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育龍

[內(nèi)容提要]寶雞民間布藝是西北地區(qū)民間藝術(shù)中最典型最優(yōu)秀的代表，它不僅以廉價的制作材料體現(xiàn)著經(jīng)濟適用的特點，而且以精致的工藝傳承著中華民族的傳統(tǒng)文化，表達著中國底層民眾最樸實的道德觀念、人生愿望和理想。在這柔軟親切的作品上面我們可以洞察到一個民族文化的源頭和獨特的審美觀念。

寶雞民間布藝是陜西省寶雞地區(qū)民間廣泛流傳的布制品，它是主要借軟質(zhì)纖維面材的一種造型手法和造型品類，是集“柔軟性”與“雕塑性”、實用性與審美性于一身的民間布制品。在藝術(shù)形態(tài)學(xué)意義上，類似于現(xiàn)代藝術(shù)中所謂的“軟雕塑”。它以特殊的材料、豐富的種類、獨特的造型和深刻的寓意深受歷代廣大老百姓的喜愛，也是許多民藝研究者廣泛關(guān)注和研究的對象。

一、材料之美

中國歷代的工藝制作都相當重視造物的材料之美?！疤煊袝r，地有氣，材有美，工有巧，合此四者，然后可以為良?！痹缭趦汕Ф嗄昵暗闹袊惹貢r期，工藝專著《考工記》中就明確提出了工藝制作中對于材料美的追求。寶雞地區(qū)的民間布藝在制作中雖然大都就地取材，但在材料的選擇上也是根據(jù)制作種類的需要而精挑細選的。雖然這些材料大多是以絲綢、棉布、棉花為主，填充物主要以蠶沙、蕎麥皮、高粱殼為主，適當點綴家禽類羽毛和動物皮毛，但比之塑料、化學(xué)纖維等含有有害物質(zhì)的材料要經(jīng)濟環(huán)保很多。而且如蕎麥皮還具有鎮(zhèn)靜安神、芳香開竅、活血通脈、調(diào)養(yǎng)臟腑、和調(diào)陰陽等作用，蠶沙有祛風(fēng)燥濕、清熱活血之功?？梢娺@些材料在滿足人們物質(zhì)實用的基礎(chǔ)上更利于人們的身體健康，在這些廉價的材料上讓人更多感覺到的是少有的安全、難得的純樸、向往的自然和親熱，更能喚起人們童年的記憶、往日的情愫、難以割舍的親情、無微不至的關(guān)愛。這種美是最接地氣的，是樸實無華的。

二、做工之美

寶雞民間布藝制品大多出自豐富經(jīng)驗的老人之手，她們精湛的技藝都是經(jīng)過多年的反復(fù)實踐而練就的。她們在廣泛借鑒民間剪紙、雕塑、刺繡等手法的基礎(chǔ)上，用柔軟的布料或匠心獨運地圓雕，或別開生面地浮雕，或靈活巧妙地拼貼。她們對不同質(zhì)地的布料特性都非常熟悉，在具體的制作過程中根據(jù)不同材料的特點因材施藝，從而達到物盡其用、材盡其美。對于不同用途造型的尺寸大小、身形比例，她們完全可以憑著多年練就的眼力和感覺準確地裁剪縫制。不同的作品針腳的疏密、大小她們也都能夠駕輕就熟、游刃有余地表達。就這樣，毫不起眼的殘片碎布成了她們自由發(fā)揮自己才情的天地。她們能夠憑借自己熟練的技巧在尺幅之間用裁剪、拼貼、縫補、刺繡等手法將自己的所見所聞、愿望理想、審美觀念等盡情地發(fā)揮，游刃有余地創(chuàng)造。零星的碎布在她們粗糙而靈巧的手中瞬間將腐朽化為神奇，紅花綠葉、鳥飛魚躍，各種形象在飛針走線間活靈活現(xiàn)地浮現(xiàn)。那細密勻稱的針腳、天衣無縫的拼貼、異想天開的巧思將人置于一個夢幻天真的世界。這是一種技術(shù)和藝術(shù)合二為一的智慧之美。

