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媛 牛淑芳 潘小丹
[摘要]目的:分析傳統(tǒng)針灸聯(lián)合藥物治療尋常性痤瘡的療效及患者滿意度情況。方法:選取筆者醫(yī)院2017年10月-2018年3月收治的60例青春期痤瘡患者,根據(jù)治療方法不同分為對照組(藥物治療)和觀察組(藥物治療基礎上聯(lián)合傳統(tǒng)針灸治療),分析兩組患者治療后的臨床療效。結果:兩組治療前中醫(yī)證候評分、皮損評分及滿意度評分組間比較,差異不具有統(tǒng)計學意義(P>0.05)。治療后觀察組面部潮紅、口干口臭、小便短赤、大便秘結評分、皮損評分及滿意評分均低于對照組(P<0.05)。兩組治療前炎癥因子水平組間比較,差異不具有統(tǒng)計學意義(P>0.05);治療后觀察組干擾素-γ(IFN-γ)水平高于對照組,白介素-8(IL-8)、白介素-17(IL-17)水平低于對照組(P<0.05)。觀察組患者總有效率(96.67%)高于對照組(76.67%),復發(fā)率(6.67%)低于對照組(26.67%),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P<0.05)。結論:傳統(tǒng)針灸聯(lián)合藥物治療青春期痤瘡療效顯著,可改善患者臨床癥狀,調節(jié)炎癥因子的表達,提高滿意度。
[關鍵詞]針灸;青春期痤瘡;滿意度;干擾素-γ;白介素-8;白介素-17
[中圖分類號]R758.73+3? ? [文獻標志碼]A? ? [文章編號]1008-6455(2019)06-0136-04
Abstract:Objective? To analyze the efficacy and satisfaction of traditional acupuncture and moxibustion combined with drugs in the treatment of acne vulgaris. Methods? From October 2017 to March 2018, 60 patients with adolescent acne were divided into two groups: control group (drug therapy) and observation group (combined with traditional acupuncture therapy). To analyze the clinical effect of two groups of patients after treatment. Results? There was no significant difference in TCM syndrome score, skin lesion score and satisfactory score between the two groups before treatment (P>0.05). After treatment, the scores of flushed face, bad breath of dry mouth, short redness of urine, constipation score, skin lesion score and satisfaction score in the observation group were lower than those in the control group (P<0.05), and the levels of inflammatory factors in the two groups before treatment were lower than those in the control group (P<0.05). The difference was not statistically significant (P>0.05). The levels of interferon- γ (IFN-γ), interleukin-8 (IL-8) and interleukin-17 (IL-17) in the observation group were higher than those in the control group (P<0.05).The total effective rate (96.67%) in the observation group was higher than that in the control group (76.67%), and the recurrence rate (6.67%) was lower than that in the control group (26.67%) (P<0.05). Conclusion? Traditional acupuncture and moxibustion can improve the clinical symptoms, regulate the expression of inflammatory factors and improve satisfaction.
