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燁 張宗子 張煩煩 關曉星
船
張? 燁
陽光下,一只油漆斑駁的小漁船,傾斜地擱淺在波濤之外,在黃茸茸的沙灘上枕著它海藍色的夢。
鳥的路在天空,船的路在海上,它遙望著永遠難以企及的目標。它那折斷的風帆,銹跡泛綠的纜繩,在晨風里微微悸動。陳舊的船身因刻滿了拼搏的痛苦與歡樂、滲透了愛與恨的回憶而顯示出一種令人心顫的陳舊之美。這種美能喚起我們加倍珍惜鮮活生命的簇新之美,使我們感悟到世上并沒有成功的頂點。攀登的過程,奮斗的過程,就是人生的輝煌。
(王世全摘自《新民晚報》)
時? 間
張宗子
我是以時間來感受世界的人,空間只有轉化為時間,才能融入心靈。因此,在我這里,不僅書是以書頁和文字行列形式延展的時間,繪畫和雕塑也是。時間順著平面和三維空間暈散,所有富有寓意的皺褶被一一展開。
所有藝術都是時間的藝術。藝術將在時間中獲得它應有的勝利。
空間占有了我,而我占有時間。
(南亭摘自《讀者·校園版》2019年第10期)
棗? 樹
張煩煩
棗樹是一種最具形態(tài)的樹。每棵樹都有自己專有的樣子,兩棵棗樹之間甚至多棵棗樹之間絕不會雷同。我太了解它們了,有一千種秉性在其中,就會有一千種不同的姿態(tài)。
它們生活在冒著炊煙的每一個地方,開闊的鄉(xiāng)間天地更適合它們。它們安靜、理性,悠悠地跟著歲月走。既不冒進,也不滯后,完全符合鄉(xiāng)村植物的邏輯。
棗樹的花生得那樣小,像極了小驚喜、小意外,只適合在心里暗暗地喜。初生的幼稚的黃,直到結了果也還是當初你見到時的模樣。它們曾是我夢里夢外最重要的素材,無數次以最理想的狀態(tài)直直地奔向我,連同它渾身累累的果實,將我擁抱、寬慰。
(小寶摘自《今晚報》)
編輯/關曉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