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張 進
今年七月,我在山水美術館辦展,電話請先生看畫。先生說近來身體欠佳,都要死得過兒了。我問咋了,要去看他。他說:“不要來,我給你寫了幾句話,算個心意?!彪S后手機發(fā)我,我也回了個感謝的短信,并說手稿留著,我要。
畫展期間,先生請了不少他的朋友,又不時發(fā)我一些反饋意見。某日,館長陪一外國漢學家看展,老外說你的畫很幽默,又說齊白石是溫暖的幽默,你是可怕的幽默。說得我有點懵圈,我電話問先生“可怕的幽默”何意,先生說這是對你最高的評價,這里的事兒多了,但更多的是一個“反”字。
十二日畫展結束,但先生發(fā)的各路畫評還在繼續(xù),并總是囑我注意身體、休息。轉日清晨,我到回民小館買了茴香包子和豆腐腦,還拿了一包畫冊,騎車由交道口直奔先生住處。推門打了招呼,便問是否趁熱喝了豆腐腦,先生應了。這時我才發(fā)現(xiàn)他的眼眶是紫的,我問是不是摔的,先生說洗澡滑倒。其實那時他的腦血管已經有了新病灶。落座后,他先談了“可怕的幽默”,看來先生挺上心。后來又談到亮亮的字,這孩子的字著實讓先生對書畫的認識與思考發(fā)生了很大變化。甚至說,寫關良的東西不成了,要歸零。我說這可歸大了,期待。臨別贈我手稿及亮亮所書甲骨仿真一件。
轉日我便乘車進山,路上接先生電話,告我素包子好吃,讓我回京還買這家的包子。入山一直專心畫畫,一日先生來電,有人提出《修養(yǎng)生息》冊,“修”應是休息的“休”。我說知者為,定有他意。且與馮老師論過,她說這叫借詞改意。先生拖著長腔說了句:此修非彼休,知了。
今天再讀先生文字,往日談笑,言猶在耳。
1987年8月4日《北京晚報》采訪薩本介的報道
薩本介與王世襄、克里斯滕·利平科特(藝術史與科學史學者)
薩本介認為,理解文化與知識,是一個漫長而艱難的過程。懂得對與錯、美與丑的分別,要通過自己的人生經歷去習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