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宇明
(北京語言大學,北京100083)
2019年8月9日,接到周清海先生電郵,希望我為他的著作《語言選擇與語文教育》寫序,并且很謙虛地說:“我這輩子做的很多事,都是得到您的支持,才能完成的?!睘橹芟壬拇笾鴮懶?,我作為晚輩實在不夠資格,但是先生說我“支持”他做了一些事情,倒使我回憶起與先生交往的一些片段。
第一次與周先生見面是在香港。香港大學是香港較早開展普通話培訓測試的。2002年5月,港大與國家語委普通話培訓測試中心第三次續(xù)簽合作協(xié)議,并舉辦“普通話教育的發(fā)展與推廣國際研討會”,我應邀出席了續(xù)簽儀式和研討會。周先生也出席了會議并做報告:根據新加坡語言規(guī)劃的經驗,香港應處理好與英語、粵方言與普通話的關系;就香港推廣普通話來說,普及比提高更重要。這個報告我記憶猶新,對香港今天的語言規(guī)劃仍有借鑒意義。
不過,我仿佛也不能確定這就是第一次見面,因為周先生是我的導師邢福義先生的摯友,我很早就從邢先生那里了解到周先生的為人為學,也拜讀過周先生的文章。也許此前已經見過面。周先生就是這樣的一位長者,第一次見他,仿佛早就認識似的,沒有生疏感,“即之也溫”;見一面就熟識起來,不能忘記,仿佛是老朋友。
2002年11月27-30日,我去新加坡參加“第二屆肯特崗國際漢語語言學圓桌會議”(The Second Kent Ridge International Roundtable Conference on Chinese Linguistics)。會議由中文與東方語言信息處理學會主辦,我提交的論文是《搭建中華全字符集大平臺》。在會議的歡迎晚宴上,見到了周清海先生。周先生的晚宴致辭,講要開展全球華語的研究,要編寫全球華語的詞典,也要做語法研究。周先生致辭臨結束時說,這個工作需要中國領頭做起來,并且還點了我的名。周先生的觀點我是知道的,因為2002年6月,在慶?!吨袊Z文》創(chuàng)刊50周年的南昌大學會議上,周先生就發(fā)表過這一觀點,引起許多學者的關注。當時國家語委也在考慮海外華語問題,醞釀成立海外華語的研究機構,以便了解海外華語狀況,促進海外的華語教育。周先生講完話,大家也要我致辭。我手端紅酒,熱切回應了周先生的提議。這便是后來“傳說”的“紅酒一諾”:不要輕易“喝紅酒”,喝了紅酒就得干好幾年活兒。的確因那晚宴上的一聲承諾,就有了《全球華語詞典》《全球華語大詞典》的14年的編纂故事。
新加坡之行,收獲頗豐。除了會議和“紅酒一諾”,我還接受了新加坡“新傳媒電臺”記者張燕萍女士的采訪,還與陸儉明先生一起到訪新加坡中華總商會企業(yè)管理學院,并作了《中國的語言教育》的學術演講?;氐奖本?,即同陸儉明先生一起與商務印書館周洪波先生商議華語大詞典編纂事宜,得到積極響應。2002年12月30日,伴著新年的喜慶在商務印書館召開了編纂座談會,參會的有周洪波、郭熙、厲兵、周薦、李志江、余桂林諸君。議定先從各華人社區(qū)有差異的詞語編起,目的是溝通與引導;以大陸、港澳、臺灣、日韓、東南亞和大洋洲五個地區(qū)為主,也照顧到北美和歐洲。大陸學者和各華人社區(qū)學者采取“混成編隊”,每個社區(qū)的詞語都有當地學者和大陸學者一同研究編寫,會更為客觀,更為精準。
