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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顆小奶糖(二)

2020-03-20 03:48路時白
花火B(yǎng) 2020年1期
關(guān)鍵詞:摩卡

上期回顧:舒晏的咖啡廳最近來了一位神秘的客人——流浪歌手梁昱行。他相貌出眾,才華橫溢,收獲許多女孩的芳心,卻純情得極易害羞臉紅。巧的是,這個曾四處漂泊的流浪歌手居然和舒晏成了鄰居,還幾次對她出手相助。而梁昱行的身份,似乎也并不是他說的那樣簡單。

第三章? 失態(tài)

阿響今天上午請了半天假,店里就剩下舒晏和小靖兩個人,還好今天的客人不算多,她們兩個還能勉強應(yīng)付。快中午的時候,店里接了幾份外賣訂單,做好之后原本想讓同城跑腿來取送,但一直叫不到人,舒晏只好自己去送外賣,好在這些地方都隔得不遠。小靖擔(dān)心她一個人不太方便,想代替她去,舒晏卻讓小靖留在店里。畢竟她溝通不便,店里只有她一個人的話可能會有點麻煩。

“舒姐,再找一個人陪你去吧?!毙【刚f。

找誰?舒晏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小靖就已經(jīng)跑到窗邊的位置,小聲與男人打著商量:“梁昱行,可不可以麻煩你幫個忙?舒姐要去送外賣,她一個人我不太放心,可以拜托你跟她一起去嗎?”

舒晏不知道小靖跟梁昱行說了些什么,就見他點了點頭,然后起身往自己這邊走來了。

“小靖說你要去送外賣,我和你一起去吧。”梁昱行走到她面前開口道。

客戶所在的位置沒多遠,舒晏不想麻煩他,可她還沒來得及打字,手里提著的外賣已經(jīng)被他接了過去。梁昱行溫和地望著她,示意她先行。

總共要送三家外賣,頭兩家在同一個小區(qū)里,很近,舒晏便帶他先去了這里。送完之后再去最后一家,這一家的位置離得有些遠,徒步過去走了十多分鐘。那戶人家住在八樓,沒有電梯,梁昱行想讓舒晏在樓下等他,但她哪里好意思,還是跟他一同上去了。

送完外賣,舒晏和他并肩走下樓梯,剛準(zhǔn)備拿手機跟他道謝,她就聞到了一陣濃郁刺鼻的酒味。她身后有個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腳步趔趄著正要下樓,梁昱行的手輕輕握住她的手臂往他的方向帶了一下,避開了這個喝得意識不清的男人。

男人經(jīng)過他們時抬起頭來看了一下,他的目光在舒晏的臉上一頓,整個人怔在原地。舒晏對上他的目光之后只覺得毛骨悚然,別開視線看向梁昱行。梁昱行安撫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抬頭看向身旁的醉漢。他牽著舒晏的手,不動聲色地和她換了個位置,讓她走在里面下了樓。

他們回到咖啡店的時候,正好遇上人流高峰期,阿響已經(jīng)來了,但他一個人顯然忙不過來,舒晏就回吧臺幫他做飲品去了,梁昱行回到自己原來的位置坐下。

晚上七點多的時候,小靖跑來找她 :“舒姐,你沒忘記我們今天要去聚會吧?”

舒晏正在對今天的賬目,弄明白她說的話后,舒晏微笑著搖頭,打字告訴她:“沒忘,你去收拾東西吧?!?/p>

舒晏每個月都會抽一天帶小靖和阿響去聚餐,算是店里的員工福利,聚餐的地址一般都是由小靖選的。

等小靖通知完剩余顧客,請他們離店之后,舒晏看到梁昱行從座位上走過來,她放下手里的賬本,走到他面前,問他:“今晚我們?nèi)ゾ鄄?,你要不要一起去??/p>

他是給他們店增加業(yè)績的最大功臣,而且今天還陪著她走了那么遠去送外賣,舒晏一直想請他吃頓飯。

梁昱行的視線從手機屏幕上移開,他看著她,眼底漫上柔和的笑意,然后點頭說:“好?!?/p>

將咖啡店的卷閘門拉上,鎖好門后,舒晏回過頭就看見阿響正盯著她身旁的梁昱行。阿響皺起眉頭,有點不滿的模樣:“他怎么會在這里?”

“當(dāng)然是舒姐請他來的呀,你干嗎這副表情,不歡迎???”小靖瞪了他一眼。

阿響收回視線,瞥了她一眼,冷冷地從嘴里吐出兩個字:“沒有?!痹捖?,他轉(zhuǎn)身走了。

“喂!李響,你等等我們啊,走那么快干什么!”小靖跟在他背后叫嚷著。

他們兩個走遠了,徒留舒晏和梁昱行在原地。氣氛有些凝滯,舒晏有些抱歉地看著他,解釋道:“他……平時就是這副模樣,沒有惡意的?!?/p>

梁昱行眉目清朗,垂眸與她對視,緩緩開口:“我知道。”

見他沒有放在心上,舒晏才放下心。

這次的聚餐地點,小靖找的是一家韓式年糕火鍋店,她提前一天就訂好了位置。他們到店之后,小靖跟店員報上自己的手機號碼,店員就領(lǐng)著他們?nèi)ヮA(yù)留好的餐桌,拿了菜單給他們點單。

這家店的服務(wù)效率很高,下完單沒多久,服務(wù)生就把火鍋底料和餐具都端上來了,同時端來了四碗韓式紫菜拌飯。

“梁昱行,你打算在南城待多長時間呢?”小靖問道。

梁昱行沉默了幾秒,答:“還沒定?!?/p>

“你之前都去過哪些地方呢?”小靖來了興趣,接著問道。

“青海,羅布泊……都曾經(jīng)待過一段時間?!彼f。

“羅布泊我知道,那里有座鹽湖特別出名,據(jù)說很漂亮?!?/p>

梁昱行淺淺笑起來:“是的,非常美麗。”

