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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長水闊,然后是你

2018-11-26 10:58二又
花火B(yǎng) 2018年9期
關(guān)鍵詞:香香教授

二又

作者有話說:之前我在學(xué)姐的朋友圈看到她寫自己去看《至暗時刻》的經(jīng)歷,在電影院看到中途,一位穿著時髦的英國老爺爺竟然舉起酒杯致敬丘吉爾,一位老師在學(xué)姐的朋友圈下回復(fù):“你應(yīng)該問問,看《敦刻爾克》的時候,他有沒有戴頭盔?!币驗橛X得有趣又神奇,所以就有了這個有趣的靈魂終會重逢的故事。

那些不經(jīng)意對她的好不過是糖衣炮彈,她卻錯被煙霧彈迷惑醞釀出喜歡。

【第一章】

教室的燈關(guān)著,窗外的光線被厚重的窗簾隔開,黑暗像是滴入清水中的濃墨,一點(diǎn)一點(diǎn)地蔓延開來。

黑板被幕布取代——是周杰倫主演的《頭文字D》。

電影放映至陳冠希扮演的高橋涼介在車邊喝飲料,丁琬拿著飲料瓶起身,椅子在地板滑劃過發(fā)出長而刺耳的聲響。

“敬涼介?!闭f完,丁琬將飲料一飲而盡。

原本嘈雜的教室驟然沉寂了下來,所有人都回過頭詫異地看著笑得春風(fēng)得意的丁琬。電影屏幕的光打在丁琬的臉上,像滑稽的臉譜。

“搞什么啊,丁琬?”有人不滿地抱怨。

“你們懂什么?”丁琬放下玻璃杯,像只饜足的貓,話語都仿佛帶了水蜜桃的甜氣,:“看電影就是要有儀式感?!?/p>

《頭文字D》是季向喜歡的電影,從電影播放開始,周圍此起彼伏都是對答案的聲音,有人妄想拉季向進(jìn)來入伙一起對答案,他干脆寫了答案交出去換得一時安寧。

終于適應(yīng)了嘈雜的環(huán)境,季向尚未來得及欣賞電影,就又有人蹦出來攪局。

季向饒有興趣地回頭,借著屏幕投射出來的光線,他看到女生自得的表情,像一只狡猾的狐貍,把教室里所有嘈雜的聲尾音都壓了下去。

“那你看《敦刻爾克》的時候戴頭盔嗎?”

《敦刻爾克》是根據(jù)敦刻爾克大撤退改編的電影,電影尚未上映,預(yù)告片就已經(jīng)掀起熱潮。

因為預(yù)告片中隨處可見戴著頭盔的大兵,所以季向隨口問了一句,誰知道丁琬早就思考過這件事情的可行性。女生勾起嘴角,眼睛里帶有幾分的欣賞如有實(shí)質(zhì):“我已經(jīng)預(yù)訂定了頭盔,準(zhǔn)備下次就這么干!”

因為借了光線的遮擋,丁琬沒有注意到季向錯愕的眼神,她盛情發(fā)出邀約:“一起嗎?我可以順便幫你也預(yù)訂定一個?”

看著女生燦若星辰的眼睛,季向勾了勾嘴角,給出了一個最讓人抓心撓肝肺的答案:“我考慮考慮?!?/p>

若是能被“考慮考慮”這四個字輕易打發(fā),丁琬就不是丁琬了。

接下來,季向的觀影體驗非常差勁,張牙舞爪的字條不斷從后方傳來,看到字紙條上熟悉的字跡,季向驚訝地回頭,正好對上丁琬灼灼的視線。

“放學(xué)再說?!奔鞠蚍笱堋?/p>

丁琬心滿意足地偃旗息鼓。她本以為在重點(diǎn)班孤掌難鳴,沒想到近兩年過去,她居然找到了“同類”。

看著季向的后腦勺,丁琬不由得惋惜,她怎么就蠢到?jīng)]能發(fā)覺季向好看皮囊下的有趣靈魂呢?同時,她又忍不住喟嘆:屬于她的孤獨(dú)求敗的時光,終于熬到盡頭了。

