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漠北

神算子說的沒錯，能夠在大庭廣眾之下殺人，并且讓柳尋束手無策的人，如果不是五大家族的人，就是一個比五大家族更有本事，隱藏在普通人中的高人

前情提要：胡三太奶離奇失蹤，證據(jù)證明胡三太奶的失蹤和心懷鬼胎的黃家有關(guān)，為力調(diào)查胡三太奶下落以及孫先生慘死真相，胡世文、白水仙、柳文君三人破案天團正式成立。

第十章：種算子

翌日一早，胡夫人拿著胡沉水的衣服驚呼出聲：“你這衣服上怎么有血跡？”

胡沉水起了床，接過衣服查看了一番，他仔細想了想，才緩緩道：“這件事你不用管?！?/p>

“你昨晚到底干什么去了？”胡夫人追問道。

胡沉水長出一口氣，才將昨晚自己在黃家大院兒外發(fā)現(xiàn)的線索告訴了胡夫人，當然，他隱瞞了自己在西院看見胡三太奶的事。

昨晚在胡世文回來之前，胡夫人一直在胡世文的房間，胡世文回來之后她也守在胡世文身旁，并沒有回房，因此胡夫人并不知道胡沉水去了黃家。此時此刻，她聽了胡沉水的話覺得十分震驚：“你是說，黃家的黃驍在外地招工，回來又將那些人殺死了？”

胡沉水點點頭：“這件事你暫且不要讓父親知道，我自己能解決。”

胡夫人坐在胡沉水身旁皺眉道：“那些尸體全都扔進河里了？那尸體應該被沖到下游才對，為什么這么久下游的巴彥扎拉嘎一直沒有傳出相關(guān)消息？”

胡沉水搖搖頭表示他也不知情：“或許是被河里的魚給啃了吧？”

“怎么可能？”

胡沉水接過衣服：“都說了這件事你就別管了，你這幾天只負責把世文看好了就行，不要讓他再往出跑了。我今天就去巴彥扎拉嘎打聽一下，看看有沒有人撈到尸體?！彼妨艘豢诓?，“如果我能找到尸體，就能有把握聯(lián)合其他幾大家族的當家人給黃家定罪。”

胡夫人繼續(xù)道：“孫長生的事還沒解決，這件事連柳尋都沒查出個所以然，看來比我們想象的要棘手。過了今晚，黃戰(zhàn)就要被放出來了，到時候?qū)O老板又會像那天一樣，鬧得我們胡家不得安寧。”胡夫人說到這兒，突然想到了一個人，她壓低聲音對胡沉水道，“今天你去巴彥扎拉嘎，找一個人，那個人說不定知道一些我們所有人都不知道的事?！?/p>

胡沉水想都沒想，立刻搖頭道：“就算他知道，也不可能告訴我。當年胡黃白柳四大家族的當家人把他趕出朱家坎的事，我們可以忘，但他這輩子都不會忘。尤其是我們胡家，他最恨的就是我們胡家。再說了，現(xiàn)在讓我去低聲下氣求他，我也不肯?！?/p>

胡夫人嘆了一口氣：“你說的也對，當年他一心想要加入五大家族，但胡黃白柳四大家族卻一致反對?！彼f完站起身，“我去看世文睡醒沒有，今天我一定看住他，就算是把他給栓起來，我也不能讓他離開胡家大院兒?！?/p>

胡夫人走出房間后，胡沉水立刻將那件帶血的衣服扔到了一邊，他懸著的心剛剛放下，就聽到了胡夫人的尖叫。

胡沉水立刻起身跑到院子里，此刻胡夫人正站在胡世文的房間門前，一臉驚慌：“世文不見了。”

彼時。

東街。

徐記包子鋪外，白水仙和柳文君早已等候胡世文多時。胡世文氣喘吁吁地跑到二人面前，咽了口唾沫斷斷續(xù)續(xù)道：“幸虧我尿急起床撒尿，如果我再起晚一點，今天就要被我娘關(guān)在家里了。”

