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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老板妖氣出眾

2018-12-08 11:14拉面丸
桃之夭夭B 2018年8期

拉面丸

【簡介】白溪找到一份羨煞旁人的高薪工作,代價是忍受與野生動物園差不多的工作環(huán)境、分分鐘玩命的送貨任務(wù),外加一位審美感人的大長腿老板。等一下,那大長腿還是假的?這不能忍!絕對不能忍!

1、花襯衫老板

街頭巷尾,妖風(fēng)陣陣。

白溪披頭散發(fā)如女鬼一般飄進公司,撈起昨天落下的手機就跑。豈料在撤離的檔口,她感覺腹部一陣絞痛,迫使她滾去洗手間解決代謝問題。

興許是周末沒人打掃的緣故,洗手間里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腥氣與詭異的泥土味。

神經(jīng)粗壯如白溪,她壓根不在意這點細節(jié),只全身心祈禱著別遇上什么活人,免得把她周末潛入公司的事給捅出去。畢竟違反“嚴(yán)禁周末加班”這種奇葩規(guī)定,可是要倒大霉的。

白溪隨手推開隔間門,眼前黑影一晃,某件重物就直挺挺地砸進懷里。

她定睛一瞧,從糊成鬼的眼妝中認出熟人的模樣。

白溪剛想替她掐人中,大腿卻忽地一涼,她便低頭去瞥。緊接著,一種三觀俱碎的崩裂感如同點燃的炮仗,一路火花帶閃電地直沖腦門,逼得她飆出非人的海豚音:“有蛇??!”

該蛇微瞇著眼,正用她那微涼滑膩的黃金蟒尾巴,充分表達著對人類同事的喜愛之情。情到深處,還不忘吐出細長的蛇信,在對方崩潰的邊緣瘋狂試探。

然后,該蛇就被揍了。

白溪叫歸叫,抄拖把的手速卻是利索得令人發(fā)指。手起棍落,轉(zhuǎn)眼就把跟前的山寨女媧暴揍得哭爹喊娘,其間還打爆了一根水管,霎時水花沖天。

“你們給我小點聲!”一個年輕男人慌慌張張地奔入水簾洞,手作噓聲狀。

“快給我報……嗯嗯!”白溪的口鼻被此男子死死捂住,差點憋得厥過去。

就在白溪即將氣絕身亡的前一刻,男人的手勁總算是松了。白溪虛弱地扶墻,幾乎把肺給咳出來。

講道理,像這種非正常情況,這男人怎么也該為人類爭一口氣才是。他“噓”是什么意思?除非他也……白溪做好回頭撞見牛頭馬面的心理準(zhǔn)備,視死如歸地扭過僵硬的脖頸。

結(jié)果,她只撞見一雙漆黑圓潤的瞳仁,還有一張賞心悅目的俊臉。

身為一個常年死情緣的母胎單身標(biāo)桿,白溪看到這張臉,說不心動,那是極其虛偽的。

只不過,臉的主人穿得那叫什么玩意兒!一身花里胡哨的艷俗襯衫,活脫脫像一個騷出地平線的夜店牛郎,要是再扛個收音機,都能直接去廣場跳霹靂舞了。

白溪暫時遺忘了在她腳邊哭泣的蛇妖,望著頭頂三毛發(fā)型的牛郎問:“你誰呀?”

這位審美感人的奇男子騷氣地甩動濕發(fā),將水珠濺了白溪一臉,接著凹出一個充滿鄉(xiāng)土氣息的姿勢,自我介紹說:“許朔,你的老板?!?/p>

2、野生動物園

白溪找工作奉行三大原則:錢多、事少、離家近。

人人都說她不切實際,但她偏偏找到了。入職薪水堪比資深碼農(nóng)不說,每天只需上網(wǎng)跟客戶聊聊天,每月抽兩三個晚上幫忙送送貨。其余的日子,下班時間一到,連留下來蹭網(wǎng)都不行,更別說“周末加班”那種反人類的事。

為此,白溪告誡自己,哪怕是裝孫子,也得在這里混下去。

然而,她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這群大佬個個萬壽無疆,根本不需要孫子。

此時此刻,那位素未謀面的花襯衫老板整個人陷在沙發(fā)里,一雙大長腿交疊著搭在茶幾上,他彎眼笑著,張嘴就是指點江山的口氣:“雖然我長期出差,但也暗中觀察你很久了。說實話,我從未見過像你這么有膽識的人類,我很欣賞你,你很有前途。你的試用期提前結(jié)束了,歡迎你正式加入本公司?!痹挳?,會客室里響起稀稀拉拉的掌聲。

白溪面無表情地注視著這個疑似偷窺狂的二逼青年,冷冷地說:“不怕我把你們的事給捅出去?”