【第二章】

放學(xué)后,丁琬打發(fā)蘇臣幫自己取蛋糕,她則守在校門口等季向出來。

教學(xué)樓的窗子零星的亮著燈光,整個校園浸泡在橙汁色的燈光里面,樓宇被打磨了棱角,露出溫和的輪廓來。

丁琬喝光了最后一口水蜜桃汽水,季向才推著自行車和足球隊的人一起說說笑笑地出來。季向本來就高,哪怕他們十幾個人站在一起,一眼看過去最打眼的還是他。

丁琬只覺得剛剛喝下去的飲料都變成氣泡不斷上涌,她氣勢洶洶地走到季向的跟前,隔著二十厘米公分的差距,她仰頭看著他:“你去哪兒了?”

丁琬的臉上還有尚未退去卻的嬰兒肥,她質(zhì)問的時候臉頰鼓鼓的,像一只河豚,。看著女生黑漆漆的眸子,季向只覺得有趣,接下來她丁琬因為喝了太多汽水打出來的飽嗝,更是讓他笑出聲來。

“喂!”丁琬紅了臉,惱怒地叫了他一聲。

季向和丁琬同班近兩年,所說的話加起來還沒有不如今天一天說得多。一向冷漠孤僻的丁琬突然在他面前露出獠牙,他季向頓時生出了逗弄的心思。

“我去哪兒了,為什么要告訴你?你是管家婆嗎?”

季向此話一出,周圍哄笑聲一片。要是擱在以前,丁琬早就頂回去了,可是季向是她好不容易找到的一起“干大事”的朋友,怎么能輕易得罪。

“丁琬,你干嗎呢?今天是奶奶生日,不得早點(diǎn)回去嗎?”見形勢不對,剛?cè)〉案饣貋淼奶K臣立刻上前勸阻。

丁琬這顯然是找碴茬的一方,倘若面對別人,蘇臣還有把握能護(hù)著她丁琬,可是面對季向,就不行了啊!

“不是約好了放學(xué)晚上再說?”丁琬努力平息怒氣:“,“九月一號,《敦刻爾克》首映,一起去看吧?”

“我們是約好了放學(xué)再說。”季向看著丁琬氣定神閑地開口:“,“可是我沒答應(yīng)要和你一起去看?!?/p>

那可不行,丁琬皺了眉頭。之前她和蘇臣一起看過電影,主題曲剛剛唱完,主角還沒正式亮相,耳邊就傳來蘇臣響亮的呼嚕聲。

雖然蘇臣臉皮夠厚,丁琬卻有了心理陰影,說什么都不和蘇臣一起去了,可是她又非常想充滿儀式感地看電影。

季向和她志趣相同,是最合適的人選,她丁琬說什么也要把他爭取過來。

丁琬心生一計,她勾住蘇臣的脖子威脅:“這是我哥們兒,咱們省散打亞軍。”

蘇臣本來是想勸丁琬見好就收,聽丁琬拿他威脅季向,他不由得虎軀一震。

季向的笑意更加明顯:“你這是準(zhǔn)備用武力逼迫?”

“哪兒能???”丁琬以為季向的態(tài)度軟化了,她笑嘻嘻地說:“,“我們可是朋友?!?/p>

“既然大家都是朋友。”季向狡猾地開口,:“我們足球隊缺個后勤,你愿意來幫忙嗎?”

丁琬從小就看《三國演義》,滿腦子想的都是桃園情義桃園結(jié)義,既然朋友有難,她當(dāng)仁不讓要支援:“幫,當(dāng)然幫?!?/p>

“那就謝謝你了?!?/p>

不愧是一中的門面,丁琬心想,季向的笑要是被班里的女生看到肯定要出大事了,而她作為一枚顏控,也覺得心靈受到了沖擊。

丁琬故作鎮(zhèn)定地抱拳:“不要客氣,都是朋友應(yīng)該做的?!?/p>

得到了想要的結(jié)果,丁琬心滿意足地騎上自行車離開。丁琬像條尾魚,從細(xì)小的支流游入流光溢彩的夜河里。暮春的風(fēng)勢頭正盛,丁琬的外套灌了滿滿的風(fēng),將她裹成一只枚浸了夜色的繭。

