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 曼,吳 虹
(廣西大學 外國語學院,廣西 南寧 530004)
伊迪絲·華頓作為首位獲得普利策獎的女性作家,在美國文學史上具有重要的地位。《另兩個》是伊迪絲·華頓的短篇小說之一,描述的是韋森先生在不斷地接觸妻子的前兩任丈夫之后,繼而不停地猜疑妻子的行為和品行,最終對妻子的態(tài)度經由新婚時期的欣賞轉為后期的輕視。
關于伊迪絲·華頓作品的研究,大多數(shù)學者聚焦她的長篇小說,從文學角度探討作品中的人物形象、敘事策略、主題等[1-3],或者將伊迪絲·華頓的作品與其他文學作品進行對比研究[4-5],但此類研究多為傳統(tǒng)的文學研究,研究角度不夠新穎。在對《另兩個》為數(shù)不多的研究中,學界大多從人物塑造角度對文中愛麗絲的形象進行評判和闡釋[6-7],卻鮮有來自語言學角度的探索,更缺乏對文本背后隱藏的認知機制進行研究。
趨近化(Proximization)作為一種話語策略,將時空上相隔的外來事件或事態(tài)(包括遙遠的敵對意識形態(tài))間接、消極地呈現(xiàn)給發(fā)話者和受話者[8]。在《另兩個》一文中,作者通過韋森先生的口吻,將愛麗絲過往婚史與現(xiàn)在行為進行鏈接,將韋森先生的工作生活與婚姻生活進行融合,從而導致韋森先生在心理上對愛麗絲的形象產生認知變化,愛麗絲的形象由最初的“天使”轉變?yōu)椤捌菩薄_@些均說明,《另兩個》的文學話語具有典型的趨近化特征,因此,基于趨近化對《另兩個》進行話語分析,可從語言層面揭示文學人物的認知機制,挖掘其隱藏在語言背后的文學話語策略,為國外小說的理解及其在國內的傳播提供新的研究視角和啟示。
趨近化理論(Proximization)是Cap對Chilton話語空間理論的繼承和發(fā)展。Chilton在其話語空間理論中提出,人們在處理話語時,會將說話人所處的位置作為指示中心,并由指示中心發(fā)射出空間、時間和情態(tài)軸,以此來確定跟自身相關的不同的外界實體的坐標位置[9]?;诖死碚?,指示中心與外界實體間的距離是相對固化的,是靜態(tài)的,對于外界實體向指示中心移動的動態(tài)過程考慮不足,對于時間轉移、空間轉換和情態(tài)轉變的解釋不充分。為此,Cap指出了趨近化理論,具體包括時間趨近化(temporal proximization)、空間趨近化(spatial proximization)和價值趨近化(axiological proximization),以便對外界實體向指示中心移動的過程進行解釋,從而將遙遠的實體闡釋為物理上或意識形態(tài)上由遠及近的趨近,進一步“侵入”(encroach)說話者或聽眾的領域[10]。
趨近化理論主要將內部指示中心(inside deictic center,以下簡稱IDC)和外部指示中心(outside deictic center,以下簡稱ODC)作為話語空間的基本參照點,從空間(spatial)、時間(temporal)和價值觀(axiological)三個維度構建話語空間。話語參加者、參加時間及其價值觀被識解為語篇的IDC,如此處(here)、我們(us)、現(xiàn)在(now)、正確的(right)等,其他被概念化為指示中心以外實體的部分被識解為ODC,如他處/ 他們(there/them)、過去(past)、將來(future)等,不同類型的詞匯語法資源和句式被概念化為相應的指示中心,最終從認知和心理上實現(xiàn)ODC 對IDC 的侵襲[10-11](見圖1)。
圖1 Cap的趨近化示意[10]
