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禮孩
藍色擺脫了繁星
直到風改變了方向
從哪里來到哪里去
時間到了,果殼開出新芽
它取信于自然,服從了時令
意識到應該去捕捉什么時
一束橘色恰好滑進內(nèi)心
新日子啊,時間這個旅行家
向光詢問這一天的去處
時令,一個不恰當?shù)脑~
用在不對稱的日子里,阻礙著
南方的讀者讀北方之書
一路撤回耳朵與眼睛里去
回望秋的邊緣,金黃還在身體里飄蕩
白鳥,它不需要御寒衣物
依著柔弱,過無聲的生活
大地上活著的,一切都相似
一切又如此不同,南方的開啟
與北方的結(jié)束,并不同步
一國之內(nèi),一些事情也因地制宜
人在時間的節(jié)點上才遇見自己的詩人
自然把薄霧吹到你的耳邊
你看見私語在耳邊緩慢移動
一個伺候草木的人,他打開綠色的鉆石
聽到古物的聲音,就像年輕的影子去尋找
推開窗戶,近處幽閉的云朵觸手可及
日子并不盡如人意,去田園種植玫瑰
也對讓你難受的東西送去祝福
原來好運氣與你如此貼近
你的喜悅在返回,就像時間找回它的居所
站在時間的邊緣,重建一個早晨
從一杯清甜的水開始,舒緩出一個維度
內(nèi)心的山水流動起來,就像鐘表的運行
灰暗的日子,也歡呼光的來臨
大地之書供艱難的生命翻閱
吹去余燼,修改內(nèi)心的背景,修直大海的路
海鳥過來,糾正噪音,用不著逃跑
此時,你得造一個句子:重新去做一個孩子
新年的分割線隔開往事
去年瞬間被定義為舊年
跌跌絆絆的日子,白馬飄逝
病痛、厭倦、焦慮、婚約來去閃爍
消失在日常的邊界
沒有什么絕響值得回返
用舊酒打開身上做了很久的夢
能夠融在一起的肉體與精神不多
一條路往回走,舊雨遇見新知
打聽舊日子的去處,再舊的舊年
也有細小的縫隙,可訴諸的光傳來:
唯有舊年像愛過多年的人,新鮮如初
彗星鬃毛里的回聲穿過稀疏的云
光電編碼器是目前應用最多的一種。它是通過光電轉(zhuǎn)換將機械量轉(zhuǎn)換成脈沖或數(shù)字量的傳感器。光電編碼器是由圓形碼盤和光電檢測裝置組成。碼盤上刻有環(huán)形透光和不透光的等間距狹縫,叫作碼道。旋轉(zhuǎn)軸與碼盤同軸同速旋轉(zhuǎn),檢測裝置由發(fā)光二極管等電子元件組成,透過狹縫的脈沖信號經(jīng)檢測裝置進行輸出,當前旋轉(zhuǎn)軸的角度信息可以通過計算每秒光電編碼器輸出脈沖的個數(shù)來反映[2]。
晨鐘帶著深夜的雨徐徐到來
它的謎比得上打盹的夢
濕的黑樹枝長出龐德的花瓣
被理解的民歌明亮起來
驚蟄到,自然的門緩緩敞開
草木魚蟲的起伏聲,爆裂的力
從邊緣蔓向即興閃耀的事物
古老的饋贈依然還是新的禮物
光,變換角度,擴大了春的詞匯量
留意水中樹枝的倒影吧
鳥,信賴的是它萬里的飛翔
而不是停棲的金枝玉葉
時光短暫,我沒有忘記那條重回大海的魚
一個個窗戶連接起來
就像一雙眼睛挨著一雙眼睛
看見人世間被記憶改變的事物
這個下午,撇在身后的一切
在光亮起之處,又凝視起未來
一億個濤聲與夢混合在一起
島在夠不著的東方
海風藏進貝殼,海底的黑夜射出波浪
在黃昏的眼里,床是一艘船
沒有聲息地駕向星星之海
那時你想做的夢,如今早已被省掉
邊境,風吹了一半就停下來
果實結(jié)到半青就停下來,十月過了一半
