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吳濤

早在原始社會時期，釉料就被古埃及人用在裝飾、制造墻磚塊及陶器等上面，后來逐漸涂飾到黃金飾品上。到中世紀時期，掐絲琺瑯工藝發(fā)展到黃金時期，成為歐洲比較有名的裝飾工藝，被大量使用到金屬表面，極大地推動琺瑯工藝的發(fā)展，同時掐絲這項技藝也得到了前所未有的發(fā)展。在這種藝術中，圖案紋樣是這種技藝高度提煉后的直接表現(xiàn)，更是人類社會初期大量使用的表面裝飾，在人類藝術發(fā)展中都有重要記載。而掐絲琺瑯藝術是琺瑯藝術中的一種，掐絲書法折字工藝又是掐絲琺瑯表面金屬加工工藝演變而來的，這種技藝非常好地展示出掐絲書法折字工藝的價值。事實上，掐絲書法折字工藝就是通過線的重疊形成的圖案來體現(xiàn)的，而點、線、面屬于這種工藝的基本元素，所有書法都是由這幾種元素共同形成；尤其是線更是重中之重，線在掐絲書法折字工藝中具有重要作用，能夠使作品獨具一格。因此，探究線的應用具有實際意義。

一、掐絲書法折字工藝概述

要探討掐絲書法折字工藝，就必須要了解這種工藝的概念；只有在概念基礎上對其進行探討，才具有實用價值。

《沁園春·雪》

掐絲書法折字工藝屬于中國傳統(tǒng)工藝掐絲琺瑯表面金屬加工工藝轉化發(fā)展而來的一項工藝手法。采用其他金屬做線，比如14k包金線等。這種工藝就是以書法字體為基礎，采用金絲或者銅絲掐出各種書法圖案，然后進行疊加，完成制作后進行微調整。掐絲書法折字具有華麗奪目、小巧精細的魅力，在明代景泰年間得到史無前例的發(fā)展，掐絲琺瑯表面金屬加工掐絲工藝也得到史無前例的發(fā)展。

二、掐絲書法折字對“線”的應用

事實上，掐絲工藝作品是由點、線、面三種基本元素組成，可謂是千奇百變，制作出各種形狀的圖案。因此，本文就以線元素為對象，探討制作工藝中對線的應用。

（一）應用現(xiàn)狀

在裝飾藝術領域中，線條屬于最簡潔、抽象及有效的造型手段，從原始時期各種圖形符號到現(xiàn)代藝術設計作品，都可尋找到運用線條的影子。事實上，線具有卓越的造型力和表現(xiàn)力，這種物質是物體抽象化比較嚴重的重要手段，不同線條在藝術審美上代表著不同的情感與意念。從裝飾藝術角度來看，線是人們依據(jù)客觀物體存在的形態(tài)及運動趨勢逐漸發(fā)明出來的抽象形式，具有高濃縮形象、簡潔視覺表現(xiàn)的特征。不同造型的線條能夠充分激發(fā)出觀眾的情感和思想，能夠準確傳遞著事物的信息，屬于一種視覺語言。在遠古時代，線就成為裝飾藝術中重要的表現(xiàn)手法。隨著人類不斷進步，人們的審美情趣得到極大提高，線對裝飾藝術領域的影響越來越大，涉及面也越來越廣。在裝飾藝術中，線的各種形態(tài)決定著受眾視覺感情上的多樣性，具有極強的情感作用，同時還可分割或者組合成其他空間，對畫面進行點綴或直接構成，從而提高畫面的裝飾效果。

在線中，垂直線充滿張力，具有銳利感和明確性；水平線具有延伸廣闊、安寧穩(wěn)定之感；斜線充滿動感及張力，具有極強的方向感；而曲線則具有自由流暢感，在內涵情感和表現(xiàn)力方面比直線更加豐富。粗直線能夠給人們帶來剛性、清晰及直接的心理感受，細曲線給人們帶來流暢優(yōu)雅、婉轉輕柔及充滿動態(tài)的感受。可以說，所有線的領域中都充滿著抒情性，具有延續(xù)、方向及流動性，可以在空間廣度和深度上展示出不同變化，線與線形成的組合關系同樣具有豐富性。在實際應用中，只有準確、熟練掌握線表達的內在情感，才能把線元素靈活自由地運用到裝飾圖案與紋樣設計中。設計裝飾圖案與紋樣時，必須要考慮各種元素間的主次支配，必須要把控好各種元素間的聯(lián)系。除能夠看得見的實在線，還有從視覺空間上具有區(qū)隔功效的無形線，在圖案、畫面及紋樣中并非真實存在各種特定定位或者輔助線，但是從畫面上能夠尋找出其他元素間這種隱匿的線。例如，在版式設計中，采用左右、中心及上下對齊等，或在畫面構圖中表現(xiàn)出的水平、垂直、交叉及對稱等各種視覺元素關系，通過這些無形線就能從空間上分割圖形，與視覺元素互相聯(lián)系發(fā)揮巨大的作用。

