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森
《巴克利馬拉松:吞噬年輕靈魂的賽事》影片海報。
比賽即將開始。
對很多人而言,馬拉松已經是他們耐力的極限所在。而對于另一群人,還有超級越野跑這樣的存在,他們試著翻山越嶺、不眠不休地跑上50公里、100公里、168公里,甚至更長的距離。Hardrock 100是一場美國科羅拉多州圣胡安山脈舉行的百英里越野賽,累計爬升超過10000米,賽道平均海拔3400米,它是美國最著名的高難度賽事。在世界范圍內,UTMB是世界越野跑的明珠,選手們需要沿著西歐最高峰勃朗峰跑一圈,翻越法國、瑞士和意大利三國,總計170公里,累計爬升同樣超過10000米。然后是巴克利馬拉松,這場被多家媒體和精英運動員稱作世界最難的越野跑比賽,是一場怎樣的比賽?
巴克利馬拉松,是一場神秘到不知道如何報名的越野賽;
一場三十多年來只有15名完賽選手的越野賽;
一場沒有路標、不沿小徑的越野賽;
一場試圖隱藏所有打卡點的越野賽。
或許,它又不是一場越野賽。
而是一場艱難的越獄之旅。
“如果你屬于這里,你就有辦法來到這里。”曾經的某位參賽選手說。
想要參加一場比賽,報名是一切的基礎,從這里你便能感受到這場比賽的與眾不同。巴克利馬拉松沒有官方網(wǎng)站和任何比賽信息公示,只有那些來自BBC、《紐約時報》和《戶外》雜志等過往媒體的采訪,以及選手們連篇累牘的賽記。想要獲取巴克利馬拉松的任何核心信息是非常困難的——包括如何報名參加,這個被賽事創(chuàng)始人Gary Cantrell和Karl Henn精心設計的流程,是天大的秘密。
事實上對想要來到這里參賽的人而言,美國人Matt Mahoney給出了唯一可行的意見。這位曾15次站上巴克利馬拉松起點卻遺憾地從未完賽的跑者,建立了一個與自己同名的網(wǎng)站來記錄美國的超級馬拉松、FKT的各類信息,巴克利馬拉松當之無愧是網(wǎng)站重點。Matt這樣寫道:“如果你想?yún)⒓舆@場比賽,你必須找到曾經參加過這場比賽的人,并獲得應該在哪天向賽事總監(jiān)發(fā)送郵件的答案。除此之外,如果你是第一次提交報名申請,你還需要寫一篇文章以解釋你為什么應該被允許參賽?!?/p>
如果作為一位新人被選中參賽,他需要繳納1.60美元的報名費,并帶上一塊自己居住地的車牌。而對于那些有過參賽經驗的人,他們的報名費則是一雙襪子或者一件白襯衫,當然也可能是一件法蘭絨襯衫或其他小物件。Gary在接受采訪時說:“前幾年我的白襯衫不夠穿,所以報名費是白襯衫,現(xiàn)在我已經有了很多。所以我又要襪子,現(xiàn)在我襪子也有了很多。因此,現(xiàn)在我要法蘭絨襯衫外套?!?/p>
而還有一類人是曾經的巴克利完賽選手,他們大多抱著刷新紀錄、體驗或各種關于自我實現(xiàn)的想法重新站上巴克利的舞臺,他們的報名費是一包駱駝牌香煙。2019年,Jared Campbell和John Kelly兩位曾經的完賽選手,都在各自的社交媒體上曬出了他們的報名費——駱駝牌香煙。
Gary 在掛車牌號。
曾有人想要私下出1000美元以求一個巴克利馬拉松的參賽名額,而他的回答是:‘巴克利,你永遠無法用錢買到。
掛滿樹梢的車牌號。
號碼簿上寫道:此處膝蓋易碎。
