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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有一次,去一個邊遠山村,窄窄的巷子,長而幽深,兩邊是古舊的房屋,斑駁的墻壁上滿是薔薇花,酒杯大小的花朵,開得正艷,一簇簇一團團,絢麗得直晃人的眼,呈現(xiàn)出一派優(yōu)雅、浪漫之美。
這不由得讓我想起了家鄉(xiāng)的薔薇,它不擇環(huán)境,溪畔、溝渠、路旁,甚至是懸崖絕壁處,都能生長。開花的時候,層層花瓣,朵朵嬌媚,流轉(zhuǎn)著無限風情。女孩子們將薔薇別在發(fā)際間、衣扣里,無論走到哪里,一襲花香,如影隨形。折幾枝回家,放在水杯里養(yǎng)著,那清雅醉人的芬芳,便一圈圈地鋪開,為平常的日子增添了一抹溫馨和生動。
雨后的薔薇有一種說不出的美艷,花瓣紅暈濕透,帶雨含煙,若羞赧的云霞,出落得更加嫵媚。詩人秦觀也為美艷的薔薇所傾倒,寫下“無力薔薇臥曉枝”的詩句,這種清新、婉麗的韻味,自然惹人愛憐。
喜歡在半掩的農(nóng)家小院里,一個人坐在薔薇架下品茗,端起茶杯,輕嗅裊裊茶香,徐徐啜飲,精華之氣充盈胸中,感覺好愜意。抑或看書,“水晶簾動微風起,滿架薔薇一院香”。炎夏時節(jié),讀著高駢的詩句,倍感清涼安適。
母親愛用薔薇圍籬笆,把薔薇一叢一叢地栽在菜園四周,再用竹條簡單地夾一下,籬笆就扎成了?;ㄩ_時節(jié),籬笆墻內(nèi)外花香如浪,繽紛絢麗,搖曳成一道動人的風景。園內(nèi)蔬菜,天真無邪地長著,想象被鮮花簇擁著的菜園是多么幸福,那菜吃起來怕也沾著花香吧。
對于薔薇,我小時候最關(guān)注的是剛從其根部冒出來的薔薇薹,薔薇薹鮮嫩粗壯,揭去外面的刺皮,就露出了青嫩的稈兒,放入嘴里咀嚼,脆生生,甜絲絲,清新滿口,現(xiàn)在回味起來,仍感覺格外親切。
南朝詩人柳惲在《詠薔薇》中寫道:“不搖香已亂,無風花自飛?!边@淡淡的薔薇香氣,仿佛一曲綿柔的歌謠,直入我的心底。薔薇花就是這樣,不隨流,淡雅恬靜,給人一份心靈的閑適與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