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剛
摘 要 研究劉光第的學者較少關注其經(jīng)濟生活,而劉光第京師期間的治生實踐卻折射出他的為官目的和人生訴求。通過系統(tǒng)性梳理可以發(fā)現(xiàn),劉光第京師為官期間的收入主要包括俸祿、印結、潤筆費、私人資助、地方津貼和官場陋規(guī)等,每年大約有五百兩,僅能維持其最低生活水準。他的治生原則和實踐折射出不求個人富貴、一心報國的人生訴求,凸顯了在清貧中為報國而犧牲的高尚情操。
關鍵詞?劉光第 京師為官 治生
Abstract The scholars who studied Liu Guangdi paid less attention to his economic life, but Liu Guangdi's practice of earning in the capital highlighted his purpose of being an official and pursuit of life. Through systematic combing, we can find that Liu Guangdi's income as an official in Beijing included salaries, guarantee fees, contribution fees, private funding, local allowances, official gifts and so on, totaling about 500 fine silver a year, only to maintain the lowest standard of living. His principle and practice of earning reflected his life aspiration of not seeking personal wealth but devoting himself to serving the country, and highlighted his noble sentiment of sacrificing for serving the country though living in poverty.
Keyword Liu Guangdi; as an official in Beijing; earning
歷來關于劉光第的研究,大多集中在其愛國思想和維新主張上,較少關注其經(jīng)濟生活,對他在京師為官期間的治生實踐更是缺乏系統(tǒng)性梳理。以往的研究成果,既不能全面概括劉光第的治生實踐,也有錯漏之處,如關于印結收入語焉不詳,對于冰炭費等失之武斷等。系統(tǒng)性審視劉光第京師為官期間的治生實踐,不僅可以更好地還原他鮮活的生存狀態(tài),還可以凸顯出他的為官目的,這對于深入認識劉光第的思想情操和人生追求而言,都是具有重要意義的?!秳⒐獾诩肥珍浟恕蹲跃熍c自流井劉安懷堂手札》(以下簡稱手札)等書信和日記《南旋記》[1],這些文字因其私密性,比較罕見地記錄了劉光第的大量經(jīng)濟生活史料,為研究劉光第的治生實踐提供了豐富的素材。通過梳理這些文字記錄,可以發(fā)現(xiàn)劉光第京師為官期間的治生實踐,大略可以分為以下三個方面。
一、合法性的勞動收入
劉光第1888年剛入京師為官時,在手札第一函中曾計劃過自己每年的基本收入:
留京有家眷,每年非六百金不可,除去俸銀五十余金(米數(shù)百斤),印結閑時長扯不過百余金,賢叔佽助二百金外,尚須二百余金之譜。如我邑學田辦成,津貼京官,每人可得二數(shù)(萬縣去年議定每人亦如是),則所缺無幾矣。
這種預計與后來的實際情況相差較大,既有收入種類的不同,也有收入數(shù)額的差異。信中所提到的“俸銀五十余金(米數(shù)百斤)”,是他身為朝廷官員的合法性勞動收入,但數(shù)額并不夠準確。他中進士后被授予正六品刑部候補主事,俸銀應是每年六十兩。據(jù)《清會典事例·戶部·俸餉》,從乾隆二年起京師大小文官加給恩俸,實行雙俸制[2]。然而他是候補的半俸官,奉旨實授之后,才發(fā)給全俸。但他在京師為官十年之中一直滯留在刑部廣西司候補主事一職上,每年只能領六十兩的半俸。他所謂的五十余金,可能跟俸銀發(fā)放的折扣有關。與劉光第大約同時的福建人何德剛是光緒三年進士,長期任吏部主事,曾在《春明夢錄》卷上記載過他的收入狀況,可與劉光第手札所記相互印證:[3]49
余初到部時,京官俸銀是六折發(fā)給……后數(shù)年,改作全俸,年卻有六十金,京官許食恩,正兩俸補缺后,則兩份六十金,升五品則有兩份八十金。俸之外有米,六品給老米,五品給白米。老米多不能食,折與米店,兩期僅能得好米數(shù)石。
兩人都是六品主事,區(qū)別在于劉光第是候補的半俸官。劉光第在1888年手札第三函中提到“幸領俸銀三十”,又在第三十四函中提到“可領得上半年俸三十兩”,可知此時折扣已經(jīng)取消,俸銀是每年實發(fā)六十兩,五十余金不過是他剛入京師時的印象而已。至于祿米,清代慣例是正俸兼支米一斛,恩俸不支。劉光第身為半俸的六品官,實際每年收入十五石大米,大約一千八百斤。但按何德剛所說,六品官員只能領老米,劉光第宅中人口眾多,所以多不與米店折換。他曾在手札第十八函中說:“近日都中煤米并漲,幸兄齋中人俱能善吃老米,以故尚不為白米所困?!彼詣⒐獾诿磕隃蚀_的俸祿收入是六十金外加一千八百余斤陳米。
身為六品京官,劉光第每月還有印結費。根據(jù)《清會典事例·吏部·投供驗到》可知,清代的初選官和候補官進京選官,都需要同鄉(xiāng)的京官作保。各省為此設立了印結局,由本省籍的五六品京官提供擔保文書來發(fā)賣,每月分一次印結費。盡管擔保流于形式,這種印結收費涉嫌買賣證明文書,有不合理的成分在內(nèi),但其中并無貪污受賄的成分,是朝廷默認的京官福利。丘鑄昌認為印結“相當于現(xiàn)在的崗位津貼或獎金”[4]125,顯然是不對的。張宏杰直接把劉光第預計的“百余金”視作一百四五十兩[5]181,也有失粗疏。劉光第在京師為官十年間的印結收入,以手札的具體記載來統(tǒng)計,大體如下表:
以此表的統(tǒng)計來看,劉光第的印結收入每月最高不過三四十兩,而且極不穩(wěn)定,半年在百余兩左右。和他最初所估計的“印結閑時長扯不過百余金”相比,實際收入應當稍高一些,一年有二百余兩。這二百余兩印結收入,關系到劉光第京師為官期間的基本生存,如他在手札第八函中說:“六七月印結幾無,好得五月尚好,不然幾至斷菜。”又在手札第三十五函提到:“然如印結不分之月,便此月房租無從繳納?!庇〗Y收入不僅關乎他在京師的養(yǎng)家花費,有時也是救急的手段之一,如在手札第三十一函中提到:“因六、閏兩月無分(此兩月均無印結),已于結局預支三十金,猶不足。”
