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紅斌

地處滇東南邊陲北回歸線上的西疇縣，國土面積1506平方公里，99.9%的面積是山區(qū)，裸露半裸露巖溶面積達75.4%，屬典型的喀斯特巖溶山區(qū)縣，是全國石漠化程度最深的地區(qū)之一，是外國地質(zhì)專家眼里的人類基本喪失生存條件的地方。用西疇人的話說是：山大石頭多，出門就爬坡;只見石頭不見土，玉米長在石窩窩;春種一大坡，秋收一小籮。面對如此“一方水土不能養(yǎng)活一方人”的困境，26萬西疇人民不悲觀、不埋怨、不懈怠、不拋棄、不放棄，用熱血與汗水向自然抗爭，用脊梁與激情向貧困宣戰(zhàn)，譜寫出了感天動地的“西疇精神”史詩。

2018年7月，我陪同一位作家到西疇采訪，先后采訪了巖頭村黨支部書記兼村長李華明、蚌谷鄉(xiāng)木者村委會黨支部書記劉登榮、木者村委會木者村小組村民王林芳、西疇縣一中年級組長兼英語教師李繼鳳。從他們身上我對“西疇精神”的深厚內(nèi)涵有了更深刻的認識，尤其是從李繼鳳老師的身上我看到“西疇精神”是發(fā)自內(nèi)心愛出來的。

李繼鳳出生在西疇縣雞街鄉(xiāng)者迪村，這是一個偏僻、貧窮的小山村，在她20歲之前，只有逢年過節(jié)或是家里來了貴客才會吃一頓米飯，其它時候吃的都是玉米飯。剛上小學時，她看到同村在縣城工作的一個伯伯，既有文化又有本事，于是就把他當做自己的榜樣。一種“窮怕了”的思想堅定了她走出大山的決心，那時候，她讀書的目的就是：走出大山，擺脫貧困。

李繼鳳在村子里讀到4年級時由于班級人數(shù)只有8人，教育局就把村完小合并到牛廠壩村中心小學，之后8個孩子每天來回要走2個小時的路去上課。8個孩子每天早上出門前吃一點頭天剩下的冷玉米飯就趕路上學，中午不回家，要一直餓到下午放學。放學后花40多分鐘跑回到家，有什么吃什么，吃完晚飯還得去放牛。那時小學畢業(yè)上初中時，需要通過考分篩選，這8個畢業(yè)的學生，只有李繼鳳與另一個男生被初中錄取。其他學生要么輟學要么復讀，因此村子里的老人都很看好李繼鳳，經(jīng)常給予她鼓勵。

李繼鳳的初中是在雞街鄉(xiāng)讀的，在這里她一如既往地認真讀書，努力學習。進入初中她就遇到了一個難題，如何學好英語。初一上學期一結(jié)束，全班誰的英語成績都沒有及格。英語老師說誰能背通最長的課文，就加試卷分10分。這些英語課文平時李繼鳳都背過，已經(jīng)是很熟悉了，所以當時她加上這10分，英語就及格了，全班就她和兩個班委共3個人在加分之后及格，讓李繼鳳心里很受鼓舞，她更加愛學英語。而在上課時，英語老師會經(jīng)常讓李繼鳳起來回答問題，并給予表揚，得到老師表揚之后的她對學好英語更充滿了信心。那段時間的學習生活中，雞街鄉(xiāng)中學老師們給予了她關(guān)愛和鼓勵，尤其是英語老師的幫助讓李繼鳳終身難忘，同時也為她成為一名英語老師埋下了種子。

李繼鳳中考那年，西疇縣英語單科成績最高分為88分，她考了84分，與她們班當時的學習委員并列全縣第二，英語成了她的亮點學科。李繼鳳以優(yōu)異的成績考取了文山州師范學校。