蘇臣拍了拍季向的肩膀,目光中流露出同情:“被丁琬纏上,真是辛苦你了?!?/p>

辛苦嗎?季向不覺得,他反倒覺得新奇。

【第三章】

見證了歷史時刻的足球隊隊員只當(dāng)丁琬心血來潮隨口說說,沒想到第二天丁琬真的準(zhǔn)時到足球場報到道。

丁琬把胸脯拍得的啪啪響:“大家都是朋友,有什么事兒只管說話。”

丁琬不怕曬,也不怕累。他們在足球場踢球,丁琬就坐在一旁幫他們看東西,偶爾球踢出了界,她丁琬也能第一時間沖出去把球踢回球場。

丁琬不聒噪,不矯情,小小的個頭有大大的能量,自從她丁琬加入了后勤部門,隊員們喝水都有了著落。

當(dāng)然,過得最舒適的還是季向,其他隊員咕咚咕咚喝灌礦泉水的時候,丁琬已經(jīng)給季向買好了冰可樂。

“碩姐,這不公平?!睍r間一長,大家混熟了,難免有人提意見。

丁琬翻了個碩大的白眼:“季向能陪我戴著頭盔看電影,你們能嗎?”其他人還當(dāng)是什么大事,不就是戴個頭盔嗎?如果能得到季向那樣的待遇,就算讓他們穿高跟鞋陪她看電影,他們也愿意啊。但是,季向一個威脅的眼神掃過來,誰還敢說話?

見沒人回話,丁琬拿著扇子的手扇得更帶勁了,她真的是撿到了寶,到哪里再去找像季向這樣舍命陪君子還長得好看的朋友啊。

球隊結(jié)束了訓(xùn)練,丁琬便匆匆往飲用水管理處趕。季向換好衣服出來的時候,已經(jīng)不見了丁琬的人影。

“喲,大力士啊?!奔鞠蚴掷锾嶂鴤€黑色塑料袋,半路堵截她,贊嘆:“,“以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你居然還有肌肉呢!”

丁琬走在少得可憐的樹蔭下,通紅的小臉汗涔涔的,碩大的礦泉水桶不住地下滑,她努力挺肚子企圖讓桶重歸原位。,明明快要堅持不住仍要硬撐:“你不知道的事兒多了去了。”

“要不要換一換?”季向拋出誘餌:“,“你幫我拿著袋子,我?guī)湍惆阉峄厝ァ!?/p>

丁琬這才去看袋子里的東西,如果她沒有看錯,那應(yīng)該是一把遮陽傘。

丁琬想起學(xué)校論壇火爆的男生求拼傘的帖子,心下了然,原來是季向不好意思撐傘。

丁琬大度地接受了季向的交換條件,她善解人意地把傘從傘套里拿出來,看到傘的顏色,她看向季向的眼神都變了,沒想到眾多女生心目中的荷爾蒙代言人喜好如此奇特,出門要打遮陽傘也就罷了,遮陽傘居然還是粉色的。

注意到丁琬的眼神,季向心里咯噔了一下,以她丁琬那神奇的腦回路,她肯定又不知道把自己的仗義相助想到什么方向去了。

再看到舉在他頭頂?shù)哪前阉鷣y買的遮陽傘,他的這種預(yù)感就更強(qiáng)烈了。

果不其然,緊接著,丁琬便自作聰明地開口:“以后你想合伙撐傘盡管找我,雖然我覺得麻煩,但是朋友有需要,我肯定會幫忙?!?/p>

季向臉都青了,丁琬訝異地發(fā)現(xiàn),在季向右眼下方有一條枚淺到幾乎看不出的疤痕,她越看,越覺得熟悉,可是究竟在哪里見過?,她怎么都想不起來。

“看什么看?”季向惡聲惡氣地說。

不看就不看唄,丁琬撇撇嘴,真是小氣。

【第四章】

丁琬不知道自己怎么得罪了季向,每次她好心地拿著那把粉色的碎花遮陽傘去找季向,他季向總是一言不發(fā)轉(zhuǎn)頭就走。

難道是嫌她占了遮陽傘的空間?可是她明明已經(jīng)盡量把傘都傾斜到他季向那邊了啊。

球隊的工作仍舊繼續(xù),隊員們也注意到了兩個人的不對勁,他們沒有膽子問季向,只得把主意打到丁琬的頭上。

丁琬平時大大咧咧的,涉及到季向的怪癖,她的嘴卻嚴(yán)得緊,。她能確定,如果她敢泄露他季向的小秘密,她和他季向就徹底完了。

丁琬支支吾吾說不清楚,隊員們只能干著急。

“向哥的生日快到了吧?”突然有人出聲:“,“琬姐,你有什么表示嗎沒有?”

