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楠

編者按：本文編譯自2018年4月30日俄羅斯《獨立軍事評論》的相關文章，作者為俄軍預備役上校什瓦廖夫·尼古拉。僅供讀者參考。

1968年5月2日，是以色列建國20周年紀念日，以色列舉型了大型閱兵式。此前，以色列剛剛取得“六日戰(zhàn)爭”的勝利。1967年6月5日至6月10日，阿拉伯聯(lián)軍對以色列發(fā)動閃電式攻擊，但在短短6天時間里，以色列不僅取得勝利，還占領了更多領土。這場扭轉乾坤的勝利對以色列具有不可估量的戰(zhàn)略意義，因此以色列舉辦這次大型閱兵式具有特別的歷史意義。

以色列當?shù)貢r間上午10點整，首先由以色列空軍數(shù)架戰(zhàn)機組成的閱兵空中編隊，拉開了大型閱兵式的序幕。當一架格外顯眼的全身涂滿紅色涂料的戰(zhàn)機率領編隊，從兵廣場上方呼嘯而過時，在場的觀眾歡呼雀躍，對其報以熱烈的掌聲。這架紅色戰(zhàn)機是大名鼎鼎的蘇聯(lián)米格-21戰(zhàn)機，它究竟是怎么被以色列搞到的呢？

首戰(zhàn)告負

故事要追溯到5年前，即1963年。當時，阿米特·梅爾被任命為以色列對外情報局（以下簡稱摩薩德）第三任局長，以接替退休的前任局長哈雷爾·伊瑟爾。在走馬上任的第一天，以色列國防軍總參謀部專門安排了阿米特與以色列國防軍陸、海、空三軍高級將領的見面。首先，阿米特就摩薩德下一步的作戰(zhàn)方向和作戰(zhàn)任務向高級將領征求了意見。在座的各位高級將領寡言少語，只有以色列空軍司令霍德·莫爾杰哈伊將軍慷慨激昂振振有詞。他向阿米特提出了唯一的要求：希望摩薩德迅速搞到1架蘇聯(lián)米格-21戰(zhàn)機，以徹底搞清該機的戰(zhàn)術特點和性能。

以色列軍方認為，米格-21是當時世界最優(yōu)秀的戰(zhàn)機之一。自1961年，蘇聯(lián)開始秘密向埃及、伊拉克和敘利亞提供了數(shù)十架米格-21，從而對以色列構成了嚴重的威脅。當然，蘇聯(lián)領導人清楚，將這些先進的戰(zhàn)機部署在國外要冒巨大的風險，因此要求駕駛該型戰(zhàn)機的飛行員必須是最可靠的人。摩薩德也十分清楚，要想動用金錢收買這些飛行員比登天還難。此時，阿米特被霍德將軍的激情和欲望深深打動，決定不惜一切代價為以色列搞到1架米格-21。

研究了各種獵取方案后，摩薩德最終還是選擇了以金錢收買的方式。很快，首次行動計劃開始實施。摩薩德特工托馬斯—一名有埃及國籍的亞美尼亞人，曾與埃及空軍軍官卡洛斯進行過多次接觸。托馬斯向卡洛斯提出，只要他駕駛米格-21飛抵以色列或塞浦路斯，將得到100萬美元的酬勞。但是，卡洛斯這位虔誠的埃及基督教徒，立即將此情況報告了埃及情報機構。隨后，托馬斯被埃及情報機構逮捕并被處以極刑。摩薩德白白葬送了一位優(yōu)秀的特工。

摩薩德從首次失敗的慘痛教訓中認識到，為確保行動計劃的萬無一失，必須首先仔細調查和逐個摸清對手國家空軍飛行員的真實背景，再將其招募使用。

不速之客

1964年的圣誕節(jié)前夕，一名陌生人突然跨進了以色列駐巴黎大使館的大門，聲稱有極為重要的事情要與使館武官見面。同時，這位來訪者還開門見山告訴使館工作人員，他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這是他第一次和最后一次拜訪大使館。他的一位巴格達朋友讓他轉告使館，如果以色列想得到米格-21戰(zhàn)機，請給巴格達一位名叫焦杰夫的人打電話，他會把一切事情安排妥當。接著，來訪者留下焦杰夫的電話號碼，與使館工作人員握手告別。隨后，使館工作人員將與陌生人談話的內容，轉給了使館摩薩德特工。這位特工在第一時間，向特拉維夫做了匯報。

