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東
我偏偏喜歡于
一個死亡的早晨。
沒有風(fēng)聲沒有鳥聲,
竟這牛欄中的畜牲呵
再也不叫了。
這寂靜似的霧氣呵,
爬上時間的樹枝長吁感嘆,
消失于哪里
皆不適宜。
誰也抓不住,這哀怨的詞匯,
你知道的,我們胸口的爐火
很大,足夠于
添火,做飯,以及洗臉。
挽歌:對一匹馬
我將消失于黃昏的街道
我見過女人廣場上的舞蹈
我聽見音符在空中飛飄
在玄鳥的口中
我是誰?歲月無端的開始
我是我,終于見過平原遼闊
孩子在黃金鍛造的地上編織蟈蟈
喜悅正在發(fā)生。在孩子臉上化作水光
閃閃的我搖晃鈴鐺并不是為了引起注意
我也全沒引起注意。鈴鐺很輕
我的眼睛和馬尾并不絕望
對于未知的我也沒有躊躇。
我欣然走向海光做一匹藍色的馬
不驚動黃昏,不驚動流水
海水是一座藍色的城
全部裝滿我的名字
二十四歲之鏡
又過了四年,如今二十四歲
守著本命度日。
二十歲發(fā)了誓:
鏡子在前,蒼天在上,拼死一把
攻下雪山,踏平草地。
這些年,胡子開始粗,手開始長
鐘表終究無意義循環(huán)
我也仿佛不累,只是每天晚上
寫作,做夢,墨水將手指凍僵。
而頭上的靈魂跳動,每一個字句都有宿命
由我命名,從空白開始。
那塊鏡子前,有因無果。夜晚
我依然爬在桌子上
讓筆頭的子彈飛,向任何一個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