白水仙沒好氣地看著胡世文：“我和文君在這等你一個早上了，別耽誤時間了，趕緊往巴彥扎拉嘎走吧，晚了天都黑了?！?/p>

“我說你是不是對天黑和早上有什么誤解？這早上才剛開始，徐老二的大包子才蒸好，你怎么就等我一早上了？天怎么就黑了？要我說咱們別著急，先吃個包子喝碗豆腐腦再走也不遲，別辜負了包子，更別辜負了徐老二。”胡世文說完直接坐到了木椅上，屁股還沒坐熱乎，就被白水仙拎著耳朵拽了起來。

“你不著急找你奶奶了是不是？”

“我著急啊，但是民以食為天。哎，你干啥呀你，放手，別拽了……”

胡世文跟在白水仙和柳文君身后，一臉不悅地瞪著柳文君，如果他的眼神是刀，白水仙已經(jīng)被千刀萬剮了。

“神算子真有那么神？”白水仙聽了柳文君的話后好奇地問道，“如果他在朱家坎，說不定灰無痕就無法加入五顯堂了，灰家當家人的位置說不定就是神算子的了?！?/p>

胡世文快走兩步，跟上白水仙，接口道：“我看你成天圍著黃戰(zhàn)轉(zhuǎn)，一點長進都沒有。當年神算子就是朱家坎人，這件事很多人都知道。他聽說了胡黃白柳四大家的存在后，來到朱家坎，想要加入四大家族，成為第五大家族。但是最后他和四大家族鬧得很不愉快，他就搬到了綽爾河下游的巴彥扎拉嘎?！?/p>

“啊？按照你的意思，神算子和我們五大家族的人都有仇？”白水仙有些驚詫地問。

胡世文點頭繼續(xù)道：“沒錯，而且是很大的仇。所以說，我們今天去找他，未必能得到幫助?！?/p>

白水仙想都沒想答道：“我們不說自己的身份不就可以了，你怎么那么笨？”

一直沒吭聲的柳文君忍不住笑出了聲：“我們?nèi)フ业娜耸钦l？”

白水仙直接答道：“神算子啊?！?/p>

“神算子有什么本事？”

“會算命，未卜先知?！?/p>

“你也知道人家有什么本事，怎么就沒想到即使我們不說，他也知道我們是什么人呢？”柳文君笑著繼續(xù)道，“今天我們只能嘗試著好話說盡了?！?/p>

日正當中，三個人終于到了巴彥扎拉嘎。

他們找了一家餛飩攤歇腳，順便跟攤主打聽神算子。

“小哥，你知道神算子住在哪兒嗎？”胡世文抹了一下嘴，“順便再給我來兩碗餛飩。”

攤主端來餛飩，接口道：“你們?nèi)齻€不是本地人吧？”

胡世文接過餛飩答道：“我們是從虎爾虎拉過來的，有重要的事情想請神算子幫忙。人命關(guān)天，十分著急?！?/p>

攤主拍了一下手：“虎爾虎拉離這兒可不近，你們應該凌晨來的?！?/p>

“為什么？”胡世文不明所以道。

攤主繼續(xù)道：“神算子每天只接待五位客人，大家都是趕早來的。你們這個時候去肯定是排不上號了，不如在這附近找一家店借宿一晚，明天一早，早一些去神算子的神堂外排隊?！?/p>

“他還有神堂？”白水仙接口道。

攤主嘖嘖道：“當然了，神算子那是神仙下凡，我們這兒的人都很尊敬他，為他修建一座神堂是應該的?！?/p>

“那他的神堂在哪兒啊？”胡世文繼續(xù)問。

攤主伸手向北一指：“從這往北走，上山就能看到了?！?/p>

吃完了餛飩，三個人繼續(xù)上路。他們到達北山，來到神堂前時，不禁感慨起神算子的神堂恢弘大氣，甚至比胡家大院兒的五顯堂還要氣派幾分。

“這位神算子在這這么受愛戴，說不定不會早就忘了當年的事了呢?！卑姿墒掷硐氲卣f道。

就在三個人要走進神堂時，兩個穿著素布衣的小孩從神堂里走出來，攔住三個人道：“今天家?guī)熞呀?jīng)不接待客人了，三位，請回吧。”

