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鳳葉
上海的冬天,鉛灰色的云塊,又厚又臟,總也擦拭不凈,連雪都下得節(jié)制。隔壁又換了人家,窗臺上放著布娃娃。
東安路270號四圍,陷落在城市邊緣的族群,和那些漂在北上廣的人一樣,來來去去。街角,一個穿燈芯絨褲子的男人,繃直被歲月磨白的膝蓋,點燃一支煙,抽空自己。暮色壓過來,他抖落肩胛的青灰,決然轉(zhuǎn)身。街燈疲憊,擠出了幾聲遲疑的咳嗽。
我和樹梢的風(fēng)一樣喪失了方向。夜?jié)摲谛乜冢律谋奚页榇蛑白?,濕滑又清亮。臘梅的香氣刺穿冰冷,正像長長的針頭穿刺在我的脊椎。
月亮圓睜,在眼眶里,打轉(zhuǎn)。
春天時,隔壁住著的姑娘,沒有說過一句話,我卻愛了她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