三、造型之美

寶雞地區(qū)的民間布制品的造型方法主要是先將布料裁剪成動物輪廓，并用針線進行縫合，然后再用蠶沙、蕎麥皮、高粱殼等進行填充，整體上追求一種渾圓稚拙、粗獷大氣。在此基礎(chǔ)上將碎布片設(shè)計好的耳、鼻、眉、眼、嘴五官用針線縫制在恰當?shù)奈恢?，眼睛有時用紐扣或小金屬亮片進行點綴，身體上或用密線繡以花朵，或以碎布縫制蜈蚣、蝎子、蜘蛛等五毒造型，以浮雕的形式點綴其上，這樣一件民間布玩具就完成了。如果填充實物的大輪廓造型體現(xiàn)出的是雕塑般的粗獷與豪放、樸實與大氣的話，那么密線的刺繡和碎布的點綴體現(xiàn)的卻是精致和細膩、柔媚和浪漫。這些造型大多以動物為主，其中虎、獅、龍鳳、青蛙、豬、龜、魚等是被熱衷表現(xiàn)的動物形象（如圖1）。

這跟遠古的圖騰崇拜和自然崇拜以及萬物有靈的觀念有著一定的關(guān)系。除此之外還有繡花枕頂、繡花肚兜、繡花鞋、繡花門簾、花賬和荷包等作品，這里最精彩的還是以動物為主的造型，如虎頭帽、虎頭鞋、虎頭筒袖、蛙枕、貓枕、豬枕、魚枕等（如圖2）。而這些藝術(shù)形態(tài)大多表現(xiàn)為中國本源哲學(xué)“觀物取象”的哲學(xué)符號。民間藝人們的造型方法并不是完全按照實物本身的樣子去模擬，她們往往不受現(xiàn)實的限制，而是將自己想象和理想中的樣子用多年練就的手藝游刃有余地進行精彩呈現(xiàn)。在這里，老虎本身的兇猛消失殆盡，留下的是其生機勃勃的靈動、天真可愛的活潑；青蛙的丑陋蕩然無存，留下的是躍躍欲試的生機、憨態(tài)可掬的神秘；花卉的枯萎永不存在，這里永遠鮮花常開、春光常在。這種意象性的造型與中國文人畫的造型方法又非常相似。

圖1 青蛙枕

圖2 虎頭帽

四、色彩之美

古代的中國人對色彩的認識并非是像西方人那樣從科學(xué)的角度進行分析和研究，而是假以倫理的觀念和玄妙的理想對其進行闡釋。這與中國人“天人合一”的觀念密不可分。由此，在民間美術(shù)的創(chuàng)作中，色彩的運用也往往遵循這種傳統(tǒng)的觀念，尤其特別的是打破了文人士大夫深受儒道思想影響下對色彩的認識，以一種樸素的觀念大膽地進行創(chuàng)新。在這種情況下，色彩擺脫了固有的物理屬性的局限和束縛，從而變?yōu)殡S心所欲、合情合理的表現(xiàn)。中國人整體思維發(fā)達，具有由此及彼超常的想象力。大自然中的色彩精彩紛呈、變化萬端。我們無法用一種一成不變的眼光來看待它，于是，就加入了合乎情與理的東西對它進行更有意義的闡釋。

寶雞民間布藝的色彩是一個民族心理、觀念的反映。在當?shù)厝藗兊挠^念中：綠色，象征萬年長青；紅色，象征四季紅火；黃色，象征吉祥富貴；黑白色，象征陰陽。她們在色彩的巧妙搭配中，大膽地運用大紅、中綠、中黃、翠綠甚至黑色等高純度的顏色表達著她們的感情和觀念。那通體烏黑的小布豬的身上點綴著翠綠的葉子和鮮紅的花朵（如圖3）；翠綠色的青蛙身上依然用紅色和粉色進行裝飾；通體鮮紅的布老虎身上用綠色和黃色，以及五毒造型和針腳進行點綴（如圖4）……這種“毫無顧忌”的色彩搭配總是自由地傳達著情與理的和諧。