胡世文笑道：“我們是從綽爾河上游的虎爾虎拉過來的，我們家里有急事想請神算子幫忙。我們家里有人失蹤了，現(xiàn)在真的著急，二位能不能通融通融，放我們進去？”

那兩個小孩顯然要比胡世文想得復雜得多，立刻回道：“三位不是從綽爾河中游的朱家坎來的嗎？為什么要說謊誆騙我們？”

胡世文尷尬地看了柳文君一眼，心想神算子果然算到了他們要來，繼續(xù)道：“神算子果然是神仙下凡，晚輩這點小伎倆一眼就被識破了。實不相瞞，我們確實是從朱家坎來的，但我們確實有要緊事相求?！?/p>

胡世文的話音剛落，一個渾厚有力的聲音從身堂內(nèi)傳了出來：“你們的忙我?guī)筒涣恕！本o接著，一個雙目圓睜卻雙眼無神，拄著龍頭拐杖的老者在另外一個小孩的攙扶下從堂內(nèi)走了出來，“請回吧?！?/p>

胡世文不甘心地道：“前輩還沒聽我們有什么事，怎么就知道幫不了我們了？”

神算子輕咳了兩聲：“老頭子我雖然瞎了眼，但是心可明亮著呢，你們心里藏著的這點事，瞞不過我?！?/p>

沒等胡世文繼續(xù)說話，白水仙十分不快地接口道：“我看前輩不是幫不了，是不想幫吧？我以為被當?shù)厝俗鸱Q為神的神算子會是一個大公無私體恤世人的活菩薩，沒想到就是個記仇的老頭兒嘛?！?/p>

白水仙的話剛說完，神算子的眉頭立刻皺了起來。守在神堂外的兩個小童也一臉怒氣地指著白水仙道：“水仙不開花，裝蒜?！?/p>

白水仙繼續(xù)道：“對，我叫白水仙，是朱家坎白家白太奶奶的孫女，我是人，又不是真的水仙，我怎么開花？”

“放肆！”那兩個小童被白水仙氣得吹胡子瞪眼。

神算子卻揮了揮手，示意兩個小童退下：“算了，讓他們進來。”他說完便轉(zhuǎn)身一邊咳嗦一邊向堂內(nèi)走去。

胡世文驚訝地瞪大眼睛：“這也行？”

白水仙十分得意地搖頭晃腦道：“反正他知道我們的身份，如果他不想幫我們，我們怎么說都沒用，與其白來一趟，不如過過嘴癮。他幫我們的話，我們就賺了，不幫我們，我們也不算太虧。”

胡世文對白水仙豎起了大拇指。

第十一章：種算子的指引

三個人跟在神算子身后，胡世文小聲對白水仙說：“現(xiàn)在我們的目的達到了，等一會兒跟人家說話客氣點，有求于人，別太潑辣。”

“行了別啰嗦，我都記住了?！卑姿刹辉敢飧牢膹U話，加快腳步，跟上了神算子。

神算子帶著三個人來到神堂，在徒弟的攙扶下，緩緩坐下。坐好后，他將拐杖交到小童手里，空出來的手在身邊的紅木桌子上摸索著茶杯，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緩緩道：“三位，坐吧?！?/p>

柳文君始終觀察著這里的一切，她一直懷疑神算子是怎么知道她要來的，她不相信先知，也不相信什么神仙下凡。胡黃兩大家在外人眼里不也是法力通天的存在嗎？實際上他們只是通過藥物制造幻覺而已，哄騙世人罷了。柳文君相信，神算子也一定事通過別的方法得知他們?nèi)齻€要來此地，并非如同傳說中說的那么神。