阿米特對該情報十分重視，決定不惜一切代價利用好這次機會。當然，還要對此情報的真?zhèn)芜M行調查。讓阿米特最擔心的是，這份極有價值的情報，有可能是伊拉克情報機事先設置的一個陷阱。盡管摩薩德在伊拉克部署了大量特工，但是出于安全和保密，這些特工不能參加這次獵取行動。

阿米特決定委派作戰(zhàn)處長沙龍·馬薩德負責此次行動。沙龍立即成立了三人作戰(zhàn)小組，迅速制定出獵機行動方案。此次作戰(zhàn)行動既復雜又危險。接受此項作戰(zhàn)任務的特工人員意識到，他們有可能踏上了不歸之路。與此同時，摩薩德又為阿米特推薦了一位更加合適的特工——曼索爾·約瑟夫，畢業(yè)于耶路撒冷的以色列大學阿拉伯專業(yè)，會說一口流利的阿拉伯語和英語。阿米特專門為曼索爾和沙龍安排了會面。

沙龍向曼索爾口述了此次獵機行動的重要性，尤其強調：此次行動有可能已經(jīng)遭到伊拉克情報機構的暗中監(jiān)視。曼索爾打電話要聯(lián)系的人，有可能就是伊拉克情報機構派來的奸細，其目的是引誘以色列特工上鉤。但是沙龍強調，獵取米格-21對以色列至關重要，要不惜一切代價搞到該型戰(zhàn)機。

成功接頭

很快，曼索爾以一家醫(yī)療器械銷售公司代表的身份，被派往巴格達。為了確保曼索爾的人身安全和迷惑伊拉克情報機構，摩薩德在其它阿拉伯國家也開設了代辦處，銷售同類醫(yī)療器械產(chǎn)品。抵達巴格達后，曼索爾住在一家古老豪華的酒店。在一周的時間里，他先后拜訪了巴格達醫(yī)療機構的官員和醫(yī)院負責人，向他們介紹和兜售醫(yī)療器械產(chǎn)品。同時，曼索爾決定擇機給焦杰夫打電話。

有一天，曼索爾邀請兩位巴格達官員在一家飯店吃飯。進餐期間，他告知客人有急事需打一個電話。來到電話亭后，曼索爾用顫顫巍巍的手撥通了對方的號碼。電話撥通后，曼索爾要求焦杰夫接電話。對方詢問，你是誰？這讓曼索爾感到有些窘迫。停頓了片刻后，曼索爾結結巴巴地回答，他是焦杰夫的一位朋友，來自另外一個城市。等了大約一分鐘，沒有聽到焦杰夫的聲音，曼索爾變得緊張起來。最終，焦杰夫還是接聽了電話。“您是焦杰夫嗎？”曼索爾急不可待的問。與曼索爾不同的是，焦杰夫倒顯得十分鎮(zhèn)定。“您是那位曾與我朋友見面的先生嗎？”“是！”曼索爾含糊不清的回答。隨后，焦杰夫建議第二天中午12點在巴格達市中心的一家咖啡館接頭。

掛了電話后，曼索爾突然想到自己無意中違反了摩薩德的接頭規(guī)定——接頭時間和接頭地點，應該由曼索爾本人指定，而不應該由焦杰夫指定。曼索爾回到餐桌后，剛剛釀成的職業(yè)失誤讓他忐忑不安。于是，他匆匆結了賬，送走那兩位官員，回到了下榻的酒店客房。

第二天，在規(guī)定接頭時間，曼索爾坐在了咖啡店的桌旁，等候客人的到來。此時的他精神高度緊張。慶幸的是，這種折磨沒有持續(xù)太久。12點整，一位年齡大約60歲的白發(fā)老人坐到了桌子對面。他先是客氣地通報了姓名，然后說了聲“歡迎您到來”。就是這句“歡迎您到來”，緩解了曼索爾的焦慮和不安。他暗自思忖，這不應是個圈套。