季向的生日要到了嗎?丁琬皺緊了眉頭,難道季向會因為她送了他想要的禮物就不計前嫌?

“去燒烤怎么樣?”有人提議。

“吵吵嚷嚷干什么呢?”說曹操,曹操就到,季向剛換完衣服就見丁琬呆愣愣地站在那里沉思,她手里還攥著那把讓他顏面盡失的遮陽傘。

“這周六我們?nèi)ツ仙綗景??!标犻L笑著說:“,“丁琬加入球隊,我們還沒慶祝一下,順道給你慶祝生日。”

“我同意!”丁琬急于改善和季向的關(guān)系,想都不想便附和起來。

季向狐疑地看了丁琬一眼,沒有提出任何意見,去南山燒烤的事情就這么輕易地定了下來。

到了南山腳下,丁琬才發(fā)現(xiàn),只有自己沒騎自行車。

“誰后車座空著?”隊長扶著后座上的箱子發(fā)問,眾人面面相覷,最終視線都集中在了季向的身上。

丁琬小心翼翼地蹦上季向的后車座,她的手緊緊地攥著季向的衣擺,少年脊背挺直,風(fēng)從他的兩側(cè)拂過,帶來輕微熹微的松木香。

季向還生氣著,一周前他在散打館見到蘇臣,蘇臣開口就問他是不是喜歡粉色碎花傘,因為這句問詢,他榮登散打館一周笑談之首。

季向避開平坦的路線,專挑坑坑洼洼的地方走,丁琬被顛得屁股疼,忍無可忍,狠狠擰了一下把季向的腰。

自行車瞬間失控,直直地沖著石頭撞過去,季向迅速出手剎車閘仍舊沒能扭轉(zhuǎn)自行車的運(yùn)行軌跡。

丁琬想,完蛋了,之前她不過蹭了季向的傘,季向就能記恨她那么久,這次如果因為她的原因弄壞了自行車,他季向豈不是要把她扔在這里讓她自生自滅?

自行車受損損失慘重,磕掉了幾塊漆不說,還掉了鏈子。可是沒想到即便自行車損傷慘重,季向也沒有怪罪丁琬,反倒緊張地問她有沒有傷到。

丁琬搖搖頭表示沒事,她在自行車旁邊蹲下,白嫩的指尖探到車鏈子上。日頭正大,她丁琬修得認(rèn)真,來來回回倒騰了幾次,才把自行車修好。

生怕季向怪罪,丁琬為自己辯駁:“我小時候調(diào)皮,載人上街專挑不好走的路彰顯自己的顯示技術(shù),結(jié)果拐彎的時候車鏈子掉了,我損失了一顆門牙,那個小男孩眼底下落了疤,這件事讓我愧疚了很久?!?/p>

丁琬隱晦地推卸責(zé)任,可是季向半天都沒有動靜,她小心地抬頭想要確認(rèn)他季向有沒有聽懂她的弦外之音,卻見他季向已經(jīng)撐了傘,陰涼全都罩在她的身上。

,丁琬又看到了季向右眼下的那道疤,她猛然發(fā)現(xiàn)那道疤痕的位置、形狀居然和那個小男孩的一模一樣!