劉光第有官員和文人的雙重身份,他作為文人也有一定的治生手段。如在手札第七函中就提到:“由蔚豐厚接悉來函,外銀一百兩,諗知內(nèi)有二十兩系令母舅蔭階先生奉酬第前歲題主之數(shù),此固厚情,然斷無可以辭卻之理?!眲⑴e臣每年資助他二百兩京師為官,劉光第對此充滿感激之情。蔭階先生雖是劉舉臣母舅,但劉光第依然認為這二十兩的潤筆費收之無愧,唯恐劉舉臣心存芥蒂,后文又引紀昀與嘉慶的奏對來自證??梢姶祟愂杖朐趧⒐獾诘囊庾R中,是文人治生的正當之舉,完全無礙個人操守?!秳⒐獾诩分惺沾祟愇淖质嗥?,考慮到社會慣例和文章流失,應當取得了一些潤筆收入。但這種潤筆收入只是偶然性的,數(shù)額較少,也常常被相關研究者所忽略。
二、因京官身份而獲得的地方資助
據(jù)張宏杰統(tǒng)計,“有家眷的京官,即使再節(jié)省,一年支出亦須在五百兩左右”[5]244。劉光第又處在京師物價經(jīng)常飛漲的晚清時期,家中人口眾多,養(yǎng)家花費更大,他自己也說“每年非六百金不可”。而通過上文的梳理可以發(fā)現(xiàn),劉光第身為官員和文人的合法性勞動收入,每年約三百兩,與攜眷在京師為官的最低生活水準也相去甚遠,必須有其他經(jīng)濟來源加以補充,才能維持其在京師的基本生存。劉光第出身貧寒,在京師為官期間主要受到四川私人和官方的經(jīng)濟資助。私人資助劉光第最多的是四川自貢鹽商劉舉臣,他與劉光第同宗而非親房,聽聞其授官后因家貧遲遲未能就任,愿意每年資助二百金,這是劉光第京師為官期間最高,也是最為穩(wěn)定的收入,對于他能在京師為官來講經(jīng)濟意義重大。但歷來被忽略的是,劉舉臣每年資助的這二百兩并非一成不變,而是時常被劉光第通便支挪,以應付突發(fā)狀況。如手札第十函中因買書提前支取一百金,第二十八函中因劉光筑入京提前支取八十金,第三十四函中因租房提前支取一百金,手札第四十函中因接濟年老癱瘓的業(yè)師李少崖提前支取五十金,等等。類似書費、盤費、房費、救急的挪用,劉光第只是提前支取,尚在每年二百兩的款項中。除此之外,劉舉臣還有其他零星饋贈見于劉光第手札。如第十六函:“南村堂弟三月十七日到京……聞起程時,老叔又饋伊程儀一珠,伊已放在家中還賬?!钡谒氖吆骸澳艘院竦苤畟?,復勞垂念,為之代償?!钡谖迨骸八朴鄶?shù)送厚弟之說,亦何用情之厚乃爾耶?”這些零星資助在以往的研究中常常被忽略掉。除劉舉臣父子外,富順縣令陳錫鬯也對他有過私人資助。宋育仁在《劉光第傳》中曾說:“入泮后,錫鬯奇其才,資之學?!眲⒐獾谧约阂苍凇端完惵寰壬颉分姓f:“先生縣試首拔士,謬蒙期推,以訓以養(yǎng)?!笨梢娨驇熒x,陳錫鬯在1878年就曾資助他求學。劉光第在1888年計劃京師收入時雖未提到陳錫鬯的資助,但在1889年的信中即說:“況陳洛君師處尚可以接濟?!笔衷诙撕终f:“頃奉洛師書(系冬月十五書,二月廿二始到),并寄百金,備致殷眷之意(言其目下力與心違,以后再當源源接濟),甚可感也?!庇纱丝芍愬a鬯因為師生關系,在他京師為官的十年中,幾乎每年都資助一百兩。劉、陳的私人資助,每年大約三百兩,成為劉光第京師為官期間的重要經(jīng)濟來源。
需要指出的是,私人資助對于文人求仕來說,是清代比較常見的一種社會現(xiàn)象。在劉光第看來,資助文人為官,也是培植文教的善舉,所以接受起來并無心理障礙。如劉光第在手札第六函中提到康熙時名臣魏象樞受到親戚資助時說:“有人接濟,免致打饑荒,壞人品?!痹诘谌暮杏终f:“以故魏公得申直節(jié),矯矯為忠鯁之臣,其得力于諸人者甚大。其自敘年譜,言之甚詳,以為成就之致不受外來饋遺者,為可感也?!贝耸隆肚逦好艄髽心曜V》記載甚詳:“妻兄李恒岳先生……自是歲贈三百金,十二年無倦色……吾婿李東陽、乃兄李晉陽歲各贈百金,以供薪水,而食物米鹽等項復時貽京邸。諸親高誼,俱當于古人中求之。余之能守清白,諸親之力也?!盵6]57魏象樞京師為官時能清廉自守,就得益于親族每年五百金的資助。劉光第在手札第三十五函中也說:“所以作京官者,無人接濟而欲攜眷同居,必窘之計也。近來多有改外官者,改教職者,兄之頗能自立不壞,而又得遂手足之情,不得謂非吾弟處與洛師處之助?!毙胖谐藢⑴e臣父子的感激之情外,劉光第著重強調(diào)了親友資助對京官堅守清廉節(jié)操的重要作用。