你沒停下,你去尋找被救贖的地理
陌生之地,時間從左邊飛出,光線洪波涌起
十月,風吹邊緣人,西去的夜喂養(yǎng)星辰
在睡夢中,繁花節(jié)約香氣,山水安慰了勞頓
那些美妙的事物之間多了一份默契
我知道,你不留戀短暫之物,也不糾纏黃金
歸途的翅膀保留了秋天少許的喘息
白茅海的燈塔,不再歌唱漂泊的生活了
它是這個海域停止旋轉(zhuǎn)的羅盤
一個趕海的老人,他站在那里
回憶著熱帶憂郁的風暴,沉默倦于
大海遠去的脊背,遠逝的從無終了
沒有陣浪襲來,也沒有紛繁的金邊
起伏閃亮。冬日午后,在你到來之前
大海釋放出大霧,如另一個緩慢的浪潮涌過來
天空吐出白夜,把昨天與今天混合起來
從清晰到朦朧,一種轉(zhuǎn)調(diào)
白霧迷上白雪的大合唱
天空的臉布滿水汽,回蕩著聽不見的命運
原來大海由虛空所創(chuàng)造
原來大海不是誰的復制品
你要找回海浪的天賦
一瞬間,閃電般的出神
你看見白色海水升起了一炷光
詞語中的燈塔抱緊殘缺的詞語,向上升高
每一個人去寫作,都有自己的理由。因為愛去寫作,尤為可信。
羅蘭·巴特說:我寫作是為了被愛,被某個人,某個遙遠的人所愛。當一切流逝,真正恒久為人所記憶的,是那些堅守的心靈。
內(nèi)心存有自由元素的人,他為愛的靈光吹拂,他追隨了自己的信仰。就像貝多芬一樣,他困頓、貧窮,但他拋棄了世俗的物欲,他因成為自由的愛而聽從了內(nèi)心的召喚。愛具有魔鬼的本質(zhì),我們并不了解我們對愛的無知。愛就是把思想光芒中未知的那部分掏出來,彌合人與人、人與社會、人與自然之間的界限。愛在它的對立面看到死亡的面相,也看到新生的勇氣,它消除著此岸和彼岸的樊籬,欣然前往未知的、未完成的命運之途。
愛是靈魂的酣暢,它是秘而不宣的歡愉。它是冰封世界里活著的心靈;它是混亂中自然的秩序;它是人在絕望中對命運的感知,是生命的一種形式轉(zhuǎn)化成另一種形式;它是站在善良土地上對蒼穹的聆聽;它是流霞中的春藥,是面帶玫瑰紅暈的顫動;它是夢之塔尖未曾有過的生活;它是生存的寬恕,是粗暴精神抗爭的承擔,是基督靈魂的滿天繁星……在寫作中,愛就是一切。為愛所驅(qū)使的詩人,他固執(zhí)地動搖著一切,像微光闖進黑暗,在荒誕中看到世界的真相。因為看見,看見背后的東西,他不是眾多中的一位,他成為唯一。
愛是活潑的元素。愛不依賴,不輕浮,不統(tǒng)治;愛是獨立,是人的使命,是探尋真實的邊界。把愛和思考有效表達出來,并轉(zhuǎn)化作為生命新的能量,生活因之得到滋養(yǎng)和向往,生命因之活出無滯無礙的境界。
詩歌是詩人對愛的另一種發(fā)現(xiàn),是對不能擁有的世界的表達。詩歌寫作是對生活的捍衛(wèi)。捍衛(wèi)的力量在于創(chuàng)造。捍衛(wèi)了愛就是捍衛(wèi)了生存的美德,愛就在其間生成新的有益于人類身心的思想。這樣的愛,它存在每一個瞬間,存在每一次呼吸里,存在觀察者、聆聽者和書寫者內(nèi)心的揭示里。
海明威說:最好的寫作注定來自你愛的時候。愛是自身力量的聯(lián)合,內(nèi)部之間的視覺、聽覺、嗅覺、味覺得以流暢的呼應,一個存在世界或不可企及的世界得以涌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