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弢公入川記

2020-01-02 20:54桑逢康
文學(xué)自由談 2020年5期
關(guān)鍵詞:郭老招待所樂山

□桑逢康

唐弢先生是著名的魯迅研究專家和現(xiàn)代文學(xué)史家,很多人尊稱他為“弢公”。

1979年6月上旬,由四川大學(xué)和中共樂山地委共同籌劃在樂山召開“郭沫若逝世一周年紀念及學(xué)術(shù)討論會”時,曾函請?zhí)茝|先生光臨指導(dǎo),唐先生因隨中國社科院學(xué)術(shù)代表團赴日本訪問,未能參會。轉(zhuǎn)眼三年多過去了,1982年10月,為紀念郭沫若誕辰九十周年,在成都召開“郭沫若學(xué)術(shù)討論會”,主辦方是我的母校四川大學(xué),具體操辦人是川大中文系的王錦厚教授,他再次函請?zhí)茝|先生赴川蒞會。唐先生很想去,但因已經(jīng)安排好要去煙臺、大連講課,時間調(diào)配不開,只得放棄。王錦厚不甘心,一方面給我發(fā)了與會邀請函,一方面又給我打電話,讓我再動員唐弢先生,希望他無論如何大駕光臨。

我受母校和王錦厚之托,去唐弢先生家當面邀請。唐先生對我說:“四川我沒有去過,是很想去看一看的,‘天府之國’嘛!巴金幾次勸我,沒有成行。何其芳同志在世時,又約我同行,還是沒有實現(xiàn)。原來聽說郭老紀念會在十一月開,以為可酬宿愿了,沒想到改在九月,時間怕也是運轉(zhuǎn)不過來的?!?/p>

我說:“出國訪問時間不好更改,在國內(nèi)的講課,協(xié)調(diào)一下就可以了,希望先生再考慮一下?!背盟形匆豢诰芙^,我靈機一動,緊接著開了句玩笑,“這次《文學(xué)評論》的王保生和我也去開會。有我們‘哼哈二將’保駕,管保‘玉皇大帝’和‘王母娘娘’平安無虞。”

唐弢先生和夫人沈絜云都笑了,答應(yīng)再考慮考慮。

考慮的結(jié)果是:同意去四川開會。

我陪唐弢夫婦從北京直飛成都。抵達成都雙流機場后,王錦厚來接機,我與他們一起乘車到了成都軍區(qū)空軍招待所。招待所離川大校門很近,過去我曾在這里開過會,知道條件還可以。待王錦厚把唐弢夫婦安頓好以后,我就回家去了——家父在川大任教,退休后也住在學(xué)校里。我不在空軍招待所而回家去住,一則是藉開會的機會看望父母,二則不住招待所也可以為文學(xué)所節(jié)省一些差旅費用。

第二天一早,我趕到招待所看望唐弢先生和夫人,問他們休息得好不好,唐弢先生連說“還好,還好”。夫人也說還可以,“只是沒有熱水,沒法洗澡,昨晚我們只是用暖瓶里的水擦了擦身子”。我一聽,好不奇怪:這個招待所我住過,可以洗澡啊!我找到王錦厚問怎么回事兒,王錦厚有些無奈地告訴我,這兩天招待所的鍋爐壞了。我埋怨他道:“唐弢夫婦好不容易請來了,他們江浙人又特愛干凈,不能洗澡怎么行?你怎么不安排他們住錦江賓館呢?”

成都的錦江賓館,是省委省政府接待中外來賓的地方,相當于王府井的北京飯店。王錦厚面有難色,對我說:“我一個跑腿的,做不了主??!再說來開會的人都仰慕唐弢先生,住在一起便于交流。我現(xiàn)在就再去催問一下,看他們今天修不修得好鍋爐。”

過了一會兒,王錦厚笑瞇瞇地跑回來告訴我:“修好咯,修好咯,今天保證有熱水洗澡?!?/p>

我把這個喜訊告訴了唐弢先生,他們夫婦也很高興。

開會期間,來采訪唐弢先生的當?shù)貓罂浾呓j(luò)繹不絕,唐先生都很熱情地接待,有問必答,侃侃而談。話題自然都離不開他與魯迅和郭老的交往、圖書與雜志的收藏、雜文寫作、《晦庵書話》、對成都的印象觀感,等等。我也在一旁聽著。有的四川方言唐弢先生聽不懂,我就“翻譯”成普通話告訴他是什么意思。這些都是正常的,我過去也當過記者。只是采訪者接二連三,沒完沒了,又加之多半是安排在晚上,不能不影響唐弢夫婦的休息。我一看手表,已經(jīng)夜里十點半了,從六點鐘吃罷晚飯一直滔滔不絕地講到這會兒,唐弢先生口干舌燥,不免露出倦意。所以,當又一位晚報的記者進來時,我只好硬著頭皮擋駕:“唐弢先生已經(jīng)很累了,需要休息,今天就免了罷!”