“沒事吧?”季向笑著湊近丁琬,兩個人的臉只相距隔了不到五厘米公分,丁琬甚至能看清季向長而卷的睫毛。

“丁丁?!?/p>

季向叫出丁琬的小名簡直給了丁琬致命一擊,她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泛飄紅,心跳也快得不可思議。

小時候長得白白嫩嫩的小哥哥居然沒有長殘,甚至還越長越好看。,再想想自己,她丁琬只覺得心酸。

季向突然上前捧起丁琬的臉,丁琬瞪著季向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我……我警告你……別……別亂來……”

季向看著丁琬眨個不停的眼睛,忍不住笑:“你流鼻血了?!?/p>

丁琬恨不得能立刻從半山腰跳下去。

【第五章】

那次場燒烤活動仍舊沒有挽救丁琬和季向岌岌可危的關(guān)系,丁琬先是用修車鏈子的手弄臟了他季向的衣服,而后又送了他季向一把超大的粉色碎花遮陽傘當(dāng)生日禮物,最后她甚至當(dāng)著全體隊員的面叫了他季向的小名——香香。

丁琬百思不得其解,小時候可愛又乖的男孩子長大后脾氣怎么能那么臭,可是看在他的臉的分份上,有什么不可以原諒呢?她對他季向的臉真的沒有抵抗力啊。

高考在即,足球隊停了高三生的所有活動。足球隊的學(xué)弟給丁琬發(fā)消息說有東西要給她,她丁琬高高興興地去了去了。,到了地方,她才發(fā)現(xiàn)他們要給她的東西是祝福卡片。

送高考祝福卡片是一中的傳統(tǒng),高三生早就收到了關(guān)系要好的學(xué)弟學(xué)妹們的祝??ㄆ?,季向更是收了好幾沓,。丁琬人緣慘淡,如果不是加入了足球隊,她應(yīng)該一張都收不到。

“琬姐,卡片看看就算了,你可千萬別當(dāng)真?!睂W(xué)弟嘆了口氣:“,“自從我媽知道你也在足球隊,對我的要求一天高過一天,以前只要及格就滿意的成績,現(xiàn)在要求我科科考到優(yōu)秀……”

丁琬一巴掌拍在學(xué)弟的背上:“學(xué)姐這是真心實(shí)意地幫助你進(jìn)步!”

“對了?!倍$枺骸埃凹鞠虻目ㄆ銈兘o了沒有?”

“向哥還需要我們的卡片嗎?”隊長擠眉弄眼:“,“向哥收的卡片多得抱都抱不動了拿都拿不了,我們不湊那個熱鬧?!?/p>

他們不給季向?qū)懣ㄆ?,她怎么找破冰口?她丁琬皺著眉頭發(fā)號施令:“寫!”

丁琬回到教室的時候,季向正有一搭沒一搭地和前桌的同學(xué)說話。

“季向,你和丁琬什么關(guān)系?。坑腥苏f上次還看到你們一起去爬南山了?!?/p>

一提到南山,季向就難以避免地想到了丁琬送的生日禮物——,那把被他束之高閣的遮陽傘。

“不熟?!奔鞠蚶淅涞亟o兩個人的關(guān)系下了定義。

隊員們寫給季向的卡片傳到他手里的時候,丁琬的座位已經(jīng)空了,他問起她的去向,同桌只酸溜溜地說學(xué)神覺得教室的環(huán)境妨礙清修,回家備考了。

丁琬再也沒來過學(xué)校,季向倒是見過蘇臣幾次,。

從蘇臣口中,季向得知,丁琬被訂制定制頭盔的賣家放了鴿子,丁琬失落了很久,對《敦刻爾克》也失去了熱情。

高考結(jié)束那天,季向一出考場就見到了站在門口的丁琬,丁琬手里拿著的可樂是他常喝的那款。他一連幾天的陰郁心情放了晴,他剛想伸手去接,丁琬的手已經(jīng)越過他把可樂遞給了蘇臣。

“我不喝可樂?!碧K臣撇嘴。

丁琬自然看到了面色不善的季向,她買可樂都成了習(xí)慣,說到底都怪季向這個騙子!