對劉光第京師為官的經(jīng)濟資助,除了私人行為以外,還在官方層面上以地方津貼的方式進行。地方津貼是各省對本地籍貫京官的集體賄賂,但這種賄賂并不指向具體的人事利害,又帶有資助的性質,在清代也常常被看作培植文教的善舉。劉光第最初曾對此寄予厚望,但實際收入離他每年二百兩的預計相去甚遠,也不被學界所關注。在手札第三十四函中,劉光第主要講述四川地方津貼川籍京官之事,值得注意的有三點:一是在四川層面由總督劉秉璋每年在鹽局提一千兩津貼川籍京官;二是各縣自行組織本縣津貼;三是此時惟富順縣無絲毫津貼。地方津貼京官的數(shù)額,劉光第認為每年二三百兩是比較合適的,這項收入再加上俸祿和印結,已接近在京每年五六百兩的最低生活標準。但此信寫于1893年正月,此時富順尚無津貼。直到手札第四十九函才說:“且聞孟甫言,前接鄧官之信,言津貼京官之數(shù),每年只籌得六百金(原議翰林三百,部署百五,系為一千之數(shù)。若止六數(shù),則折六以算,部曹僅有九十矣),并不如弟前書所言,何也?”從劉光第對計劃數(shù)額和實際款項不符的不解反應來看,富順縣津貼京官的舉動顯然剛剛開始,而且大打折扣。是信寫于1896年八月,當是劉光第接受富順縣地方津貼的最早時間,數(shù)額為九十兩??紤]到富順籍京官的人數(shù)變動,此項收入可能每年不一樣,如手札第五十四函即說到:“如下半年能補缺,則能多得俸銀六十金,加以縣中公款百廿余金,或可勉強撐拄下去矣?!贝诵艑懹?898年正月,說明1897年富順津貼為一百二十余兩。由此來看,劉光第任職京師的十年期間,只在最后兩三年中得到了富順地方津貼的資助,每年數(shù)額在一百兩左右,跟最初的預計相去甚遠,對他的經(jīng)濟生活并無決定性的意義。
三、冰炭費等官場陋規(guī)
清代官員俸祿不足以養(yǎng)家,加之官場貪腐成風,因此冰炭費等官場陋規(guī)就成為晚清官員重要的收入來源之一。但劉光第顯然是晚清官場的一股清流,他在《京師與厚弟書》中說:“兄又不分軍機處錢一文(他們每年可分五百金之譜,貪者數(shù)不止此);又不受炭別敬(方寫此信時,有某藩司送來別敬,兄以向不收禮,璧還之)。”此信寫于1898年,他此時對官場陋習非常決絕。但實際上他在寫于1891年的手札第二十六函中還提到:“今歲外來冰炭費稍多于前年而仍形不足者,良以入數(shù)微多而出數(shù)亦因之以多。”可見至少在1892年前,他對于外官的冰炭費還并不拒絕。另外官員饋送、鄉(xiāng)人土儀也見于劉光第早期日記、書信中。如《南旋記》記九月初六日過武昌時說:“數(shù)日以來,督撫而下,迄同鄉(xiāng)官,均有饋送?!笔辉露者^夔州時,又提到:“厘金關總局為鐘道臺(肇立),饋余程資四兩,受之。”在手札第一函中記載1888年進京赴任再過夔州時:“周觀察(周達武軍門之弟)、汪太尊(名鑒)均請待飯,饋贈有加?!睂τ谶@種轉變,張宏杰認為是“隨著做清官名臣的人生設計日益清晰,他開始拒絕大多數(shù)官員視為正常的饋贈”[7]184。這一說法不夠嚴謹,顯然忽視了劉光第歷來的做官原則。