許朔把拳頭握得咔咔響,努力擠出一個和藹可親的假笑:“不怕。”

一陣白煙平地起,蛇妖、雞妖、羊駝妖、長臂猿妖齊齊化形,立時花花綠綠地站了一屋子。要是再來個孔雀開屏,就能湊個野生動物園了。

白溪生無可戀地打量這些改頭換面的同事們,嘴角微微抽搐:“威脅我?”

許朔試圖做出一個真誠的表情,奈何他對“真誠”的理解有所偏差,硬生生展現(xiàn)出一種拉皮條的氣質(zhì):“威脅?多下三爛啊。你放心,我是文明人,做正當(dāng)生意,不會害你?!?/p>

白溪冷笑道:“人?呵,你也是妖怪吧,怎么不跟風(fēng)化個形呀?”

許朔的假笑漸漸凝固,磨著后槽牙說:“當(dāng)老板,要有神秘感,連他們都沒見過我的本體,你憑什么讓我化形?”

白溪想也沒想就懟他:“神秘感?該不會你的本體是什么見光死的東西吧?”

感受到下屬們投射來的好奇目光,許朔的臉青得發(fā)黑,像是屁股被針扎到似的,驀地跳起來:“你們那么想看我化形嗎!”

長臂猿大叔見勢不妙,趕忙伸出兩只毛茸茸的長胳膊把人箍住,勸道:“冷靜啊老板!”

一眾野生動物頗有眼力見兒,配合著猛搖腦袋,齊聲高呼:“我們不想看,老板!”

一時間,各色絨毛漫天飛舞,險些害得白溪鼻炎復(fù)發(fā)。她果斷道:“我要辭職?!?/p>

會客室里靜得連根針落地都能聽見。許朔驟然拉高嗓門:“你說什么?”

“既然不是一個物種,你們自己玩蛋兒去吧?!卑紫f完走人。

許朔一個瞬移擋了白溪的去路,緊握的拳頭冒出兩根雙手,眼中星光熠熠,仿佛勝券在握:“雙倍工資!”

白溪發(fā)覺這位老板不僅品位差,就連腦子也是二百五的級別,真是白瞎了他這張臉。她耐著性子說:“你賣殺蟲藥水又賺不了多少,砸大錢請個打雜小妹不是有病吧?”

目睹自家老板被罵,野生動物們嚇得面如菜色,愣是沒一個敢出來勸,還頗有默契地倒退幾步,集體貼著墻根看天花板。

許老板并沒有就此放棄,他將花襯衫扯開兩顆扣子,猛然湊近白溪,手掌重重拍在墻上。那微卷的發(fā)絲把一張俊臉帶出三分魅惑,他刻意地壓低聲線:“真的不能留下嗎?”

人生第一次被美男壁咚,白溪難免有點小激動,但她的腦子還算清醒,即使眼珠子已經(jīng)在老板的襯衫內(nèi)部瞄了又瞄,還是很能理解生命誠可貴的道理。

她絕不能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對一個妖怪犯花癡!

白溪冷漠地把人推開:“切,顏好有什么用,連腹肌都沒有。再見!”

這一刻,許朔的妖生如遭重擊。他本想喊人把門堵死,誰知那群沒良心的野生動物竟然不約而同地面壁思過了。

許朔被迫自力更生,拿出老板的威嚴(yán),做最后的掙扎:“妖怪公司哪兒對不起你了!福利那么好,還嚴(yán)禁加班,你以后能找到這樣的工作嗎!況且你連辭職信都沒交,算哪門子辭職!本老板不同意!”

