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莉
印象中的爺爺一把山羊胡子、一頂瓜皮帽、一身黑棉襖,和無數(shù)農(nóng)村老頭一樣,找不出一點與眾不同的特點,而這種印象在我的腦海中沒停留多久爺爺便安詳?shù)刈吡恕5故悄棠逃怖市?,那雙小腳顫巍巍支撐著她走得比爺爺多了二十余年,直到幾年前也靜靜地離開,永久的去陪伴爺爺。
父母一直在陜南工作,一年回家的次數(shù)有限,爺爺?shù)碾x去給父親留下了錐心的痛。只是對于當(dāng)時年少不經(jīng)事的我,這種親情因距離和時間被扯得有些細(xì)碎,對于這種永隔還沒那么深切的體味,更多的只是情緒上的不安。
就這樣一個乍暖還寒的清明時節(jié),站在爺爺奶奶墳頭,看著父親紅紅的雙眼,我讀懂了父親的痛。
這個隆起的墳塋,安葬著爺爺奶奶這兩位給了父親生命的老人。生前他們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面朝黃土背朝天的勞作中,而死后,這個隆起的土堆,掩埋了他們所有的喜與悲;他們平凡樸素的一生簡單地甚至沒有什么文字可以留在那冰冷的碑文上。他們一生的顏色或許只是那黃色的土地和黑色的棉襖,而被他們支持走出農(nóng)村的父親,給了我生命的父親和我卻感受著外面這多彩的世界。
欲報二老生育情,怎耐陰陽兩隔已殊途;欲謝高堂養(yǎng)育恩,怎料一堆黃土葬親人。
風(fēng)中,幾棵松柏堅強地挺立著,執(zhí)著地行使著它們護(hù)衛(wèi)的職責(zé)。
添一捧土,燃幾炷——磕幾個頭,問一聲安。
安息吧,我生命中的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