胡世文和白水仙對視了一眼，直接坐到了椅子上。胡世文率先開口道：“剛才這丫頭講話太沖，多有得罪，如果冒犯了您，請您不要見怪。”

神算子皮笑肉不笑地說：“講話沖沒關(guān)系，總比那些表里不一的人強。”神算子說著神神秘秘地自言自語起來，“有些人，表面上和和氣氣，背地里卻為你磨好了刀子，就趁著你沒有防備時，往你身上狠狠捅幾刀?！?/p>

胡世文接口道：“神算子前輩的話太深奧，我們聽不懂?！?/p>

神算子再次喝了一口茶說：“他們兩個可能聽不懂，但是你一定能聽懂。胡家人擅長布局精于算計，如果連這個道理都不懂，那怎么能算是胡家人？”

胡世文剛剛還掛在臉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了。這瞎老頭子，明顯是在暗諷他們胡家人喜歡在背后算計人。胡世文現(xiàn)在也明白了，這瞎老頭子果然記恨著胡黃白柳四大家，現(xiàn)在看來，他最恨的應該就是他們胡家。

“呵，這不被我說準了嗎？胡家人果然擅長表面上和和氣氣，你對老頭子我不滿意，可以說出來，不用在心里罵我。”神算子放下茶杯，十分自信地說。

胡世文臉色一變，心想這人果然有點本事。一時間他在心里也對神算子多了幾分敬重。

白水仙長出一口氣，懶得廢話，直接開口道：“我就有話直說了，我們想跟您打聽一件事，哦不，是兩件事，不對不對，是三件事?！卑姿蓴[愣著手指頭，終于捋順了自己想要的問題。

站在神算子身邊的幾個小童斜睨了白水仙一眼。

胡世文碰了碰白水仙，示意她不要說話。雖說神算子口口聲聲說自己喜歡直接的人，但是一個人能記仇記到這種程度，他肯定不會真的喜歡講話直接的人，白水仙那樣講話，不可能問出個所以然。

白水仙側(cè)過頭看著胡世文緊皺眉頭，正要開口說什么，卻被始終沒有吭聲的柳文君攔住。柳文君搖搖頭，也示意白水仙不要講話。

胡世文接口道：“我們幾個是晚輩，上一輩的恩怨，我們不知道。如果我們的長輩有什么得罪前輩的地方，我們替他們道歉。不過今天我們確實有一個請求，希望前輩能指點迷津。”

見神算子沒吭聲，胡世文繼續(xù)說：“我們想知道害死孫長生的到底是誰？我奶奶失蹤之后，被誰劫走了，被帶去了哪里？黃驍……”胡世文頓了頓，“黃驍在利用自己家的工人做什么實驗？”

神算子冷哼一聲，過了好半天才開口道：“朱家坎能人異士齊聚，能在大庭廣眾之下害死人，并且能讓柳尋兩天都查不到頭緒的人，自然不簡單。不簡單的人，在我還在朱家坎時，算上我一共有五個，現(xiàn)在也有五個?！?/p>

“您的意思是，害死孫長生的人，正是胡黃白柳灰五大家族中的人？”胡世文立刻問道。

這個結(jié)果和白水仙預想的相差甚遠，她有些不能接受，于是插嘴道：“您有什么證據(jù)嗎？這種話可不能亂說？”

神算子的徒弟終于忍不住反駁道：“我?guī)煾甘翘焐裣路玻瑹o所不知。如果你不相信，你可以自己去查，沒有必要來打擾我?guī)煾??！?/p>

神算子抬起手，示意小童不要多言，他繼續(xù)道：“你看我這幾個小徒弟多有孝心？呵呵?！鄙袼阕永湫α艘宦?，“剛才這答案，并不是我算的，而是我猜的。我想以胡家人的頭腦，應該不難理解我的答案吧？”

胡世文沒有吭聲，但他心底卻有些認同神算子的話。神算子說的沒錯，能夠在大庭廣眾之下殺人，并且讓柳尋束手無策的人，如果不是五大家族的人，就是一個比五大家族更有本事，隱藏在普通人中的高人。