當時根本沒有預料到編寫難度會如此之大,樂觀地把編寫時間預定為兩年。其實,光籌備工作就做了兩年,到2005年元月17-21日,才在暨南大學召開了“全球華語大詞典”編寫工作會。參加會議的,記得有周清海、姚德懷、汪惠迪、田小琳、陸儉明、李如龍、周長楫、郭熙、湯志祥、賈益民、周洪波、毛永波諸位。周先生不僅永遠都是那么認真地發(fā)表意見,還帶來新加坡《聯合早報》的記者李氣虹來采訪我,采訪內容以《中港臺新馬聯手編寫<全球華語詞典>》為題,發(fā)表在《聯合早報》上。
2005年11月4-7日,南開大學、中國社會科學院語言研究所聯合在天津舉行首屆“海峽兩岸現代漢語問題學術研討會”。周清海先生應邀與會。前幾天,我與周洪波先生還在商議華語大詞典編委會和顧問的事情:學術顧問希望請周清海、陸儉明、邢福義三位先生,此外,能否請李瑞環(huán)、李光耀等先生做榮譽顧問,請許嘉璐先生為詞典做序,請范曾先生為詞典題字。趁周先生來天津參加會議,我與洪波就到北京首都機場接他去天津。路上與他商量編委會、顧問等事,特別是邀請李光耀先生做顧問的事情。周先生很同意我們的想法,答應回去就向李光耀先生報告。這令我和洪波十分欣喜。且不久就得到了回話,李光耀先生同意擔任詞典的顧問。2006年4月22-24日,在深圳大學召開《全球華語詞典》詞表審定會。周清海、陸儉明、姚德懷、田小琳、汪惠迪、周長楫、湯志祥、郭熙、董琨、王鐵琨、李志江、江遠、周洪波、劉一玲、余桂林等都參加了。這是新馬、港澳、臺灣、內地四個組齊全的第一次會議,會上宣布了李光耀先生同意擔任詞典顧問的消息,大家都很興奮。
這樣的會議開過很多次,凡是較為重要的會議,周先生都要千里迢迢趕來參加。詞典最后定名為《全球華語詞典》,全國政協(xié)主席李瑞環(huán)也同意出任顧問。我與時任商務印書館的總經理王濤先生商議,《全球華語詞典》的出版座談會應在人民大會堂舉行,請李瑞環(huán)、李光耀等出席,并應該到新加坡去拜會李光耀資政。
拜會李資政的信息通過周清海先生從中溝通,竟然得到了李資政的同意。我陪同教育部郝平副部長出訪新加坡和馬來西亞,王濤和陸儉明先生專程趕往新加坡。2009年7月7日上午,我接受了新加坡《聯合早報》潘星華記者的采訪,之后見到了周清海先生。周先生告訴了我們拜見李資政的具體安排,就帶王濤總經理、陸儉明教授和我去訪問南洋理工大學孔子學院。下午4點多,中國駐新加坡大使張小康女士陪同,郝平副部長、王濤總經理、陸儉明教授和我去新加坡總統(tǒng)府,拜會李光耀資政。
李先生同我們一一握手,用華語與我們交談了近一個小時,主要內容是談新加坡推廣華語的意義,新加坡華語的規(guī)范與中國大陸要一致,普通話十幾億人在使用,新加坡不能再有自己的標準。他還批評有些地區(qū)就看不到這一點,標準與大陸不同,不會成功的。李資政講華語,開始時還有些吃力,但越講越流利。我和王濤把《全球華語詞典》榮譽顧問的大紅證書,恭敬地送給李資政,并邀請他出席在人民大會堂舉行的“《全球華語詞典》出版座談會”。李資政很高興擔任顧問,同意去中國出席詞典的座談會,還談了詞典在華人世界的意義。李資政與大家合影留念,并把我們送出大廳。資政接見我們時,周清海先生一直坐在他的旁邊,事后周先生告訴我們,他提前去了總統(tǒng)府,陪李資政熟悉了一會兒華語,因為李資政接待我們時堅持要用華語。李光耀先生的“華語觀”很有學術價值和政治價值,他對《全球華語詞典》的支持令人感動。
