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 炫

《堂吉訶德》是西方第一部現(xiàn)實主義的長篇小說。其除了看似妙趣橫生、荒誕不經(jīng)的故事情節(jié)，初步把握歷來評價堂吉訶德這一主要人物形象的“標簽”——“瘋癲”，就成了深入閱讀的不可回避的重要內(nèi)容。因為剖析堂吉訶德這一形象，不僅關乎小說的情節(jié)走向，更能從中覺出小說所宣揚的主旨。而小說中的桑丘、杜爾西內(nèi)婭、公爵夫婦、神父、參孫等都對堂吉訶德的形象塑造有著不可忽視的陪襯作用，其中杜爾西內(nèi)婭似實而虛的形象存在，不禁讓人思考：她對于具有崇高理想和精神追求的堂吉訶德到底有怎樣的意義？

讀完整部小說，我們會發(fā)現(xiàn)堂吉訶德的各種奇遇和扶助行動大多都是以各種類型的愛情作為章節(jié)的主旋律；并且在堂吉訶德的所有行動中我們幾乎都能看到他對杜爾西內(nèi)婭的虔誠和忠貞。而這就不得不讓我們開始關注：“愛情”這個話題在堂吉訶德虔誠而執(zhí)著的騎士生命中有何意義？甚至可以思考：“愛情”對于所有中世紀的騎士以及騎士小說有何深意？作者這樣的情節(jié)安排又有怎樣的深遠意圖？作為文本各種關系中最鮮明的人物情感關系，這些都值得我們?nèi)ド钊胩骄俊?/p>

按照高中語文新課標要求，高中語文教學中要讓學生“增強形象思維能力，在閱讀與鑒賞、表達與交流、梳理與探究活動中運用聯(lián)想和想象，豐富自己對現(xiàn)實生活和文學形象的感受與理解”“運用批判性思維審視語言文字作品”“感受和體驗文學作品的語言、形象和情感之美，能欣賞、鑒別和評價不同時代、不同風格的作品，具有正確的價值觀、高尚的審美情趣和審美品位”。為了培養(yǎng)學生的形象思維能力、問題研究意識、理性批判意識，筆者在《堂吉訶德》（人民文學出版社1987版）“整本書閱讀與研討”的過程中，開設了“讀中導”的閱讀指導課，即在學生閱讀過程中做出有針對性、目標性的課堂指導，其中既包含對前階段閱讀內(nèi)容的檢查，又具有對后階段深入文本思考的啟發(fā)和引導。筆者的教學目標與教學方法擬定如下：

1.圖讀人物，理解人物形象特征（形象思維能力；掌握分析人物形象的方法）

2.細讀愛情，探討愛情故事類型（歸納概括能力；深思“堂杜”愛情類型及意義）

3.析人論情，慢品“堂杜”二者背后意義（理性批判思維；探究愛情背后有何存在）

力求在這些目標中讓學生學會獨立發(fā)掘文本問題，主動探究文本表象背后的深層內(nèi)蘊，樹立理性批判意識，掌握一定的思考方法。

本節(jié)課主要分為兩個部分：一是學生通過理解主要人物形象及二者的關系來認識“堂杜”的愛情類型；二是將“堂杜”的愛情類型與文本中穿插的其他愛情故事相比對，深入挖掘這些愛情故事背后的作者意圖。

下面，筆者將談談閱讀的設計及實施的過程。

一、以形之名促深思——“以手畫形”

閱讀文本后，老師課前要求同學們根據(jù)自己對形象的理解手繪了堂吉訶德和杜爾西內(nèi)婭人物圖，并在繪出成品時用老師制定的表格整理好自己對形象的理解，需證據(jù)充分，描述詳盡。這一環(huán)節(jié)既檢查了學生的文本閱讀情況，又訓練學生的形象構造能力以及語言表達能力。

（一）形象構想及闡述

1.課堂選取三組學生代表闡述本組堂吉訶德畫像的構成理由，主要講述堂吉訶德形象特征及文本依據(jù)。

三組同學代表從畫像的人物相貌及表情、人物動作及裝備、場景構成、馬的形態(tài)等方面做出了詳細表述，尤其是第一幅畫像，學生描述得非常精彩：

本組通過畫中人物干瘦的胳膊和雙腿表現(xiàn)出堂吉訶德的精瘦；通過人物右手擎劍來表現(xiàn)其奮勇無畏、充滿正義的騎士精神，左手捧書來彰顯其見解深遠、認知睿智的智者形象；衣著簡陋、面容憔悴來表現(xiàn)其生活拮據(jù)。