丁琬惱羞成怒地把可樂扔進(jìn)垃圾桶,蘇臣口干舌燥,還指望丁琬把手里的水蜜桃汽水換給他喝,這下可好,別說汽水,連可樂都沒得喝了。

“丟掉都不給你?!?/p>

季向的臉色更差了,她說的哪是蘇臣,她明明是在說他。他倒是忘了,她丁琬一直都是睚眥必報的狠角色。

【第六章】

季向和丁琬徹底鬧掰了,丁琬填的志愿都是季向從別人那里聽說的。

他不是沒想過找丁琬要個說法,當(dāng)初是她丁琬先纏著他的,怎么到最后被拋棄的還是他?然而理想很豐滿,現(xiàn)實(shí)很骨感,他季向的成績和她丁琬差了一大截,她報丁琬的學(xué)校,他真的……上不了……

蘇臣超常發(fā)揮,成了季向的校友,兩個同樣被丁琬拋棄的男人惺惺相惜,友誼得到迅速升溫和發(fā)展。

蘇臣儀表堂堂,又有榮譽(yù)傍身,很快成了散打社的中流砥柱。蘇臣在散打社難遇敵手,便把主意打到了季向的身上。

到了大學(xué),季向仍是女生的風(fēng)向標(biāo)。自從季向加入了散打社,報名的漂亮妹子絡(luò)繹不絕,體校出身的蘇臣激動得熱淚盈眶:“原來妹子不全都是丁琬那樣的?!?/p>

季向反倒是興致興趣缺缺,蘇臣什么眼光?,他覺得丁琬就蠻不錯的。

季向在學(xué)術(shù)方面造詣高,教授早早地把他季向收入麾下當(dāng)助理。

季向接到教授的電話幫教授去送文件,他記得走的時候他鎖上了辦公室的門,可是回來的時候,辦公室的門卻是開著的。

教授不可能回來,那現(xiàn)在在辦公室的人是誰?

季向推開門的時候,丁琬正偷偷摸摸地藏不小心被自己摔碎的硯臺,這方硯臺是丁母在二十周年結(jié)婚紀(jì)念日的時候送給丁教授的禮物。丁教授把這方硯臺當(dāng)命根子小心翼翼地供著,平時碰都不讓她碰,如果被丁教授發(fā)現(xiàn)硯臺被她打碎了,她肯定要被丁教授趕出家門了。

“干什么呢?”

聽到嚴(yán)厲的男聲,丁丁琬硯暗罵倒霉,她不過是提前放假準(zhǔn)備給丁教授一個驚喜,誰知道好心辦了壞事,摔了硯臺。她本就惴惴不安,手忙腳亂地掩藏犯罪痕跡,離眼看就要完成了,了卻殘局只差了一步,又被不知道從哪里蹦出來的男生抓了包。

丁琬心虛地回頭,看到季向的瞬間,她的表情都僵住了。

丁琬早就聽丁教授說他收了個得意門生,個頭高,長得帥,性格好,像他年輕時一樣受小姑娘喜歡。

丁教授說話素來夸張,他的話去掉水分只能聽三分,可是見到季向,她便知道,丁教授這次真的沒有撒謊。

丁琬討好的笑容卸下,長得再好看又怎么樣?還不是個背信棄義的渾混蛋。她丁琬惡狠狠地瞪了季向一眼:“別多管閑事!”

季向饒有興趣地看著丁琬,她的頭發(fā)比以往長了些,不知是不是因為去了香港水土不服,她瘦得厲害,更襯得一雙眼睛明亮似星辰深海,只是可惜那一點(diǎn)就爆的壞脾氣還是沒有絲毫長進(jìn)。

“放心,我不會多管閑事,教授罵你的時候,我一定不會幫你求情?!?/p>

丁琬一時氣結(jié),說出這種話,季向還有良心嗎?

就在這個時候,丁教授打來了電話。

“是,丁教授……您的女兒嗎?”季向看了眼全身緊繃的丁琬,忍不住勾起了嘴角:“,“把硯臺收起來?”

丁琬覺得自己在劫難逃,季向肯定會變本加厲地向丁教授參上一本,可是她沒想到他季向居然會幫她隱瞞。

“好的,丁教授,我一定把硯臺收好?!?/p>

難道是季向良心發(fā)現(xiàn)?丁琬狐疑地看著他季向,她怎么從來都不知道他季向這么好心?