“我們對您朋友提到的機器非常感興趣。”曼索爾首先開口?！澳傅臋C器是米格嗎？”焦杰夫這句直言不諱的詢問，差點讓曼索爾從凳子上摔下來。“它的價格很高，我們可以商談?！苯菇芊虻逆?zhèn)定和自信，讓曼索爾的情緒徹底平靜下來。隨后，曼索爾故意打斷焦杰夫，問道：“我們的朋友不明白，您可以把一切搞定，是什么意思？”焦杰夫笑了笑說：“關于這個問題，我們明天在最合適和最安全的地方再討論吧！”

排除嫌疑

第二天，在巴格達一家公園，焦杰夫向坐在椅子旁的曼索爾介紹起了自己的身世。

焦杰夫出生于巴格達一個貧窮的猶太人家庭，后來一直在一個富貴的基督教馬龍派家庭當傭人。隨著時間推移，該家庭的主人遭到了伊拉克政府的排擠和迫害，家庭經(jīng)濟狀況每況愈下，入不敷出，讓家庭主人承受著巨大的生活壓力，多次萌生帶著全家人離開巴格達，去異國他鄉(xiāng)尋求生路的念頭。但是，他的長子雷德法·穆尼爾堅決反對父親的想法。雷德法從小接受良好的教育，未曾經(jīng)受任何生活的磨難。航校畢業(yè)后，他在伊拉克空軍服役。由于表現(xiàn)突出，雷德法很快晉升為飛行大隊副大隊長。在蘇聯(lián)接受專門訓練后，他便駕駛上了米格-21戰(zhàn)機。他經(jīng)常自豪地告訴家人，以色列不惜重金，夢想近距離看一眼他駕駛的米格-21戰(zhàn)機。

就是這句話，不禁讓這個蒙受磨難的家庭仆人、雷德法的啟蒙老師——焦杰夫產(chǎn)生了一個大膽的念頭：主動說服雷德法駕駛米格-21飛往以色列，以換取全家人移居國外和享受良好物質待遇的回報。按照焦杰夫的計算，如果移居國外，全家人的生活費至少要有100萬英鎊。當時在中東國家，英鎊比美元更為流行。萬萬沒想到的是，焦杰夫剛說出自己的想法，雷德法便欣然同意了。

隨后幾次接頭，曼索爾基本搞清了的雷德法的家庭情況。在巴格達的確存在一個曾經(jīng)富貴榮華的基督教馬龍派家庭。他家的兒子在伊拉克空軍服役，曾多次公開譴責伊拉克轟炸該國北部庫爾德人居住的村莊。搞清這些細節(jié)后，曼索爾返回了特拉維夫，向阿米特做了詳細匯報。盡管有人懷疑焦杰夫，要么是引誘以色列特工上鉤，要么想借機洗錢，但阿米特認為，焦杰夫值得信賴。

擬定方案

兩個月后，曼索爾重新回到了伊拉克。與焦杰夫接頭后，曼索爾就如何實施獵機行動計劃，征求了焦杰夫的意見。焦杰夫說，雷德法家庭成員都相信以色列不會欺騙他們，同時，如果以色列承諾焦杰夫家人在國外的生活水平不下降，他的家人愿意離開伊拉克。此外，摩薩德應向焦杰夫家人至少預付一半的酬勞金，以證明以色列的誠意。

反復權衡利弊后，阿米特認為，搞到1架米格-21的機會遠比失去50萬英鎊的危險更重要。他立即將此情報告了以色列國防軍總參謀長拉賓·伊扎克，隨后他們聯(lián)名向以色列安全內閣會議提交了獵機行動方案。該方案得到以色列內閣的批準。

隨著行動時間的臨近，獵機行動的危險越來越大。要確保行動成功，摩薩德必須考慮到每個環(huán)節(jié)，做到百密無疏 。阿米特將制定具體獵機行動計劃的任務交給了作戰(zhàn)處長沙龍。沙龍迅速組建了5個獵機作戰(zhàn)行動小組。第一作戰(zhàn)行動小組由曼索爾和一名報務員組成，主要任務是在巴格達保持與與焦杰夫的聯(lián)絡。第二作戰(zhàn)行動小組由4名以色列特工組成，主要任務是協(xié)助和掩護第一作戰(zhàn)行動小組。第三作戰(zhàn)行動小組由3名以色列特工組成，主要任務是采用無線電竊聽的手段，對雷德法家庭成員實施密切監(jiān)視。第四作戰(zhàn)行動小組由6名以色列特工組成，主要任務是前往伊拉克庫爾德斯坦的邊境，與那里的庫爾德人進行協(xié)調，以確保雷德法家庭成員撤離伊拉克。第五作戰(zhàn)行動小組，主要任務是搭乘直升機前往伊朗的阿赫瓦茲市，在那里迎接從伊拉克邊境撤離的雷德法家庭成員。當時，巴列維國王統(tǒng)治的伊朗與以色列關系良好。