到文山州師范學校讀書李繼鳳開始有了生活補助，每月學校發(fā)33斤飯票。菜錢自己付，每頓飯菜5角錢就夠了。她讀的是普師（小學語數(shù)老師）專業(yè)，當時對普師的要求雖是面面俱到，但因小學沒有開設(shè)英語課程，師范學校就沒有開授英語課。而李繼鳳覺得就此放棄她最喜歡的英語很可惜，怎么辦？她決定自學。當時她有個親戚在縣一中讀高中，假期時李繼鳳就向她們借英語書看。在讀師范學校期間，她自學完高中所有的英語課程，遇到不懂的問題就寫信給初中的英語老師請教。在學校圖書館里，她看的最多的是英語學習的工具書，平時積攢的零用錢都花在購買英語方面的書，她把英語基礎(chǔ)知識學得扎扎實實。臨近畢業(yè)時，她的簡歷中都會特別注明英語這個亮點。1991年7月15日，李繼鳳中專畢業(yè)后到西疇縣教育局報到，因為她會英語，被分配在西疇縣新馬街中學。

來到新馬街中學，李繼鳳成為了一名英語教師，負責初一年級三個班的英語教學，當時學生的教材和她讀書時還是一套，因為比較熟悉，所以有點得心應(yīng)手，雖然如此，但她還是不敢大意，認真?zhèn)湔n、講課、批改作業(yè)、收集整理重難點、批改和講解試卷一步一步來。有問題不能解決的，就向?qū)W校里兩位從湖南省特招的英語教師請教，把她們當作自己的老師。李繼鳳第一次站在英語講臺上的那天是9月1日，而她9月27日才滿18歲。學生中有比她年齡大的，她和學生的相處就像是朋友一般，學生下課會圍著她問學習、問新鮮事物，課余時間她還會帶著學生們一起到山上走走，一起背英語，氣氛很融洽。不服輸?shù)睦罾^鳳給自己定了個目標：第一屆學生，學年末統(tǒng)測這一仗一定要打得漂亮。而實際情況也如她所愿，在鄉(xiāng)鎮(zhèn)同級別排名中，她所教班級名列前三名，她確實打了個漂亮仗。

但這個成績沒有讓她滿足，她意識到要取得更好的成績，首先得提高自己的學歷和知識。1993年至1999年期間，李繼鳳報名參加了云南省教育學院的英語?？?、本科函授班學習，她利用假期給自己充電。函授6年的時間，她沒有缺席過任何一節(jié)課，只要是學校開設(shè)的課，哪怕是講座，她都去認真聽，從沒拖欠過一次作業(yè)。一位與她同住的同學說她：“讀個函授怎么那么積極，能考得文憑就行了”，李繼鳳可不這么想，她覺得自己一個學期省吃儉用攢下來的學費，必須要學回來，而且從不同的授課老師身上，她也能學到不同的教學風格。整個函授過程的學習，也是不斷提升自己知識和能力的過程。在任教的學校里，如果會議上校領(lǐng)導說要安排人去哪里學習培訓，第一個舉手的都是她，好學給她帶來了很多機會。如教師培訓、教材培訓和各種研討會，基本都有她的名額。通過學習，她的理論基礎(chǔ)知識更加扎實，教學方式方法更多，教育教學成績越來越好。1996年，她擔任班主任，當時新馬街中學考取中專的只有1—2人。到1999年，她所帶的那個畢業(yè)班就考起了8個中專生，所教的英語平均分比全縣平均分高出22分。優(yōu)異的成績沒有讓她停步觀望，而是更加激勵著她大步向前。

2000年的時候，李繼鳳又有了一個新的想法，現(xiàn)在學歷知識提高了，如果只教初中，時間長了知識就荒廢了，要學以致用，只有到高中教書。這對沒有讀過高中的她來說，絕對是對教學能力的一種挑戰(zhàn)。說干就干，她把申請一交，當年8月底就調(diào)到老街二中了。去到那，學校先讓她同時上著一個高一班和兩個初二班級（一個快班、一個慢班）的英語，住的就是30平方米左右的宿舍，她和3歲孩子的吃住就全在里面。白天，她請了個老人家?guī)椭铀秃⒆由嫌變簣@，一天給1元錢。傍晚吃過飯，她讓孩子在院子玩，自己就認真熟悉高中教材，一邊識記一邊看孩子。經(jīng)過一年的努力，校領(lǐng)導看到她的確能夠勝任高中英語課程，就把初中的課程安排給另外一個老師教，她又接手兩個高中班級。事實證明，一分耕耘一分收獲，2003年，她所帶班級的英語成績考得比較理想，從那以后李繼鳳就成了專職高中英語教師。