STA趨近模型是Cap在Chilton話語空間模型的基礎上,引入實體向指示中心轉移概念,從而提出的時空價值分析模型(Spatial-Temporal-Axiological Analytic Model)。話語空間模型側重從空間、時間和情態(tài)對指示實體,即名詞詞組和代詞進行詮索,繼而探討如何準確形象地在話語空間中表征各類實體或事件,從而揭示人類心理表征在上述三個認知層次的定位[12]。STA模型關注話語空間模型忽視的“概念轉移”,即動詞,它不僅關注實體,還重視實體間“距離”的趨近過程,為說話者和受話者營造一種緊張和真實的氛圍。STA模型主要由空間軸、時間軸和價值軸三維組成,以IDC和ODC為參照點,探索ODC是如何在時空價值軸上逐漸趨近IDC,其基本模式如圖2所示。
圖2 STA基本模式[10-11]
文學話語的構成要素主要包括時間、地點、人物、情節(jié)以及主題?;谮吔碚?,文學話語中的主要人物,即敘述者可作為指示中心,其他文學形象可作為外圍中心。文學話語的時間包含過去、現(xiàn)在和將來,以敘述者當下的時間作為指示中心,通過“過去-現(xiàn)在”和“現(xiàn)在—將來”的時間概念轉移,從時間趨近的角度闡釋敘述者及其他文學形象的過去狀態(tài)對現(xiàn)在產生的影響,現(xiàn)在狀態(tài)對將來所起的作用。文學話語的地點涵蓋諸多場合,大致分為家庭地點,工作地點及其他社交地點,各地點的相互交融與侵襲是空間趨近的表現(xiàn)。文學人物具有各自的典型性,擁有著不同的人物特征和性格特點,代表著不同的價值取向,文學主題的凸顯主要依托主流價值(主角的價值觀)對非主流價值(配角的價值觀)的慢慢滲透?;谝陨希膶W話語具有典型的趨近化特征,趨近化理論運用于文學話語分析的適用性較強。
《另兩個》在話語使用上,作者注重在時間上將愛麗絲過往的婚史與她現(xiàn)在的生活方式和行為舉止相聯(lián)系,在空間上將韋森先生的工作生活和婚姻生活相結合,在價值觀上將韋森先生前后對妻子的看法相對比,整體呈現(xiàn)趨近化特征,下文將從空間、時間和價值趨近化三方面展開對《另兩個》的話語分析。
空間趨近化(spatial proximization)是指話語空間的外圍實體(ODC)在物理上逐漸侵入指示中心實體(IDC)的識解過程[10]。外圍實體與指示中心實體之間具有一定的距離,這種距離不僅包括地理位置的距離,還涵蓋意識形態(tài)間的差異。一般而言,中心實體的價值觀占據(jù)主流,處于話語空間的中心位置,外圍實體的價值觀不占據(jù)主流,位于話語空間的外圍,而外圍實體的價值觀會影響和破壞中心實體的價值觀[10]。
在《另兩個》的文學話語中,一方面,作者將韋森先生與妻子愛麗絲的第二任丈夫瓦里克先生的關系描述為工作伙伴,將韋森先生與瓦里克先生的工作生活和韋森先生與妻子的婚姻生活融合,使得韋森先生的婚姻生活受到了工作生活的沖擊,繼而使韋森先生在看待自己妻子的看法上產生了認知變化;另一方面,作者將愛麗絲的第一任丈夫海斯凱特先生描述為疼愛女兒的父親形象,而海斯凱特小姐則是韋森夫婦與海斯凱特先生的交集紐帶。因為女兒生病,海斯凱特先生不時會拜訪韋森先生的家去看望女兒,這也使得韋森先生的婚姻生活不斷的被他者侵入,致使其對妻子的認知也在不停的發(fā)生改變。
例1:He was listening for her step with a tender sense of all it symbolised,with some old trail of verse about the garlanded nuptial door-posts floating through his enjoyment of the pleasant room and the good dinner just beyond it.
例2:As his door closed behind him he reflected that before he opened it again it would have admitted another man who had as much right to enter it as himself, and the thought filled him with a physical repugnance.