白溪微微一笑道:“滾蛋?!?/p>

3、厚顏無恥之妖

宅家后的某個夜晚,白溪被夢中許朔的大笑臉給嚇醒,就此失眠。

她躺在床上,無意識地揉搓胸前的吊墜,回想那日見著的一屋子妖怪,竟然沒多后怕。她暗自估摸著,大概是電視劇里的殺馬特妖太過非主流,導(dǎo)致正版妖怪都顯得慈眉善目了。

剎那間,她想到一個非常關(guān)鍵的問題:妖怪開的公司,那妖怪的客戶不會也是……

天哪!前兩個月跟她聊天的都是些什么東西!

白溪頓覺后頸發(fā)涼,倏地從床上彈起,撲到電腦前,把好友列表里的客戶全部拉黑。

這個時候,手機響了。

身心俱疲的白溪顧不上看來電顯示,直接點了接通。下一秒,手機里就傳出許朔那欠揍的聲音:“好久不見,我的人類員工……”

白溪掐斷了通話,順手舉報為推銷電話。可沒過兩秒鐘,門鈴響了。

簡直是午夜兇鈴!白溪趴到門后,從門鏡望出去,果真瞧見一件屎黃色的花襯衫。

許朔倚墻站著,那雙漂亮的眸子分毫不差地望進小孔。他慢悠悠地說:“如果不開門,我完全可以自己進屋?!?/p>

為了室友的三觀與精神健康,白溪被迫把門拉開一條縫,低聲警告他:“我已經(jīng)辭職了。你再不走,我就報警,把你那破公司的事全給抖出去!”

許朔不慌不忙地探出一根手指,抵在薄唇上作噤聲狀,隨即在白溪的鼻尖上輕輕一點,嘴角勾起,吐出輕幽的氣音:“出發(fā)?!?/p>

眼前光影交錯、聲色扭曲,白溪躍起的心跳尚未歸位,視線已重新聚焦。此刻的她,已經(jīng)坐在一輛越野車的駕駛座上。

白溪狠狠地搓掉鼻尖上的余溫,瞪著副駕駛座上的許老板,怒道:“你是什么意思!”

許朔眼角眉梢都洋溢著過年的喜悅:“我什么時候同意你辭職了?今晚送貨。”

白溪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妖,好歹在人界討生活,居然連人話也聽不懂。她扭身去開車門,豈料門早就被鎖死了。

一段極其難聽的口哨聲蹭上耳膜,白溪怒而側(cè)目,見許朔癱在座位上,正囂張地沖她挑眉毛。白溪險些被這賤妖給氣死,她一拳砸在方向盤上:“你手下妖怪那么多,沒事折磨我一個人類有意思嗎!他們?nèi)ミ€不用開車呢!”

許朔勾起尾指掏耳朵,懶散道:“嘖,那你能拿我怎么樣?”

她確實不能拿一只妖怪怎么樣。白溪只得壓下怒火,耷拉著眼問他:“許老板,你曉不曉得這個世界上有一種東西叫作‘快遞?”

許朔一秒閉眼入定,語氣好似超脫世外:“不曉得?!?/p>

白溪又問:“那你為什么不自己開車?”

許朔已進入四大皆空的狀態(tài),緩緩道:“你有見過大老板自己開車的嗎?”

白溪危險地笑了笑:“那你聽說過馬路殺手嗎?”說罷,踩下油門。

離心力猛地一甩,許朔霎時睜眼,臉色煞白道:“你給我……停下啊啊啊??!”

就這樣,汽車的尾氣伴著一串撕心裂肺的慘叫聲,融入柔和的夜色,奔向遠方。

半小時后,白溪將越野車停在市郊一處小區(qū)外,悠閑地支著車窗,欣賞車主許某人摟著街邊大樹,吐到天昏地暗。

許朔眼中透出無法言說的譴責(zé),他顫抖著指向白溪:“你、你!”

白溪心滿意足地笑了:“我這不是為了速戰(zhàn)速決嗎?”

說到貨,許朔身殘志堅地一抹嘴巴,踉蹌到車前搬出一箱貨,交到白溪手里:“三座八層,客戶不在就馬上下來?!?/p>

不知是不是眼花,許朔說這話的時候,白溪竟從他眼底看到一絲難得的正經(jīng)。

許朔注視著小區(qū)內(nèi)零落的燈火,隱隱皺了皺眉,遂將白溪往小區(qū)大門一推:“快去!”