舒晏一直在低頭吃東西,沒留意到他們在說些什么,只是她在某一瞬間忽然若有所覺,抬起頭來,就看到對面男人嘴角勾起淺淺的溫和笑意。面前的裊裊煙氣在半空中升騰,白色的霧氣襯得他的面容越發(fā)精致如玉,他的眼底泛著似是初雪融化時陽光照耀在上面的清澈的光。他坐在位子上,背脊挺拔。袖口往上翻折著,折痕平整,一絲不茍得就像他這個人一般,讓他看起來和這煙火氣十足的地方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察覺到她的注視,梁昱行將視線移過來,舒晏坦蕩地與他對視。幾秒后,她從鍋里撈了兩三塊年糕放進他的碗里。他碗里除了飯,什么也沒有,吃了那么久,火鍋里的東西他一塊都沒夾。舒晏以為他是不好意思動筷,所以趁著機會又給他多夾了幾塊海鮮。

“多謝?!笨粗肜矬E然多了幾樣?xùn)|西,梁昱行愣了一下,笑了起來。

看到她的舉動,小靖剛想開口打趣一下,可轉(zhuǎn)眼,舒晏又一視同仁地撈了幾個蛤蜊和鮮蝦放進了她和阿響的碗里。小靖剛準(zhǔn)備脫口而出的話硬生生地卡在喉嚨里,把自己嗆著了。阿響坐在她的對面,看到她別過頭咳嗽起來,推了杯水過去:“多吃點,就你話最多。”

小靖喝了口水,等氣順下去之后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舒晏放下勺子,繼續(xù)低頭吃飯。她吃東西的時候安安靜靜的,低垂著眉目,長睫卷翹,面容看上去恬靜溫雅。她纖細白皙的手握著筷子,正夾著豆皮放進嘴里,突然,面前的碗里多了只剝好的蝦。她抬起頭來,梁昱行正好將手收回去。他拿起碟子里的第二只蝦,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將蝦皮剝得干干凈凈后,他繼續(xù)把剝好的蝦放進她的碗里。察覺到她的注視,梁昱行對她溫和一笑:“禮尚往來?!?/p>

舒晏朝他莞爾。小靖在旁邊見狀,笑起來,起哄道:“哇哦,我也想有人給我剝蝦。”

聞言,梁昱行的臉忽然紅了。

阿響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用勺子在鍋里撈了幾塊蛤蜊放進她的碗里:“吃什么蝦,麻煩。吃蛤蜊吧,最適合你,雖然模樣丑了點,但勝在美味?!?/p>

小靖心想,她前輩子是和這人有仇吧!

吃完飯埋完單后,一行人出了火鍋店,天幕黑沉沉的,街道亮著燈,對面大廈頂層的KTV招牌流光溢彩。小靖伸展了一下胳膊,看到對面那棟大廈,情不自禁地開口道:“突然好想去唱歌啊。”

話落,她的胳膊就被人扯了一下。小靖回頭,看到扯她胳膊的人是李響。她瞪了他一眼,剛想問他扯她做什么,話還沒脫口,就看見他往舒晏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朝她使了個眼色。她忽然就反應(yīng)過來,急忙捂住自己的嘴。她剛想打個哈哈掩飾自己剛才說過的話,舒晏已經(jīng)把手機遞了過來。“那就去吧,我也可以跟著一起去嗎?”

因為自身的缺憾,她長這么大從來沒有進過KTV,她對這個地方有那么一點好奇。

“舒姐,你也想去嗎?”小靖遲疑地看著她,見舒晏點頭,小靖立馬咧開嘴笑了,上前挽住她的胳膊,“那我們走吧!我?guī)闳ジ惺芤幌抡鸲@的聲響,你會感覺到地板都在震的!”小靖夸張地說。

兩個女人走在前方,阿響看著停留在原地的那個身材頎長的男人,冷淡道:“沒你什么事,你可以回去了?!闭f罷,他轉(zhuǎn)身跟上前面兩人的腳步。

半晌,他感覺到身后有人跟了上來,他回過頭,看見梁昱行不遠不近地跟在他的身后,眉目一如既往那么沉靜。

阿響冷了眉眼,輕嗤了一聲,沒有理會他,徑直往前走。

小靖在前臺訂了間小包廂,舒晏跟在她身旁,好奇地打量著四周。為了營造出氛圍,里面光線昏暗,頭頂?shù)牡鯚粑宀拾邤痰?,光打在墻面、地上,讓人有些目眩神迷?/p>

進了房間后,小靖就跑去顯示屏前點歌了,舒晏坐在房間的皮沙發(fā)上,看著面前的顯示屏上播放的畫面和歌詞。

沒多久,房間門被人再次推開,她看到梁昱行跟在阿響的身后進來了。

舒晏朝他微微笑起來,等到他坐到自己身旁,她才把手機遞過去:“我還以為你先走了?!?/p>

考慮到這里的光線昏暗,她可能看不清自己的口型,梁昱行在她的手機上輸入:“還沒跟你打過招呼?!?/p>

舒晏看到他打的字,笑了一下,問他:“既然來了,你要不要去點歌?”

梁昱行靜默了一秒,搖了搖頭。

舒晏隨他,她轉(zhuǎn)頭看過去,小靖已經(jīng)握著話筒忘我地唱起了歌。下一秒,她的手機忽然輕輕地震動了起來。有人發(fā)了短信過來。

看到發(fā)件人的名字,舒晏的目光一頓。是她的媽媽發(fā)來的短信——“小晏,最近忙嗎?”

