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鵬飛,賈少鋒,許開富,朱東華,任 眾
(西安航天動力研究所,陜西 西安,710100)
渦輪是發(fā)動機中熱負荷和動力負荷最大的部件,工質溫度高,工作環(huán)境惡劣。渦輪盤作為渦輪的關鍵件,整體結構較為復雜,直接承受燃燒室出口高溫、高壓和高速氣流的沖擊,所處的環(huán)境極端惡劣,由于熱應力的存在,其局部區(qū)域有可能出現(xiàn)較大的應力、應變,從而導致各種失效故障的發(fā)生[1-6]。渦輪盤的溫度及溫度梯度分布,對渦輪盤的強度以及渦輪機的結構安全性有極為重要的影響。傳統(tǒng)的氣動仿真方法通常將固體壁面作絕熱處理,通過CFD計算得到壁面溫度條件進行渦輪盤強度校核;但真實狀態(tài)下,因周圍環(huán)境溫度及接觸部件間存在的溫差,渦輪盤固體壁面存在強烈的熱傳遞,渦輪盤的溫度分布也相應發(fā)生變化[7-8],并進一步影響到渦輪盤的應力分布和結構強度安全特性。
本文采用氣動仿真及氣熱耦合仿真,分別得到渦輪的氣動性能和溫度載荷,并進行渦輪盤的有限元強度仿真,對兩者的結果進行了對比分析。
以某型發(fā)動機渦輪為研究對象,該渦輪為全周進氣沖擊式渦輪,3級動力渦輪盤。流動及固體域示意如圖1所示。
圖1 渦輪流動及固體域示意圖Fig.1 Schematic diagram of turbine flow and solid domain
氣動仿真條件下,不考慮固體域,計算區(qū)域包括渦輪流道,級間密封和渦輪盤腔;氣熱耦合仿真中,除與氣動仿真相同的流動域外,還包括固體域的渦輪盤及靜葉盤。多級軸流渦輪工作過程中,渦輪盤承受的載荷主要有葉片及輪盤本身的質量離心力,渦輪盤各部位溫度梯度導致的熱應力,氣動載荷(葉片傳來的氣體力和輪盤前、后端面上的氣體壓力),葉片及輪盤振動時產(chǎn)生的動載荷[3]。其中氣動載荷、振動載荷對輪盤的靜強度影響較小,載荷數(shù)據(jù)的影響也比較有限,所以本文進行強度計算時主要考慮材料為高溫合金,其材料參數(shù)如表1所示。
表1 材料主要力學參數(shù)Tab.1 Main mechanical parameters of material
考慮到渦輪盤上均布的10個螺栓孔,以及互為質數(shù)的各級靜動葉葉片數(shù),在流動計算域的選取中,葉片通道按單通道選取,而盤腔流動域以及級間流動域則取1/10的扇形區(qū)域為計算域;固體溫度場計算中旋轉渦輪盤的計算域也取1/10的扇形區(qū)域,而靜葉盤部分則根據(jù)相應的靜葉片單通道角度進行選取[9-11],計算模型如圖2所示。流動域和固體域的網(wǎng)格分別采用Ansys Workbench的Mesh模塊中針對流動和結構的方式生成,并對流動邊界層、葉頂間隙、泄漏間隙以及流固交界面處的網(wǎng)格進行加密。其中流體域網(wǎng)格數(shù)為1 373萬,固體域網(wǎng)格數(shù)為416萬。
圖2 渦輪流動及固體域計算模型Fig.2 Calculation model of turbine flow and solid domain
利用商業(yè)軟件CFX完成氣動及氣熱耦合仿真,氣動仿真中固體壁面按照絕熱壁面處理,而在氣熱耦合中,流體域與固體域交界面給定流固交界面,其他非接觸固體壁面則按絕熱處理;氣熱耦合流動部分的邊界條件與氣動仿真相同。圖3為氣熱耦合仿真的計算網(wǎng)格,去掉固體部分后剩下的即為氣動仿真的網(wǎng)格。
圖3 渦輪流動及固體域計算網(wǎng)格Fig.3 Calculating grid of turbine flow and solid domain
圖4為渦輪盤有限元計算的網(wǎng)格。在利用Ansys Mechanical進行有限元仿真前,仿真得到的輪盤表面溫度分布還需要插值到有限元網(wǎng)格上[12]。由于流場網(wǎng)格與有限元網(wǎng)格不一致,流固交界面上的溫度數(shù)據(jù)需要通過插值算法傳遞到有限元網(wǎng)格節(jié)點上,作為有限元計算的溫度載荷邊界。同時,在有限元計算中,第Ⅰ級和第Ⅲ級固結在第Ⅱ級渦輪盤上,在第Ⅱ級渦輪盤內孔處給定周向約束,靠近第Ⅲ級一側的端面上給定軸向約束,并給定輪盤轉速[13]。
圖4 渦輪盤有限元網(wǎng)格Fig.4 Finite element grid of turbine disk