對大多數(shù)人而言巴克利的參賽資格是遙不可及的,其中有人也想出了一些并不光彩辦法。Gary表示,曾有人想要私下出1000美元以求一個巴克利馬拉松的參賽名額,而他的回答是:“巴克利,你永遠無法用錢買到?!?h3>一條讓人歇斯底里的賽道
若無法身臨其境,則永遠難以感受巴克利的真實面貌與魅力。
“去那里(Out There)。”是巴克利馬拉松的一句口號。這兩個詞,和著名登山家George Mallory的名言“因為山在那里”。一樣簡單深刻。這也是無數(shù)巴克利馬拉松參賽選手愿意長途跋涉,以各種身份再次回到這里的重要原因。最初,這句話來自巴克利馬拉松名宿Ed Furtaw的那本關于巴克利馬拉松的書《Tales From Out There》。Ed Furtaw(更廣為人知的稱謂是Frozen Ed),他是巴克利歷史上首位正式完賽選手,盡管那時候的賽程還不是100英里(當時為60英里)。
1996年,他在書里寫道:“和其他比賽的組織者想盡一切辦法為選手完賽提供便利不同的是,巴克利馬拉松卻持續(xù)為完賽創(chuàng)造困難,以降低大家完成的可能性。”巴克利馬拉松賽道所在的田納西州凍頭州立公園(Frozen Head State Park),本身就以其綿延不絕的叢林而著稱。
至于這場比賽的靈感來源,則又來自于另一個傳奇故事。
詹姆斯?厄爾?雷,這位成功刺殺美國民權運動領袖馬丁?路德?金的刺客,在1977年從凍頭州立公園附近的Bushy Mountain州立監(jiān)獄成功越獄。但他始料未及的是,雖能逃脫獄警的看管和高墻的封鎖,但叢林才是這里真正令人恐懼的牢籠。雷在越獄55小時之后再度被捕,被獄警發(fā)現(xiàn)時他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僅用樹葉掩蓋住自己瑟瑟發(fā)抖的身體。他被發(fā)現(xiàn)的地方,距離監(jiān)獄只有區(qū)區(qū)8英里(約合13公里)。
這則轟動全國的消息自然傳到了Gary Cantrell的耳朵里,彼時雖然超級馬拉松在美國還不甚流行,但他已然是一位不折不扣的愛好者。年輕氣盛的Gary表示:“當時我覺得自己最少能在55個小時里跑上100英里,而他居然才跑了8英里?!?/p>
為了證明詹姆斯?厄爾?雷本可以走得更遠,Gary和他的同伴Karl Henn決定在附近舉辦一場比賽。于是,以Gary的好友Barry Barkley名字命名的巴克利馬拉松在1986年首次舉辦,賽程為55英里。1988年,當Ed Furtaw成為巴克利馬拉松歷史上的首位完賽選手之后,Gary開始決定將比賽擴展至100英里。
巴克利馬拉松的賽道是一條20英里環(huán)線,但其長度通常被認為有26英里(約42公里),單圈爬升3600米。選手必須在60小時之內完成5圈才能被視為完賽,賽道總長度約210公里,累計爬升超過18000米,大致相當于從海平面攀登珠峰,兩次!另外,如果能夠在40小時內完成3圈的選手,他將被視作短程組“Fun Run”的完成者。
賽道每年都會有所變化,但幾乎不變的是:大約1/3的賽道是公園內的已有小徑。而余下的2/3,則都是無跡可尋、荊棘密布的荒野,大多數(shù)地方選手需要沿著陡峭的山巖、扒著樹根四驅前進。曾在2016?2018年連續(xù)三次參賽的加拿大越野跑名將Gary Robbins在賽記中這樣描述巴克利的殘酷賽道:“在巴克利馬拉松,你上下肢受傷的幾率是等同的,只有在這里是如此?!?/p>