掛斷電話,季向清了清嗓子:“我不是白幫你?!?/p>

丁琬嗆聲:“我也沒讓你幫?!?/p>

季向倒是淡然:“是我多管閑事了,我現(xiàn)在立刻把實(shí)際情況告訴丁教授……”

“別!”丁琬一把搶過季向的手機(jī):“,“你這個人怎么這么沉不住氣?”她再一看季向的手機(jī)殼,嘖嘖嘖,居然不是他最喜歡的粉色。

“我送你個粉色手機(jī)殼,咱們就當(dāng)扯平了,行嗎?”

【第七章】

季向不知道丁琬怎么得出了他喜歡粉色的結(jié)論,就像他不知道他為什么會在各個社交平臺上尋找她的消息一樣。

他知道丁琬不再是高中時期的社交白癡,進(jìn)入大學(xué),她混過得如魚得水。

他知道丁琬和蘇臣乃至足球隊的學(xué)弟們都互動頻繁,唯獨(dú)切斷了和他的聯(lián)系。

香港的大學(xué)早早地放了寒假,丁琬學(xué)習(xí)忙到焦頭爛額,本以為能回家好好休養(yǎng)兩天,可是她偏偏被季向抓住了把柄。

遙想高中時期,丁琬為了拉季向入伙,整天圍著足球隊轉(zhuǎn),最后只換了個“不熟”,不到一年時間,她又被迫重蹈覆轍,被抓進(jìn)散打社當(dāng)壯丁。

“喲,這不是學(xué)神嗎?怎么跑到咱們這小廟來了?”蘇臣見到丁琬分外親切,他碰了碰季向的肩膀:“,“真有你的,我正愁怎么讓丁琬來幫忙呢,你看社團(tuán)的這些嬌花,哪里受得了我們的打擊,。丁琬來了,正好當(dāng)陪練。”

回來的那天,丁琬只穿了薄衫,因為香港和內(nèi)陸溫差過大,一向自詡身體倍兒好的丁琬竟然光榮地感冒了,。

她頭暈眼花地縮在訓(xùn)練室的一角擦鼻涕已經(jīng)夠可憐了,禽獸不如的季向居然還要讓她給女社員當(dāng)陪練!

“給?!奔鞠蜻f過來一杯感冒沖劑,苦澀的味道在丁琬的鼻尖蔓延開來,。

她皺了皺眉頭:“:“誰知道你有沒有在藥里下毒?!?/p>

丁琬的鼻子紅通通彤彤的,她說話鼻音很重,話語間的戾氣被磨平,奚落都變成了撒嬌。

季向激她:“你怎么跟個小姑娘似的扭扭捏捏,難道還怕苦?”

丁琬是一激就炸的脾氣,更何況對方還是季向,她捏著鼻子把感冒沖劑灌進(jìn)嘴里,喝完后,把杯子重重地放在桌子上:“我喝完了?!?/p>

話剛說完,嘴里那股藥味直沖頭頂,丁琬的鼻子都皺了,藥居然這么苦,一定是季向蓄意害她!

在她不注意的當(dāng)口,季向掏出手機(jī)對著苦得的齜牙咧嘴的丁琬拍了一張照片,他滿意地?fù)Q了屏幕背景,真可愛。

丁琬被迫每天早起和散打社的人一起晨跑,一起訓(xùn)練,她甚至都不是這個學(xué)校的人,卻像個新入社的小干事一般,把能跑的地方跑了個遍。

“你們社長怎么這么不長眼?”丁琬被壓迫得狠了,默默跟蘇臣吐槽:“,“招季向進(jìn)來就是為了當(dāng)門面?”

蘇臣像看外星人一樣看著她:“你以為高中三次聯(lián)賽打敗我的人是誰?”見她丁琬迷茫的表情,蘇臣嘆息:“,“是季向??!”

丁琬這才知道,季向自幼接觸散打,按輩分,他還是蘇臣的師兄。

“你可千萬別招惹季向?!碧K臣真心實(shí)意地勸:“,“如果真的和季向動手,我真的打不過他?!?/p>

知道了這一震撼的消息,和散打社最嬌弱的嬌花對壘時,丁琬因為走神被嬌花撂倒,季向第一個沖過來查看她丁琬的情況,她丁琬推開他就走,她這次是真的是生氣了。

季向不僅僅是不把她當(dāng)朋友,在她努力想要拉他入伙的那段時間,他季向還也一直在欺騙她。

把她當(dāng)傻子一樣耍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很好玩嗎?看著她這個沒有朋友的可憐蟲整天跟著他是不是特別有成就感?