過了幾年，她感到有點力不從心了，因為夫妻兩地分居，她一邊要上課，一邊要帶孩子，生活壓力很大，日子過得比較苦。2005年，恰逢文山州教育綜合改革，老師只要能通過筆試、面試就可以直接競聘到文山州一中或者西疇縣一中工作。李繼鳳也想去試試，當年7月份的一天，她準備把簡歷交到州一中時，那天氣溫很高，但她的心卻很冷靜，站在空曠的操場上，她默默的在問自己：“州一中校園這么大，我上來教書，孩子怎么辦？老胡（丈夫）還在董馬鄉(xiāng)政府工作，離文山更遠，那我是忙帶孩子，還是忙教學，李繼鳳陷入了深深的思慮之中。能夠從事自己喜歡的職業(yè)，又有一個幸福和諧的家庭，還有什么一定要奢望的?！弊笥覚?quán)衡之后，她毅然選擇了西疇縣一中。在那個假期，李繼鳳以筆試第一、面試第一的成績，被西疇縣一中錄用。為了靜下心來教書，在孩子第一天讀書時，李繼鳳領(lǐng)著孩子走路上學，并交代孩子上學、回家的路線和注意事項，后來就沒有接送過孩子，孩子也挺懂事，不管天晴下雨從來沒有要求過李繼鳳接送，現(xiàn)在孩子在臨滄科技學院讀大三。李繼鳳對于孩子她總覺得虧欠太多。

2005年9月開始，李繼鳳就安心的在西疇縣一中工作了。剛過了兩年，因教育綜合改革，大批優(yōu)秀教師外調(diào)，大批優(yōu)秀生源也跟著轉(zhuǎn)到外縣（主要是文山）讀書。期間雖然從校長到每位教師都盡力了，但從2007年開始，連續(xù)三年西疇縣一中高考成績出現(xiàn)了高考一本為“零”的歷史最差成績，那幾年大家感覺一中的天空都是灰色的，帶著校徽出去都不好意思。天降大任于斯人，當年8月份，學校壓了一個重擔給李繼鳳，由她擔任高一年級的年級組長。當時她的壓力是很大的，一方面是社會輿論不好，群眾開始不信任西疇縣一中教師的教學能力;另一方面是初中好的生源都被文山州一中挖走，只要是分數(shù)達到的一個沒留下。一些有關(guān)系的學生家長也都想辦法把孩子送到其他縣市去讀書。在這種情況下，李繼鳳領(lǐng)著年級組的老師們想盡一切辦法，把“不等不靠不要，苦干實干加油干”的西疇精神全搬出來用上。一方面穩(wěn)住學生情緒、激勵學生志向;另一方面根據(jù)學生基礎(chǔ)差、留守生多的情況， 24位科任教師抱作一團，利用周末和假期，免費給學生補課，這也是西疇縣一中歷史上第一屆從高一一直補到高三的年級，從此高一開始補課成為一中慣例。在進入高三后，縣委縣政府給他們定的目標是：考起1個一本，突破“零”的禁錮。

為穩(wěn)定學生情緒，讓學生進得來、留得住、學得進、考得好，李繼鳳更是把“愛”發(fā)揮到極致。2009年高三第一學期的時候，有兩兄弟轉(zhuǎn)學來西疇縣一中讀書，一個叫程國燦，一個叫程國楊，這哥倆的學習經(jīng)歷有點傳奇。從他們轉(zhuǎn)學來讀書到畢業(yè)，李繼鳳只見過他們的姑爹，從沒見過他們的父母。后來得知，兩兄弟以前在山東讀書，后來因父母離異，母親改嫁，母親就把哥倆托付給遠在西疇的姑媽、姑爹看護。程國燦學習好點，程國楊要欠佳點，哥倆都討人喜歡。沒過幾天，他們的姑爹來說：“家里出了點事，更加沒錢了，現(xiàn)在讀書都有問題，即使以后考取大學也供不起”。李繼鳳聽了后表態(tài)：“這兩個孩子讀書的費用，你能出多少是多少，剩下的不要你操心，他們學習、生活的費用問題我來想辦法解決?！崩罾^鳳當時立馬給校長打電話匯報情況，10多分鐘后，校長就給了答復：“學習費用可以減免，生活費可以給助學金補助。”孩子留了下來，后來李繼鳳又重點了解山東高中教材與云南教材的不同，發(fā)現(xiàn)有兩個科目的部分章節(jié)不一樣，在上學期結(jié)束放寒假時，她就把這哥倆留在家里住了三天，把相關(guān)教師請到家里來給兩個孩子有針對性地輔導。輔導結(jié)束后，她發(fā)現(xiàn)程國燦的書包裂開了，就領(lǐng)著他們?nèi)ベI新的。這哥倆很懂事，很節(jié)儉，無論李繼鳳怎么說，他們就是不要，還說書包是從初一開始背的，已經(jīng)有感情了。李繼鳳只有領(lǐng)著他們縫補好書包，給了一些車費錢，讓他們高高興興地回姑爹家過年了。高考時，程國燦考得603分，被南京東南大學錄取，現(xiàn)在在安徽工作，程國楊分數(shù)考得低點，被南京職業(yè)學院錄取，現(xiàn)在在江蘇工作。

