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漸漸偏愛程序的荒謬，勝過語言的荒謬

這場雨之前，口罩的必要超出耳塞的

必要——現在它們

都不再被需要。他望向屏幕：巨大的復眼同樣在凝視

他仍然敞開的深褐色的傷口，帶著戀人般的冷漠

無法蒸發(fā)的汗液愈加黏稠，在每個毛孔，放置一個斷點

都不足以解釋那幽靈般的雨云，為何從這一行

開始降落。他曾經偏愛調試的徒勞，勝過猜測的

徒勞，但此刻，謎語的必要，超出鍵盤的必要

他再一次打開今天上午的云圖，試圖尋找

缺失的像素。直到他徹底忘記那個名字，或者它

任何的碎片，直到杯壁的茶渣全然地朽壞

他終于記起：

他一直偏愛蝴蝶的混沌，遠勝過混沌的蝴蝶。

（吳惘，本名吳自華，北京大學地球與空間科學學院博士在讀，曾任北京大學五四文學社社長。曾獲櫻花詩歌獎等獎項，作品散見于《詩刊》《星星》《詩林》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