那些不經(jīng)意對她的好不過是糖衣炮彈,她卻錯被煙霧彈迷惑醞釀出喜歡。

【第八章】

丁琬向丁教授承認(rèn)了錯誤,丁教授果不其然大罵了她一頓。

丁教授罵舒服了,才告訴丁琬,那方硯臺其實(shí)是丁教授在二手市場淘來的替代品,丁母送的硯臺他哪里舍得拿出來用,正品現(xiàn)在正在柜子里好好地放著呢。

蘇臣的慰問電話三天兩頭地往丁琬的手機(jī)上打,丁琬不勝其煩,如果不是看在兩個人近十年的情誼上,她早就把蘇臣的電話號碼拉入拖進(jìn)黑名單了。

“琬姐?!碧K臣在電話里好言相勸:“,“咱們社聚會,你來不來?。俊?/p>

丁琬翻了個白眼:“我和你都不是一所學(xué)校的,別咱們咱們的。”

“那高中同學(xué)聚會呢?”蘇臣借坡下驢。

“蘇臣,你是不是蠢!咱們高中難道就同校了嗎?”

蘇臣?xì)G“哎”了兩聲,電話被另一道聲音占據(jù),季向語氣不耐地發(fā)話:“我想見你,你來不來?”

丁琬的怒火燒得更旺,憑什么季向想見她,她就得巴巴地湊過去?她丁琬硬氣極了:“就兩個字——不去?!?/p>

“好?!奔鞠蜉p笑:“,“丁琬,這可是你說的。那你之前寫給我的情書,我可要發(fā)在我的社交賬號上了。”

丁琬以為季向早就不記得那封保證書了。

丁琬自幼就是個顏控,她覬覦鄰居家香香小哥哥已久,想方設(shè)法騙香香小哥哥出來兜風(fēng)。她刻意炫技,卻在一個再普通不過的拐彎處遭遇了人生中第一個滑鐵盧,車鏈子掉了,自行車倒了,她摔掉了一顆門牙,香香小哥哥直接破相了。

丁琬對著香香小哥哥的臉哭了很久,香香小哥哥問她,是不是他不好看了,她以后就不找他玩了。

丁琬昧著良心說,就算香香小哥哥破相了,她也喜歡他。

丁母看著丁琬緊張的模樣,開玩笑:“香香要是破相了可就找不到老婆了?!?/p>

香香小哥哥的眼睛下貼著紗布還那么好看,丁琬認(rèn)真地說:“香香小哥哥別怕,如果你真的找不到老婆,我就嫁給你!”

生怕香香小哥哥不信,丁琬還寫了保證書。后來季向搬了家,他們兩家便斷了聯(lián)系,她以為季向早就把保證書弄丟了,誰知道那封保證書現(xiàn)在成了他季向威脅她的把柄。

“你發(fā)吧!”丁琬死豬不怕開水燙:“,“誰年輕的時候沒喜歡過幾個人渣?”

“也許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樣呢?”

季向循循善誘循序善誘:“因為想要接近你,所以沒有告訴你我是散打冠軍,因為想找個機(jī)會解釋誤會,所以沒告訴你那方硯臺是教授在二手市場淘的替代品……”

“你對外宣稱跟我不熟!”丁琬憋著氣:“,“既然不熟,你跟我說這些干什么?”

季向這才知道丁琬不告而別的原因,他無奈地解釋:“你明明最討厭粉色系,卻送我粉色的遮陽傘,我以為是你討厭我?!?/p>

“你不是喜歡粉色嗎?”丁琬后知后覺,:“怪不得那把傘從來沒見你用過。”

季向被噎了一下,他決定換個話題:“我找到了一家儀式放映館,預(yù)訂了頭盔,這周末放映《敦刻爾克》,要不要一起去看?”

“怎么,想用電影收買我?”

“太晚了嗎?”

不晚,只要是他,什么時候都不算晚。

編輯/王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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