紅色的真皮沙發(fā)、電視柜和25英寸的彩電,還安裝了電話;餐廳里買了水磨漆餐桌和冰箱。過去的舊家具床、書桌和大衣柜分別放在另外的兩個臥室里。

記得初秋搬家的那個下午,天氣溫熱,大哥、小妹兩家人幫我們把打成包裹的東西,一趟又一趟地往新家里搬。妹夫劉濤還扯著大嗓門邊走邊唱,跑了幾趟后,盡管大家累得汗水直往下淌,但是誰也不愿意停歇下來,大家都希望我們能盡快地住進新家。

我們的家比過去更完整,更有色調了,一日三餐用潔凈的天然氣爐灶煮飯。最值得驕傲的是,縣委書記吃過我親手煮的飯,縣委辦的職工到我家品嘗過老家的臘肉。家里有了電話更方便了,遇到了什么事,不再跑上跑下去找人了,只需一個電話就解決問題。在新家的單元樓,我認識了縣府辦公室主任蘭輝,與鄰居李永秀夫妻,結成了形影不離的朋友,夏天湊在一起乘涼,冬天聚在一起取暖,星期天一塊兒逛街散步,晚上一同編織毛衣,誰家有了好吃的一同分享,有了困難相互幫忙。

兒子上初三那年,丈夫家的幾個侄兒侄女到縣城上高中,每周末通常是六個人吃飯,我們家的日子變得拮據(jù)起來。盡管生活的開支大了,一年下來幾乎存不了幾個錢,但家的氛圍更加濃厚、熱鬧,充滿了親情的味道。這樣的日子一過就是三年。后來,趕上丈夫工作的失落、兒子青春期的叛逆和母親的病逝,我心里充斥著擔憂、痛苦和波瀾,只有回到家里才能找到一絲心靈的慰藉。

轉眼間到了2006年,我們的家還清了所有的借債,丈夫調到政協(xié)上班,我也改行到了圖書館,兒子順利地考上了大學。家人平平安安,無債一身輕。我們不再為生活和工作而焦慮,心情平復了下來。日子一天天地過去,每天聽著窗外昆蟲的叫聲入眠,有時會在房屋的搖晃中驚醒。

2008 年“5·12”,一聲地動山搖的巨響,房屋倒塌,山體滑坡,家園沒有了,親人走了,我們在恐懼中逃亡、漂泊。直到三年后的黃昏,我站在新縣城重建家園的樓臺上,看到窗外櫻花樹飛舞飄落滿地的花瓣,我的腦子里始終驅散不走的,還是曾經熟悉的那一張張鮮活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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