圖3 小布豬

圖4 布老虎

她們在這些鋪天蓋地、鮮艷無比的紅、黃、綠中營造著一個喜慶的、熱鬧祥和的世界。盡管現(xiàn)實世界是捉襟見肘般的灰暗，可是心中的世界永遠是出奇的熱鬧非凡、樂觀向上。在熱烈的紅色中，她們表達著對命運說“不”的堅強、奔放的激情和世代期盼的喜慶祥和；在沉穩(wěn)的黃色中，她們表達著對辛勤勞作后豐收的心滿意足、對人間溫暖和富裕生活的無限向往；在鮮亮的綠色中，她們表達著對旺盛生命的祈禱、對莊稼茁壯成長時的無限喜悅?！凹t要紅的鮮、綠要綠的嬌、白要白的凈”，她們按照最原始的本能和觀念，遵循著色彩的文化蘊涵，重視色彩的象征、寓意性，同時講求色彩的視覺美感效果，在輕松、明快、鮮艷、熱烈的色彩中，編織著人生最純樸的希望和夢想。

在這里，你看不到一絲的憂傷和痛苦、半點的哀怨和絕望。你永遠不會想到就是這些飽經(jīng)時代苦難的群體，用她們卑微的生命和粗糙靈巧的雙手樂此不疲地用這些廉價的材料繡制著她們的夢想、希望和對未來的美好向往。她們飽嘗了人生的苦難，但并沒有在苦難中無助地吶喊，也沒有在絕望中沉淪。她們世世代代將人生的喜怒哀樂在飛針走線的旋律上默默吟唱。她們沒有接受過知識的熏陶，但最懂得生命的哲理。她們懂得人生就像這布藝上細密的針腳，來不得半點的馬虎，必須踏踏實實、勤勤懇懇。她們簡單純樸卻懂得陰陽相生、天人合一的高深哲理，懂得人的生命和宇宙自然的變化息息相關(guān)。那些可愛的布制老虎在她們的觀念中并不是吃人的猛獸，而是象征著健康、陽剛和旺盛的生命力，于是我們明白了“生龍活虎”“龍騰活躍”“虎頭虎腦”的真正含義。那些神秘的青蛙也并不僅僅是躲在水中捉蟲子的動物，在她們的觀念中代表生命的繁衍和多子多福。那些憨態(tài)可掬的小豬也并非好吃懶做的象征，在她們的觀念中不僅代表健康而且象征著財富。

五、文化之美

寶雞地區(qū)的民間布藝可謂當?shù)孛癖娋窈屠硐氲耐昝辣磉_，主要體現(xiàn)在以下三個方面。

（一）生命精神的表達

圖5 枕頂刺繡

圖6 百花帳

圖7 肚兜

寶雞民間布藝的文化美首先在于由于深受中國傳統(tǒng)文化影響而表現(xiàn)出的深刻寓意性和象征性，而這些寓意性和象征性最本質(zhì)最核心的就是對生殖、生命精神的崇拜。與西方哲學(xué)不同的是，中國哲學(xué)是重視“生”的哲學(xué)，中國的藝術(shù)（無論是官方、士人還是民間）往往與本土的哲學(xué)緊密相連?！吧痹凇墩f文》中解釋為：“進也，像草木出生于土上?！薄稄V韻·庚韻》也有云：“生，生長也?！睆纳嬖诙?，“生”是相對死而言的。從存在狀態(tài)而言，“生”是活潑潑的，而非僵硬、死寂的?！吧弊罱咏诮袢怂f的“生命”一詞。不論是《周易·條辭傳》的“天地之大德曰生”、《老子·四十二章》的“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還是楊雄的“天地所貴曰生”，都是中國哲學(xué)對生生精神的集中概括?！吧痹谶@里已經(jīng)不是具體的自然生命，而是包括從自然生命中所超升出的天地創(chuàng)造精神。方東美說：“各主要文化的決定因素，在古希臘是哲學(xué)，在印度是宗教和哲學(xué)，在中國是藝術(shù)和哲學(xué)。”中國文化的特點，決定了哲學(xué)之生命精神必然會延伸到藝術(shù)，甚至在藝術(shù)之中才能充分體現(xiàn)這種哲學(xué)精神。