舒晏的手機還保留著以前的短信,她習(xí)慣性地看了眼上條信息發(fā)送過來的時間,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是半年前了。細數(shù)下來,她和家里人都已經(jīng)有大半年沒有聯(lián)系了。

“嗯,最近很忙。”

母親的下一條短信隔了一分鐘之后又發(fā)了過來:“最近有跟你弟弟聯(lián)系嗎?我給他打了好幾次電話他都沒接,也不知道那小子在忙些什么。如果你有空的話就聯(lián)系聯(lián)系他,順便給他打點錢過去吧,聽那小子說最近手頭有點緊,你也知道我們家的情況……”

舒晏目光微暗,眼里的情緒一下子就沉了下去,她的手指僵硬,隔了很久,才打了一個字回道:“好?!?/p>

那端回復(fù):“既然你忙的話,我就不打擾你了,等你什么時候有空再聯(lián)系吧。”

舒晏沒再回復(fù)。

總以為自己已經(jīng)習(xí)慣,不會在乎,可是今晚母親的短信足夠?qū)⑺S持了一天的好心情拉入低谷。

梁昱行察覺到身旁的人忽然陷入沉默,他剛轉(zhuǎn)過視線,就被人點名了。

“梁昱行,你唱歌那么好聽,來KTV怎么能干坐著,來,快去點歌。”小靖拿著話筒朝他招手。

梁昱行淡淡一笑,禮貌地搖頭拒絕。他口袋里的手機恰好在此時響起來,他出了房間接電話去了。

舒晏坐了一會兒,忽然覺得口渴,她抬起頭,視線停在桌面的酒瓶上。

電話是保險公司的人打來的,梁昱行剛接通,那端的保險推銷人員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一整套的措辭向他推銷著近期優(yōu)惠的保險,喋喋不休的。

等對方說完,梁昱行才十分禮貌地說:“謝謝,我不需要。”

這通無關(guān)緊要的電話打了十幾分鐘,掛斷電話之后,梁昱行給魏明發(fā)了條消息,讓他幫自己屏蔽掉所有的推銷電話。

他推開門,重新回到房間里。包廂里的幾個人,一個還在唱歌,一個獨自坐在角落里喝酒,他進門之后一眼就看到仍舊坐在原位的舒晏。在這嘈雜的氛圍里,她安靜乖巧地坐在那里,像隔絕了一方自己的小天地。他走過去,可剛走了幾步,就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

感覺到有人靠近,舒晏緩緩抬起頭來,她酒量不佳,喝了幾瓶酒,意識已經(jīng)開始有點混沌了,看人有些許重影。

看到她面前的桌面上橫七豎八地擺放著的幾個空酒瓶,梁昱行眉頭微蹙。怎么他剛離開了一會兒,她就喝了那么多酒。

舒晏微瞇著眼睛看著他,臉上帶著甜美的笑容,眼里閃爍著細碎的光。她身子前傾,伸手想要去夠面前桌子上的酒瓶,酒瓶卻被梁昱行先一步推開,他舉止溫柔地攔住了她。

“有覺得哪里不舒服嗎?”梁昱行擔(dān)心她喝了那么多酒胃會難受。

舒晏的手撐在他的手臂上方,她有點喝醉了,完全沒留意到他說了什么。被人半路攔截,她有點不太爽快,往前傾著身子,還想去拿酒瓶。梁昱行的手臂接觸到她衣服柔軟的布料,隔著那層布料,他能感受到她身體的溫度,一張俊臉頓時紅了。他抽離自己的手,改為按住她的肩膀。舒晏被人阻止,微微掙扎了幾下,才安靜下來。見她安分下來,梁昱行才紅著臉收回手。

靜靜地在位置上坐了一會兒后,舒晏忽然站起身來。

“舒晏,去哪兒?”梁昱行抬頭看著從座位上站起來的人。

舒晏聽不見他說話,剛剛酒喝多了,她這會兒覺得肚子有些脹,想去下洗手間。

梁昱行不放心她,跟著她一塊兒出去了。

小靖看著他們倆同時走出房門,隨口問了句:“哎,你們?nèi)ツ膬???/p>

梁昱行聞言轉(zhuǎn)過身來,答:“我陪舒晏出去一會兒?!闭f完,他走出去,順手將房門帶上了。

舒晏來的路上將這里的路都記熟了,她的腳步雖然有些不穩(wěn),但好在還是順利地找到了洗手間。

看著她邁上女洗手間的臺階,梁昱行腳步一頓,紅著臉站在靠近洗手間的墻面旁等她。來往路過的幾名女生看到他,皆投來好奇目光。梁昱行微微垂眸,臉都快紅透了。

在門口等了很久都不見舒晏出來,梁昱行皺了皺眉,心里有些著急。就在他準(zhǔn)備回去找小靖來看看時,舒晏從洗手間里出來了。她扶著墻,腳步有些踉蹌,剛好腳下就是臺階,她一腳踩空了,身體搖晃著就要往前傾倒。梁昱行及時上前扶住了她,舒晏撐著他的手半倚靠在他的懷里,她眨了眨眼睛,霧氣迷蒙的雙眼盯著他看。

梁昱行低頭看著她,保證她能清楚地看到自己的口型,他問:“能走路嗎?”

舒晏沒動靜,纖長的眼睫毛一眨一眨的。她抿了抿唇,忽然抬起手來,碰了碰他紅潤的臉頰。

梁昱行一怔。

手心的觸感溫潤細膩,還有點燙,舒晏靠在他的懷里,好奇地看著他,微微歪了下腦袋。

梁昱行握住她的手腕,將她的手挪開。他臉頰通紅,連脖子鎖骨也染上了一層紅潤。

舒晏將腦袋靠在他的胸膛上,她聽不見,但能感受到梁昱行此刻瘋狂跳動的心臟。

“怦怦、怦怦……”心跳一下快過一下,猶如鹿撞,梁昱行喉結(jié)微動,半晌都不敢動彈。他僵硬著身體,感受著這具嬌軟柔弱的身軀靠在自己的懷里,他連呼吸都屏住了。

舒晏的臉頰在他的胸口輕輕蹭了蹭,舒服愜意地瞇了瞇眼。

梁昱行的身體越發(fā)僵硬,他抬起手按住了舒晏的肩膀,將她從自己的懷里拉開,紅著臉不敢直視她。他的聲音帶著點低沉的啞意:“舒晏……別這樣?!?/p>

舒晏茫然地望著他,那雙清澈明亮的眼睛瞳仁漆黑,眸底亮著光,光芒熠熠。

被她這雙眼睛看得心里癢癢的,梁昱行微微蜷縮了下手指,說:“你喝醉了,我?guī)慊厝??!?/p>

帶著她回到房間后,梁昱行對房間里的兩個人點頭示意:“舒晏醉了,我先帶她回去?!彼曳块g里的光線昏暗,兩人看不清他此刻紅透的臉頰。

醉了?好端端怎么就醉了?小靖疑惑,在看到桌面上歪倒的酒瓶后,略微一驚:天哪,舒姐是喝了多少酒?