從那時起,我們便開始準備《全球華語詞典》的定稿、印刷和座談會的事情,與周清海先生也經常保持著聯系。2009年7月25日,周先生來電子郵件:“今天早報的《四方八面》,潘星華寫了你?!蔽业骄W上看到了以《李宇明》為標題的文章,便發(fā)電子郵件給潘星華女士:“星華大記者:今天收到周清海教授電子郵件……我立即到網上看到了你的文章,仿佛又回到了和你交談的場景。那是一次愉快的采訪,你的專業(yè)水平和敬業(yè)精神,給我留下了極深的印象。我希望有機會在北京接待你,我們還來談語言問題,特別是華語問題。古人有一首用‘回文’和‘頂真’技法寫成的詩:‘香荷碧水動風涼,水動風涼夏日長?!鼓钜彩莾删浜苊赖脑姡骸L日夏涼風動水,涼風動水碧荷香。’構思很巧,華文很妙。以此祝你夏日舒爽安好!李宇明 上”。潘星華記者回的電子郵件也很有意思,“宇明司長:您說得好,寫文章是我的工作。找到好的寫作對象,當然更要大寫特寫。但愿所有中國官員都能和您一樣?!O娜涨鍥?。星華”由此我知道,周先生與媒體界也有很好的聯系。
2010年5月17日下午3點半,《全球華語詞典》出版座談會在人民大會堂舉行,李光耀、李瑞環(huán)、許嘉璐等先生出席。李光耀先生用華語發(fā)言,講了他的華語觀,講《全球華語詞典》的意義。沒想到在會上他還提出,《全球華語詞典》的篇幅小了點,還可以編更大的詞典,收更多的華語詞匯。李瑞環(huán)主席當場贊同,并當場布置。座談會上,周清海先生、陸儉明先生作為專家代表發(fā)言。整場氣氛和諧,充滿書香味,充滿華人情,有點過節(jié)日的感覺。我寫了一首《采桑子》來表示當時的感受:
天賜迎賓好時光,
細雨如酥,
微風送爽,
盛典歡顏大會堂。
華人華語譜華章,
好事多磨,
好曲難唱,
千日辛勤一時忘。
2010年5月19日上午,我在商務印書館接受新加坡電視臺董素華主播的采訪,這也是周先生聯系的。頭幾天周先生就跟我談他將在人民大會堂的發(fā)言內容,與我交換意見,并希望以后要編寫華語的“語法長編”;并約定我要接受董素華主播的采訪,告訴我說“董素華是馬來西亞人,入籍新加坡,很漂亮的一位主播”。也就是那次采訪,我講了“紅酒一諾”的故事。晚上,我和周洪波兄請周清海先生夫婦和田小琳先生聚餐,大家暢談《全球華語詞典》及其發(fā)布會的成功,且又在展望更大的華語詞典。
大約一年后的2011年5月15日,周洪波兄發(fā)來電郵,告知《全球華語大詞典》正式列入“國家十二五重大出版工程規(guī)劃”項目,希望盡快啟動。2011年8月8日,華中師大汪國勝兄來訪,他受邢福義先生委托,來談《全球華語語法長編》的事情,說此項目由周清海先生策劃,邢老師主持,最近申報國家社科基金。當日,我還收到外交部亞洲司的交換件,是李光耀先生的《我一生的挑戰(zhàn)——新加坡雙語之路》書稿。李光耀先生希望李瑞環(huán)先生能為書稿擬序。這些都是人民大會堂座談會的后效應。
2011年9月14日,收到周清海先生惠寄的《人生記憶》(世界科技出版社,2011年8月版)。我給先生發(fā)郵件:“清海先生:《人生記憶》收到。中午不愿休息,伴著書香就讀起來。雖是秋寒時節(jié),但卻如坐春風。文如其人,娓娓道來?!段液?全球華語辭典>》,寫得很有激情?!段业膶W生》,寫得有情誼、有分寸、有雅量。通過書中記述的人和事,可以從一個側面更加深入地了解新加坡的華文教育。李光耀先生對您的評價,我在與您的接觸中,在您的著作中,都感受到了?!度松洃洝?,真乃‘君子之書’!”