摩薩德還派出了幾名持土耳其和美國外交護照的以色列特工，做好途中給米格-21加油的保障工作。摩薩德為米格-21選擇途徑約旦，是因為約旦空軍沒有能力攔截米格-21。但以色列知道，為了防止外逃，蘇聯(lián)軍事專家每次僅給訓飛的米格-21加半箱油。

就在行動計劃有條不紊的實施過程中，焦杰夫突然向曼索爾提出了新的條件，即撤離的雷德法家庭成員不僅包括他的妻子、兒子和孫子，還包括他們的父母、伯伯、舅舅、姑姑、姨、侄子和外甥，以及兩名仆人等整個大家族成員。摩薩德接受了焦杰夫提出的新條件。為了確保安全，焦杰夫建議不要提前將撤離計劃告訴雷德法家庭成員和親戚，盡管他們都非常愿意離開伊拉克。

美女現(xiàn)身

為了確保此次行動萬無一失，阿米特突然想到自己忠實的盟友——美國中央情報局。于是他迅速飛抵華盛頓，向美國中央情報局通報了獵取米格-21的計劃。美國人做夢都想搞到一架米格-21，以便徹底搞清它的戰(zhàn)術技術性能。于是美國中央情報局答應支持以色列的行動，隨后美國一名高級外交官飛往巴格達，與焦杰夫和雷德法見面，并向他們解釋搞到米格-21戰(zhàn)機，對于與蘇聯(lián)對抗至關重要。同時，這位美國高級外交官再次向焦杰夫和雷德法承諾，絕對保證他的整個家族的安全。此外，阿米特認為，現(xiàn)在最好的方案是邀請雷德法來以色列密談獵機的具體計劃。為了使行動計劃更具有靈活性和自主性，摩薩德沒有將邀請雷德法的打算通知焦杰夫。

基于自己的地位，雷德法經(jīng)常出席巴格達蘇聯(lián)人舉行的招待會。在一次招待會上，一位年輕的美女引起了雷德法的注意。通過交談，雷德法得知美女是一名美國人，專門來伊拉克旅游。盡管已經(jīng)有妻子和兩個孩子，雷德法沒有拒絕這位美女的浪漫之約。隨后，他們又多次秘密約會。

這位不知名的美女，對于雷德法來說，不僅能說會道，而且格外柔情。她甚至對于有關他被迫參與反對庫爾德人戰(zhàn)爭的問題表示同情和理解。雷德法與美女之間的感情發(fā)展不斷升溫。在伊拉克，美女拒絕與雷德法私密接觸。她提議與雷德法去歐洲旅游，以加深他們之間的情感。陷入愛情不能自拔的雷德法，無條件同意了美女的請求。

實際上，這位“美國旅游者”是一位出生在美國的以色列人，已經(jīng)拿到了定居美國的綠卡。在巴黎旅游的第三天，美女以會見以色列朋友為借口，向雷德法提出去以色列旅游幾天的要求。此時，已經(jīng)答應摩薩德將米格-21戰(zhàn)機交給以色列的雷德法，并沒有懷疑他的女友與此事有關。他也打算去看看這個未來與自己和家庭息息相關的國家。24小時后，他們乘坐以色列航空公司的飛機，在特拉維夫機場降落。

