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旭風(fēng)
進站口的牧人
長鞭延伸不了憂傷的臂膀,馬蹄聲留住火車的腳步。雛燕離巢,一位哈薩克族父親,拘謹?shù)囟自谡九_上,放牧即將遠行的憂傷。
黑發(fā)順著灑滿月光的肩背,傾瀉而下,艾德萊斯長裙搖曳著彩虹,薰衣草的幽香曼妙起舞,百靈鳥的臉龐上開滿山花。哈薩克族少女,呢喃在男友臂彎里,放牧幸福。
父親噙滿淚水,依然露著一臉笑容,安靜似花壇里的太陽花,掛滿露珠,熠熠生輝。
廊檐上的白鳥騰空而起,把自己織進藍天,只留下堅硬廊柱依然執(zhí)念天空。
氈 房
列車風(fēng)風(fēng)火火,把伊犁的蒼翠散落一路,直至星星點點,遺失殆盡,荒蕪得讓視覺找不到落點。
一座氈房,只有一座氈房,孤單在漫無邊際的戈壁灘上,不見炊煙犬吠,不見斜陽牧歸,電線桿風(fēng)塵仆仆,手拉手,肩并肩,在沙石的狂歡中向著遠方眺望。
氈房孤單地站著,站立在我的荒灘上,我側(cè)目在玻璃窗后,近在咫尺,卻在天涯。
我們呼嘯而來,又彼此遠去。戈壁灘上的氈房??!你在守候誰?誰又在等候你?
——在你身后,一絲新綠,隨馬蹄搖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