其他各組也對本組堂吉訶德畫像進行了基本符合人物形象特征的解讀。由此可見，學生在“文字——畫像——語言”這一輸入與輸出過程中產(chǎn)生了帶有自我認知和思考的成果。

教師適時總結：

通過同學們的解讀，我們看見“堂吉訶德”漸漸站立在我們面前：身材瘦削、面貌清癯、生活拮據(jù)、沉溺騎士小說、裝束奇異、行為怪誕、摯愛杜爾西內(nèi)婭、忠貞愛情、意氣用事、沖動魯莽、奇情異想、想法癲狂、一意孤行、勇敢無畏、思維清晰、論證有力（在非“騎士道”領域）、老實誠懇、忠誠負責、認知睿智、見解深遠、道德高尚、充滿正義、扶危濟困、關愛細心、公正嚴明……

2.課堂選取三組學生代表闡述本組杜爾西內(nèi)婭畫像的構成理由，主要講述杜爾西內(nèi)婭形象特征及文本依據(jù)。

三組同學對本組的杜爾西內(nèi)婭畫像構成要素及成因依據(jù)進行了詳細解讀，其中第一組同學按照小說中對杜爾西內(nèi)婭的多方描述構思了頗具 “仙氣”的貴族女子，將堂吉訶德心目中的“完美情人”展現(xiàn)在了我們面前：光艷白皙、美麗典雅、高貴圣潔……第二組同學則還原了堂吉訶德臆想中的杜爾西內(nèi)婭的原型：結實粗壯、隨和開朗、勇猛有力、粗獷魯莽。第三組同學對杜爾西內(nèi)婭賦予了新的內(nèi)涵和形象：高貴冷峻、知性典雅、隱忍堅毅。

學生的思考結果讓筆者深有感觸：他們可以感性地去暢想堂吉訶德心目中的那個“完美情人”，又能理性地去思考現(xiàn)實中那位“完美情人”的原型，同時還能通過自己的理解和想象去創(chuàng)造自己心目中的杜爾西內(nèi)婭，這種想象意識和思考意識讓筆者抓住了繼續(xù)深入課題的契機。

教師適時總結：

我們看見的“杜爾西內(nèi)婭”：美麗典雅、光艷白皙、高貴圣潔、舉世無雙、結實粗壯、隨和開朗、勇猛有力、粗獷魯莽……

堂吉訶德是瘋狂怪異的，杜爾西內(nèi)婭是美好粗獷的，但小說作為一部現(xiàn)實主義巨著，文章主要內(nèi)容肯定不僅僅是告訴我們這本書講述的是一個瘋狂怪異的人和一個似實而虛的“意中人”的故事，那兩個形象背后以及兩個形象之間是否存在更深層的意蘊呢？

（二）形象總結及思考

思考問題：兩者的形象背后？兩者的形象關聯(lián)？或者其他……

（參考角度：兩個形象背后你看到了什么？兩個形象之間有何深層次的關聯(lián)？也可以根據(jù)自己的理解提出新的思考角度并完成探討）

學生針對兩者形象進行深入思考，老師適時引導：

師問：大家仔細審視一下我們總結的人物形象特征，堂吉訶德的形象有矛盾的地方嗎？

生1：有，他的行為是荒誕瘋狂的、異想天開的，但在非“騎士道”領域又是見解深遠、見識廣博的。

生2：堂吉訶德雖然一些行為舉止讓人嘲諷不斷，但其對杜爾西內(nèi)婭的忠貞虔誠、對侍從桑丘的關心仁愛以及對世間黑暗的嫉惡如仇又讓人心生敬意。

教師闡釋，屏顯總結：荒誕瘋狂——正義睿智，不合時宜——諷時警世

1.堂吉訶德看似滑稽、瘦弱、荒誕、癲狂的形象背后，是英勇無畏、正義凜然、宅心仁厚、見識高遠、誠摯忠貞等品格的多面體現(xiàn)。

2.堂吉訶德是小說中社會環(huán)境里的異類和瘋子，但其重建道德秩序、為民扶危濟困的言行卻是現(xiàn)實社會所需要的。

師問：這樣具有矛盾性的堂吉訶德心目中的“完美女神”又具有怎樣的形象特征呢？

生1：杜爾西內(nèi)婭應該是堂吉訶德自己幻想出來的，因為堂吉訶德說“游俠騎士沒有意中人，好比樹沒有葉子和果子，軀殼沒有靈魂”，所以杜爾西內(nèi)婭美麗典雅、光艷白皙、高貴圣潔、舉世無雙的特征都是帶有虛幻性質(zhì)的。

