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見采訪畢飛宇,是源于他2012年創(chuàng)作出的《蘇北少年“堂吉訶德”》這本書。這位活躍在當(dāng)代文壇的著名作家,曾榮獲魯迅文學(xué)獎、茅盾文學(xué)獎等眾多大獎。其代表作《青衣》《玉米》《平原》《推拿》《地球上的王家莊》等擁有很高的知名度和讀者的贊譽度。
可就是這樣一位創(chuàng)作成就卓著的著名作家,卻突然將筆觸投入童年,寫出了第一本“非虛構(gòu)”小說《蘇北少年“堂吉訶德”》,這不由得引起我們極大的興趣和關(guān)注。于是,我們便翻來覆去地讀《蘇北少年“堂吉訶德”》,竭力從文字中找尋他成長的印記,又在各種演講、座談、對話的報道片段中努力追索他的思考、認知、理想、境界……可還是感到深深的不滿足。
熱心的朋友發(fā)來了他的那間“畢飛宇工作室”的微信名片,里面有不少他參加各種活動的照片。照片中的他以不同的角度站著、坐著,深邃的眼睛透過畫面望著世界,平靜、了然。這讓我們的腦海中突然跳出他的一段文字:“命運讓我這樣,我就這樣了。這句話很沮喪,這句話很自豪。事實上,我既不沮喪也不自豪。我很平靜?!笔前。瑢τ谌绱俗匀?、坦率的話語,我們不由得生出些親切、親近的感覺,也因此對約定的采訪充滿了期盼和期待。
南京的冬天,一向是溫和、安寧的??刹稍L的這天,寒流卻猝不及防地席卷了大街小巷。按照畢飛宇指定的地點,我們冒著寒冷,在高樓大廈中尋覓那間“熊咖啡”。急切中一回眼,居然發(fā)現(xiàn)它就近在咫尺!下了三四級臺階,走進一個小小的庭院,右手邊一間矮矮的小屋,推開門走進去,室內(nèi)的溫暖立刻包圍了我們。還未落座,抬眼就看見有個高大的身影已站立在我們面前。一聲招呼和問候,只見畢飛宇熟悉地拉動椅子坐下,徑直點上了一杯獨具特色的黑熊咖啡,頓時,滿屋子香氣氤氳繚繞,我們便自然而然開始了這場訪談。
第一個問題,我們把一個讀者的好奇拋給了他:“讀了您的書,總覺得您小時候肯定是個調(diào)皮搗蛋的家伙。您小時候什么樣?一定跟現(xiàn)在的這個作家畢飛宇很不一樣吧?講講您小時候好玩的事吧。”手托下巴,畢飛宇不在意地說道:“調(diào)皮搗蛋!當(dāng)然調(diào)皮!我小時候是在蘇北的農(nóng)村出生、長大的。你說鄉(xiāng)下的孩子,哪個會不調(diào)皮呢?無論是男孩子、女孩子,都調(diào)皮,都貪玩。我的玩伴,就是大自然,就是村子里飼養(yǎng)的牲口,水坑、白云、飛鳥……村子里的小伙伴,都是一大群的一起玩。那時候不上學(xué),沒書讀,整天可不就是瘋玩。玩,就是小孩子的生活。”
采訪不知不覺進行了兩個多小時。在一個個你問我答,一個個短暫的沉默、沉思中,我們都變得越來越放松,越來越自在。以至于還沒容我們想想事先準備的采訪提綱,畢飛宇老師那毫不含糊的真實的講述,讓我們心悅誠服地拋開了事先搭好的“框架”?!耙鎸?,真實才最有趣,真實才最有力量?!?這是我們在采訪畢飛宇時,印象最深刻的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