白溪險些扭了腳,回頭正要罵他,卻見此人身長玉立在風(fēng)中的模樣頗顯幾分蕭索。

于是乎,她不由自主地把臟話咽回了肚子。

4、糟心的送貨體驗

空曠的樓道里,彌散著一股難以言喻的臭氣。若硬要說,那就像是榴梿爛在鞋柜里。

白溪硬憋著一口氣,敲開客戶的家門,不曾想是刨開了臭氣的祖墳。那氣味瞬間放大數(shù)百倍,鋪天蓋地地朝她奔涌而來,熏得她差點當(dāng)場殉職。

把貨交出去的那一刻,白溪忍不住往屋內(nèi)偷瞄一眼。因為她真的很想見識見識,臭得這般別出心裁的“垃圾場”是何模樣。

“看什么看!滾!”客戶是一個兇神惡煞的老男人,與之前那些死肥宅差距甚大。

“抱歉抱歉?!卑紫獥l件反射般彎腰道歉,余光卻對上兩道驚懼至極的視線。

話說墻角那坨毛茸茸的東西是什么?是椰子嗎?

陰冷的穿堂風(fēng)把白溪吹了個透心涼,吹得她大腦中存儲的最后一張彩色圖片產(chǎn)生了超清藍光的GIF效果。

她一個激靈揚起頭——那椰子是活的!

白溪一路狂奔到車窗前,把車內(nèi)埋頭刷朋友圈的許朔嚇得半死。她拽開車門,不由分說地開始在許朔身上亂摸。

許朔一時發(fā)蒙,老臉紅成了一個大番茄。他一把擒住白溪的手,結(jié)結(jié)巴巴地呵斥:“你你你干、干嗎呢!我不是你想的那種男人!”

“你腦子里裝了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白溪瞪他一眼,用力掰開貞潔烈男維護清白的雙臂,耳邊卻“刺啦”一聲,把他的襯衣扯開了。

空氣中蔓延出一縷尷尬的味道,白溪瞧著某人衣冠不整的模樣,不由得耳根發(fā)紅,默默地替他把衣衫掖好,伸手道:“那個……手機?!?/p>

許朔瞅著她的耳朵發(fā)愣,半晌才緩過來,貼心地把手機解鎖,雙手奉上:“給。”

白溪拽過手機就撥號,許朔見她很是焦急,胸膛里便燃起熊熊的八卦之魂,伸長脖子偷窺屏幕上的號碼,并抑揚頓挫地念了出來:“一一……等一下!你要報警?不過讓你送個貨,至于嗎?”

白溪重重拍開某人的爪子,死死護住手機:“你客戶家里有人被綁架了!”

許朔眼神一凜,果斷把白溪鎖入車內(nèi),十指迅速結(jié)了個符印,重重摁在車門上,認真叮囑道:“你乖乖待在里面,別出來,幫我把車開到小區(qū)北門。如果我半個小時沒下來,你直接把車開回家,用我的手機通知公司其他人馬上跑路!還有,不許報警?!?/p>

他眼底閃過與其審美嚴(yán)重不符的銳利鋒芒,沖白溪笑了一下。

白溪是經(jīng)過狗血電視劇荼毒的年輕人,一聽那糟心臺詞、又見他笑靨如花,她立馬腦補出主角團花式領(lǐng)盒飯的糟糕畫面,心底沒來由地亂成一團。

白溪用力拍打車窗,赫然感受到一股極霸道的力量將她與外界徹底阻隔,心底的預(yù)感愈發(fā)強烈。她竭力大喊:“還是通知長臂猿他們來吧,你這樣一個人很容易領(lǐng)盒飯的!”

許朔的笑容頓時抽搐:“我真是謝謝您啊?!闭f罷,他轉(zhuǎn)身化作一道銳光,如一柄利劍刺入陰暗夜色。

十分鐘后,小區(qū)北門的上空電光繚亂,在妖風(fēng)呼嘯中扯開一團碩大的黑色漩渦,似乎要將天地萬物都吞噬殆盡。

萬家燈火齊齊泯滅,白溪的耳邊只有猛獸的低吼、從無形氣浪顛簸而來的震顫。她仰望夜空中一道金光乍起、寥落,眼見那攝人心魄的光芒,隱隱與車門上的符印產(chǎn)生共鳴。她低下頭,握緊那枚微微發(fā)燙的吊墜。

第二十八分鐘,一道深棕色的人影沖破氣浪,鉆入車內(nèi),口若“噴壺”地揮灑著唾沫,對白溪吼道:“你老板讓你開車!快開車!”