Key words: acupuncture and moxibustion; adolescent acne; satisfaction; Interferon-γ; Interleukin-8; Interleukin-17
尋常性痤瘡是臨床常見的皮膚毛囊皮脂腺炎癥性疾病,多發(fā)生于顏面、胸背部,呈慢性病程,常反復發(fā)作,可遺留色素沉著、瘢痕,嚴重影響患者的面部美觀和身心健康[1]。尋常性痤瘡的發(fā)病原因比較復雜,已有的研究認為與環(huán)境污染、飲食結構變化、精神壓力增加、微生物感染有關,導致皮損局部皮脂分泌過多、毛囊皮脂腺導管過度角化及炎癥反應[2]。西醫(yī)臨床多采用去脂、溶解角質、調節(jié)激素、殺菌及抗炎等對癥治療,停藥后易復發(fā)[3]。中醫(yī)學認為尋常性痤瘡屬于“粉刺”、“面皰”、“酒刺”范疇,與機體臟腑功能失調有關,青少年氣血充沛、陽熱有余,外感風邪、情志不遂、過食辛辣肥甘厚味可導致熱濕內生,熏蒸于頭面肌膚而發(fā)為本病。治則以清熱解毒為法[4]。針灸法是中醫(yī)特色外治法,針刺能疏通氣血,調暢肌膚疏泄功能,以獲得清熱解毒、活血化瘀之功效[5]。本研究分析了傳統(tǒng)針灸治療尋常性痤瘡患者的療效及患者滿意度情況,現(xiàn)將結果報道如下。
1? 資料和方法
1.1 一般資料:選取筆者醫(yī)院2017年10月-2018年3月收治的60例青春期痤瘡患者,根據(jù)治療方法不同分為兩組。對照組:30例,其中男12例,女18例。年齡15~25歲,平均(20.30±2.11)歲;病程6個月~5年,平均(2.98±1.03)年;其中丘疹性10例,膿皰性15例,囊腫性3例,黑頭粉刺2例;觀察組:30例,其中男13例,女17例。年齡15~25歲,平均(20.19±2.20)歲;病程6個月~5年,平均(3.01±1.10)年;其中丘疹性11例,膿皰性16例,囊腫性2例,黑頭粉刺1例。納入標準:①符合《中國臨床皮膚病學》[6]和《中西醫(yī)結合臨床皮膚性病學》[7]中青春期痤瘡相關診斷標準;②痤瘡程度均Ⅱ~Ⅲ級;③中醫(yī)辨證分型為濕熱型痤瘡,主癥:皮膚油膩,初起為對稱分布的粉刺或黑頭丘疹,并以疼痛性丘疹或膿皰為主,可伴口臭、便秘、尿赤,苔黃膩,脈滑或濡數(shù);④近半年來未使用激素類藥物。排除標準:①合并心血管、腦血管及肝腎疾病者;②因化學物質或藥物等其他原因所致痤瘡者;③伴有其他急慢性感染性疾病、造血系統(tǒng)疾病、惡性腫瘤及精神異常者;④妊娠、哺乳期女性;⑤過敏體質者。兩組青春期痤瘡患者年齡、病程、皮膚類型比較,不具有統(tǒng)計學意義(P>0.05)。
1.2 方法:對照組接受藥物治療,口服米諾環(huán)素膠囊(惠氏制藥有限公司)50mg/次,2次/d。潔面后在皮損處涂抹維胺酯維E乳膏(浙江都邦藥業(yè)股份有限公司),2次/d;觀察組在接受藥物治療基礎上聯(lián)合傳統(tǒng)針灸治療,藥物治療方法同對照組,取穴合谷、曲池、足三里、陰陵泉,根據(jù)面部痤瘡部位選取阿是穴,針刺得氣后行瀉法,阿是穴采用圍刺法,在病變嚴重的痤瘡皮損部位留1~2針,淺刺0.2~0.3寸,隔日1次,兩組均治療14d。
1.3 檢測方法:分別于治療前、治療14d后抽取患者空腹靜脈血,以轉速3 500r/min離心10min,取上層血清檢測干擾素-γ(interferon-γ,IFN-γ)、白介素-8(Interleukin-8,IL-8)、白介素-17(Interleukin-17,IL-17)水平,檢測方法:酶聯(lián)免疫吸附法,檢測儀器:美國伯騰公司ELX800多功能酶標儀,試劑盒生產(chǎn)廠家:南京建成生物工程研究所。所有操作均嚴格執(zhí)行試劑盒說明書要求。
1.4 觀察指標:觀察兩組患者治療后臨床療效情況及治療前后中醫(yī)證候評分、皮損評分、滿意評分、炎癥因子水平變化情況。采用電話或微信平臺對兩組患者進行為期1年的隨訪,記錄兩組患者的復發(fā)情況。
1.4.1 中醫(yī)證候評分標準:①面部潮紅:面色正常計0分;面色略紅,口唇色紅計2分;面色鮮紅,口唇赤紅如血計4分;②口干口臭:無計0分;偶爾口干,或口臭計2分;明顯計4分;③小便短赤:正常計0分;小便短赤計2分;小便短赤,伴便時灼熱刺痛計4分;④大便秘結:正常計0分;時有便秘計2分;經(jīng)常便秘,可伴肛裂計4分。
1.4.2 皮損評分標準:包括皮損類型、皮損數(shù)量(單側面部)、皮損顏色、自覺癥狀、油膩情況5項,采用4級評分法,無計0分,輕度計2分,中度計4分,重度計6分。
1.4.3 滿意度評分標準:總分100分,分數(shù)越高,滿意度越高。
1.4.4 療效判定標準:參照《中藥新藥治療尋常痤瘡的臨床研究指導原則》對患者治療3個月后的臨床療效進行評價。治愈:皮損消退,癥狀消失,積分值減少≥95%;顯效:皮損大部分消退,癥狀顯著減輕,積分值減少70%~94%;有效:皮損部分消退,癥狀有所改善,積分值減少50%~69%;無效:未達到上述標準。