2010年6月24日可以查閱高考分數(shù)那天晚上，各位班主任把成績匯總到李繼鳳手里，全年級一共有9個學生考取了一本，其中一個學生還考了603分。同時，這一屆的成績也創(chuàng)造了西疇縣一中歷史記錄：246名學生，?？粕暇€率為100﹪。后來，有個別一本專業(yè)下降錄取分數(shù)線，最終，那屆錄取一本的學生有14個。緊接著從2011年開始，西疇縣一中的一本就沒有出現(xiàn)過“零”，?？粕暇€率都保持在95﹪以上，“黑色路途”終于結(jié)束，學校辦學質(zhì)量越來越好。而李繼鳳的年級組長一干就是10多年，成為西疇縣一中在職年級組長中時間最長的。

到現(xiàn)在，李繼鳳的高中教學生涯已有13年。13年中她的目標只有一個：盡可能的通過教師的努力，讓孩子考取大學。因為，她的命運就是老師改變的，她也要成為改變學生命運的好老師。為此，每一屆高一年級的第一次家長會，她都會向家長講述“教育改變?nèi)恕钡脑掝}。也就是孩子通過讀書考取大學，可以改變自身的命運;當孩子工作了，有了好的條件，又可以改變老人的生活質(zhì)量;等有了自己的孩子，又可以讓其接受更好的教育和提供舒適的生活?，F(xiàn)在的學生大部分都是農(nóng)村留守孩子，父母大都常年在外打工，他們跟著爺爺、奶奶、外公、外婆、姑姑、姨媽等親人居住，家庭教育是一個短板。她要求年級開家長會所有學生必須有大人來，即使是親戚都可以，但70歲以上的老人不準來。因為，70歲以上的老人，老師說什么，他們根本記不住，更理解不了，又怎能轉(zhuǎn)告父母或教育好孩子。而在班會課上，李繼鳳會講述自身的學習成長之路，她的學習成長經(jīng)歷本來就是一個勵志的故事。通過這些途徑，激勵學生自立、自信、自強。

在多年的教學工作中，李繼鳳發(fā)現(xiàn)一個現(xiàn)象，女生進入初中、高中后因病影響學習的情況很多。比如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一名醫(yī)生的李明翠。1996年她讀初中時，父親過世了，家里只有母親和哥哥，讀書全靠哥哥外出打工供給，她又經(jīng)常胃疼，三天兩頭進醫(yī)院，使本來很困難的家庭就更不易了。李明翠因此產(chǎn)生了厭學情緒，多次想收拾被褥回家。李繼鳳了解到情況后，先騎著自行車到李明翠家里去做她母親的思想工作，用自己讀書改變?nèi)松\的故事做通了李明翠母親的思想工作。母親又和李繼鳳一起做李明翠的思想工作。但她還是不想讀書，為穩(wěn)住孩子的情緒，李繼鳳在與校長說明情況，向其他同學解釋清楚之后，買了一個煤油爐和小銻鍋放在宿舍，讓李明翠胃疼的時候熬一點稀飯吃。生病了，李繼鳳及時把她送去醫(yī)院治療，且墊付醫(yī)療費，從此李明翠不再提退學的事了。但在臨近中考時，她想著家里的情況，考取了也讀不起，又打退堂鼓了。李繼鳳又騎著老式的永久牌自行車到她家里做思想工作。最后她母親說：“孩子，你看你讀書，人家李老師這么關(guān)心你，你不能說回來就回來，你就當讀書是幫李老師讀，考試是幫李老師考，但要好好的考”。后來她參加考試，被文山州衛(wèi)校錄取，學校也給予一定幫扶，李明翠順利畢業(yè)后就分在新馬街衛(wèi)生院工作，她本人工作很努力，前幾年調(diào)到了縣醫(yī)院。