白溪本想踹他下車,好在及時認出此人正是她看過的椰子——一只猴妖。

猴妖緊張兮兮地窺向窗外,不斷催促道:“快開車?。】蛻羰巧系?,你快給上帝開車!”

距離與許朔約定的時間,還有一分鐘。

白溪無視毛猴的瞎叫,只管握穩(wěn)方向盤。她余光一瞥,竟發(fā)現(xiàn)毛猴抱著一只柯基犬,好似下一秒就要被毛猴箍到口吐白沫。

“喂,狗快掛了?!卑紫焓纸饩瓤蓱z的小狗。

“別碰我!快給我開車,我是你老板!”這是許朔的聲音。

白溪盯著那四條亂蹬的小短腿,總覺得在哪里見過。

化形的許朔見她愣到失神,怒吼道:“大驚小怪,沒見過狗說話??!”

5、老鐵樹開花

送走猴妖之后,已過了大半個月。這段時間,許朔為了維護他不知所謂的顏面,權(quán)衡利弊之后,甘愿以流浪狗的身份入住白溪的合租房,以免在下屬面前暴露弱小的本體。

但他萬萬沒想到,這寄人籬下的日子,竟過得比傳統(tǒng)婆媳劇里展現(xiàn)的更加悲傷。

比如此刻,白溪正強行拖著他爬樓梯。

許朔見四下無人,便開口指使:“喂,抱我上樓!”

白溪翻了個白眼說:“我拎著一袋大米,還要我抱?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許朔的聲音漸漸拔高:“誰讓你遛狗又買米的,專心一點能死嗎!”

白溪笑瞇瞇地對上那雙圓溜溜的狗眼,涼颼颼地說:“只要你不把公司暗地里的勾當(dāng)給我解釋清楚,我就天天帶你爬樓梯!”

“做人不要太過分??!”除了齜牙咧嘴,眼下許朔也沒其他拿得出爪的技能了。

“到底是誰過分了?當(dāng)初面試的時候,可沒人告訴我那是一野生動物園,送個貨還帶玩命的。”說到這里,白溪攥緊了牽引繩,恨鐵不成鋼地把許朔扯上一級樓梯。

許朔被扯得腦充血,不禁回想起那個令人悲傷的夜晚。他在某人烏鴉嘴的加持下,闖入小區(qū)救援,不幸半途中了妖族毒瘴,而后又強撐著把同族救下,結(jié)果自然是妖力透支,以致無法維持人形,愣是看著一雙羨煞旁人的大長腿,化成憋屈的小短腿。

不知何時,樓梯口站了一位大媽,她對白溪十分關(guān)切:“小白,你是在跟誰聊天呀?”

許朔一時忘了目前是何體型,隨口就答了:“她在說單口相聲?!?/p>

話剛出口,他便覺有哪里不對,可還未想清楚,一道勢如疾風(fēng)的巴掌便呼上他的狗嘴。

白溪嚇得緊緊捂住狗嘴,尷尬地摸出手機,胡說道:“對不起,忘記關(guān)語音了?!闭f罷,她單臂撈起許柯基,溜之大吉。

回到屋里,鎖門,一人一狗皆驚魂未定。

作為罪魁禍?zhǔn)祝S朔自然心虛,他本想見白溪的臉色行事,奈何由于身高感人,他眼角斜到抽筋也只能瞄著她的膝蓋。不過,這個問題很快就解決了。

白溪將狗拎到半空,瞇起眼角,說道:“不如,我現(xiàn)在就讓長臂猿大叔過來把你拎走?!?/p>

許朔腦中警鈴大作,整個狗在認慫 求饒與寧死不屈的情緒中激烈掙扎??墒?,還未等他掙扎出個結(jié)果,他的手機就響了。

由于體型懸殊,白溪占盡優(yōu)勢,揚手一抄,就把許朔的手機搶到手。她掃一眼來電顯示,直接掛斷,威脅道:“你說不說?我可告訴你,我這輩子還沒玩過拆手機呢?!?/p>

對當(dāng)前的許朔而言,手機簡直就是生命,全靠它才能掌握妖界的一切現(xiàn)狀。而白溪一看就是敢說敢做的主,許朔被逼無奈,只好先妥協(xié)個三五分。