1.5 統(tǒng)計學分析:采用SPSS 19.0處理,計量指標采用(x?±s)描述,組間比較采用獨立樣本t檢驗和χ2檢驗,P<0.05則具有統(tǒng)計學意義。
2? 結果
2.1 兩組患者中醫(yī)證候評分比較:兩組治療前中醫(yī)證候評分組間比較,差異不具有統(tǒng)計學意義(P>0.05)。治療后觀察組面部潮紅、口干口臭、小便短赤、大便秘結評分低于對照組(P<0.05),見表1。
2.2 兩組患者皮損評分、滿意評分比較:兩組治療前皮損評分、滿意評分組間比較,差異不具有統(tǒng)計學意義(P>0.05)。治療后觀察組皮損評分、滿意度評分低于對照組(P<0.05),見表2。
2.3 兩組患者炎癥因子比較:兩組治療前炎癥因子水平組間比較,差異不具有統(tǒng)計學意義(P>0.05);治療后觀察組IFN-γ水平高于對照組,IL-8、IL-17水平低于對照組(P<0.05),見表3。
2.4 兩組患者療效比較:觀察組總有效率為96.67%,對照組為76.67%,觀察組總有效率高于對照組(P<0.05),見表4。
2.5 兩組患者復發(fā)情況比較:對照組患者1年內復發(fā)8例,復發(fā)率為26.67%;觀察組患者復發(fā)2例,復發(fā)率為6.67%。觀察組患者復發(fā)率低于對照組(χ2=4.320,P=0.038)。
3? 討論
痤瘡在青少年中發(fā)生率較高,與青春期男女體內雄激素水平升高導致皮脂分泌增加、皮膚毛囊管腔痤瘡棒狀桿菌大量繁殖有關,病變入侵到真皮層后發(fā)生炎性反應,引起局部膿皰或丘疹[8]。青少年比較重視自己的容貌,正處于性格形成期,痤瘡后期可遺留色素沉著及瘢痕而影響容貌,不利于患者的身心健康[9]。如何防治尋常性痤瘡已成為皮膚科的熱點問題。
米諾環(huán)素和維胺酯維E乳膏是西醫(yī)臨床治療痤瘡的常用藥物,米諾環(huán)素可有效抑制痤瘡棒狀桿菌的繁殖,并預防繼發(fā)性感染[10]。維胺酯維E乳膏具有抗角化、抑制皮脂腺分泌等作用,可抑制微粉刺,并清除成熟粉刺[11]。但上述藥物使用時可引起胃腸道不適、皮膚燒灼、脫屑等不良反應,不宜長期用藥,但停藥后易復發(fā),遠期療效較差[12]。
痤瘡即中醫(yī)學理論中的“粉刺”“面皰”“肺風”,是由于風熱襲表,侵犯顏面、胸背所致。青少年生機旺盛、陽熱偏盛,如發(fā)生飲食不節(jié)、飲食中肥甘厚味所占比重大可導致濕熱內生,熱毒上壅而形成痤瘡。治則以清熱解毒、涼血化瘀為法,使熱清則濕無所助[13]。針灸法是中醫(yī)特色外治法,針刺能疏通氣血,調暢肌膚疏泄功能,以獲得清熱解毒、活血化瘀之功效[14]。
本研究中針刺治療選穴時以陽明經(jīng)穴為主,得氣后行瀉法以清熱涼血。取曲池、合谷、足三里等穴位可健脾除濕,行瀉法清熱瀉火;針刺陰陵泉穴可清血分熱毒。針刺顏面部痤瘡皮損阿是穴可疏通顏面皮部氣血,促進肌膚疏泄功能恢復。諸穴合用,共奏清熱解毒,活血化瘀之功效[15-16]。本研究中采用傳統(tǒng)針灸治療者總有效率高于采用藥物治療者,皮損評分低于采用藥物治療者,滿意度評分高于采用藥物治療者。這一結果提示,傳統(tǒng)針灸聯(lián)合藥物治療尋常性痤瘡療效顯著,可更好地消除皮損,提高患者的治療滿意程度。治療前后癥狀積分評價結果也證實,傳統(tǒng)針灸聯(lián)合藥物治療可更好地改善患者面部潮紅、口干口臭、小便短赤、大便秘結等癥狀。這可能是由于針灸法可改善局部血液循環(huán),促進表皮細胞的新陳代謝,調節(jié)皮脂腺的分泌功能,進而更好地減輕皮損[17]。
痤瘡的發(fā)生與患者機體全身及局部免疫炎癥反應密切相關。在炎癥早期階段,炎性細胞被趨化、聚集于炎癥部位,在毛囊口角化等皮損發(fā)生之前即可引發(fā)炎性反應[18]。IFN-γ、IL-8、IL-17等均是與炎癥反應相關的促炎或抗炎因子。IFN-γ是一種抗炎因子,可抑制炎癥反應,并具有調節(jié)免疫、抗病毒等作用[19]。IL-17是一種促炎因子,可介導其他促炎因子的合成[20]。IL-8也具有促炎作用,可趨化、激活中性粒細胞而引起或加重炎癥反應[21]。本研究中采用傳統(tǒng)針灸聯(lián)合藥物治療者治療后IFN-γ水平高于采用藥物治療者,IL-8、IL-17水平低于采用藥物治療者。這一結果提示,傳統(tǒng)針灸聯(lián)合藥物治療尋常性痤瘡可更好地調節(jié)炎癥因子的表達,減輕患者炎癥反應程度,這可能是其治療尋常性痤瘡療效較好的機制之一。術后隨訪1年發(fā)現(xiàn),采用傳統(tǒng)針灸聯(lián)合治療者1年內復發(fā)率低于采用藥物治療者。這一結果提示,傳統(tǒng)針灸聯(lián)合藥物治療尋常性痤瘡具有更好的遠期療效。
綜上所述,傳統(tǒng)針灸聯(lián)合藥物治療尋常性痤瘡療效顯著,可改善患者臨床癥狀,調節(jié)炎癥因子的表達,提高患者滿意度。
[參考文獻]
[1]袁丹,陳金.痤瘡藥物治療進展[J].實用醫(yī)院臨床雜志,2016,13(1):128-131.