他1883年在《都門偶學記·三十九》中就批判過所謂的官場酬應套數(shù)訣術,在1888年的手札第三函中又提出:“第謂作官先辦得勤字,然后講慎字,清字是作官本等,不待言。”由此可見,為官清廉一直是劉光第的基本追求,并非是后來有所轉變。然而他早期不但不拒絕官場饋送,還在本部衙門和各處師門饋送方殷。如手札第一函說:“本司印稿兩郎中頗相得(老夫子處,都加分送所以相得)?!笨梢娝麆側刖楣贂r,雖然志在清廉勤勉,但為了實現(xiàn)自身救國抱負,仍然愿意屈從一般的官場陋習,以期換取施展才華的機會。但1889年他讞獄時因不肯徇私枉法而得罪刑部堂官崇申,加之烏拉布1890年去世,在1891年時劉光第對補缺已不抱希望,又對京師敷弄了事的政局極為失望,漸漸有歸隱山林之意,開始“守約行簡,擇其必不可以已者應酬之而已”。[1]225在1894年手札第四十函中表示:“今年同鄉(xiāng)到京者,多有外州縣人來饋送土儀,皆必須與餞場,繁費尚不足言,以兄鄙簡之資,實以紛然酬應為苦。”1898年他雖因參與維新變法被升為四品軍機章京,但在《京師與厚弟書》中表示:“本擬明歲節(jié)省得余錢為買山之資,便可歸田。乃無端被此異遇羈絆。”可見升官也并非他的人生追求,只是報國的手段而已。但這時他的經(jīng)濟狀況極為糟糕,在《京師與厚弟書》中說:“如尚不能辭脫,則每年須干賠五百金。除慶堂二數(shù)外,此三數(shù)從何出耶?”入軍機后隔數(shù)日須到頤和園住班,北京冬寒,錢南園就曾凍死在軍機處,所以他又必須買馬代步、買貂褂御寒,生存更加難以為繼。但在此狀況下,仍堅持不受地方炭別敬,可見他的異常決絕,除報國外已無暇謀身。《清史稿·劉光第傳》等傳記也強調(diào)他“家素貧而性廉介,非舊交,雖禮饋弗受”[8]12745,可見他素有堅持,早期愿意為報國而屈從官場陋規(guī),只是隨著對大局日益絕望,他無心仕途,便不肯再做妥協(xié),入軍機處后走向極端清廉而已。這些官場饋贈,主要發(fā)生在劉光第為官早期,而且數(shù)額較小,又有出有入,對他的收入影響不大,并沒有明顯提升其經(jīng)濟生活水平??梢哉f劉光第為官早期屈從官場陋規(guī),跟一般清末官員迥然不同,并不是為了升官發(fā)財、榮華富貴,只是爭取報國機會時的情非得已。
通過梳理劉光第京師為官期間的治生實踐,可以發(fā)現(xiàn)他受時代和身份的限制,治生具有明顯的局限性,經(jīng)濟收入大致包括俸祿、印結、潤筆費、私人資助、地方津貼和官場陋規(guī)等,每年有五百余兩,僅僅能維持其基本生存。魏毅說他“十年的京官生活是在清貧中度過的”[9]53,張宏杰更稱其為“清貧刻骨型”京官,認為他是“京官中最貧一族的代表”[5]178,都是非常中肯的論斷。需要強調(diào)的是,劉光第京師為官期間的治生實踐也具有很強的原則性,折射出了他的個人操守和人生訴求。他處在貪腐成風的晚清官場,身為京官并非沒有權力尋租的機會,生計窘困至此,可見他作官并不是為了個人財富,又從升為四品章京時仍因對時局失望打算歸隱可以看出,也不是為了自己飛黃騰達。他唯一耿耿于懷的僅僅是國家大局,正如他在手札的第十函中說:“不知此胸中事,非一人之事,乃天下事也?!边@種心憂天下的胸懷,為報國而無暇謀身的情操,在清廉而困窘的經(jīng)濟生活中表現(xiàn)得更加鮮活豐滿,尤其顯得偉大,無愧于他愛國維新志士的歷史定位。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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