許朔往地上一癱,開始坦白:“我們公司賣的的確不是什么殺蟲藥水,而是妖氣阻隔劑。這個東西,可以保證妖族在人界正常生活?!?/p>

“還有呢?”白溪倚在窗沿,一上一下地把玩著他的手機,“再說說送貨的事吧?!?/p>

“白天還好,但夜間人氣稀薄,妖氣隨日落漸盛,濫用妖力馳行人界便容易惹麻煩,所以日落之后的單子,都必須由人類來送。我、我說完了?!?/p>

白溪若有所思地盯著他,不解道:“那不是隨便哪個人類都行?那為什么一定要我?”

許朔深深地凝視她,一些藏匿極深的私心與繾綣,幾欲溢出眼眶。

其實,在她離開公司后,他不是沒有重新物色人類幫手,但沒一個看得順眼。直到那晚順著門鏡看到她,他這條光棍狗才明白何為老鐵樹開花。

白溪對狗眼沒什么研究,仍在自顧自地猜測:“話說,我們普通人類根本察覺不到什么妖氣,你們……不會在防著誰吧?”

許朔狗眼一震,從狗嘴里吐出的字眼很是鏗鏘有力:“絕對沒這回事!”

“是嗎?”白溪饒有興致地打量他毛茸茸的圓屁股,突然拿出一把刮刀,“呵呵,都被打回原形了,還不說來聽聽?”

“那天是意外?!痹S朔額冒冷汗,毛骨悚然地調(diào)動有限的智商,盤算著如何糊弄白溪。

這時,窗外陡然滲入一種詭異的寒意。

狂風(fēng)刮過,飄搖的烏云隔著一層玻璃,漸漸凝成一團黑霧。

6、金屋藏嬌

體感溫度驟然下降,許朔的腳掌頃刻生出尖銳的爪子,對白溪道:“你給我躲好!”

靜立一旁的白溪仿佛沒有聽見任何聲音,意識恍惚地被黑霧吸引過去。

許朔低聲罵了一句,眼看那黑霧即將撞擊而至,立時將本體化作一張白光流溢的結(jié)界,將白溪完全護在其中。

然而,想象中的猛烈襲擊并未降臨。許朔恢復(fù)本體,喘息著望向窗外,驚訝地發(fā)現(xiàn)那黑霧竟糊在玻璃上,竟無法侵入半分。

待黑霧消散,白溪恍然清醒,才發(fā)現(xiàn)許朔正虛軟無力地臥在身邊。方才的情景如光影碎片掠過腦海,她心口狠狠一緊,把刮刀一扔,忙將他摟到懷里,仔細檢查他的傷勢。

許朔本想好好享受美人的關(guān)懷,無奈狗肚子被揉得翻江倒海,幾乎就要吐了。他不得不展示自己的健康,阻止美人粗暴的行為,在逐漸緩和的氣氛中,道出疑惑:“你這里是不是有什么鎮(zhèn)宅之寶?”

白溪揪起他的耳朵,嚴(yán)肅道:“少扯開話題!你可別說今天也是意外?!?/p>

許朔打定主意說瞎話,睜大雙眼:“沒錯,就是意外!”

此時,一人一狗離得極近,四目相接,僵持不下。就在這樣拷問生命的氛圍里,許朔狗毛之下的臉皮,沒出息地泛紅了。

話說偶像劇男主角是怎么阻止妹子開口來著?許朔一時福至心靈,全然忘卻自身狗身短腿的客觀因素,噘著一張狗嘴就湊上去了。

最后,在許柯基的殷殷期待里,白溪陰沉著臉,像拎兔子似的把他扔到墻角。

長夜漫漫,白溪做了一晚上把許朔的毛剃光的美夢,在天明時分,神清氣爽地睜開雙眼。

呈現(xiàn)在她眼前的,是一張沉靜如水的睡顏,柔軟的短發(fā)靜靜地伏在額前,睫毛纖長,眉目如畫。褪去他一貫的張揚欠揍,剩下的竟是純粹的干凈與溫和。

白溪情不自禁地探出手指,直到指尖觸碰到他肌膚的溫度,才慌亂地蜷回來。

她這是在干什么!不對,應(yīng)該是這短腿妖為什么會在她床上!