除了艱難的地形之外,田納西的春天同樣殘酷。選手們可能將會遭遇冰雹、狂風、大雨和高溫等各種天氣。2017年的比賽遭遇了暴雨,那是Gary Robbins距完賽最近的一次,他書寫了巴克利歷史上最為悲情的故事——他在第五圈最后階段錯過轉彎,最終只得強行趟過因大雨而暴漲的溪流,全身濕透地從相反方向回到終點。
“不要在賽前談論巴克利馬拉松,如果你談論它,你將無法參與其中?!边@是巴克利馬拉松最著名的不成文規(guī)定。
2018年首次被選中參加巴克利馬拉松的美國運動員Amelia Boone,她是斯巴達障礙賽的世界冠軍得主。她表示:“這感覺就像我有個很酷的秘密,我正為它訓練而且不能告訴其他人。我第一次獨自享受自我提高的感覺?!?p>
《巴克利馬拉松:吞噬年輕靈魂的賽事》影片海報。。
為了增加難度,選手在比賽過程中不允許使用GPS和帶海拔高度標識的設備——只能使用指南針、廉價手表(用于計時)以及地圖。因此,在賽前自行練習使用指南針,成為了每位選手自覺的必修課。
如果你導航錯誤或者無力繼續(xù),你都需要自行回到營地。接受巴克利馬拉松最后莊嚴肅穆的‘打擊——演奏陣亡號。
賽道上沒有任何補給,僅僅為那些不愿意喝溪水的參賽者在兩個高點提供兩個水站。這意味著所有選手需要在背包里自行攜帶關于比賽的一切,包括:食物、飲水、頭燈以及在比賽中所需要的一切。有時候賽道的天氣還會跟選手們開個性命攸關的玩笑——2010年,由于比賽的氣溫低至零下12℃,山上放置的飲水杯凍成了堅硬的冰塊。
由于沒有像正規(guī)比賽那樣的參賽手冊,很多選手并不知道比賽的整個過程中應該做什么。選手們對賽道一無所知,他們只被允許在公園內的成熟小徑上訓練,這對準備這場比賽幾乎沒有任何意義。
畢竟,曾經來到這里的絕大多數(shù)是各國最棒的超級越野跑者,他們大多失敗了。
比賽前一天,參賽選手會陸續(xù)抵達位于凍頭州立公園的營地。簽到之后,每位選手需要根據(jù)賽事總監(jiān)Gary Cantrell畫好的主地圖,將關于賽道的重要信息抄到自己的空白地圖上。主地圖是巴克利馬拉松的絕密,上面標有海拔點位、賽道轉彎方向和相應的位置描述。比賽前一天是所有選手第一次了解他們將要跑過的賽道,當然也是僅有的機會。標記好的地圖加指南針,是所有選手在比賽中辨識方向的“可憐”依靠。地圖又有多少用處呢?諸如:“有三棵并排的枯樹”、“有一個兩米高的樹洞”這些關于位置的描述,對那些從未有過體驗的新人而言,無異于天方夜譚。
一切就緒,選手開始了漫長的營地等待,等待吹響的海螺號聲。
比賽的出發(fā)時間,是由兩位賽事創(chuàng)始人在一年前商定的。但直到號角聲響起前,選手都毫不知情。出發(fā)時間范圍從比賽當天凌晨到中午的任何時間點。當海螺號聲響起,這意味著比賽將一個小時之后開始。等待的過程是充滿折磨的,大多數(shù)選手會因為比賽出發(fā)時間而難以入眠,而這不過是比賽過程中更加嚴重的睡眠剝奪的前奏。2016年,首次參賽的Gary Robbins在賽前一晚幾乎完全沒有睡著。而當比賽進行到第五圈時,嚴重的睡眠剝奪讓他遺憾地退出了比賽。
巴克利的起終點設置在凍頭州立公園的黃色攔車桿處,這里也是巴克利馬拉松每一圈的起終點所在地,它又被稱作黃門。選手只有抵達這里,才能接受自己的后援團隊的各種支持和補給。