師：這位同學說得不錯。杜爾西內(nèi)婭的產(chǎn)生是因為堂吉訶德認為作為騎士，擁有一個完美情人是標準配置。（生笑）

生2：我也覺得杜爾西內(nèi)婭是虛幻的，但是她一定有真實的原型。從桑丘幾次的經(jīng)歷和推斷我們可以得知其原型就是托波索的阿爾東莎·洛蘭索，其形象結實粗壯、隨和開朗、勇猛有力、粗獷魯莽，所以杜爾西內(nèi)婭應該是堂吉訶德“美圖”之后的完美情人。

教師闡釋，屏顯總結：粗壯美好——樸實虛渺

無論是堂吉訶德幻想的“舉世無雙、美麗絕倫”的杜爾西內(nèi)婭，還是桑丘明知的“粗壯結實、勇猛有力、粗獷魯莽”的杜爾西內(nèi)婭，無論杜爾西內(nèi)婭是否真的存在，與其說她是堂吉訶德心目中的完美情人，不如說是堂吉訶德為自己的騎士精神尋找的一個精神寄寓，一種個人信仰。

屏顯總結：形象之間關系（誠摯愛戀——精神信仰）

二、酌愛之意見真章——“為愛發(fā)聲”

如此看來，堂吉訶德與杜爾西內(nèi)婭之間的這種敬仰式的愛情似乎就不僅僅是純粹的愛戀之說了。而且，我們在閱讀文本時發(fā)現(xiàn)，在堂吉訶德的奇遇中多處都寫了不同類型的愛情故事，為了一探堂吉訶德與杜爾西內(nèi)婭的愛情真諦，我們就一起來看看他們的愛情表現(xiàn)以及書中的其他愛情故事吧。

1.“堂杜”愛情表現(xiàn)

課前已讓學生對堂吉訶德與杜爾西內(nèi)婭的愛情表現(xiàn)以及文本其他愛情故事進行歸納概括。請各小組代表發(fā)言人闡述本組所概括的“堂杜”愛情表現(xiàn)：

生1：堂吉訶德幾乎每次作戰(zhàn)之前都會向杜爾西內(nèi)婭禱告和傾訴，請求她的關愛和護佑，并把自己遭遇的苦難認為是對杜爾西內(nèi)婭的忠誠和奉獻。

師：那我們可以從中看到他對杜爾西內(nèi)婭的忠誠護佑吧。

屏顯：忠誠護佑

生2：堂吉訶德作戰(zhàn)獲勝后，會讓戰(zhàn)敗方前去杜爾西內(nèi)婭面前稱贊堂吉訶德的忠誠與勇敢。

師：看來，堂吉訶德是想在意中人面前表現(xiàn)自己，求得贊賞。

屏顯：獻禮求贊

生3：面對其他女子的誘惑斷然拒絕，堂吉訶德始終不以為意并把杜爾西內(nèi)婭作為自己的唯一。

師：對愛情忠貞專一，把杜爾西內(nèi)婭當成自己的唯一。

屏顯：唯一摯愛

生4：當堂吉訶德前去尋找杜爾西內(nèi)婭并即將要見到她時，會產(chǎn)生各種心理猜測，異常緊張忐忑。

師：這就是戀愛最真實的表現(xiàn)啊，即將看到自己日思夜想的人，那種緊張、忐忑、手足無措讓人難受又讓人興奮。

屏顯：緊張興奮

師：另外，書中還有一點，堂吉訶德在桑丘質(zhì)疑杜爾西內(nèi)婭后說明自己的愛情觀 （上部第二十五章）：“我只要當真的認為阿爾東莎·洛蘭索姑娘美貌貞靜就行了，她的家世無關緊要”“桑丘你也許不知道，最動人愛戀的只是兩件東西：相貌好，聲名好”?？梢?，在堂吉訶德眼中，杜爾西內(nèi)婭的相貌和名聲是應該是最完美的。

屏顯：相貌名聲

總結：可見，堂吉訶德與杜爾西內(nèi)婭的愛情是純粹的、自由的、熱烈的、虔誠的、忠貞的，那他們的愛情與小說中其他愛情故事是否屬于同一類型呢？我們一起來探討一下文本其他愛情類型。