因為家庭、教育和生活環(huán)境的不同，許多學生在學習英語的時候非常吃力，因為英語成績差而影響升入好一點的大學。所以李繼鳳都會交給學生一些好的學習英語的方法，培養(yǎng)學生學習英語的興趣。像2016年畢業(yè)的王永正學生，家境不是很好，父親就近打零工，母親在家種地，經(jīng)濟收入單一而微薄，他還有一個姐姐在讀?？啤Ｋ锌紩r，其它學科成績都很優(yōu)秀，但英語才考得50多分。李繼鳳一邊激勵、引導他，一邊幫助他建立一套適合自身的英語學習方法，通過王永正的勤奮努力，他高考時英語考得了90多分的成績?，F(xiàn)在免費就讀于昆明醫(yī)科大臨床醫(yī)學專業(yè)，且簽定了合同，畢業(yè)之后安排在西疇縣興街中醫(yī)院。像這樣的學生還有諾友桂、王世美等等。

在家庭中，為父母分憂，管教弟弟妹妹李繼鳳也是責無旁貸。李繼鳳是家里的老大，下面還有3個妹妹和1個弟弟。自參加工作以來，李繼鳳最大的成就之一就是把四個弟妹全部帶出來讀書，并且三個都有工作，弟弟在搞運輸行業(yè)養(yǎng)家糊口。李繼鳳被分配到西疇縣新馬街中學任教時，她就分別把二妹、三妹帶過去在她帶的班級讀書，這樣便于她管教妹妹們，而且妹妹們的吃穿都是她負責，兩個妹妹也很爭氣，都考取了中專，中專畢業(yè)后當了老師。四妹和弟弟也是她帶到任教的學校讀書，在學校她要求他們平時不準喊她姐，必須喊她老師，她在學習和勞動等方面對他們的要求比其他學生更嚴。現(xiàn)在她的四妹參加工作了，小弟也有事做，李繼鳳是滿滿的成就感。李繼鳳的愛人在家里也是排行老大，家里還有兩個弟弟妹妹，只是他家條件比李繼鳳家好一點。但同樣他們都是一個帶一個，互相幫助，今年還有個小侄從鄉(xiāng)上轉(zhuǎn)學到縣城讀書，就住在李繼鳳的家里。

從事教師工作20多年來，李繼鳳對待工作都是一絲不茍，從不敢松懈，多年來她先后被評為省級、州級的先進個人、優(yōu)秀教師。在采訪的過程中，她經(jīng)常說的就是：“因為我也是遇到好老師，而改變了我的命運。現(xiàn)在我當老師了，我也要做這樣的好老師，只要我多關(guān)心一點，鼓勵一下他們，改變的不僅僅是一兩個學生的命運，改變的是他們家庭三代人的命運，同時，他們也能在村里成為青少年的榜樣，榜樣的力量是無窮的?！?/p>

我曾問過她，你想過改行嗎？她沒有直接回答我，她這樣對我說，我經(jīng)常對年級組里的教師說：“老師其實是生活在一種精神之中，這種精神是純粹的、大愛的、無私的。特別是黨的十八大以后，黨的政策更好了，教師待遇上去了，教師這個職業(yè)更是變得炙手可熱，我們還有什么理由不熱愛這份職業(yè)？”

采訪結(jié)束，我一直在思索，為什么李老師能夠27年堅守著這份職業(yè)，安心于這塊貧瘠的土地，默默地用思想點亮課堂，用愛心溫暖人心？那是因為她對這片土地愛得深沉，是一種擔當?shù)钠焚|(zhì)和改變現(xiàn)狀的責任促使她自強不息、默默耕耘、播灑愛心，這種擔當和責任又讓她通過“不等不靠不要，苦干實干加油干”成就了一名名學子的夢想，這就是無言的大愛，就是26萬西疇人民不悲觀、不埋怨、不懈怠、不拋棄、不放棄，用熱血與汗水向自然抗爭，用脊梁與激情向困難宣戰(zhàn)的“西疇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