例1是作者對韋森先生與愛麗絲新婚初期時,韋森先生對愛麗絲和家的心理認知描寫,在這一描寫中,韋森先生將愛麗絲識解為溫柔沉著的形象,將家識解為舒適愉悅的地方。例2是作者對韋森先生與愛麗絲婚姻后期,韋森先生對愛麗絲和家的心理認知描寫,在這一描寫中,韋森先生對愛麗絲和家的識解產生了變化,他不再將房子闡述為令人開心的空間,而是以心理上的反感表達自己現(xiàn)如今對房子和家的不快。
作者將新婚初期的家(被識解為IDC)作為韋森先生和愛麗絲兩人私密且封閉的空間,兩人在此空間內,不受他人干擾,不被外事煩憂,在此空間內的愛麗絲,只服務于韋森先生,溫柔賢惠。但作者巧妙設置了愛麗絲女兒的病,借由看望女兒,不斷地將海斯凱特先生從他者領域(被識解為ODC)推向韋森先生的家(被識解為IDC),對其進行侵襲,使得原本封閉的空間有了裂縫,原本只服務韋森先生的愛麗絲也需花費一定的精力去招待客人,而由于客人的特殊性,每當客人來拜訪時,韋森先生都會從心理上產生厭惡,會猜疑妻子的行為。
韋森先生的家(被識解為IDC)與海斯凱特先生的他者領域(被識解為ODC)原本有一定的距離,但隨著作者將ODC向IDC的慢慢推進,空間距離在逐漸縮短,韋森先生對家和妻子的心理認知卻逐漸變差。在整個話語空間內,房子和妻子并沒有改變,改變的只有海斯凱特先生的加入,作者通過這種空間趨近,將韋森先生的小氣及其對妻子前任的耿耿于懷描寫的生動形象。
例3:That afternoon, apprised by telephone,Varick called at the office.Waythorn could fancy the clerks smiling behind Varick's back as he was ushered in.
例4:Their business relationship being so affably established, it would have been absurd for the two men to ignore each other in society.
例5:One evening at a ball Waythorn,wandering through the remoter room, came upon Varick seated beside his wife.
例3至例5是作者對韋森先生工作生活逐漸侵襲其婚姻家庭生活的認知識解描寫,例3是韋森先生由于合伙人病倒而不得不接手瓦里克先生的業(yè)務,與他在事務所會面。例4是韋森先生在工作生活中與瓦里克先生越來越熟絡,以至于兩人在平常的社會生活中不能忽視彼此。例5基于例4中韋森先生與瓦里克先生的熟悉度,瓦里克自然而然的與韋森先生的妻子,也是他自己的前妻進行交談,而通過這一行為,作者成功將韋森先生的工作生活與其婚姻家庭生活進行糅合。
韋森先生的自我領域(被識解為IDC)與瓦里克先生的他者領域(被識解為ODC)間的距離因為韋森先生與瓦里克先生的工作而被拉近,作者使ODC先侵襲IDC的工作領域,繼而再侵入IDC的婚姻生活領域。在這侵襲過程中,作者將愛麗絲與瓦里克先生進行的交談作為韋森先生工作和家庭生活的交接點,正面表現(xiàn)了韋森先生的霸道和他對妻子的苛刻。
通過空間趨近化,將韋森先生的自我領域識解為IDC,將海斯凱特先生和瓦里克先生的他者領域識解為ODC,從工作生活和社交生活對《另兩個》的文學話語進行趨近分析,其示意圖如圖3所示。
圖3 《另兩個》中的空間趨近示意
時間趨近化(temporal proximization)是對“現(xiàn)在”的強力識解,IDC通過對過去事件和將來事件的假想來表征激活聽話人“現(xiàn)在”事件的框架。時間趨近具體包括兩種概念轉移,一種是過去到現(xiàn)在的轉移,是對過去事件和行為的識解[10],主要指IDC對ODC過往經歷的事件和做出的選擇進行深入了解,繼而為IDC態(tài)度發(fā)生轉變進行鋪墊;另一種是未來到現(xiàn)在的轉變,它包含了ODC對來源于當下環(huán)境的近來或更遠的未來行為的識解[10]。
在《另兩個》的文學話語中,作者利用上述兩種概念轉移,為韋森先生對其妻子愛麗絲態(tài)度的轉變提供了依據(jù),為韋森先生“現(xiàn)在”對妻子的看法和做出的行為提供了認知闡釋。
例6:He could see her going to the theater with Haskett - or perhaps even to a“Church Sociable”-she in a“picture hat”and Haskett in a black frock-coat,a little creased,with the made-up tie on an elastic.