表2給出了兩種仿真方式得到的渦輪氣動性能結果。圖5給出了葉片通道中截面上的馬赫數(shù)分布。兩種方法得到的渦輪效率和流量的偏差非常小,仿真結果一致。但兩者軸向力偏差略大,這主要是氣熱耦合仿真的壁面溫度不同,使得近壁面處的傳熱特性發(fā)生變化,流動壓力也隨之改變。
圖5 渦輪葉片通道中截面馬赫數(shù)分布云圖Fig.5 Mach number contour on the cross section in the turbine blade passage
表2 渦輪氣動性能結果對比
Tab.2 Result comparison of turbine aerodynamic performance
參數(shù)氣動仿真氣熱耦合偏差效率70.65%70.79%0.205%流量3.811kg/s3.812kg/s0.026%軸向力7635N7289N-4.747%
圖6是仿真得到的渦輪盤表面的溫度分布。氣動仿真結果的溫度范圍為603~885 K,氣熱耦合仿真的結果為706~873 K;并且從溫度云圖也能看出兩者溫度分布存在較大差異,尤其是氣動仿真結果在第Ⅲ級渦輪盤根部靠近第Ⅱ級渦輪盤側出現(xiàn)了異常的高溫區(qū)。
將圖6的溫度云圖作為熱邊界條件,并考慮離心力的作用進行渦輪盤強度的有限元計算。氣動和氣熱耦合仿真得到的渦輪盤位移如圖7所示,氣動結果的最大位移為1.39 mm,而氣熱耦合的結果為1.20 mm,兩者都出現(xiàn)在葉頂位置,相差0.19 mm,相對偏差較大,對渦輪葉頂間隙的設計控制有較大影響[14-15]。
由兩種仿真結果溫度載荷計算得到的各級盤的等效應力見圖8。由圖8可知,離心力和溫度載荷作用下各級盤的最大等效應力都出現(xiàn)在螺栓孔靠近盤心側(Ⅱ級盤為腰形孔),氣動仿真溫度載荷下,Ⅰ,Ⅱ,Ⅲ級渦輪盤最大等效應力分別為835.45 MPa,717.11 MPa,655.55 MPa,而氣熱耦合溫度載荷下的最大等效應力分別為721.12 MPa,673.7 MPa,547.75 MPa,最大等效應力偏差可達50~100 MPa。葉片根部區(qū)域的等效應力差值也達到了50~100 MPa,并且各級渦輪盤整個盤面上等效應力分布也存在著明顯的差異。
圖6 渦輪盤表面溫度分布云圖Fig.6 Temperature contour on the turbine disk surface
圖7 渦輪盤位移變化圖Fig.7 Displacement deformation of the turbine disk
圖8 渦輪盤等效應力分布圖Fig.8 Equivalent stress contour of the turbine disk
利用有限元強度設計準則對上述結果的校核如表3~表5所示,由表可知,雖然兩種仿真方法得到的最大等效應力存在較大的差異,但在相應溫度條件下,材料的許用值仍有較大的安全裕量,并且全盤最大等效應力離最高溫度下的許用值也有足夠的安全裕量[16-17],有限元結果滿足要求[18-20]。
圖9為使用塑性有限元強度仿真得到的整個渦輪盤的塑性變形量??梢钥闯鲭x心力和氣熱耦合仿真溫度載荷下的渦輪盤未發(fā)生塑性變形,處在安全范圍內。而離心力和氣動仿真溫度載荷下的渦輪盤雖然根據(jù)業(yè)內普遍認可的準則,仍視為安全可靠,但可以看出與氣熱耦合下的結果還是存在差異的。
表3 Ⅰ級盤有限元校核結果Tab.3 Finite element check result of diskⅠ
表4 Ⅱ級盤有限元校核結果Tab.4 Finite element check results of disk Ⅱ
表5 Ⅲ級盤有限元校核結果Tab.5 Finite element check results of disk Ⅲ
圖9 渦輪盤塑性變形Fig.9 Plastic deformation of turbine disk
本文采用氣動仿真及氣熱耦合對某三級軸流渦輪進行了仿真研究,得到了渦輪的氣動性能和溫度載荷,并進行渦輪盤的有限元強度仿真,對兩者的結果進行了對比,得到以下結論:
1)氣動仿真及氣熱耦合仿真得到的渦輪氣動仿真性能高度一致,但由于壁面?zhèn)鳠岬淖饔?軸向力存在一定偏差。
2)以兩種仿真結果的壁面溫度作為載荷,并結合離心力進行有限元強度計算,得到的最大等效應力位置一致,但數(shù)值存在非常大的偏差;依據(jù)強度準則對有限元結果進行校核,雖然兩者都滿足強度準則要求,但有限元塑性計算結果依然有所差異。
3)綜合以上分析可以看出,氣熱耦合結果充分考慮了固體傳熱的影響,相對氣動仿真的結果更為可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