我們知道，民間藝人并沒有受過很好的教育，有些年歲大一點的人甚至根本就沒有上過學(xué)，沒有接受過任何的學(xué)校教育。她們對中國高深的哲學(xué)當然一無所知，更不懂如何在藝術(shù)創(chuàng)造中融入哲學(xué)思想。但是，一個民族的精神和觀念在某種情況下是通過代代相傳的生活方式和思維方式來繼承和發(fā)展的。因此，寶雞民間布藝所體現(xiàn)的生命精神是一個民族的集體無意識，那些栩栩如生的布老虎、布青蛙，那些活靈活現(xiàn)的五毒小動物，那些肚兜、枕頂上繡制的青翠欲滴的綠葉紅花（如圖5），表達的就是一個充滿無限生機的世界。這里有她們對生命安全與健康的祈禱與祝福，有對多子多福、子孫滿堂的幸福生活的向往，有對長輩健康長壽的祝福，也有對心上人無盡相思和愛慕的含蓄表達。她們抱著一種無分別心來對待宇宙自然，絕不會狂妄自大地將自己孤立于自然之外。相反，自然中的動物、花草、蟲鳥跟人的生活息息相關(guān)，最有代表性的就是那些用若干繡花方絹拼制成的大面積的百花帳（如圖6）。這種花帳的芯一般為雙魚八卦圖及卦名符號，外圍全由方絹填充成正方形或長方形，帳子四周寬尺余，一般上邊為二龍戲珠圖案，下邊為丹鳳朝陽圖案，左右兩邊為十二生肖，各邊為六個或重復(fù)十二個，均為布貼形式，百花的主要圖案包括飛禽走獸、花鳥魚蟲、神話傳說、鬼怪精靈，天上地下，無所不包。這里天真爛漫、一片生機，這里包羅萬象、浪漫無比。在這活潑的熱鬧非凡的“自然”中，正傳達了陰陽相交、化生萬物的生生哲學(xué)。

（二）倫理道德的教化

民間美術(shù)在實用和審美的基礎(chǔ)上還體現(xiàn)出一定的教化作用，這種教化并非是僵硬機械的說教，它往往通過一定的造型圖案和簡單的情節(jié)含蓄委婉地傳達著民間樸實的道德觀念。這些觀念大多是關(guān)于農(nóng)事中的勤勞、夫妻間的和睦、長幼間的和善與關(guān)愛、對待雙親的侍奉和孝敬，還有對平安、富貴、多子多福、耕讀傳家等人生美好理想的表達。那些精致的虎頭鞋、虎頭帽、小肚兜、蛙枕里無不凝聚著長輩對晚輩無微不至的呵護與關(guān)愛，那些繡花的耳套、煙袋、荷包、鞋墊里無不浸透著夫妻間、親人間一往情深的貼心和照顧，那繡花枕上精心刺繡的貓蝶相戲、蝙蝠壽桃的圖案無不表達著對長輩的一片感恩和孝心……除此之外還有表現(xiàn)人們尚賢、崇孝、正義、善良、勤勞等題材的故事繡（如圖7），從這些內(nèi)容里完全可以看出中國傳統(tǒng)的禮儀觀念在民間廣泛而深遠的影響。就是這種人間最溫情的造物深情而含蓄地傳達著人間暖暖的愛意，這種愛意隨著民俗活動和民俗作品代代相傳，于是人們的精神得到最有效的慰藉，道德得到了默默的提升。這種潛移默化、寓教于樂的道德感化如絲絲春雨般潤物無聲。

