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制新聞在報道內(nèi)容上經(jīng)常會涉及到法律法規(guī),而法律的表述是嚴謹?shù)?,所以編輯法制新聞時,除了要易懂、有趣,更要注意用詞準確,這就需要編輯具備一些最基本的法律知識和法律素養(yǎng),做個合格的報道者。
日常生活中,人們習慣把被公安部門抓起來的人叫成“罪犯”,但在法律審定有罪之前,只能稱作“犯罪嫌疑人”。因此,當一個案子還處于公安偵查階段或者剛剛移交檢察院的時候,在報道中是不能稱其為“罪犯”的。
又如,公安來稿中涉及到的“偷竊”或“竊取”,與刑法學意義上的“盜竊”,有時候并不完全重合?!缎谭ā返诙倭臈l規(guī)定,盜竊是指以非法占有為目的,秘密竊取公共財物的行為??墒?,并非所有秘密竊取公共財物的行為,都構成刑事犯罪。根據(jù)司法解釋和辦案實踐,只有當偷盜的公共財物數(shù)額到達2000元時,或者多次盜竊、入戶盜竊、攜帶兇器盜竊、扒竊,才會被追究刑事責任。
法制新聞報道措辭必須嚴謹,盡量運用法言法語。法言法語是法律領域中的專用語,包括立法機關制定的法律法規(guī)和法律職業(yè)者執(zhí)行法律過程中使用的語言文字等。
在不少法制案件報道中,我們還經(jīng)??吹接杏浾呋蛲ㄓ崋T用“酒鬼”“賭徒”“喪心病狂”“狗急跳墻”“竄入某地作案”等詞匯,這是對犯罪嫌疑人的一種侮辱,有夸大其詞之嫌。我以為在寫作法制新聞時,要做到表述恰當、字字推敲、句句斟酌,以免被人抓住把柄貽笑大方。
今年4月,一位派出所民警提供了一個素材給我,來稿上寫“從嚴從快、嚴厲打擊涉黑涉惡犯罪”,一些媒體在報道時也如此表述,其實這個表述是有問題的。因為對于每一個刑事案件,公安機關偵查、檢察院起訴,乃至法院審理判案,每一個環(huán)節(jié)都有法律對期限的規(guī)定,需依法進行。不能僅憑主觀意志隨意說“從嚴從快、嚴厲打擊涉黑涉惡犯罪”,否則就是把執(zhí)法當成一種運動,是對法律制度的不尊重。
庭審新聞應當是法制新聞在編輯過程中運用理性原則最多的領域。因此,要保證控辯雙方的平等,媒體就要客觀真實,不能摻雜自己的傾向性,誤導民眾的判斷。
目前報道中常見的一個問題就是感性宣泄大于理性分析,如南京“彭宇案”中,他下車的時候是否撞到了老太太,是本案最關鍵的一個問題,可在當時媒體的報道中,這個關鍵問題反而沒有被重視。致使近年來,路人面對摔倒在地的受傷者,總是猶豫再三,不敢上前攙扶。其實,彭宇在第二次庭審時已說“我下車的時候是與人撞了”,但沒有承認是與老太太相撞;第三次開庭中,原告提供了一張彭宇陳述兩人相撞情況的筆錄照片,雖然這份筆錄因警方失誤丟失,但得到了當時辦案民警的確認。結(jié)合彭宇自述曾與人相撞卻說不清楚是與何人相撞,及警方確認的筆錄照片,這就構成了有力證據(jù),故一審法院認定彭宇與老太太相撞并無不妥。但在一些媒體的非理性引導下,人們對于該案的誤解、誤讀越陷越深,至今仍然有不少人堅信彭宇僅因施救而被判賠償?shù)募傧?。實際上,事過多年后,彭宇也承認了當年確實和老太太發(fā)生過相撞。因此,編輯庭審新聞時,報道內(nèi)容一定要客觀理性,避免讀者誤解、誤讀。
如今,一些所謂主流媒體,官話、套話 、廢話、空話充斥其中,更別說基層的并不具備新聞素養(yǎng)的通訊員了,他們寫新聞有一種固定的套路,進行宣傳報道基本上為了歌頌公安干警如何英勇破案,如何保障老百姓的安全。如果編輯生搬硬套,這種公安新聞是沒辦法受讀者歡迎的,采寫此類報道,很多時候就是要把警方的說法轉(zhuǎn)換成生動親切的新聞語言。
說起來容易,但做起來不易,這就要編輯不僅要了解公安部門的工作程序,知道他們希望達到的宣傳效果,同時要正確把握案件本身的新聞價值和意義,清楚該案件對于讀者和廣大市民能得到什么啟示。只有把握好以上幾點,才能讓讀者一下子明白是怎么回事并有所啟發(fā),同時警方也獲得稱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