例7: She must have looked down on the other women,chafing at her life, and secretly feeling that she belonged in a bigger place.
例8:Her composure was restful to him; it acted as ballast to his somewhat unstable sensibilities.
例9:It was as if her whole aspect, every gesture, every inflection, every allusion, were a studied negation of that period of her life.If she had denied being married to Haskett she could hardly have stood more convicted of duplicity than in this obliteration of the self which had been his wife.
例6和例7是韋森先生與妻子的頭任丈夫海斯凱特見面后,通過海斯凱特先生的穿著對妻子以往生活進行的猜想。例3和例4是韋森先生猜想前后對妻子愛麗絲的態(tài)度闡述。例6中海斯凱特先生皺巴巴的黑色禮服和橡皮筋勒住的假領結表明了愛麗絲頭段婚姻的拮據(jù)和艱辛,例7中愛麗絲對其他人的不屑以及對自己命運的不甘說明了愛麗絲對上層生活的向往。作者通過描寫韋森先生在心理上對以往的愛麗絲形象的過分臆讀,展現(xiàn)了韋森先生的易受干擾的性格特點。
通過對愛麗絲以往經歷和行為的描寫,作者將過去的愛麗絲形象轉移到現(xiàn)在的愛麗絲形象,令韋森先生心中的愛麗絲形象(被識解為IDC)被愛麗絲過往的經歷和行為(被識解為ODC)慢慢侵蝕,最終由例8中的溫柔可人(是韋森先生的安慰)轉變?yōu)槔?中的虛情假意(每一個表情、手勢和語調都是刻意展現(xiàn),目的是為了抹殺頭段婚姻留下的影子)。
例10:Waythorn had an amused confidence in his wife's ability to justify herself.
例11:Her pliancy was beginning to sicken him.Had she really no will of her own-no theory about her relation to these men? She had accepted Haskett-did she mean to accept Varick?
例10是作者對韋森先生在未婚時,面對社會對愛麗絲的流言碎語表現(xiàn)出的態(tài)度描寫,他相信愛麗絲,不僅相信她的人品,還相信她處事的能力。而例11是基于愛麗絲同意與海斯凱特先生見面的背景,在這一現(xiàn)實基礎上,繼而被韋森先生發(fā)現(xiàn)她還同第二任丈夫瓦里克先生說話,作者以疑問的語氣描寫韋森先生猜測愛麗絲是否也會像接納海斯凱特先生一樣在不久的將來接納瓦里克先生,這一描寫過程體現(xiàn)了作者將韋森先生心中的愛麗絲形象(被識解為IDC)在經由未來愛麗絲可能做出的選擇(被識解為ODC)投射到現(xiàn)當下愛麗絲的行為上,表達出韋森先生對其妻子強烈的控制欲。
作者通過時間趨近化,將韋森先生對愛麗絲的態(tài)度識解為IDC,將愛麗絲的經歷和行為識解為ODC,從過去到將來對《另兩個》的文學話語進行趨近分析,其示意圖如圖4所示。
圖4 《另兩個》的時間趨近化示意
價值趨近化(axiological proximization)指的是外圍實體(ODC)意識形態(tài)對中心實體(IDC)意識形態(tài)的侵襲,其識解機制是IDC和ODC意識形態(tài)的沖突最終在IDC空間受到物質化[10]。價值趨近主要由兩部分組成,分別是“抽象的意識形態(tài)”和“具體的物質”,“抽象的意識形態(tài)”展現(xiàn)了IDC和ODC價值觀間抽象的沖突可能性,“具體的物質”則描繪了IDC和ODC間沖突的價值觀給IDC帶來了什么實質性的影響。
例12:He had been drawn to her by the unperturbed gaiety which kept her fresh and elastic at an age when most women's activities are growing either slack or febrile.