巴克利的起跑儀式是獨一無二的——當Gary Cantrell在賽道起終點的黃門前,點燃一支駱駝牌香煙,這便是比賽官方的出發(fā)信號。隨后四下掌聲響起,三四十名跑者魚貫而出。關于這場儀式,Gary說:“我想象中比賽出發(fā),就應該是點燃一支香煙為信號?!庇谑牵@成了比賽的起跑儀式。
賽道上沒有任何現(xiàn)代化計時工具。為保證參賽者們能夠沿著規(guī)定路線行進并抵達正確的位置,Gary在賽道的各處藏上一定數(shù)目(通常為9?14本)的書籍,作為每一圈的打卡工具。書籍名稱通常會像《我們要從這里去哪兒》、《處子獻祭》和《你還可以跑》等帶有強烈的暗諷意味,Gary本人則將這種精神折磨視作一種黑色幽默。每圈出發(fā)之前,選手會領到一張全新的號碼布。當選手踏上賽道,他們需要撕下與當前號碼布對應的書頁,并將它全部帶回營地。以此,作為完成一圈的憑證。
尋找的過程是不友好的,尤其是對那些新人。盡可能跟住有比賽經驗的人,這幾乎是他們的唯一機會,而對于那些實力不足或落單的人來說,毫無希望可言。即便知道Gary慣常的藏書點的老鳥,尋找也并非想象的那樣容易,尤其是在糟糕的天氣或者體能、精神狀況之下。即便是在巴克利表現(xiàn)最棒的跑者也同樣如此——Brett Maune在2012年刷新賽道紀錄時,第五圈的第一本書,他花了兩個小時來尋找。
如果你導航錯誤或者無力繼續(xù),你都需要自行回到營地。接受巴克利馬拉松最后莊嚴肅穆的“打擊”——演奏陣亡號。每位結束比賽的參賽者,都將在起終點的黃色拱門處接受為他們而演奏的陣亡號角。屆時,在場的全體人員,都會致以脫帽(或脫眼鏡)來見證這莊嚴的最后時刻。吹號結束之后,意味著該名選手今年的巴克利之旅結束了。
Gary 點燃香煙,比賽即將開始。
對于那些超級馬拉松參賽者而言,他們最大的動力來源之一是挑戰(zhàn)自身的極限。他們想看看自己究竟能走多遠——而在你真正嘗試去做得更多之前,你都沒有資格來回答這個問題。
比賽進行時。
變態(tài)的賽道坡度。
比賽御用的號手是賽事的聯(lián)合創(chuàng)辦人Karl Henn的兒子Dave Henn,見證過無數(shù)次失敗的他已經為巴克利吹奏了約15年,他也因此被稱作“Danger”Dave Henn。對于巴克利馬拉松的這一最后儀式,他說:“這也許是巴克利對于選手最后的懲罰?!?/p>
有完成目標的輕松坦然,有遺憾退出的無奈,但更多的是悔恨、失落和不甘的淚水,經過付出和刻苦訓練的他們最終還是輸了,比想象中輸?shù)酶唷⒏鼜氐?。Gary曾經說過:“來到這里參加比賽的人,大多數(shù)是那種學歷較高,會設定目標并會為之刻苦奮斗的人?!边@也讓這場失敗,對選手有了更為重要的意義。
完成五圈,方能成為巴克利馬拉松的完賽選手,即“幸存者”。而關于行進方向同樣有著明確的規(guī)定。選手被要求在前兩圈沿著順時針方向前進,第三圈和第四圈則需要沿著逆時針方向前進。如此,選手可以在白天和黑夜分別體驗正反兩個方向的賽道。
前面四圈,能力相近的選手之間可以相互協(xié)作、并肩作戰(zhàn)。一旦超過一位選手有機會開始第五圈,一條殘忍的規(guī)則開始發(fā)揮其效用。該圈第一位出發(fā)的選手有自由選擇沿順時針或逆時針出發(fā)的權利。但隨后的每一位進入第五圈的選手,都必須與前面一人從相反方向出發(fā)。