柳文君聽了神算子的話之后推理道：“如果殺害孫長生的兇手是五大家族的人，那黃家人沒有理由引火燒身，就算他們魯莽沒有腦子，也不至于讓自己成為嫌犯。由此可以初步將黃家人的嫌疑排除?！辈贿^這件事她還需要調(diào)查，才能確定是否真的跟黃家人無關(guān)。畢竟黃驍表面上看起來和黃戰(zhàn)十分要好，實際上他們之間是否有嫌隙誰也不清楚。

神算子點了點頭，繼續(xù)回答胡世文的第二個問題：“至于你奶奶的去向，這是天機，不可說?！?/p>

本來以為可以順利通過神算子救出奶奶的胡世文剛懸起來的心立刻落了地，這神算子怎么在關(guān)鍵時刻賣起了關(guān)子，還是說這個家伙根本推斷不出來他奶奶的下落，所以干脆開始胡說八道。

沒等胡世文繼續(xù)問，柳文君問出了自己最關(guān)心的問題：“那請問，黃驍在利用自己家的工人做什么實驗？”

神算子深吸一口氣，像模像樣地掐指算了算道：“今天過后，你們每晚都守在朱家坎西四公里的綽爾河邊，一天查不到自己想要的線索，那就等兩天，到時候，你們自然會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p>

“前輩我奶奶，”胡世文正要繼續(xù)追問自己奶奶的下落，但神算子卻突然擺了擺手。

神算子的徒弟見了后解釋道：“我?guī)煾咐哿?，你們請回吧?！?/p>

“我只有最后一個問題，請前輩透漏一點線索給我?！焙牢牟桓市牡?。

神算子也不再理會胡世文，直接拄著拐杖，在小童的攙扶下離開了神堂。剩下的兩個小童看著胡世文繼續(xù)說：“我?guī)煾该刻熘凰阄遑?，今天因為三位已?jīng)破了戒，多算了幾卦?！?/p>

白水仙見似乎沒得商量，提議道：“你別著急，今晚我們就在巴彥扎拉嘎過夜，明天一早再來問你奶奶的下落。”

胡世文嘆了一口氣，搖頭道：“算了。”

“怎么能算了呢？”白水仙不解。

“他那么恨胡家，巴不得我奶奶就此失蹤呢。不管我們問幾次，得到的都會是同樣的答案?！焙牢恼f著就向外走，“有那個時間在這里留宿，不如早一點按照他說的做，去綽爾河邊守著。說不定能通過調(diào)查黃驍?shù)氖虑?，找到和我奶奶失蹤有關(guān)的線索呢?！?/p>

幾個人離開神堂后，立刻趕回朱家坎。

回去的路上，憋了一肚子話的白水仙終于可以放心地說神算子的壞話了，她憤憤道：

“我看這個神算子，和灰無痕倒是有幾分相像，兩個人都喜歡說一些莫名其妙讓人猜不透的話。還說自己眼瞎心不瞎，我看他就是喜歡扒瞎?！币幌氲阶约汉土木膯栴}都得到了解答，唯獨最著急的胡世文沒有得到答案，一向喜歡和胡世文斗嘴的白水仙想了想，寬慰道，“我看那老頭根本不是先知，算命全靠猜。胡三太奶的下落，他實在想不出來怎么編造才合理，所以干脆說天機不可泄露?！?/p>

柳文君點了點頭：“雖然水仙有時候想法比較簡單，但這一次我同意水仙的想法。如果他真的有那么神，當年怎么會被我們四大家族聯(lián)起手來驅(qū)趕出朱家坎？我們四大家族的本事尚且都是后天習得的，他如果有那么厲害的本事，朱家坎早就沒有五大家族，沒有五顯堂了?！鳖D了頓，“不過我們也應該參考一下他的話，今晚開始，在綽爾河邊蹲守，看一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線索?！?/p>

