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宇恒 朱馨怡 陳少銘

[摘 要] 中國是美國的第一大生源國，隨著赴美留學生數量逐年上升，其對中美進、出口貿易的影響不容忽視。基于1999—2017年的時間序列數據，構建VAR模型對赴美留學生與中美進、出口貿易的關系進行實證分析。研究結果表明，赴美留學生與中美進、出口貿易間存在替代關系，且赴美留學生對中美進口貿易的解釋力較強。

[關鍵詞] 赴美留學生;中美貿易;VAR模型

[中圖分類號] F752[文獻標識碼] A[文章編號] 1009-6043（2020）01-0101-02

一、引言及文獻綜述

海外留學生作為國際人口流動的重要組成部分，對中國對外貿易的發(fā)展起著不容忽視的作用。國內已有大量學者證實海外華人網絡是促進中國對外貿易發(fā)展的重要影響因素，且大多認為國際移民對中國商品貿易具有促進作用（趙永亮和劉德學，2009;趙永亮，2012;陳紅蕾和陶佳琳，2016）。但是，也有部分研究發(fā)現國際移民會對貿易產生替代效應，即移民流出會在一定程度上抑制中國與移民居住國的雙邊貿易（蒙英華和孔令強，2007;陳基平和魏浩，2019）。

目前，針對中國留學生這一特殊群體貿易效應的研究十分缺乏，且缺少關于赴美留學生對中美貿易影響的研究。那么，海外留學生能否與國際移民一樣對貿易產生影響？如果可以，其與貿易的關系究竟是促進抑或替代？美國是中國第一大留學目的地國，截至2017年底在美留學人數已超過36萬。鑒于不斷升級的中美貿易摩擦與逐漸龐大的赴美留學生規(guī)模，從人口流動角度探討留學生因素與中美雙邊貿易的關系具有重要意義。

二、實證分析

（一）建立模型

本文研究區(qū)間為1999-2017年，選擇變量為赴美留學生數（Stu），中國對美進口貿易總額（IM）和出口貿易總額（EX），中國人均GDP（CHNpgdp）以及美國人均GDP（USApgdp）。其中，中國對美國進口貿易總額與出口貿易總額數據來自于聯合國商品貿易統(tǒng)計數據庫，赴美留學生數來自于美國國際教育協(xié)會，中美人均GDP數據來自世界銀行數據庫。為減弱異方差對模型的影響，我們對所有變量取對數，相關變量分別記作lnStu、lnIM、lnEX、lnCHNpgdp和lnUSApgdp。為了分別驗證赴美留學生對中國對美進口貿易與出口貿易的影響，分別構建VAR模型如下：

其中，Ai、Bi為待估系數矩陣，p為滯后階數。

（二）實證檢驗及結果

1.確定滯后階數及平穩(wěn)性檢驗

為估計VAR，首先需要確定VAR模型的滯后階數。然而在應用VAR模型過程中，包含過少的滯后值會導致設定誤差，不能完整地反映構建模型的動態(tài)特征。但包含過多的滯后項會使模型中的待估參數變多，自由度將被消耗，所以應使滯后期和自由度達到一種均衡的狀態(tài)。利用Stata14.0軟件進行測算，可以得出5個信息準則中有4個確定滯后2期為模型1的最優(yōu)滯后期（如表1所示）;而在表2中，5個信息準則中有5個確定滯后2期為模型2的最優(yōu)滯后期。因此，分別建立2個滯后2期的VAR模型。

用單位根檢驗方法檢驗兩個模型的時間序列的平穩(wěn)性，以保證模型結果的有效性。根據圖1的檢驗結果顯示，兩個模型的所有特征值均在單位圓之內，這表明設定的兩個VAR模型都是穩(wěn)定的，且結果具有有效性。應該指出，兩個模型中分別都有四個根十分接近單位圓，這意味著有些沖擊具有較強的持續(xù)性。