第五圈的規(guī)則是殘酷而意義深刻的,它讓原本并肩作戰(zhàn)的戰(zhàn)友踏上孤獨的旅程。這讓他們有機會與自己的身體獨處,與賽道、時間頑強斗爭。
頂級選手之間,競爭無處不在。2012年,Brett Maune和Jared Campbell沿相反方向幾乎同時出發(fā)第五圈。Brett直到抵達終點前都擔心Jared會先他一步完成比賽,但最終的結果是他贏下了這場比賽并且創(chuàng)造了神奇的賽道紀錄。在4個小時后抵達的Jared和Brett握手致意,他笑著說:“和你一起跑很開心。如果沒有你,我肯定無法完成。”
事實上,Brett和Jared的合作,在巴克利馬拉松歷史上已經出現(xiàn)過多次。賽事總監(jiān)將這視作巴克利的一種傳承——每一位全新的完賽者,通常在與老鳥并肩作戰(zhàn)中獲得更多的經驗,然后憑借自身的強悍實力才得以完成。
此刻,傳承的任務便落在了他們的肩上。2016年,帶領John Kelly和Gary Robbins進入第五圈的Jared Campbell便是如此。前者,在隨后那年成為了巴克利馬拉松歷史上的第15位完賽選手。
如果你準備面對一場挑戰(zhàn),那就必須是真正的挑戰(zhàn)。如果沒有失敗的可能性,那你將一事無成。而被視為世界最難越野跑賽事的巴克利馬拉松,正是這樣一個挑戰(zhàn)。
當談到世界上最難的比賽,Gary說:“你很難界定它。因為有些比賽在極度炎熱、超高海拔的地帶舉行,所以我們從未想象它會成為世界上最艱難的越野跑比賽。我們只是想象,你需要付出一些東西在這里,這一切是在一個人抵達自身的極限邊緣才滋長出來的產物。對于那些超級馬拉松參賽者而言,他們最大的動力來源之一是挑戰(zhàn)自身的極限。他們想看看自己究竟能走多遠——而在你真正嘗試去做得更多之前,你都沒有資格來回答這個問題?!?/p>
2016年的Gary Robbins顯然是有資格給出答案的,他在自己的首次巴克利之旅中鏖戰(zhàn)到第五圈最終失利。他在自己的賽記中寫道:“在那55個小時里,我全身心地投入。在那3天,我的世界除了巴克利之外,別無他物,而我愛這一切。在這場比賽中,我感覺腦海中打開了一扇大門,而我走進了一個從未接觸過的嶄新世界,在那里住著一個近乎完美的我,沒有自我、沒有判斷、遠離生活中的瑣事、擁有堅定的目標,不被任何事情分心,帶著開闊的胸懷接受阻礙我的障礙。我希望我能經常成為那樣的人?!?/p>
巴克利馬拉松最獨一無二的一點,不是毫無章法的比賽規(guī)則、不是難以駕馭的賽道或者超低的完賽可能,而在于它是真正意義上介于可能和不可能邊界的比賽。它為人們提供最艱難的道路,而那些明白前方的旅途卻敢于義無反顧承受折磨的人,他們的勇敢最終會得到回饋——全新的自己與從未抵達過的世界。
1995年,英國人Mark Williams成為巴克利歷史上真正意義上的第一位幸存者。這一切最大的震撼在于——當有人完成,世界便看到了希望。而他就像是一束光,指引著巴克利的后來者,朝著煉獄的黑暗奮勇前行。
幸存者的出現(xiàn),意味著巴克利可以被戰(zhàn)勝。因此,每當有人成為新的幸存者,來年的比賽難度都會被進一步提高。因為,這是一場完全為失敗而設的比賽。
你看,今年的那群“蠢蛋”,他們果然又失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