打完招呼后,梁昱行正準(zhǔn)備帶人離開。

“等等?!卑㈨懞鋈婚_口叫住他。

梁昱行看過來。

阿響站起來,單手插在褲袋里:“人不用你送,我和小靖會負責(zé)送她回去?!?/p>

梁昱行與他對視,眉目不動,說:“我和她……住得近,順路?!?/p>

阿響沒說話,沉默地看著他,似乎不會讓他就這樣把人帶走。

小靖走過去扯了他一下:“你干什么啊?人家就住在舒姐家對面,剛好順路送她回去怎么了?你家住在相反方向,送完舒姐你自己還要兜一大圈,不累?。俊?/p>

“許小靖你能不能上點心?就這樣把舒晏交給一個來路不明的男人,你放心嗎!”

小靖:“我怎么就不上心了?梁昱行又不是什么壞人。我看你分明就是對人家有偏見!”

就在兩人發(fā)生爭執(zhí)的時候,梁昱行忽然說了句:“我不是來路不明的人。”他眼神平靜地看著兩人,神色依舊溫和,語氣鄭重認真,“我會將舒晏安全地送回家,請放心?!?/p>

今晚月色明亮,清風(fēng)徐徐。從KTV走出來之后,舒晏的腳步有點虛浮,梁昱行擔(dān)心她會將自己絆倒。而這里又臨近馬路,偶爾有一兩輛快速行駛的車經(jīng)過,實在危險。猶豫再三,他決定背她回去。在她又一次歪倒的時候,梁昱行拉住她,在她面前半蹲下身子。好在舒晏雖然喝醉了酒,但理解還是到位的,她從善如流地趴在了他的背上。

她很輕,比他想象中要輕上許多,梁昱行毫不費力地背著她,雙手謹慎守禮地托著她的腿,臉頰緋紅。

這段時間以來,梁昱行將自己許多的第一次都奉獻給了她。也不知道是哪個環(huán)節(jié)出了差錯,從來沒和女人有過任何親密接觸的他,在近期經(jīng)常會和舒晏產(chǎn)生一些不可避免的身體觸碰。一想到這里,他的俊臉便持續(xù)升溫。

偏偏趴在他身上的人還不安分。舒晏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眼睛落在他藏在黑發(fā)間若隱若現(xiàn)的耳朵上。原本雪白的耳朵浮著紅暈,紅通通的,誘得人忍不住去觸碰,舒晏也確實這么做了。

梁昱行的耳朵似乎異常敏感,被人輕輕碰一下,他的身體便陡然一僵。他別過腦袋,將自己的耳朵從她的手里解救出來,摟著她雙腿的手一緊,他啞著聲音說:“舒晏,不要碰?!?/p>

舒晏沒留意他說了什么,她用手指點了點他紅潤的耳根,半晌,還輕輕捏了一下。

有點軟,還很燙。

梁昱行腳步一頓,見她對自己的話恍若未聞,將她從自己的背上放下來,他低頭看著她:“舒晏,再不安分些,我就不帶你回去了?!彼裆J真,語氣帶著點正經(jīng)的……威脅。

第一次威脅一個喝醉酒的女人,原諒他實在說不出什么狠話來。

舒晏似懂非懂地看著他。

梁昱行看了她幾秒,重新將她背在背上,也不知道是不是看懂了他的話,舒晏沒再有任何動作。

正當(dāng)他準(zhǔn)備松一口氣時,耳朵又被人碰了一下。

梁昱行平生從未有過一個時刻像現(xiàn)在這般煎熬,將她放在家門口時,他的后背已經(jīng)被汗浸濕了。天氣不熱,還有涼風(fēng)襲過,梁昱行背著她也沒用上什么力,他背后的汗全是被舒晏折騰出來的,以至于他在放下她之后,心里頓時松了口氣。

舒晏被他放下來之后就倚著墻面站著,腦袋低垂,眼睛半合著,一副將要睡著的模樣。

梁昱行的視線從緊鎖的門移向她。鑰匙……應(yīng)該在她的身上。

舒晏今天出門沒有帶包,梁昱行的視線移向她的口袋,半晌,他又紅著臉將目光挪開。

他決定先賭一把,看鑰匙是不是還被她放在原位。他走過去打開門口的鞋柜,果然在原來的位置上發(fā)現(xiàn)了她家的鑰匙,梁昱行的心情頓時有幾分微妙。這個女人,到底是戒備心太輕還是真的……有那么相信他。

門一打開,原本趴在自己窩里的摩卡就撐起四肢站了起來,甩了甩尾巴往他們這邊走來。

梁昱行扶著她走向臥室,摟著她的肩膀小心翼翼地讓她躺在床上。

喝多了酒,胃這會兒有點難受,舒晏皺起眉頭。梁昱行從床側(cè)拿了枕頭讓她靠在身后,扯了一旁的被子蓋在她的身上。

他去廚房幫她倒了杯熱水,再折返回臥室的時候,就看到她摟著不知何時跳上床的摩卡,已經(jīng)睡著了。眉目舒展,睡顏恬靜。

窗外夜色寂寂,月色清朗,天空一片墨色。

梁昱行將杯子輕放在她床側(cè)的柜子上,他俯身幫她把被子掖好,眉梢眼角沾染上了些微的笑意。

“晚安,舒晏。”

舒晏這天晚上做了個香甜的美夢,夢里的她被一個龐然大物包裹著,她倚靠在它的身上,周身軟綿綿的,很舒服,還有清風(fēng)吹拂在臉上,淡淡的日光照耀,舒適愜意得都不愿意清醒過來。她在床上伸了個懶腰,本以為宿醉之后頭會很痛,可她清早起來卻發(fā)現(xiàn)整個人很精神,也沒覺得身體哪里不舒服。

舒晏側(cè)過頭,就看見摩卡躺在她的身旁,烏溜溜的眼睛看著她,見她醒來之后,它還用腦袋碰了碰她的臉頰。舒晏被它的毛發(fā)弄得癢癢的,她笑起來,伸手將它推開。正打算掀開被子起床的時候,她想到了一個很嚴(yán)肅的問題——昨晚她喝多了,是誰送她回來的?