[2]黃鸝,劉江山.不同治療方案在面部痤瘡凹陷性瘢痕患者中的療效對比[J].醫(yī)學臨床研究,2016,33(5):922-925.
[3]燕群,董心亞.異維A酸膠囊聯(lián)合丹參酮膠囊治療中重度痤瘡的療效觀察[J].中華疾病控制雜志,2016,20(7):752-754.
[4]周濤,楊嵐,劉清,等.清肺解毒飲治療肺胃蘊熱型痤瘡臨床研究[J].國際中醫(yī)中藥雜志,2017,39(7):597-600.
[5]李文龍,何海龍,黃智兼.中醫(yī)內外結合治療青春期痤瘡療效觀察[J].山西中醫(yī),2017,33(3):28-29.
[6]趙辨.中國臨床皮膚病學[M]..南京:江蘇科學技術出版社,2009:1165-1169.
[7]范瑞強,廖元興.中西醫(yī)結合臨床皮膚性病學[M].廣州:廣東世界圖書出版有限公司,2003:637.
[8]邵蕾,梁景耀,陳麗潔,等.痤瘡發(fā)病機制的免疫學研究進展[J].國際皮膚性病學雜志,2017,43(6):78-82.
[9]Skroza N,Tolino E,Mambrin A,et al. Adult acne versus adolescent acne: a retrospective study of 1 167 patients[J]. J Clin Aesthet Dermatol,2018,11(1):21-25.
[10]曹燕,王林,賈虹,等.米諾環(huán)素在皮膚科臨床中的應用[J].實用皮膚病學雜志,2016,9(2):120-123.
[11]周建華,毛玉春.維胺酯聯(lián)合安體舒通治療痤瘡臨床應用效果觀察[J].臨床醫(yī)藥文獻電子雜志,2017,4(96):18966.
[12]Melnik BC.Acne vulgaris: the metabolic syndrome of the pilosebaceous follicle[J].Clin Dermatol,2018,36(1):29-40.
[13]張新峰,王虹,貴明俊,等.基于中醫(yī)舌象特征的痤瘡證型分類的初步研究[J].北京生物醫(yī)學工程,2016,35(5):464-468.
[14]王東平,劉巖.潘星宇針藥結合治療痤瘡經(jīng)驗[J].江西中醫(yī)藥,2018,49(6):21-23.
[15]于小普.粉刺清除術配合刺絡拔罐治療痤瘡臨床觀察[J].實用中醫(yī)藥雜志,2017,33(4):415.
[16]王廣建,韓呈明,畢曉濤,等.李波教授運用桂枝茯苓丸經(jīng)驗研究[J].河北中醫(yī)藥學報,2017,32(1):52-54.
[17]張倩,石紅喬,周莉,等.痤瘡一號散治療尋常痤瘡的臨床療效觀察[J].內蒙古中醫(yī)藥,2017,36(20):43.
[18]張莉,胡志幫.痤瘡炎癥的發(fā)生機制研究進展[J].山東醫(yī)藥,2018,58(34):110-112.
[19]孫欣榮,劉志宏,黃愛文,等.痤瘡發(fā)病機制及其藥物治療的研究進展[J].中國藥房,2017,28(20):2868-2871.
[20]陸威,周炳榮,湯怡,等.Th17細胞在痤瘡發(fā)病中的作用及與痤瘡嚴重度相關性的功能研究[J].中國臨床藥理學與治療學,2018,23(1):83-87.
[21]耿春杰,張國強,李會申,等.地氯雷他定分散片聯(lián)合小劑量異維A酸膠丸治療痤瘡的療效及對炎性因子的影響[J].河北醫(yī)藥,2018,40(16):2449-2452,2456.
[收稿日期]2018-11-28
本文引用格式:周媛,牛淑芳,潘小丹.傳統(tǒng)針灸聯(lián)合藥物治療尋常性痤瘡療效及患者滿意度分析[J].中國美容醫(yī)學,2019,28(6):136-1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