記者猶不甘心:“我只采訪五分鐘!”

我微微一笑,順水推舟,趕驢下坡:“這就更用不著采訪了。我干過你這種行當,知道五分鐘采訪不出個所以然來。明天開會唐先生要做報告,你仔細聽聽就好啦。”

唐弢先生在會上做的報告,為便于讓更多的川大師生聆聽,沒有在空軍招待所而是改在四川大學(xué)校內(nèi)舉行。唐先生主要是談他和郭老的交往,又主要圍繞郭沫若《想起了斫櫻桃樹的故事》一文展開。這篇文章后來收入《郭沫若全集·文學(xué)編》第16卷,由黃淳浩和我負責(zé)編輯,北師大的張恩和教授(后調(diào)到社科院研究生院)注釋,所以我們還是比較熟悉的,但不如當事人唐弢先生對事情的原委和經(jīng)過知道得那么詳細。據(jù)唐弢先生講,抗戰(zhàn)勝利后,他和柯靈在上海合編《周報》,遭到國民黨當局查禁,轉(zhuǎn)而進入《文匯報》編副刊《筆會》。耿庸(原名鄭炳中)和曰木(原名蘇雋)在《聯(lián)合晚報》的副刊上發(fā)表文章,指責(zé)巴金“不敢面對鮮血淋漓的現(xiàn)實,只是空洞‘叫喚’,寫些‘哎喲喲,黎明!’之類的散文,應(yīng)當‘捉來吊死’”,指責(zé)唐弢“不敢‘抗擊’文藝界的‘墮落傾向’,乃是準備‘向黑暗歡呼’的先兆,早在‘嗤之之例’”。唐弢和巴金對此作了答復(fù)。曰木又寫了一篇《從文藝界的惡劣風(fēng)氣想起》,并在“附記”里指名道姓將巴金和唐弢都掛上了。此文刊發(fā)于《文匯報》副刊之一的《新文藝》1947年第3期。

《新文藝》副刊編者為楊晦、陳白塵和郭老,而郭老是名義上的主持人,盡管曰木的文章不是經(jīng)他之手編發(fā)的,他還是覺得自己有責(zé)任。美國開國總統(tǒng)華盛頓,小時候無心之間把他父親喜歡的一株櫻桃樹斫斷了,郭老借用這個故事作由頭,撰文“向唐弢先生、巴金先生,和其他的先生們謝罪”,肯定“唐弢先生的人格和他在文壇上的功績”,肯定巴金“是我們文壇上有數(shù)的有良心的作家”,同時強調(diào)“要建立批評,必須建立自己的誠意。誠心誠意地為人民服務(wù),這是我們今天做人的標準,也就是做批評的標準”。郭老還親自到西寶興路唐弢寓所拜訪,不巧唐弢不在家;唐弢回訪,郭老又外出了。以后兩人書信來往。唐弢向郭老說明了自己這段時間里的經(jīng)歷、處境和心情,以及發(fā)生的種種文字糾葛,郭老回復(fù)說“你的處境,我是很能了解的”,并說“文筆上的一些小糾紛,不必看重它?!?,只怕自己倒,別人罵不倒”。這種“良師和長兄似的親切的關(guān)懷”,讓唐弢“激動”“飲泣”進而“感奮”。

唐弢先生和郭老的交往當然不止這一件事,限于篇幅就不一一贅述了??傊谔茝|先生眼里,郭沫若“誠懇,熱情,親切。講演起來有時作獅子吼,對待青年卻總是平易近人”。唐弢始終都把郭老當作一位前輩、一個模范、一面旗幟。

四川是天府之國,成都又是歷史文化名城,是“一個去了就不想離開的地方”。王錦厚專門安排了一天時間,陪著唐弢先生去參觀了幾處名勝,如紀念諸葛亮的“武侯祠”和紀念杜甫的“草堂寺”。成都還有很多古舊書店,是“淘寶”者們的必去之處。王錦厚知道唐弢先生是藏書家,對買書有特別嗜好,自然也領(lǐng)唐先生去光顧了幾家。