這么一想,昨晚零散的場景和片段頓時涌入腦中。她不是屬于那種酒后斷片忘事的人,相反,她醉酒的事還記得特別清晰。昨晚發(fā)生的事情……

想起了其中某些場景,舒晏的臉忽地紅了。她捂了捂自己發(fā)熱的臉頰,無法想象自己竟然……做了那么丟臉的事情。

舒晏轉(zhuǎn)頭看向摩卡,摩卡也看著她,一人一狗無辜茫然地對視著。

半晌,舒晏伸手扶著額,不知道今天要怎么面對那個被她那般對待的男人。

為了避免在出門的時候碰見他,舒晏迅速起床洗漱,連早餐都沒吃就出了門。她出門前還特地看了眼時間,心想,這個時間點梁昱行應(yīng)該不會出門吧。只可惜不巧的是,她剛打開門,就看到對面背對著她正在鎖門的男人。

舒晏一愣,反應(yīng)過來之后她下意識地關(guān)上了門?!芭椤钡囊宦?。

關(guān)門之后舒晏才意識到自己此刻的行為有點欲蓋彌彰,她又上前一步打開屋門。

對上梁昱行烏黑沉靜的雙眼,舒晏平靜自然、鎮(zhèn)定自若地朝他點了點頭,然后回身關(guān)上門,率先一步走到電梯間。沒過多久,她感覺身后的男人也跟了上來。

電梯里,舒晏抬頭看著不斷減少的數(shù)字,忽然有一種“今天的電梯降得異常緩慢”的錯覺。

她沒動靜,身旁的男人也沉默地佇立著。

舒晏感覺心跳有點加速,幾秒后,她還是伸手掏出手機。

梁昱行目不斜視地看著前方,片刻后,感覺口袋里的手機微微一震,他低下頭。手機收到了一條新微信消息,是身旁的人發(fā)來的。梁昱行轉(zhuǎn)頭看了她一眼,舒晏側(cè)對著他,已經(jīng)放下了手機,垂放在身側(cè)的手微微蜷縮。梁昱行將視線收回,落在手機上,舒晏發(fā)了這么一行字給他——“昨晚謝謝你送我回來。”

梁昱行的目光一頓,腦海里不可控制地想起了昨晚在KTV發(fā)生的事情,他的臉倏地一燙。

舒晏垂眸握著手機,一會兒后,感覺身邊的人有了動靜。她側(cè)頭看過去。面容俊秀清朗的男人白皙如玉的臉頰上浮著緋紅,他轉(zhuǎn)頭看了她一眼,對上她的視線之后,又飛快地挪開了視線,看向一旁。臉頰紅暈愈深,他輕咳一聲:“不必客氣?!?/p>

舒晏絕口不提昨晚發(fā)生的事情,就是避免讓他覺得尷尬,但此時看他這個反應(yīng),舒晏心里驀地發(fā)虛:自己是不是還做了什么特別過分的事情,要不然眼前這個男人怎么臉紅成這副樣子……

前幾次聽小靖說他似乎從來沒有交過女朋友,舒晏不禁想,是不是昨晚自己某些大膽的舉動對眼前這個純情的男人造成了一定程度的傷害。想到這里,她的心里頓時浮現(xiàn)出了一絲愧疚,她在手機上打字給他看:“以后我再喝醉酒,你就別管我了。”

看完這句話,梁昱行抬頭看著她,臉還是紅的,但是神色卻陡然變得認真起來:“以后別再喝酒了?!?/p>

他的表情如此正經(jīng)嚴(yán)肅,看來昨晚對他造成的傷害不止一星半點。舒晏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

電梯到達一樓,電梯門開,舒晏走了出去。

看著她走在前方的身影,梁昱行忽然想起昨晚的事。不知道她以前喝醉酒的時候是否會對別的男人做同樣的事情,一想到這兒,他的心里忽然生出了一絲微妙而異常的情緒,有點……悶悶的。

兩人一路沉默著走向舒晏的咖啡店,路上,她想起了什么,打字跟他解釋:“今天風(fēng)很大,剛才屋門是被風(fēng)吹得關(guān)上的。”她指的是剛才她打開家門看見他之后立刻關(guān)門的事。

這么一解釋,就有點“此地?zé)o銀三百兩”的感覺。梁昱行烏黑澄澈的眼底漫上些許無奈的笑意,他淡淡地“嗯”了一聲。

兩人到了咖啡店,小靖和阿響已經(jīng)來上班了。小靖分別跟他們打了聲招呼,就將一大早簽收的快遞包裹拿了出來,遞給舒晏:“舒姐,這是何先生寄來的包裹?!?/p>

里面是一包咖啡豆,男人照舊在一張明信片上留言:“偶然路過一家咖啡廳,嘗到了當(dāng)?shù)靥厣Х?,味道濃郁香醇,便厚著臉皮向店家詢問了咖啡豆的品種。特地采購,希望能為你的新品帶來靈感。”

落款人依舊是“何”。

舒晏打開咖啡豆的包裝袋,果然聞到了一陣非常純正濃郁的香味,她眉目一彎,抱著咖啡豆到吧臺后面研究去了。

梁昱行看見她神情愉悅的模樣,想起了剛才小靖說的話,神情微淡。

這個何先生……是誰?