2.協(xié)整檢驗

本文采取Johansen協(xié)整方法檢驗兩個VAR模型中各個變量是否具有長期均衡關系。檢驗將從不存在協(xié)整關系的零假設開始，一直持續(xù)到接受零假設為止，即從約束最強到約束最弱依次檢驗，直至第一次不能拒絕零假設。在表3與表4中，在原假設為至少1-4個協(xié)整關系時，跡檢驗結果大于顯著性水平為5%下的臨界值，即在95%的置信水平下拒絕了原假設，故模型中至少存在4個協(xié)整關系。據此，兩個模型中的各個變量之間存在著協(xié)整關系。這也意味著，赴美留學生與中美貿易額之間存在著長期穩(wěn)定關系，可以通過赴美留學生數量的變動對中美貿易走勢進行預測和分析。

3.脈沖響應分析

為了更好地分析赴美留學生和中美貿易之間的關聯性，分別對模型1與模型2進行脈沖響應分析，結果如圖2所示。其中，橫軸表示沖擊作用的滯后時間，實線表示脈沖響應函數，陰影區(qū)域表示5%置信區(qū)間。

圖2（a）是進口貿易總額對赴美留學生的脈沖響應圖，赴美留學生的一個正沖擊會對中美進口貿易帶來明顯的負向沖擊，并在第2期達到負向最大后開始產生正向沖擊，而后平穩(wěn)并于第5期再產生持續(xù)的明顯的正向沖擊，且最終響應程度還在增強。這表明赴美留學生對中美進口貿易額有長期的持續(xù)作用，并且總體上是負向的影響。

圖2（b）是出口貿易總額對赴美留學生的脈沖響應圖，在第1-4期形成負的響應，在第4-7期形成正的相應，并在第2期和第6期分別達到最大負響應和最大正響應。從第7期開始持續(xù)形成對出口貿易的負向響應。總體來說，赴美留學生對出口貿易具有抑制作用。

4.方差分解分析

方差分解是通過分析每一個結構沖擊對內生變量變化的貢獻度，從而評價不同結構沖擊的重要性。本文選定10期作為方差分解的滯后期，基于已經建立的向量自回歸模型，對各變量進行方差分解。表5結果顯示，赴美留學生對中美進口貿易額變化的平均貢獻度較大，達到了46.24%。這說明赴美留學生數量對中美進口貿易額的變動具有很強的解釋力，遠大于模型中的其它兩個變量。從長期來看，赴美留學生對中美進口貿易額變動的解釋力將隨時間的延續(xù)不斷增強。而根據表6結果所示，赴美留學生對中美出口貿易額的平均貢獻度較低，僅為8.22%。這表明赴美留學生數量對中美出口貿易的解釋力非常微弱，遠低于模型中的其他變量。

三、基本結論

本文基于1999-2017年的時間序列數據建立VAR模型進行實證分析，得出以下結論：

第一，赴美留學生與中美進、出口貿易間存在替代關系。這一結論與Russel和Teitelbaum（1992）對移民的研究相吻合，人口的頻繁流動可能使其與貿易產生替代關系。而替代關系的產生，是由于留學生因自身對美國產品的偏好和服務而選擇赴美留學，最終導致原本應由中國向美國進口的貨物減少（陳基平和魏浩，2019）。

第二，在影響中國對美貿易的因素中，赴美留學生對進口貿易具有很強的解釋力，而其對出口貿易的解釋力較弱。這意味著赴美留學生對中美貿易的影響與華人網絡有一定相似性，根據陳紅蕾和陶佳琳（2016）的結論，華人網絡對于中國自美進口的影響大于中國對美出口的影響。

[參考文獻]

[1]趙永亮，劉德學.海外社會網絡與中國進出口貿易[J].世界經濟研究，2009（3）：60-67+89.

[2]趙永亮.移民網絡與貿易創(chuàng)造效應[J].世界經濟研究，2012（5）：57-64+86+88-89.

[3]陳紅蕾，陶佳琳.美國華人網絡對中美貿易影響的實證研究[J].國際經貿探索，2016，32（5）：20-33.

[4]蒙英華，孔令強.海外華人網絡對中國對外貿易影響的面板數據分析[J].當代財經，2007（9）：99-103.

[5]陳基平，魏浩.國際移民流入對進出口貿易影響的實證分析——來自美國的證據[J].國際商務研究，2019，40（1）：30-40.

[6]Russell.S.S and M.S.Teitelbaum. International Migration and International Trade [M].World Bank Discussion Papers，1992.

[責任編輯：高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