白溪倒吸一口冷氣,捂著睡衣領(lǐng)口倒退一尺,利落地踹人下床。

許朔被摔醒,睡眼蒙眬地表達不滿:“地上太冷了,后半夜我好不容易爬上去,就占那么點地方,不要這么小氣?!彼仓副犬?,看清自己恢復(fù)如常的人身,頓時兩眼放光,“難道是昨天強行爆發(fā)妖力,反而把四散的妖力給聚合了?”

比起許朔的狂喜,白溪的心情很是復(fù)雜——她看到了不該看到的東西。

這件東西,讓白溪純潔的心靈突然產(chǎn)生長針眼的危機感。她手捂雙眼,瘋狂尖叫:“死變態(tài)!快把衣服給我穿上!”

許朔愣了一瞬,低頭一瞧,在腦內(nèi)如雷的轟鳴聲中,飛快地把被子往身上拱:“我哪來的衣服!要我穿,也得你先給??!”

“我哪來的男人衣服!難道給你穿裙子嗎!”

“穿裙子總比光身子出門強??!”

“那你不能再變成狗嗎!”

許朔一驚,發(fā)覺她說得頗有道理,繼而驅(qū)動妖力。

白溪瞧見他手機閃了一下,丟給他說:“有短信,看了再變回去。屏幕都快被你拍裂了。”

許朔依言斂去妖力看短信,倏爾眉心緊蹙:“我出去一趟,你在家等我?!?/p>

下一秒,此男子便在白溪驚呆的目光中,霍然起身,拉開窗戶,化作一道白光,從七層住宅樓一躍而下。

“小白,剛剛發(fā)生什么事,我聽見你在叫。”前來關(guān)心白溪的室友,一開門就為裸男跳窗的大場面所震撼。她難以置信到眼瞎,遂顫聲道,“小白,你金屋藏嬌。”

“藏你個頭!我要出門了!”剛才許朔的神色不對勁,白溪放心不下。

白溪使出渾身解數(shù)擺脫了八卦室友,卻在離開家的那一刻,嗅到一股熟悉的臭氣。

那是榴梿爛在鞋柜里的味道。

7、他的光芒

白溪在一間倉庫內(nèi)醒來,一睜眼就看見一個熟人——在毛猴家中的兇煞老男人。

隨著那位老男人向她走近,那股令人作嘔的臭氣便愈發(fā)濃烈。白溪試圖躲避,卻發(fā)現(xiàn)周身無法動彈。整個人被粗劣的麻繩捆在一張圓椅上,這顯然是被綁架的節(jié)奏。

雖然手腕被毛刺刮得生疼,但白溪更在意的是,那枚在胸口微微發(fā)燙的玉佩。她越來越想知道,這塊由神棍外公強行塞給她的土鱉金鑲玉,究竟是個什么東西。

也不知為何,胸口溫度越是灼熱,白溪的底氣就越足,甚至忍不住吐槽:“為什么你們這些壞人都喜歡把人質(zhì)鎖在倉庫里?一般只有小成本電視劇才這么演,有錢的都租工廠大車間。”看老男人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白溪感覺自己貌似說中了什么。

老男人氣急敗壞道:“你別得意,我等會兒就讓你男人死在你面前!”

“喂喂喂!鍋不要亂蓋啊,他才不是我男人,腿那么短……”

“誰說我腿短!”

白溪說話的尾音還含在喉嚨里,那位傳說中的短腿男便邁著一雙大長腿闖入倉庫。那一身粉紅色的花襯衫,在逆光之中,分外扎眼。

許朔先看了白溪一眼,然后張口就罵:“你個臭死人的大王花妖,只會派些小嘍啰去端我公司,擄人威脅。low爆了!我鄙視你!”

老花妖無所畏懼:“呵,low就low,有用就行。我看得出來,你很喜歡這位人類姑娘。可是,以你的妖力想要救她,還是勉強了些。”

“這位大哥,我女朋友在這。你說勉強就勉強,我豈不是很沒面子!”許朔怒斥道。

“你個死短腿,少往自己臉上貼金。我什么時候成你女朋友了!”白溪羞憤到臉紅。

“很快就會是了。你早上偷摸我,還臉紅來著!”

