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桂梅
從水韻茶莊出來,是落日晚霞的傍晚,在抬頭之際,偶見一縷輕云。
轉(zhuǎn)而,烏云連天。忽然,我不敢直視這樣的天空,它竟然如此孤獨(dú),憂郁。車還沒拐彎,那烏云就從頭頂壓來,砸向心頭。正如閑言碎語一般,讓我無法忽略。生活是自己的,何須理會(huì)?可是,真的做得到不必理會(huì)嗎?雖明知不必計(jì)較,卻又不可能不在意。
在等紅綠燈切換之時(shí),心情亦隨著那烏云一樣,愈來愈沉。
倏而,大滴大滴的雨,從空中墜落。我慌忙沖向路旁一家旅館門前,那可遮風(fēng)擋雨之處。停了車,腳撐地,仰望漆黑的天空,又想起這個(gè)暑假的悲涼。是啊,夏天,暑假??晌?,在這個(gè)夏天所經(jīng)歷的事,卻沒有感覺到夏天半絲的炎熱,甚至比冬天那凜冽來得更冷,連晚上睡覺,也要緊緊抱著被子,就怕在醒來那瞬間孤獨(dú)的恐懼。我知道,這一切,已經(jīng)沒有回頭路了。可前路,在何方?烏云飄浮尚且化作雨,歸了大自然,我呢,我該化作什么?又歸于何處?母親走后,很多事,根本和家人無從交流,而這個(gè)暑假的一切,又應(yīng)該怎么和父親訴說?
我曾經(jīng)以為自己起碼還是一縷輕云,在《完美國(guó)際》網(wǎng)絡(luò)游戲中,給自己的角色就取了“一縷輕云”這個(gè)名字。那時(shí),取其名,是因?yàn)樯×?,是小病,卻也二十來天了。藥,吃得都像吃飯的感覺了。很多次,吃了藥,就沒胃口吃飯了,于是,也就省了吃飯。也因?yàn)槭切〔?,沒必要大動(dòng)干戈地上醫(yī)院,也就這樣拖著……偶爾有空,打開游戲,登錄“一縷輕云”。 “一縷輕云”沒有去降妖除魔,呆呆地掛在萬流城的上空,看人來人往。萬流城有密密麻麻的攤子,賣藥、賣裝備、賣精煉,甚至賣號(hào)。“一縷輕云”給自己上了個(gè)“諸神眾佑”的狀態(tài),就那樣靜靜地掛著,茫然而失措。
抬頭望天,見那一縷輕云,早已被風(fēng)吹散,被雨沖掉。你這滂沱大雨啊,為何來得這樣突然?
驟雨初歇,我如傀儡般開著那伴著我很多很多年的摩托車,駛向那無邊無際的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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