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任朝富
我的根就在你們的泥土之下
一大片凸起的土堆
這就是我家祖先的墳冢
他們都靜靜地躺下
也從不打開厚重泥土的天窗
仍由雜亂的野草瘋長
門前,排列整齊的石塊早已歪斜
只有他們的名字
還在石板的臉上頑強地活著
我側耳傾聽屋內的主人
只有深扎于地下的根
聲音還在外面的陽光下拔節(jié)
先人腳下的塵土
早已走進苔蘚的最深處
我從后人的眼中
從一朵云的記憶里
再一次看到
他們又從龍安古道打馬歸來……
多年,那個血性剛烈的民族
就任性在長江的源頭
前來后去的腳
誰也踩不下岷山高昂的頭
可是,仍代代繼往
如一浪蓋過一浪的海水
哪怕,一輩輩步履匆忙
似列隊的士兵
拋下鐵打的營地
在落日的黃昏下
靜靜地消失……
一朵雪花
點不亮夜色黑暗昏沉的燈火
來年的生命
會在一地的冰雪下傳世
正如,我穿過黑夜的墻
要留下燃燒的火種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