第四章? 詭異的人

臨近中午,店里的客人不多,舒晏剛走到前面,就被小靖拽住了手,小靖示意她看某個地方,說:“舒姐,你看那個女生臉皮好厚啊,都纏著梁昱行好一會兒了?!?/p>

舒晏順著她指的方向看過去,見梁昱行安靜地坐在窗邊的雙人座上,吉他放在座位旁,他面前的桌子上擺放著一本攤開的書,左上角還擺著一杯咖啡。他的雙手搭在桌面上,對面坐著個二十歲出頭的女生,正用手撐著下巴,看著對面俊朗的男人,嘴里絮絮叨叨地說著什么。

“我走過去,都聽到梁昱行拒絕好幾回了,那個女生還在不停地講講講。我的天,我都嫌煩了。”小靖沒忍住吐槽道。如果不是秉承著“顧客是上帝”的原則,小靖早就上前將那個女生趕走了。

舒晏做了個手勢表示自己知道了。

禮貌溫和的男人還坐在原位上,出于自身的涵養(yǎng),他并沒有打斷對面女生說話。或許是吃準(zhǔn)了他這一點,女生才肆無忌憚起來,她伸手去翻他面前的書。

“你在看什么書呀?《人間失格》,啊,我聽過這本書,最近好像很流行的樣子,好看嗎?”說著,女生竟然還把書拿起來,在手里隨意地翻了幾頁,然后才放回他的面前。

“喂,你今天怎么不彈吉他了?”嘴上說著話還不夠,女生還伸出手去碰他。

梁昱行避開了她的觸碰,神色微淡,他道:“小姐,不好意思,我看書時不喜歡被人打擾?!?/p>

這話他已經(jīng)說了不下三遍,可對面的女生恍若未聞般地說:“沒關(guān)系啊,你看你的書,我說我的話就好了。如果你嫌我煩的話,那要不這樣,你把你的手機號和微信號給我,我就不打擾你了,怎么樣?”

梁昱行抿起嘴角,眼神沉靜,沒說話。

就在她準(zhǔn)備再說些什么的時候,舒晏走了過來,她將提前打好的話給女生看:“小姐,你好,歡迎你光顧本店。但是不好意思,現(xiàn)在可以請你離開這里嗎?你打擾到了這位先生,也打擾到其他客人了?!?/p>

女生皺起眉頭看著她,語氣不善:“你是誰啊?我在這里說話是我的自由,你管得著嗎?”

舒晏告訴她:“我是這里的老板,現(xiàn)在可以請你出去了嗎?”

“老板又怎么樣,你還能趕客人走啊,‘顧客是上帝沒有聽說過嗎?我今天就要待在這里,你能把我怎么樣?”

面對這樣蠻橫無理的客人,舒晏也不會給對方好臉色看,她快速地打下了一行字:“如果你再不離開,我就報警?!?/p>

女生似乎被“報警”兩個字唬住了,到底是二十歲出頭的小姑娘,也沒想把事情鬧得那么大。但她稍微一想,就覺得舒晏是在嚇唬她,不敢真的報警,她說:“你有本事就報警啊?!?/p>

舒晏點了點頭,真的就當(dāng)著她的面按了110。

女生見她來真的,瞪大了眼睛,站起來放了句狠話:“你這么對待客人,我看以后還有誰敢進來這里消費!”說完,她就拎起包匆匆離開了。

等人走了,舒晏這才轉(zhuǎn)過身來,看著坐著的清朗挺拔的男人。從女生剛才的話里,梁昱行大致猜到了舒晏跟她說了什么,他抬起頭來,朝舒晏溫和一笑:“其實不必到報警這么嚴(yán)重的地步?!?/p>

“我只是想嚇唬嚇唬她,事實證明,很有效。人一心慌,就不擅長思考。她忘了,我說不了話,怎么通過電話報警?”她對他笑了笑,笑容里還帶著絲俏皮。

看著她這般滿不在乎的態(tài)度,梁昱行卻覺得心臟似乎被什么揪了一下。

“多謝。”他誠摯地向她道謝。

舒晏搖了搖頭示意不必,她看向他桌上似乎已經(jīng)冷透了的咖啡,詢問道:“是否要幫你換杯熱咖啡?”

梁昱行微笑著婉拒了。

她點點頭,轉(zhuǎn)身離開,沒走幾步突然頓住腳步,她回身問他:“我新研制了一款甜點,你愿意嘗試下嗎?”

梁昱行遲疑了會兒,在她清亮目光的注視下點了點頭。

梁昱行用小勺子舀了一勺甜點放進嘴里,舒晏期待地看著他。

“怎么樣?”

梁昱行點頭:“很美味?!?/p>

舒晏彎眉笑了。

梁昱行的目光落在正彎著眼睛淺笑的人身上,他忽然想起了和她第一次見面的場景。那時她的臉上也帶著親切友善的笑容,讓人很安心,也讓人十分樂意去親近。不知從何時開始,他發(fā)現(xiàn)每當(dāng)自己看到這樣的她,心臟總會不受控地一點點柔軟下去。這樣的變化是他在來南城之前未曾預(yù)料過的。

他挪開視線,看向窗外。晴朗的天空,白云純凈,蒙在云霧中的連綿山峰若隱若現(xiàn),就像他此刻朦朧未知的心境。

“舒姐,三號桌客人的東西,麻煩你幫我送下,我去個洗手間,急!”舒晏剛回到吧臺,小靖就對她急急地說了一句,說完之后一溜煙地跑了。

舒晏端起準(zhǔn)備好的托盤,去往三號桌。

三號桌在角落的位置,坐著一個穿著灰色大衣的蓬頭垢面的中年男人。舒晏走過去,忽然覺得這個男人有點眼熟。好像在哪里見過。

舒晏一時想不起來在哪里碰到過他,她也沒多想,端著托盤到男人面前,將他點的東西一樣樣地放在他的面前。

男人忽然抬起頭來,他的樣子有點邋遢,胡子看起來也已經(jīng)很久沒刮過了,在嘴唇周圍長滿了一圈。乍一看到男人的面容,舒晏有點驚訝,但她很快就反應(yīng)過來,在手機上打字,對他道:“先生您好,這是您點的東西,祝您用餐愉快。”