老花妖不慎被喂了一嘴狗糧,脾氣更加暴躁:“今天,你們誰也走不了!我要讓妖族都看著,從今往后,誰也別妄想破壞我的計劃!”

“計劃?那種瘋狂吸納同族修為的敗類行徑,說是‘陰謀都抬舉你了!你以為,你這樣就能一統(tǒng)妖界?見鬼去吧!”許朔揚手迎風(fēng),一柄七尺長槍憑空乍現(xiàn),落在手中。

“怎么有種不祥的預(yù)感?”白溪小聲嘀咕,抬頭看才發(fā)現(xiàn)許朔氣得臉都綠了。

“快閉上你的烏鴉嘴?。 痹S朔大喝一聲,揮長槍舞出一重氣浪,朝花妖殺去。

轉(zhuǎn)瞬之間,白溪的烏鴉嘴再度成了現(xiàn)實。

老花妖早有預(yù)謀,在倉庫布下天羅地網(wǎng),只要許朔妖氣大盛,即可觸發(fā)。

屋梁之上不斷墜下花液凝成的冰錐,平凡無奇的水泥地上竟頻頻冒出鮮紅而銳利的大王花蕊,不過百余平的倉庫內(nèi),霎時黑氣彌漫,惡臭灼人。

老花妖在叫囂:“許朔,你不過是護衛(wèi)隊駐扎人界的分隊小隊長,根本用不著這么拼命。只要你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我成大事,你有美人,彼此相安無事,不好嗎?”

重重濃霧中傳來許朔一字一頓的吼聲:“好!你!個!頭!”

一串耀眼的火花在霧氣深處綻開,伴隨長槍飛舞的清嘯,流火飛轉(zhuǎn),時隱時現(xiàn)。

白溪的心漸漸地揪成一團,雙眼直勾勾地追逐他的痕跡,直到一道熟悉的金光劃破濃霧,那頎長的身影清晰地映入眼中。

許朔喘著粗氣,沖他心愛的女人咧開一個大大的笑,還順手比了個贊:“很好,沒說話,不愧是我的員工!”

他說得輕松,整體造型卻有些狼狽。尤其是那件花襯衫裂了好幾道口子,是注定不能幫他散發(fā)魅力了。

白溪心疼不已,奮力挪動著圓椅向他而去,一根冰錐卻阻了她的去路。

那根冰錐不是刺向她,而是許朔。

胸前的灼熱更加熾烈,白溪猛地向前一撲,用盡全力撞開了老花妖,接著重重摔在地上。

隨她一同落地的,還有那枚土鱉金鑲玉。

玉碎的那一刻,爆發(fā)出刺目金光,只聞老花妖驚叫一聲“降妖令”便灰飛煙滅。

廢棄倉庫在頃刻間恢復(fù)平靜,白溪立即張臂去接搖搖欲墜的許朔。

結(jié)果,她只接到一條狗。

尾聲

說不清是英雄救美,還是美人救狗的劇情過后,白溪無視八卦室友的密切追問,直接把狗抱回自己房間,把門反鎖。

許柯基在床上昏睡著,白溪側(cè)臥在旁看著他,靜靜看著、笑著,小心翼翼地替他掖好被角,也漸漸熟睡。

夢里,白溪回到五歲那年的生日。

那一天,她在外公家。

大人們都忙著打麻將,她一個人在屋里閑逛,接著發(fā)現(xiàn)了一只小陶罐。因為嘴饞,她把陶罐的木塞掰開了。哪知她沒倒出半顆糖,卻瞧見一只比陶罐大了好幾倍的小狗,硬從里頭鉆出來。

那只狗很矮,可一對眼珠子又圓又潤,像極了奶茶里的黑糖粉圓。

狗看了她很久很久,又張牙舞爪地嚇唬她,最后看她怎么也不哭,便咧嘴笑道:“膽子大,有前途。將來長大了,適合跟我混。”

狗離開不久,外公發(fā)現(xiàn)了陶罐的事,就強行把那塊金鑲玉掛上她的脖子。

外公的聲音在白溪的夢境中飄遠:“它能護著你和你想護著的人?!?/p>

黑暗中,白溪胸口那枚奇丑無比的金墜子散出淡淡的柔光,將二人籠罩。

許朔在睡夢中四肢伸展,化作人形。他靈活地翻了個身,把白溪擁入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