事實上，圖案紋樣裝飾性主要是通過線的表現(xiàn)形式?jīng)Q定的。從大量史料及原始圖案遺跡來看，在東方與西方古代各種圖案中，最初均以線組成。隨著時間推移在西方圖案中才逐漸削弱線的重要性。而中國藝術中，線藝術的最大特征就是強調表現(xiàn)，超越自然，比較重意象。

在掐絲工藝中，纏枝蓮花紋（也叫纏枝花紋）一直都是裝飾紋樣中比較常見的主題花紋。這種花紋就是采用單線勾勒輪廓，伸展自如的枝蔓與舒朗大方的布局深受人們的喜愛，許多人都在大膽應用。纏枝蓮花紋最大特征就是采用線條纏繞，具有回轉動勢；最早出現(xiàn)在唐宋，主要與佛教相關。而元代掐絲工藝圖案，其主題是纏枝蓮花紋，紋飾分布給人一種大氣感，線條不但有力還極富彈性。從中國史料記載可知，中國最早的掐絲工藝制品是采用纏枝蓮紋制作的鼎式爐，高為28.4cm。而明代早期的掐絲制品，裝飾手法上采用元代裝飾風格，紋樣大氣舒朗。該時期制作的掐絲作品，不但有傳統(tǒng)爐、盒、碗及瓢等作品，而且還出現(xiàn)了像匙、缸、壺等各種日常生活用具。特別是模仿植物、動物等各種掐絲琺瑯器具，比如鴛鴦香薰、端香薰、梅花式缸、菱花式爐等。在掐絲制作的云龍紋蓋罐下腹部采用一周飾蕉，上面制作成云龍紋，二龍在云朵間蜿蜒，健壯又兇猛。蓋子上面采用云龍紋。其頸部采用鍍金，鍍成 “大寶宣德年制”與“御用監(jiān)造”兩種款式，而足底上面具有陰刻相同的款文，這些制作形式在掐絲作品上比較罕見。該罐比較大，明代算是第一。圖案紋樣的裝飾特征就是采用大朵的葉片與花朵為主，明代早期這種技法使用較多。到了清代早期，該工藝依然追仿明代，工藝上也得到一定演變，朝著纖細流暢的紋樣線條發(fā)展。一般采用淺藍色琺瑯釉料為底色，因此制作出來的作品普遍偏冷，色彩典雅，裝飾題材比較豐富，有云龍獅戲、山水人物及各種果實花卉紋理。

（二）“線”的傳承與發(fā)展

事實上，掐絲工藝是我國人民在長期的生產(chǎn)與實踐中總結創(chuàng)造的，屬于民族文化藝術的濃縮精髓，是極富意味的藝術符號。因此，必須要正確認識掐絲琺瑯工藝藝術內涵，要對它進行客觀評價和認知。因制作圖案紋樣過程比較繁復，會浪費大量人力物力，但依然無法滿足現(xiàn)代設計所需的標準化、批量化生產(chǎn)，所以這種工藝要在現(xiàn)代設計中站穩(wěn)腳跟，還必須要轉變制作工藝。另外還應該抓住“線”的特征，創(chuàng)新工藝方法。事實上，許多研究者都在不斷嘗試：抓住掐絲琺瑯工藝中的線，創(chuàng)作出折絲工藝；用一根根金屬線，使用鉗子、剪刀等工具對金屬線進行加工，采用彎、疊、折及串技巧，就能夠曲曲折折成一個個圖案和漢字；通過這種折線工藝，筆者已經(jīng)“書寫”完《相思》《蘭亭序》等各種作品。由此可見，只要在現(xiàn)有基礎上不斷進行探索和創(chuàng)新，不但能夠制作出全新的批量化、標準化的制品，提高生產(chǎn)效率，還能夠創(chuàng)造出其他相關的工藝，擴展掐絲工藝應用范圍，讓其應用范圍更為廣泛，應用難度不斷降低。

掐絲工藝是我國的傳統(tǒng)藝術，其價值體現(xiàn)不言而喻。因此，必須要正確認識這種工藝的藝術內涵，要客觀認知和評價它，全面認識點、線、面的基本元素，尤其是線的應用非常重要。在此基礎上，追求現(xiàn)代化設計效率，并對其設計和制作進行完善和創(chuàng)新，從而推動掐絲工藝在現(xiàn)代設計中占據(jù)一席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