（三）樂觀向上的精神

宮廷美術(shù)鏤金錯彩、富麗堂皇，顯得總是那么的奢侈而高不可攀；文人士大夫美術(shù)雖然有著豐富而深刻的哲學(xué)內(nèi)涵，但總是彌漫著些許的清冷、荒寒、寂寥和無奈，中國古代的文人們總是無法逃離他們的悲劇處境，也無法擺脫他們由來已久的悲劇心理。所以他們在藝術(shù)作品中總是悲情地淺吟低唱，總是在黑白的色調(diào)中訴說著自己內(nèi)心的無助和寂寥、超脫與禪意。與此相比，那些誕生于社會最底層的民間美術(shù)好像總是喜劇的。那些“挫其銳，解其紛”的渾圓的布玩具造型總是在表達著一種圓滿和自足。那些塑造的各種小動物無不生動活潑、憨態(tài)可掬，那些大紅大綠、鮮艷無比的色彩總是令人耳目一新、心潮澎湃，那些永不凋零、四季常開的紅花綠葉總是在營造著一片生機盎然的景象……這里好像找不到一絲人生的失意與憂傷，看不到一絲的悲劇和絕望。當你真正了解民間藝人的生活現(xiàn)狀，你絕不會相信貧窮和苦難的土壤中居然會誕生如此鮮艷的“花朵”。破敗的茅屋、簡陋的炕頭、零星紛亂的碎布、粗鄙的針線是她們創(chuàng)造的狀況和條件。生活中始料未及的天災(zāi)人禍帶來的悲劇其實并不少，為了生活超負荷地勞作，產(chǎn)生了多少變了形的腰肢和粗糙不堪的手腳，她們承受的苦難比我們想象的更多。但是，這些并沒有摧垮她們對待生活的意志和信心，因為她們懂得在殘酷的現(xiàn)實面前，絕望和自暴自棄是不起任何作用的。“民間美術(shù)的審美功能與其說是民眾審美觀念的體現(xiàn)，毋寧說是民眾對人生理想的追求，對美好生活向往的表述。在這種審美想象中，主題的愿望和理想得到了精神性、意念性的滿足，從而使自我得以肯定，精神得到撫慰?！?/p>

生活有時一如這密密麻麻的針腳般單調(diào)，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寒來暑往，秋收冬藏；有時又似這炕頭蛙枕身上裝飾的彩花，時常會打破平常日子的乏味，給人以迷人的色彩和意外的驚喜。是的，生命中不能沒有色彩，樹木上的葉子凋謝了，心中的綠葉卻永遠在皸裂的指尖青翠欲滴地搖曳；枝頭的花朵凋零了，心中的花朵也永遠在布滿老繭粗糙的掌心芳香四溢。生命有時像手中的碎布一樣脆弱，但我們必須有像針尖一樣銳不可當?shù)亩分竞陀職猓仨氂邢窬€繩那樣百折不撓的韌勁。民間藝人們懂得如何在粗獷和細膩中找到平衡和協(xié)調(diào)，如何在自然質(zhì)樸中體現(xiàn)令人耳目一新的亮點。

中央美術(shù)學(xué)院教授靳之林先生曾說：“民間美術(shù)的文化內(nèi)涵和藝術(shù)形態(tài)，代表著民族文化群體的中國本原宇宙觀、美學(xué)觀、感情氣質(zhì)、心理素質(zhì)和民族精神，反映了中國本原文化的哲學(xué)體系、藝術(shù)體系、造型體系和色彩體系。因此，愈是具有廣泛群體性的民間美術(shù)門類，愈是反映了中國本原文化內(nèi)涵與藝術(shù)形態(tài)?！睂氹u民間布藝正是以一種最淳樸的方式，溫情地承載著中華民族民族群體的觀念和精神。

注釋：

[1]楊天宇.周禮譯注[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1：233.

[2]陳鼓應(yīng).老子今注今譯[M].北京：商務(wù)印書館，2006：76.

[3]唐家璐、潘魯生.中國民間美術(shù)學(xué)導(dǎo)論[M].哈爾濱：黑龍江美術(shù)出版社，2000：16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