《環(huán)球時報》2011年11月29日,登載了李光耀先生《我一生的挑戰(zhàn)——新加坡雙語之路》的新書發(fā)布會的消息。我看到消息,便給周清海先生發(fā)電郵:“清海先生:在報紙上讀到李光耀先生《我一生的挑戰(zhàn)——新加坡雙語之路》發(fā)布儀式28日舉行,十分高興。李先生掌握多種語言,對語言學習和語言的作用有獨特的心得,對于語言與國家的關系的思考,在全世界政治家中是首屈一指的。我能夠在這部書出版之前拜讀受教,是十分幸運的?!度蛉A語大詞典》的編撰籌備工作,在商務印書館的積極努力下,已經有些眉目。這部大詞典也是李光耀先生、李瑞環(huán)先生一直關心的。今年,邢福義老師獲得了國家社科基金‘全球華語語法研究’重大項目,不久就要在廣州開會論證,聽說您也參加。這兩個項目都是先生您提議、推動的,是可以彪炳華人文化史冊的事業(yè)。我和中國的朋友們都很贊佩。謹頌冬安!”
2015年3月22日,星期天。我懷著沉重的心情寫電郵給周先生:“清海先生:近日從新聞中得知李光耀先生病重住院,我們的心情十分沉重,時時關注他的病況,祈禱他能戰(zhàn)勝疾病,早日康復!李光耀先生非常關心華語事業(yè),為新加坡制定了符合國情的語言規(guī)劃,保證了新加坡的內部團結和國家發(fā)展。他曾在總統(tǒng)府接待我們,同意擔任《全球華語詞典》的榮譽顧問,還親自出席在北京人民大會堂舉行的詞典出版發(fā)行儀式并講話,提出了編寫《全球華語大詞典》的建議。他的《新加坡的雙語之路》是世界語言規(guī)劃史上的重要文獻,他請中國的李瑞環(huán)先生為這部大著作序,我有幸參與此事,更感到中新兩國領導人之間的深厚情誼。我希望通過周先生以合適的方式,表達我及《全球華語詞典》《全球華語大詞典》編者們對他的關心和敬意。李光耀先生是有堅強意志的強人,祈禱他能重新站立起來!”落款是“北京語言大學校務委員會主任、《全球華語詞典》《全球華語大詞典》主編 李宇明上”。
即日收到周清海先生的回信:“宇明兄:感謝發(fā)來祈禱李先生早日康復電郵,我已經轉給總理李顯龍先生。雖然我也默默為李先生祈福,但心里常懷著不舍的準備。我和他有將近40年的交情,被他稱為‘老朋友’。因此這種不舍是割心的。李先生將新加坡建設成為今天的樣子,這是何等的貢獻!我已經寫了‘懷念和李資政相處的日子’一書,讓新加坡人民多了解他。問候嫂夫人。清?!?。
周清海先生當日下午2點,即把我的電郵轉給了新加坡總理李顯龍先生。李顯龍總理馬上(3點27分)回信給周先生,表達對中國朋友的謝意。然而,就在那天夜里,2015年3月23日凌晨3時,《全球華語詞典》榮譽顧問李光耀先生病逝,享年91歲。
《全球華語詞典》用了8年時間,《全球華語大辭典》也用了近7年的時間,于2016年出版。我在《全球華語大詞典》最終審稿會上,感慨地說,為編寫《全球華語大詞典》,“能用之手段都用了,能用之心力都用了”。周清海先生對詞典所秉持的“大華語”理念也十分贊同。他2016年11月27日給我來電郵說:“‘大華語’概念的提出,開了語言和諧的大門,對華語的推廣,將發(fā)生巨大的作用。接下來應該考慮的是怎樣帶動‘大華語’的研究。我初步認為應該將有關大華語的研究成果,編成叢書。馬來西亞年輕學者邱克威計劃出版自己的論文集。我通讀了一遍,論文很有看法,水準不錯,對馬來西亞將來的華語研究必將起推進的作用,也和我們提倡的大華語研究有關。我建議兄為這本書寫序,同時考慮大華語研究叢書的可行性。奉上邱克威的書稿,請您過目。清海”。
我28日即回電郵給周先生:“周先生:您的兩個建議都異常之好。關于編選華語研究叢書事,的確應有所策劃,有所推進。我近期會與陸儉明老師和周洪波、郭熙二位商議。關于為邱克威先生大著作序事,也是很有意義的事情,一是文章寫得好,二是應當對華語研究表示支持,不知此書何時在何處出版,此事可以讓邱克威先生直接聯系我。謹頌 冬安!”