中午,王錦厚設(shè)宴款待唐弢先生和夫人。那天我沒去,是由王保生陪同唐弢夫婦去的?;貋砗笪覇柋I骸敖裉煸趺礃??玩得還好吧?”王保生笑著告訴我:“蠻好蠻好!唐弢買了幾本他久覓不得的書,直夸成都文化積淀深厚。中午吃飯有一道菜,豆腐做的,唐弢夫婦特別愛吃,贊不絕口?!?/p>

“郭沫若學(xué)術(shù)討論會”在成都開完后,王錦厚又安排唐弢先生和夫人去郭沫若的家鄉(xiāng)樂山(舊稱嘉定),參觀樂山大佛和沙灣的郭沫若故居,王保生與我陪同前往。1979年6月的“郭沫若逝世一周年紀念及學(xué)術(shù)討論會”,就是在樂山召開的,我作為《郭沫若全集·文學(xué)編》的編輯參加了,所以無論樂山大佛還是沙灣郭沫若故居,我都是去過的;不過,此番再次見到頭在山頂、腳臨江水、通高七十一米的樂山大佛時,仍然對這尊世界上最大最雄偉壯觀的摩崖石刻造像感到震撼!唐弢先生和夫人是頭一回來,很想沿九曲棧道下到江邊仰望大佛全身,并且站在那里的佛腳上拍照留念。一只佛腳可供四五個人站在一起拍照,足見佛腳之大,所以是游人必去的景點;上次開會時,我就和翻譯家戈寶權(quán)先生在佛腳上照過合影。但這次我還是勸阻唐弢先生和夫人不要下去。棧道九曲,爬上爬下十分費力,唐弢先生身有疾患,肯定吃不消。唐先生和夫人知道我是為他們著想,也就同意了,只在山頂上觀看了一番。明顯看得出來,他們興猶未盡。

王保生和我陪同唐弢先生與夫人步行游覽凌云山。山上郁郁蔥蔥,下面是大渡河、青衣江、岷江的匯流處。十月的江水呈碧綠色,景致十分優(yōu)美,絕不亞于江南,漫步其中,恰如徜徉在白居易《長恨歌》中“蜀江水碧蜀山青”的意境里一般。從淺淺的凌云山朝西望去,還可以見到高聳入云的峨眉山。郭沫若《峨眉山上的白雪》頓時浮上了我的腦際,這是我很喜歡的一首詩:

我最愛的是在月光之下,

那巍峨的山岳好像要化成紫煙;

還有那一望的迷離的銀靄,

籠罩著我那寂靜的家園。

大渡河的流水浩浩蕩蕩,

皓皓的月輪從那東岸升上。

東岸是一帶常綠的淺山,

沒有西岸的峨眉那雄壯。

那渺茫的大渡河的河岸,

也是我少年時愛游的地方;

我站在月光下的亂石之中,

要感受著一片偉大的蒼涼。

我們走的路線,正是郭沫若詩中描繪的那一帶淺山,只不過是在晴天而不是在月光之下,觸目都是美景,游人絡(luò)繹不絕,絕無“蒼涼”之感。

一邊走,我一邊問唐弢先生:“行嗎?累不累?”

唐先生說:“慢慢走還行,像山中散步一樣?!?/p>

我們走一會兒歇一歇,居然走完了全程,而且唐先生沒有任何不適的感覺。

“真是好地方!”他贊嘆道,“難怪蘇東坡‘生不愿封萬戶候,亦不愿識韓荊州。但愿身為漢嘉守,載酒時作凌云游’了。一方水土養(yǎng)一方人,從這里走出了大詩人郭沫若,一點都不奇怪。”

沙灣是樂山的一個鎮(zhèn),那里是郭沫若的出生地。他在嘉定府度過了少年時代,“結(jié)婚受難”也是在這里,和“黑貓”結(jié)為夫妻的“洞房”依舊保持著原樣。郭沫若故居現(xiàn)已辟為“現(xiàn)代文物保護單位”,供游人參觀。唐弢先生在參觀了郭老的故居后,應(yīng)文物保護單位和郭氏族人之請,展紙揮毫,留下了一副墨寶。我對書法是絕對的外行,只能估摸著他寫的大概是隸書。

從樂山回到成都后,唐弢先生和夫人并未直接飛回北京,王錦厚特地安排他們東去重慶,游覽幾處名勝后,再乘船沿長江而下,飽覽三峽風(fēng)光。在武漢棄船登岸,在武漢大學(xué)作了學(xué)術(shù)報告,才坐火車回到北京。唐弢先生和夫人的回程由王保生一路陪同,我沒有隨行,而是在成都家中與父母團聚,住了一段時間。

回北京后,有一次在院里碰到唐弢先生。我問他到四川去一趟感覺怎么樣,唐先生笑著對我說了四個字:“不虛此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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