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小雨
南昌大學,江西 南昌 330000
2016年11月10日晚,被告人姜某某、徐某某、劉某及其覃某四人欲逃離傳銷窩點,預(yù)謀搶奪傳銷窩點“管家”——姚某保管的大門鑰匙。被告人徐某某對搶奪大門鑰匙,控制被害人姚某的方案進行了分工,11日上午,被告人徐某某重新分工,由被告人姜某某負責控制被害人姚某,被告人劉某負責搜鑰匙,其負責看管其他傳銷人員。隨后,被告人姜某某將廚房內(nèi)的菜刀藏匿在灶臺的電飯鍋蓋下。當日10時許,被告人徐某某將繩子交給被告人姜某某,用于捆綁被害人姚某。被告人姜某某又將繩子交給被告人劉某,并讓其負責捆綁被害人。11時許,被告人姜某某進入廚房與被害人姚某爭執(zhí),被告人劉某欲捆綁被害人姚某的雙手未果。因被害人姚某反抗,被告人姜某某拿出事先藏好的菜刀,逼被害人姚某交出房門鑰匙未果。被告人姜某某遂持刀擊砍被害人姚某頭部,被告人徐某某聽到被害人姚某的慘叫聲后,進入廚房欲勸阻被告人姜某某未果,右手食指中指亦被砍傷。之后,同在傳銷窩點的湯某見狀搶下被告人姜某某手中的菜刀。被告人姜某某繼續(xù)威逼被害人姚某交出大門鑰匙,被害人姚某交出大門鑰匙后往女寢室方向走,被告人姜某某擔心被害人會向傳銷窩點主任告發(fā),繼而產(chǎn)生了殺人滅口的念頭,持菜刀追擊繼續(xù)擊砍被害人姚某頭部、頸部,致被害人姚某死亡。
在本案中產(chǎn)生的問題,對此進行逐一分析。
(—)在本案中姜某某、徐某某等四人是否存在共同犯罪問題進行認定。
(二)關(guān)于對姜某某、徐某某等四人系在共同犯罪中是否存在正當防衛(wèi)問題。
(二)關(guān)于姜某某實行過限其余人是否構(gòu)成共犯進行認定。
我國《刑法》第二十五條規(guī)定:“共同犯罪是指二人以上的共同故意犯罪。二人以上的共同過失犯罪,不以共同犯罪論處;應(yīng)當負刑事責任的,按照他們所犯的罪分別處罰”。此處的“共同”應(yīng)是“相同”和“合意”兩層意思的有機結(jié)合[1]。對此先對四人是否構(gòu)成非法拘禁罪的共同犯罪進行分析。
1.客觀違法階層
在本案中,被告人徐某某對非法拘禁行為進行了指揮,被告人姜某某、劉某實施了捆綁被害人姚某的行為。被告人徐某某在廚房外負責看管其他傳銷人員。對此,姜某某、徐某某四人實行了非法拘禁的行為。
2.主觀責任階層
在本案中,2016年11月10日晚,被告人姜某某、徐某某等四人欲逃離傳銷窩點,四人從此時開始具有共同的犯罪意圖,并在接下來的11日上午,被告人徐某某重新分工,由此四人犯罪意圖看來具有對被害人姚某非法拘禁的主觀故意。
3.存在客觀阻卻事由(是否存在正當防衛(wèi)問題)
依據(jù)《刑法》第二十條:為了使國家、公共利益、本人或者他人的人身、財產(chǎn)和其他權(quán)利免受正在進行的不法侵害,而采取的制止不法侵害的行為,對不法侵害人造成損害的,屬于正當防衛(wèi),不負刑事責任。
被告人姜某某、徐某某等四人是為了逃離傳銷組織的不法侵害,而實施非法拘禁姚某的行為,屬于正當防衛(wèi),存在違法阻卻事由。所以被告人姜某某、徐某某等四人不構(gòu)成非法拘禁罪。
1.被告人姜某某故意殺人認定
(1)客觀違法階層。被告人姜某某持菜刀追到女寢繼續(xù)擊砍被害人姚某頭部、頸部,致被害人姚某死亡。
(2)主觀責任階層。在案件發(fā)展過程中,被告人姜某某在得到大門鑰匙后,擔心被害人會向傳銷窩點主任告發(fā),產(chǎn)生了殺人滅口的念頭,遂持菜刀砍殺,對此被告人姜某某具有殺害被害人姚某直接殺人的犯罪故意。
2.對于被告人徐某某等三人是否為故意殺人共犯認定
本案中一開始被告人姜某某、徐某某等四人密謀逃脫,并計劃了對被害人的拘禁行為時徐某某稱,不要將事情搞大;被告人劉某未作表態(tài)。且被告人徐某某聽到被害人姚某的慘叫聲后,進入廚房欲勸阻被告人姜某某行兇,右手食指中指亦被砍傷。而劉某并未提出傷害或殺害姚某的意見,無法表明劉某對姚某的死亡具有故意的主觀意圖。根據(jù)被告人疑罪從無的原則,劉某對姚某的死亡沒有故意的主觀意圖。因此,劉某在姜某某故意殺人的范圍內(nèi)不構(gòu)成與姜某某的共同犯罪。與被害人姚某的死亡不具有因果關(guān)系。
結(jié)論,被告人徐某某等三人不成立故意殺人的共犯,姜某某構(gòu)成故意殺人罪既遂。
綜上所述,姜某某犯故意殺人罪既遂。其余三人對被害人的非法拘禁行為屬于正當防衛(wèi),應(yīng)作無罪處理。
法的規(guī)范需要成熟的理論作為后盾,理論上的成熟才能夠促進相關(guān)立法條件的成熟[2]。基于此,本文試圖在已有研究成果的基礎(chǔ)上,對共同犯罪相關(guān)問題作一梳理,希望可以對共同犯罪有更加深層次的理解,對更多的共同犯罪案件進行更加深層次的探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