2017年3月19日,我寫成《漢語是中國的,也是世界的——序邱克威<馬來西亞華語研究論集>》。把序言發(fā)給周清海先生,聽聽他的意見。周先生回電郵:“宇明兄:早。一、今早重讀您的序言,感覺和昨天一樣,親切,有深度,有高度,而且表現了對年輕學者的欣賞與鼓勵。馬來西亞年輕學者非常需要提攜與鼓勵。您說‘漢語是中國的,也是世界的’,并且提出‘全球華語’的概念,都是非常有見地的看法?!绻麖膽每紤],還可以有中醫(yī)漢語、工程漢語等等,都需要研究發(fā)展。二、我經常鼓勵年輕的學者關心中國,關心漢語。這就是我常常推薦他們的著作,請您寫序。希望他們能和中國相關的友人建立關系,也讓各地的朋友了解相關的學者。謝謝您一路的支持。我的時間,有一部分是放在這里?!V?!清?!?。
2017年4月10-11日,第九屆“海峽兩岸現代漢語學術問題探討會”在澳門大學舉辦,距南開大學的“首屆”會議已經持續(xù)12年了。周清海、陸儉明、李英哲三位先生都參加了這屆會議。在會議的間隙,我們四人還專門討論未來大華語的研究、組織、測試等問題。
2017年5月25日,是我退出領導崗位第一天,上午睡到自然醒,8點半!下午3點,收到周清海先生的微信:“宇明兄:知道兄離開了行政工作,心里有說不出的感覺。行政雖然負擔,但能做很多實際的事。兄需要為自己做些適合自己的安排。在這里,讓我再一次為我們完成的工作向兄道謝,沒有兄的支持,一切都是空談。謝謝,保重。在愛登堡的清晨?!敝芟壬跁r時關心著我,我們已經是莫逆之交了。
2017年6月9日,收到周清海先生電郵:“在我的倡議下,香港教育大學的《國際中文教育學報》終于創(chuàng)刊了。這是唯一一本以國際中文教育為題的學報。希望在‘大華語’教育方面,能有所突破。國際中文教育不是對外漢語教學所能涵蓋的。我送上自己的文章,請兄指正。里頭引了不少兄的關鍵性論述。保重?!?/p>
我讀了周先生發(fā)來論文,回電郵:“清海先生:這篇論文又有新推進,提出來語文教學和評鑒等問題。如果說,過去的‘大華語’,重在解釋華語現象,推進華語研究,那么,現在進入到教育與實用的領域了。如果說,前一階段主要依靠學者,下一階段就更需要政策制定者的參與,需要教師的參與,因此工作難度更大了。需要我們進行更多的努力!香港教育大學辦《國際中文教育學報》,非常好。希望她能夠成為大華語研究與教育的一個重要園地,聯系各華語社區(qū)的學者、教師持久地辦下去。若需要內地支持,請學報主事者給我們聯系,定會支持!謹頌 夏安!”
次日,周清海先生回信:“宇明兄:感謝支持。您的分析完全正確。我們開個頭,希望后邊有人繼承下去。如果華語工作者把推廣大華語當作自己的責任,將迎來一個大團結、令人振奮的時代。清?!蔽一仉娻]:“清海先生:大華語問題,牽涉到全世界華人的語言認同和華語興旺,意義重大,值得大家花力氣去做?!?/p>
此后,我與清海先生還常有信息交往,也常常見面,所談話題,總離不開大華語的研究、教育和人才培養(yǎng)。正是清海先生的倡議與身體力行,大華語的理念才傳播開來,大華語的辭書編纂、語法研究及大華語的教育,才有今天的局面。清海先生就是“大華語”的一面旗幟。當然最重要的是先生的身體力行。古人有言:“圣人以身體之”,“力行近乎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