“你們不用……”胡世文正要說話，突然停下了腳步，看著前方，他立刻拉著白水仙和柳文君躲到了一邊。

“怎么了？你干啥啊你？”白水仙不解道。

“噓……”胡世文將食指豎起來放在唇邊，“小聲點，別讓他發(fā)現(xiàn)我?！?/p>

“誰呀？”白水仙不解地問道。

柳文君也皺眉向前看去。

胡世文伸手指著前方，白水仙和柳文君向胡世文指的方向看去，前面不遠處，胡沉水竟然站在那里跟當?shù)氐睦相l(xiāng)打聽著什么。

“我爹很可能打聽到了我來了巴彥扎拉嘎，他是來抓我的?！焙牢膲旱吐曇粽f。為了防止被胡沉水抓到，胡世文只能低調(diào)逃走。

三個人彎下腰，鬼鬼祟祟地繞出了胡沉水視力范圍……

第十二章：反常的胡老太爺

日漸西沉，胡世文才回到胡家大院兒，為了防止被母親發(fā)現(xiàn)，他示意傭人不要吭聲后，輕手輕腳地回房間。就在他打開房門，快要邁進房間時，他的母親突然咳嗽了一聲。胡世文立刻收回了剛剛抬起的腳，回頭站好，嬉皮笑臉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娘，你你你怎么沒去白家跟白嬸學燒菜?。俊?/p>

胡夫人伸手就去打胡世文：“燒菜！燒菜！我找了你一整天，你跑出去也不吭一聲，你不知道我有多擔心嗎？最近不太平，你不老老實實在家待著，總出去野什么？”

胡世文抱著頭跑進了房間，求饒道：“哎喲，別打別打，我知道錯了?！彼∧赣H的手，“我這不是活蹦亂跳的回來了嗎？”

胡夫人瞪了胡世文一眼：“你能不能聽點兒話？”

胡世文點頭如搗蒜：“您放心，我肯定聽話。”

胡夫人提高聲音：“我不放心！你少騙我！”

“哎喲我的親娘哎，”胡世文攙扶著母親坐下，十分殷勤地給胡夫人捶背，“我這不也是心急，想要早點找到奶奶的下落嗎？”

“那也用不著你出去找啊，柳家當家人柳尋都找不出線索，你能找到什么？”胡夫人長出一口氣，埋怨道。

胡世文擼起袖子坐到了母親面前，一只手杵在桌子上，另外一只手胡亂比劃著：“柳大哥雖然厲害，但是這次奶奶失蹤和黃戰(zhàn)殺人的事，他不一定比我掌握的線索多。”

“吹！”胡夫人白了胡世文一眼，“你繼續(xù)吹！”

胡世文急道：“娘，你怎么不相信我?。课彝ㄟ^這兩天的調(diào)查，發(fā)現(xiàn)了一個大秘密，不過這個秘密到底是什么，我不能說，我怕打草驚蛇?！?/p>

“這個秘密就是你偷偷給黃戰(zhàn)送飯吧？”胡夫人白了胡世文一眼。

胡世文撓撓頭：“這也是個秘密，不過這個秘密你們都知道了，爺爺也知道，我們就不要在意這些細節(jié)了。我說的秘密，可比這個厲害多了。我相信等我調(diào)查清楚整件事情后，我們五大家族，乃至整個朱家坎都會受到影響。”

胡夫人把手放在胡世文額頭：“沒發(fā)燒啊，你這孩子怎么凈說胡話呢？”

胡世文把母親的手拿下去：“您別老是打岔啊，您先聽我說完?！焙牢碾S手端起桌子上的茶杯，也不顧那茶是昨晚的隔夜茶，直接喝了一大口，“實話跟你說，我今天去巴彥扎拉嘎了。”

胡夫人盯著胡世文，緩緩道：“你以為這件事我不知道？”

“啊？你怎么知道？”胡世文驚詫道。

“你爺爺知道，我自然就知道了啊。要不然你以為你失蹤了一整天，我會在院子里等你嗎？如果我沒有你的消息，我現(xiàn)在還在大街上發(fā)瘋似的找你呢！”