男人的頭發(fā)也已經(jīng)很久沒有修剪了,長到都快遮擋住眼睛了??匆娝?,他的目光突然變得深沉起來,但很快就被他低下頭掩飾過去,他的喉嚨里驟然傳出一聲奇怪的壓抑的聲音。

舒晏沒察覺到他的異常,她微一點頭,就轉(zhuǎn)身走了。只是剛走沒兩步,她就想起在哪里見過這個男人了,他是那天和梁昱行一起去送外賣的時候在樓道里遇到的那個醉漢。想著,舒晏回頭看了眼角落里的男人,然后就看見他一直盯著自己,也不知道看了多久,她心里有絲怪異的感覺。

男人看著她離開的身影,眼睛里閃過近似貪婪又渴望的光。

舒晏回到家后,到飯廳的櫥柜里拿了摩卡的狗糧倒在它的盆里,摸了摸它的腦袋,這才進廚房準(zhǔn)備自己的晚餐。她今天心情還不錯,決定做頓好吃的犒勞下自己,可不太湊巧的是,她發(fā)現(xiàn)家里的鹽沒了。

舒晏回房間披了件外套,拿起鑰匙,打算去附近的超市里買包鹽回來。她出門的時候摩卡也想跟著一塊兒出去,想到它也有一段時間沒出門溜達了,舒晏便帶著它一起外出了。

在超市里逛了一圈后,舒晏去收銀臺結(jié)賬,隊伍不長,她排在最后一位。在某個瞬間,她忽然若有所覺,回過頭看向后方。她的身后是超市的采購區(qū),每個貨架前都三三兩兩地站著人,并沒有什么異常。而就在剛才,舒晏有一種強烈的感覺——她覺得有人在盯著自己。

可身后并沒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難道是她的錯覺?

無論剛才的感覺是不是真的,舒晏都不敢在外面繼續(xù)停留,結(jié)完賬之后,她帶著摩卡匆匆往家里走。

最近白天和晚上溫差極大,這會兒夜越深,溫度越低,風(fēng)越大,一陣寒風(fēng)刮過,她的身上都被激起了冷意。

從超市返回小區(qū)會經(jīng)過一條大馬路,這里周圍都是商鋪,燈火通明的,可這會兒每間商鋪里都空空蕩蕩的沒什么人。那種被人在暗處盯著看的感覺在出了超市之后就消失了,可舒晏還是不敢放松警惕,她埋著頭加快腳步往前走。

摩卡卻在這時突然停了下來,不知道發(fā)現(xiàn)了什么,它突然對著某個方向叫了起來。舒晏一怔,停下腳步,摩卡卻忽然掙脫了她手里的繩子,撒開四肢往一個方向跑去。

舒晏對這突如其來的狀況沒有防備,等到反應(yīng)過來,摩卡已經(jīng)從視野里消失了,心里猛地一慌,她往它消失的方向追了過去。

摩卡確實是發(fā)現(xiàn)了某些異常,或者說是感應(yīng)到了某種危險的信號,只是等到它追過去的時候,那藏在暗處的人已經(jīng)消失不見了。

與此同時,馬路邊的一家便利店里,看著突然出現(xiàn)在落地窗前的阿拉斯加犬,梁昱行愣了一下,隨即眉目變得溫和起來。他和身旁的人說了句什么,等人離開之后,梁昱行將桌面上殘余的東西全部收進垃圾桶里,這才起身從座位上拿起自己的外套,推開便利店的玻璃門。

摩卡見他出來,從地上站起來,對他搖了搖尾巴,叫了兩聲。梁昱行蹲下身來,摸了摸它的腦袋,問:“你怎么在這里,舒晏呢?”

舒晏這會兒正在四處尋找著摩卡的蹤影,每條小巷她都尋找過了,都沒有找到摩卡,也沒人注意到一條大型的阿拉斯加犬,她都快急瘋了。

周圍霓虹閃爍,舒晏獨自一人孤零零地站在街頭。她握了握拳頭,冷靜下來之后想到摩卡應(yīng)該不會這樣無緣無故地跑掉,一定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她猜想會不會是跟她在超市里感覺到的異常有關(guān)。

就算是這樣,這會兒過了那么久,它應(yīng)該也會回來才對,可是到現(xiàn)在它都不見蹤影,會不會是……遭遇了什么不測。

一想到這里,舒晏原本就慌亂的心里又增添了幾分恐懼,也不敢再有所耽擱,她繼續(xù)往前尋找著。

忽然,她頓住了腳步。在她不遠處的前方站著一人一狗。挺拔俊秀的男人手里牽著一只大型的阿拉斯加犬,看到她之后,他也跟著停下了腳步。

懸著的心一下子放下了,舒晏捂著胸口,喘著氣,一下子吸入了太多冷氣,控制不住地咳嗽起來。

梁昱行看著對面衣著單薄的人。應(yīng)該是出來得匆忙,她只在家居服外面披了件外套,腳上穿著一雙拖鞋。因為奔跑的關(guān)系,她披在身上的外套已經(jīng)松散開,臉頰被凍得蒼白無比。

他帶著摩卡走近,低頭靜靜地看了她幾秒,修長的手抬起,在她的身前頓了一下,幫她把衣服整理好。他將挽在手臂上的外套抖開披在她的身上,手放在她身后,一下一下輕輕地拍著她的背幫她順氣。

他的衣服帶著他身上干凈的氣息包裹著她,身體的寒意正一點點地消退下去,舒晏的呼吸也慢慢地平緩下來。她感覺到腳正被一個毛茸茸的溫?zé)嵘碥|輕輕蹭著,她低下頭來,看到摩卡正在向她認錯。舒晏神色清冷,對它的認錯行為無動于衷,半晌,她扯下身上的衣服還給梁昱行,轉(zhuǎn)身就走。