2.其他愛情類型

學生以小組為單位，對每一種愛情進行文本內(nèi)容梳理并表達自己的看法：

教師點撥：

（1）占有式愛情：堂費南鐸與陸莘達（上二十八章）；卡麻丘與季德麗亞（下二十一章）

（2）迷戀式愛情：牧羊?qū)W士格利索斯托莫對瑪賽拉（上十二章）

（3）空洞式愛情：公爵夫婦（可多角度探討）

（4）浪漫式愛情：堂路易斯與克克拉（上四十三章）

（5）愚蠢式愛情：安塞爾模與卡蜜拉（上三十三、三十四章）、克勞迪婭與堂維山德（下六十章）

（6）完美式愛情：俘虜與索賴達（上四十、四十一章）

（7）奉獻式愛情：多若泰與堂費南鐸（上二十八章）

（8）現(xiàn)實式愛情：桑丘與老婆泰瑞薩

（9）游戲式愛情：傅姆堂娜羅德利蓋斯夫人的女兒與大富農(nóng)的兒子（下四十八章）；公爵使女阿爾迪西多拉與堂吉訶德（下四十六章）

學生通過理性分析可以見出：聯(lián)系小說寫作的時代背景和社會環(huán)境，這些愛情都是世俗中最真實的愛情，其真實性體現(xiàn)在愛情中充滿了封建制度的束縛和壓制，年輕人對愛情的追求是真摯而熱情的，但家長們對他們的愛情卻是強加控制的，偏向功利的。這些愛情是真實而受壓制、被束縛的愛情，是現(xiàn)實的愛情。

3.堂吉訶德和杜爾西內(nèi)婭的愛情屬于哪一種呢？（學生思考討論）

生1：應該屬于奉獻式愛情，因為他自己的言行、自己的理想都是為了心目中的杜爾西內(nèi)婭。

生2：我覺得應該屬于浪漫式，為了心目中的“她”，竟然那么忠貞虔誠，甚至這個“她”都不知道長什么樣，在什么地方，真的很浪漫。

師：哦……看來，這種精神信仰式的戀愛讓你覺得浪漫異常，是你所憧憬的啊。

生3：我覺得應該是愚蠢式的，因為既沒有現(xiàn)實的人，也沒有現(xiàn)實的戀愛過程，這樣的純精神戀愛可能讓人無法接受。

師：那你是認為堂吉訶德雖說對愛情是忠貞虔誠的，但是這份愛情如果是虛無的，那就讓人覺得有點愚蠢，對嗎？

總結：看來，我們看到的堂杜愛情是有一點迷戀，有一點奉獻，有一點浪漫，有一點愚蠢……

這樣，我們就沒有辦法將堂吉訶德與杜爾西內(nèi)婭的愛情簡單歸為其中任何一種愛情類型，那要探究兩人的愛情真諦，不如我們從另一個角度入手：“騎士愛情”一直是騎士小說中的重要話題，“典雅愛情”更是對“騎士愛情”的深刻解說，從“騎士愛情”的產(chǎn)生去探尋兩者的愛情真諦，可能會給我們帶來新的發(fā)現(xiàn)。

（課前通過網(wǎng)絡課，老師將“騎士文學”“典雅愛情”等內(nèi)容以及相關文獻資料推薦給學生，讓學生在網(wǎng)絡上搜索閱讀并形成自我認知，此處讓學生自由發(fā)言，對堂吉訶德與杜爾西內(nèi)婭愛情內(nèi)涵進行自我審視）

（1）基礎知識參考

①杜爾西內(nèi)婭的產(chǎn)生

②騎士文學的主題

③“典雅愛情”

（2）文獻資料推薦

①《〈堂吉訶德〉中的愛情模式分析》吳元力

②《試論〈堂吉訶德〉中“穿插”的存在價值》張玉娟

③《戲擬和反諷背后的人文關懷——論塞萬提斯對騎士小說的態(tài)度》姜玉平

④《堂吉訶德不是騎士的典型形象》孟憲強

⑤《〈堂吉訶德〉的多重諷刺視角與人文意蘊重構》蔣承勇

總結：由此我們可以推斷：堂吉訶德與杜爾西內(nèi)婭的愛情是“理想化的愛情”，因為“意中人”的似實而虛，因為對愛情本質(zhì)的純粹追求，因為愛戀對象的自由神交……這些都表現(xiàn)了堂吉訶德與杜爾西內(nèi)婭之間是純粹的、自由的“理想化愛情”。