在特拉維夫，美女的朋友——摩薩德特工熱情的迎接了雷德法。此時雷德法才恍然大悟，他與美女上演的浪漫愛情故事，都是摩薩德一手策劃的。摩薩德向其展示以色列空軍最先進的哈措爾航空基地，安排他與以色列空軍司令霍德見面。讓雷德法感到震驚的是，摩薩德對伊拉克空軍了如指掌。摩薩德特工可以詳細說出伊拉克空軍裝備的機型、架數(shù)和性能，每位飛行員的名字和背景，指揮所和軍營的位置，以及蘇聯(lián)飛行教官的名字、軍銜和數(shù)量等情況。在對獵機飛行的每個細節(jié)進行認真討論和研究后，雷德法與摩薩德達成了共識。他們還對繞行伊拉克和約旦機場、地面雷達站的航線進行了研究。沙龍?zhí)嵝牙椎路ǎ捍舜物w行航程約1 000千米，航路情況既復雜又危險；如果此次行動被伊拉克空軍發(fā)現(xiàn)，他們會派戰(zhàn)機攔截雷德法的米格-21或請求約旦攔截；如果雷德法嚴格按照預先擬定的飛行計劃和飛行航線飛行，此次行動就能穩(wěn)操勝券。認真聽完沙龍?zhí)岢龅囊蠛?，雷德法斬釘截鐵的說，放心吧！我一定親手將米格-21戰(zhàn)機送交你們。

獵機成功

隨著雷德法的伯伯第一個成功遷居瑞士，以色列摩薩德獵取米格-21戰(zhàn)機行動計劃拉開了序幕。此前，雷德法的伯伯輕松拿到了出國療養(yǎng)的護照。同時，摩薩德將50萬英鎊酬勞預先打到了雷德法的伯伯在瑞士銀行的賬戶。收到預付款后，雷德法的伯伯立即給在伊拉克的雷德法郵寄了一張明信片，上面用預先約定的密碼寫道，以色列人已經(jīng)兌現(xiàn)承諾。同時，摩薩德對雷德法在瑞士的伯伯實施嚴密監(jiān)視，防止其潛逃。

隨后，雷德法一位在醫(yī)院擔任兒科醫(yī)生的朋友，給雷德法兒子開出一張診斷證明，證明雷德法的長子患有重病，需要迅速到倫敦治療，以便給雷德法的妻子和小兒子順利拿到出國護照開啟綠燈。在德黑蘭著陸期間，母子3人迅速離開飛機。數(shù)小時后，已經(jīng)更換了姓名的娘仨，順利進入以色列境內，將在那里等待與雷德法會合。

隨著駕機外逃時間的臨近，雷德法變得有些焦躁不安，擔心自己親人沒有離開伊拉克。他對曼索爾稱，如果自己的親戚沒有全部離開伊拉克，他就不會駕駛米格-21飛往以色列。雷德法的要求，簡直讓摩薩德無法接受。最終雙方達成了一個折衷方案，即雷德法親人離開伊拉克的同時，雷德法必須駕駛米格-21起飛。摩薩德將獵取米格-21戰(zhàn)機的時間定在1966年8月15日。

通過活動渠道，摩薩德與庫爾德人領袖博爾扎寧·沙伊赫達成協(xié)議，在轉移雷德法所有親戚和兩名仆人時，應繞過伊拉克軍隊的占領地區(qū)，從庫爾德人控制區(qū)進入伊朗邊境。摩薩德將派一架直升機將其送往伊朗的阿赫瓦茲市。

根據(jù)伊拉克空軍訓練計劃，雷德法服役的伊拉克北部摩蘇爾空軍基地，將于8月15日早晨組織飛行訓練。飛行訓練前，雷德法擅自違反蘇聯(lián)飛行教官的規(guī)定，要求地勤人員將油箱的油加滿。早晨7點30分，雷德法駕駛米格-21戰(zhàn)機起飛。他先是做了一個盤旋，將飛機駕駛到與土耳其接壤的邊境空域，爾后突然駕機向約旦方向飛去。當時，蘇聯(lián)教官沒有對此做出反應。實際上，穿越約旦的時間非常短，飛機大約25分鐘后就降落在以色列的哈措爾空軍基地。

約旦防空軍的一個雷達站曾經(jīng)發(fā)現(xiàn)雷德法的米格-21從約旦領空飛過，但約旦空軍并未起飛攔截，因為雷達站不知何原因短時出現(xiàn)了故障。為了遮掩此事，摩薩德為約旦編造了一個故事：米格-21戰(zhàn)機在穿越土耳其時，由美國F-4“鬼怪”式戰(zhàn)機護送，中途曾在美國中央情報的一個秘密基地降落加油，向地中海方向飛去，隨后在以色列戰(zhàn)機掩護下，降落在以色列軍用機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