例13:She was“as easy as an old shoe”-a shoe that too many feet had worn.
例12是新婚初期韋森先生對愛麗絲的認知(被識解為IDC),在作者的描述中,韋森先生眼中的愛麗絲是快樂的天使,她無憂無慮的快樂勁讓她比一般女性更具沉穩(wěn)和冷靜的特性,這一特性也是讓韋森先生著迷的地方。而后作者慢慢增加韋森先生與愛麗絲前兩任丈夫的相處描寫,不斷的把他們引入韋森先生的價值判斷,使韋森先生覺得愛麗絲如例13所述,是一只被多人穿過的破鞋,她圓滑、靈活與善變,懂得采用不同的社交方式和他們三人相處,這種新的認知(被識解為ODC)讓韋森先生在心理上產生了其對妻子品行的質疑,將妻子的形象從“天使”識解為“破鞋”。通過這一態(tài)度轉變,作者也令讀者感受到了韋森先生的男權思想,其將妻子正常的社交視為圓滑和不忠正是男權思想的體現(xiàn)。
例14:He stretched his other hand to the decanter of cognac at his elbow, filled a liqueur-glass, took a tentative sip, and poured the brandy into his coffee-cup.
例15:Waythorn uttered a sudden exclamation.“What is the matter?”she said,startled.
“Nothing; only-I don’t take cognac in my coffee.”
例14是瓦里克先生的飲食價值觀(被識解為ODC),他習慣于將白蘭地加入咖啡。例15則是韋森先生的飲食價值觀(被識解為IDC),他從不將白蘭地放入咖啡。這兩種價值觀相互對立,然而作者在描述愛麗絲給韋森先生泡咖啡時,在韋森先生的咖啡里放入了白蘭地,作者通過愛麗絲將其前夫的習慣帶入韋森先生的習慣中,將瓦里克先生的飲食價值觀侵入韋森先生的飲食價值觀,從而致使韋森先生將妻子識解為一位對前夫余情未了的形象,在認知上對妻子產生猜疑。
作者通過價值趨近化,將韋森先生對妻子的舊認知和韋森先生自己獨有的價值觀識解為IDC,將韋森先生對妻子的新認知和他者價值觀識解為ODC,通過妻子對前兩任丈夫的態(tài)度及前兩段婚姻給愛麗絲留下的行為習慣將ODC慢慢逼向IDC,從而實現(xiàn)價值的趨近化,其趨近示意圖如圖5所示。
圖5 《另兩個》的價值趨近化示意
綜上所述,作者使用時間、空間和價值趨近化策略,向讀者展現(xiàn)了韋森先生對愛麗絲態(tài)度轉變的認知過程及其嚴重的男權思想。通過時間趨近化,作者從時間認知層將以往的愛麗絲經歷和行為投射到如今的愛麗絲行為,將愛麗絲未來可能做出的選擇與現(xiàn)在的行為相結合,從而使韋森先生將善解人意的愛麗絲識解為虛偽的愛麗絲;通過空間趨近化,將愛麗絲前兩任丈夫的他者領域與韋森先生的我者領域的物理距離縮短,從而使韋森先生將值得信任的愛麗絲形象識解為可疑的形象;通過價值趨近化,將韋森先生前后對愛麗絲的認知差異及韋森先生的價值觀和他者的價值觀進行分析,直接表現(xiàn)了韋森先生對其妻子態(tài)度的轉變。作者繼而運用韋森先生對妻子愛麗絲態(tài)度的轉變,隱晦地闡釋了韋森先生態(tài)度轉變背后的小氣、強勢和對妻子有著強烈控制欲的男權主義思想,人物性格詮釋簡潔明了。
通過對《另兩個》進行話語分析,我們可以看出趨近化理論對文學話語分析具有較強的闡釋力,為文學研究提供了新的研究方法和視角。研究有利于從語言層面探究文學人物的認知機制,為讀者了解作品人物性格、為作家創(chuàng)新寫作策略等方面提供一定啟示,同時也有助于讀者更好地理解國外小說以及為其在國內的傳播奠定基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