屏顯：理想化愛情

4.那“堂杜”的“理想化愛情”與反映社會的“現(xiàn)實愛情”放在文本中到底有何用意呢？

活動說明：學生自行將兩種愛情的特點分別羅列出來，再進行比對。根據(jù)自己的價值認知判定自己會選擇具有哪些特點的愛情。

師：你們覺得堂杜的“理想化愛情”有些什么特征？

生1：“理想化愛情”是虛無的；但讓人感覺是純粹、自由的。

師：那文本中的“現(xiàn)實愛情”又有怎樣的特征呢？

生2：我覺得“現(xiàn)實愛情”是真實的；但又是功利的，帶有壓制性質(zhì)的。

師：通過這兩種愛情的特點，你發(fā)現(xiàn)了什么？

生3：這兩種愛情各自有讓人喜歡的地方，也有讓人討厭的地方。比如，我喜歡真實的愛情，但不希望帶有功利和壓制性質(zhì)；我喜歡純粹、自由的愛情，但討厭虛幻無物的特點。

師：那你會選擇帶有什么特點的愛情？

生3：我會把兩種愛情的特點組合一下，真實的愛情，而且純粹、自由。

師總結：我們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作者將這兩種愛情放在一起，有否定一些東西，也肯定了一些東西，而且是在每一種愛情中既有肯定又有否定，這就是我們一直所提倡的批判性思維方式。

師：大家都會選擇這樣的愛情嗎？

全體同學：當然了。

師：可見，真實、純粹、自由的愛情是所有人都會努力追求的，而虛無、功利、壓制的愛情是人們避之不及的。這是人心所向，也是人性所求！那我們由此可以看出這兩種愛情背后的深層意蘊——

總結屏顯：

（1）虛實愛情故事 盡現(xiàn)社會世態(tài)

（2）批判虛無寄（托）愛 隱頌自由純粹

（3）反抗封建舊制 彰顯人文主義

教師闡釋：

（1）虛實愛情故事 盡現(xiàn)社會世態(tài)

女性在愛情地位上的弱勢；封建禮制對愛情的束縛和壓制；人們對愛情自由的偏見。

（2）批判虛無寄（托）愛 隱頌自由純粹

虛無的“典雅之愛”空架于滿足身心的世俗之愛之上，這種虛無是脫離現(xiàn)實、夸張無益的。但書中其他愛情故事雖然真實入俗，但批判意味叢生，“堂杜”愛情用理想化批判了現(xiàn)實社會愛情的不純粹不自由，現(xiàn)實社會愛情用真實性批判了“堂杜”愛情的虛無和不切實際?！疤枚拧钡膼矍樽兂闪藥в小安磺袑嶋H意味”的自由純粹之表率、忠貞虔誠之楷模、人性本善之彰顯。

（3）反抗封建舊制 彰顯人文主義

歐洲文藝復興時期出現(xiàn)新的價值取向——公正、自由，也許正是為了全面?zhèn)鬟_新的價值觀念在整個生活領域內(nèi)引起的變化，在追求自由、公正這一點上，世俗愛情能更直接地表現(xiàn)出與封建正統(tǒng)觀念相抗衡的思想。

文本中這些處于戀愛中的年輕人是人文主義信念下敢于沖破一切封建觀念和封建禮教的先鋒活力，他們身上表現(xiàn)出的精神正是17世紀西班牙甚至整個歐洲資產(chǎn)階級上升時期人的普遍心態(tài)。因此，書中的愛情現(xiàn)實比起堂吉訶德的故事更多地表現(xiàn)了人文主義思想，更深刻、更全面地反映了西班牙社會生活。

（學生可以有更多角度的深層探討）

三、課堂導讀總結

堂吉訶德與杜爾西內(nèi)婭是小說中的實在與虛無，這種虛實關系讓我們認識到了個人寄托與信仰的意味；而書中其他愛情與“堂杜”的愛情從愛情模式角度來講也是實在與虛無的關系，這種虛實關系讓我們認識到小說對社會封建現(xiàn)實的批判與諷刺。但當我們深入研討時發(fā)現(xiàn)，批判和諷刺并不是單方面存在的，同一個形象，同一個故事似乎在看到批判與諷刺的同時也能嗅到贊賞和宣揚的味道，塞萬提斯想指斥一些東西，同時也在頌揚一些東西，而這些東西都是站在理性的角度朝向人文。這就是閱讀《堂吉訶德》帶給我們的樂趣，這就是塞萬提斯散發(fā)出的崇高魅力！

四、課后思考任務

每位同學根據(jù)自己的興趣選取堂吉訶德這一形象或者小說的愛情故事進行深度審視，探討它們的特點及存在的意義，撰寫成小論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