胡世文再次獻起殷勤來，一邊給胡夫人捶腿一邊討好道：“我就知道您最疼我?！鳖D了頓，“不過您也不能因為我去了巴彥扎拉嘎，讓我爹親自去找我吧？”

“你看見他了？”胡夫人問道。

胡世文點了點頭：“不過我怕挨揍，我沒敢和他打招呼，我和白水仙她們偷偷避開我爹的視線，溜回來了?！?/p>

“你少自作多情了，你爹去巴彥扎拉嘎有事情要辦，根本不是找你的?！?/p>

“啊？”胡世文張大嘴巴，表情詫異，“我生死未卜，他居然不去找我，還去巴彥扎拉嘎辦自己的事，我是不是我爹親生的?。俊?/p>

胡夫人剛消氣，立刻又被胡世文給惹惱了，她再次抬起手，狠狠地拍在了胡世文身上：“你說什么呢？你不是你爹親生的是誰親生的？你這是埋怨你爹呢還是罵你娘我呢？”

胡世文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立刻抬起手掌，輕輕拍打自己的臉：“我錯了我錯了，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我爹去巴彥扎拉嘎干什么去了？”

胡夫人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你去巴彥扎拉嘎干啥去了？除了你和白水仙之外，還有誰跟你們一起去了？”

胡世文并未隱瞞：“還有柳文君?！?/p>

胡夫人這才松了一口氣：“那丫頭穩(wěn)重，你跟她在一起我放心，要是你單獨跟白水仙那個瘋丫頭在一起，我才不放心呢。”

“對！我也不愿意帶白水仙一起，但是她非得死乞白賴地跟著我。”胡世文借著這個機會潑了白水仙一身臟水。

“你少貧嘴，你還沒說你去巴彥扎拉嘎干啥去了呢？”胡夫人繼續(xù)追問道。

胡世文實話實說：“我們聽說巴彥扎拉嘎有一位奇人，人稱神算子，那人無所不知，可以預測兇吉，所以我們?nèi)ゴ蚵犃艘稽c事?！?/p>

胡夫人笑道：“神算子？他肯告訴你們？你知不知道那神算子跟我們胡家有什么淵源？”

胡世文點頭道：“我知道，那個瞎老頭挺記仇的，話里話外，都在暗諷我們胡家人表里不一?！?/p>

胡夫人嘆了口氣緩緩道：“你只知道他是個瞎老頭，卻不知道他是怎么瞎的?！?/p>

胡世文一聽，立刻明白了母親話中的含義，神算子的眼睛之所以會瞎，難道跟胡家有關(guān)？

胡夫人繼續(xù)道：“幸虧你們?nèi)硕啵駝t只怕你要把眼睛留在神算子的神堂了?！?/p>

胡世文突然有些疑惑，問道：“那您既然知道我去了巴彥扎拉嘎，也知道神算子和我們胡家的淵源，為什么不擔心我被挖掉眼睛??？娘，我是不是你親生的?。俊?/p>

胡夫人斜睨著胡世文：“你的小聰明哪兒去了？你爺爺既然知道你去了巴彥扎拉嘎，當然也知道跟你同行的人都有誰。再說了，雖然神算子看上去有點本事，真要動起手來，一定不是我們胡家迷魂陣的對手。我剛才問你跟你同行的人都是誰，就是想看看你會不會跟我說實話。”

胡世文繼續(xù)道：“既然你這么肯定神算子一定不是我們的對手，為什么我們不直接去逼問他，讓他告訴我們奶奶的下落?！?/p>

胡夫人嘆了口氣語重心長地說：“正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神算子被我們趕出朱家坎后留在了巴彥扎拉嘎，在那里他很受擁戴，如果我們直接去找神算子，逼他說出你奶奶的下落，一來我們不一定占到便宜，二來還會落得不好的名聲?！?/p>

