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文波
在雷聲中驚醒。 接下來
我該寫什么? 不知身在何方。
這肯定不對。 深圳, 洞背,
我在這里, 不在云南, 不在成都。
起床了, 開門了, 觀望了!
橫亙在眼前的電線上站著一排燕子。
這是“昔日王謝堂前燕” 的燕子?
當(dāng)然不是。 這是自然聯(lián)想的燕子。
肯定的是, 這樣寫下去,
偏離了想寫的東西。 不過, 想寫什么?
上網(wǎng)看, 很多人談愛情。
但一個老家伙了, 已失去談愛情的資格。
老家伙應(yīng)該談衰老的體會。
可是衰老, 還衰老得不夠, 還不徹底。
還想入非非, 譬如想周游世界,
去印度、 去緬甸、 去波蘭、 去阿根廷,
娶妻納妾(這是做夢, 想得美?。?/p>
當(dāng)然、 絕對, 現(xiàn)實(shí)下雨, 哪里都去不了。
現(xiàn)實(shí)是, 腦袋里雷聲轟鳴:
一個雷, 炸醒了身體中沉睡的徐霞客,
另一個雷, 炸醒了身體中的弗洛伊德。
哎呀喂! 都寫到哪里去了?
必須收回。 要寫, 天空滾著驚雷,
大地充滿歧義。 要寫
歧義的大地, 給予了想象倫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