胡世文正要說什么，胡夫人攔住他道：“你現(xiàn)在去你爺爺?shù)姆块g，看看你爺爺怎么了？”

“我爺爺怎么了？”胡世文好奇地問。

“早上你失蹤后，你爺爺就一直精神恍惚。后來打聽到你和那兩個丫頭去了巴彥扎拉嘎后，他還是那樣，他到現(xiàn)在連口飯都沒吃。期間還去過后院幾次，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去找黃戰(zhàn)了，反正你爺爺今天的舉動很反常?！焙蛉苏酒鹕?，“你現(xiàn)在就跟我去廚房，雞湯我都燉了幾個時辰了，又香又濃，你自己喝一碗，再給你爺爺送一碗。”

胡世文端著雞湯，敲開了胡三太爺?shù)姆块T。

胡世文將雞湯放在桌子上，看了一眼正坐在椅子上愣神的胡三太爺，輕聲道：“爺爺，我回來了。”

胡三太爺看了胡世文一眼，點頭應道：“回來就好?！?/p>

胡世文心生疑惑，他原本以為爺爺在擔憂他的安全。他特意來報個平安，但胡三太爺看見他之后，似乎并沒有什么反應。

胡世文盛出一碗雞湯放到了胡三太爺面前，雞湯的香氣撲鼻，立刻充斥滿整個房間。胡世文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說：“爺爺，我娘說您一天沒吃飯了，這樣下去對身體不好，您先喝一碗雞湯?！鳖D了頓，胡世文補充道，“我娘擔心您，特意給您熬的，雞湯熬了好幾個時辰了，特別濃稠?！?/p>

胡三太爺點了點頭，這才端起雞湯，但他只是喝了一口，便又把雞湯放了下來。

“爺爺，您是不是在擔心奶奶的下落？您放心，我會盡快找到奶奶的?！焙牢男攀牡┑┑乇ＷC。

胡三太爺搖搖頭，一反常態(tài)地說：“爺爺在想別的事情。”

胡三太爺拿起空碗，給胡世文盛雞湯，胡世文立刻接過空碗，給自己盛了一碗，放在了自己面前。

胡三太爺繼續(xù)道：“世文啊，這件事你就不要再參與了。最近發(fā)生的事，遠比你想象的要復雜，在背后操控著這一切的人，很可能十分危險。”

“可是爺爺……”胡世文正要把自己知道的一切線索告訴胡三太爺，但他想了想，還是沒有說。目前來看，調(diào)查的進展很順利，如果讓胡三太爺以及其他人知道這件事，未必對他的調(diào)查有好處。

胡三太爺話鋒一轉(zhuǎn)：“過了今晚，黃戰(zhàn)就要被放出來了。到時候?qū)O家人肯定會來鬧事，你要是有心的話，就幫爺爺想想，怎么才能安撫孫家人的情緒。”

胡世文點頭答應道：“是?！?/p>

胡三太爺斜靠在椅子上：“你先出去吧，去看看黃戰(zhàn)現(xiàn)在怎么樣了，再旁敲側(cè)擊地打聽一下，他昨晚有沒有離開過后院?！睕]等胡世文問原因，胡三太爺補充道，“你出去的時候把胡忠叫進來?！?/p>

胡世文點點頭，端著剩下的雞湯離開了胡三太爺?shù)姆块g。

在去廚房的路上，胡世文碰到了正在監(jiān)管傭人打掃院子的胡忠，他將胡三太爺?shù)脑掁D(zhuǎn)告給胡忠后，看了看后院。他端著雞湯回到廚房后，又把雞湯端了出來。只不過這一次，他將兩只用過的碗換掉了。

既然爺爺已經(jīng)直接允許了自己去看黃戰(zhàn)，那也不用等到天黑再去給黃戰(zhàn)送食物了。胡世文如是想。

雖然胡家大院兒里的傭人都看著他呢，但胡世文卻絲毫不在意。他端著雞湯向后院走去。

責編：丘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