她在生氣。擔(dān)心和恐慌的情緒消散之后,她的胸腔內(nèi)就騰起一陣無名的怒意。

摩卡“汪汪”叫了兩聲,跑到她面前,舒晏冷著臉和它對視,然后繞開它繼續(xù)往前走。

可走著走著,她又覺得自己很可笑,無端跟一條狗賭什么氣?這么一想,她又停住腳步,轉(zhuǎn)過身。

梁昱行就站在她身后一步遠的位置,手里拿著被她扯下來的外套,舉著手。見她回過身來,他又將手放下,神情有點無措。

剛才怒意橫生,把他也遷怒上了,平靜下來之后,舒晏心里有些歉意。她伸手想要拿自己的手機,在兩邊的口袋摸了摸,空的,這才想起剛才出門時以為只去買包鹽,很快就回去,所以就沒帶手機出來。舒晏看著他,示意他伸出手來。

梁昱行照做,舒晏在他的掌心里一筆一畫地寫下了“對不起”三個字。

她的指尖帶著寒意,擦過他溫?zé)岬氖中臅r,梁昱行的心一顫。掌心癢癢的,他下意識地蜷縮起手指,剛好握住了她還沒抽離的手。兩個人同時身體一震。

梁昱行幾乎是立刻就紅著臉?biāo)砷_了手,他將手迅速背在身后,握成了拳頭。舒晏的心漏跳了幾拍,她收回自己的手,手指上仿佛還殘留著他手心的溫?zé)帷?/p>

兩人在原地待了幾分鐘,還是舒晏先打破這一尷尬的局面,她指了指前方的道路,示意和他一起走。

走在路上,沒多久,舒晏就感覺肩膀一重,身上多了件衣服,溫暖地籠罩著她,她抬起頭看向身旁目視前方的男人。他的神情平淡,臉還紅著,為了照顧她,腳步還特意放緩,與她并肩同行,只是眼睛始終害羞地看著前方。

舒晏的心,忽然不可抑制地加速跳動起來。

被摩卡這么一鬧,回到家時已經(jīng)快八點了。舒晏晚餐還沒吃,之前決定做頓好吃的犒勞自己的心情已經(jīng)沒有了,她決定簡單地做點東西填飽肚子就好了。

在廚房忙碌的間隙,舒晏忽然想到了今天這一天發(fā)生的事情,想到梁昱行坐在咖啡店里承受別人的煩擾時依然守禮的風(fēng)度,想到他今晚牽著摩卡站在街頭時溫潤的模樣,還有他將外套披在自己身上時那溫和又帶著遲疑的動作……最后,舒晏腦海里的畫面忽然定格在他不經(jīng)意間握住她的手時害羞的神情。

她從未遇到過一個像他這般溫和知禮、氣質(zhì)卓越的男人。

之后的幾天都沒有任何異樣,也沒有出現(xiàn)那天晚上那種仿佛被人盯著看的怪異感覺,于是舒晏越發(fā)肯定這種感覺應(yīng)該是自己的錯覺,過了幾天,她也就漸漸將這件事淡忘了。

不過,她的咖啡店里最近倒是經(jīng)常來一個人,是那天遇到的流浪漢。他還是穿著那件灰色大衣,一副邋里邋遢的模樣。他每次都會點一份套餐,然后靜靜地坐在角落,一言不發(fā),等到他們營業(yè)時間快結(jié)束了才離開。

這天早上,門口的風(fēng)鈴聲響起來,咖啡店的門被人推開,那位流浪漢照舊點了份套餐,然后就在角落里坐著。

東西做好之后,舒晏給他送餐,她將咖啡和芝士面包一一放在他跟前,流浪漢忽然抬起頭來,漆黑的眼盯著她,他開口道 :“你最近做的東西越來越好吃了?!?/p>

舒晏沒留意他的嘴型,不知道他在說話,她將東西擺放好,端著托盤直起身,這才看見男人一直盯著自己。她微愣,對他淡笑著點了點頭。

“你要多笑,笑起來才好看?!蹦腥撕鋈挥终f了句。

他的胡子長得遮住了嘴巴,舒晏看到他在說話,可是沒能看清他的口型,她站在原地,想問他在說什么,手臂卻被人握住了。舒晏一愣,回過頭就看見不知什么時候從二樓下來的梁昱行就站在她身后。他握著她的手臂帶她離開,臨走前,他淡淡地看了眼這個男人。

流浪漢一看到他就不說話了,重新低下了頭。

舒晏重新回到吧臺忙碌起來,過了一會兒,她無意間抬眼看向角落,忽然發(fā)現(xiàn)那個流浪漢的位置上空無一人。他不知道什么時候離開了,按照以往的話,他應(yīng)該是會待到營業(yè)時間結(jié)束才離開的。

舒晏沒太在意,直到外面來了兩三個警察,他們出示了證件之后,就說:“你好,我們找舒晏舒小姐。”

舒晏彼時剛送完飲品回來,就看見小靖神情愣怔地開口問:“警察先生,你們找我們老板做什么?”

韓正坤從口袋里拿出張照片遞給她們看,說:“我們于十號上午接到報案,有個叫趙茹娜的女生失蹤了,我們查到她失蹤前最后來的地方是你們這間咖啡店,所以要麻煩你們老板走一趟,跟我們回警局協(xié)助調(diào)查?!?/p>

照片上的女生,就是那天早上纏著梁昱行索要聯(lián)系方式的女孩子。

舒晏抬起頭,梁昱行正好走了過來。

韓正坤看到他,說:“正好,麻煩梁先生也跟我們走一趟吧?!?/p>

坐進警車?yán)?,舒晏看著窗外飛掠而過的景致,雙手交叉著放在腿上,心情有點說不上來的壓抑。前幾天還活生生的人,怎么這會兒說失蹤就失蹤了呢。

手臂忽然被人握了一下,舒晏從窗外收回視線。坐在她身旁的梁昱行見她看過來便收回了手,目光溫和地看著她說:“舒晏,別怕,就是普通的協(xié)助調(diào)查?!?/p>

舒晏點了點頭。

坐在駕駛座的韓正坤抽空抬起頭,透過后視鏡看著坐在后排的兩個人,恰好就對上后排的男人那雙烏黑澄凈的眸子,他頓了一下,收回視線,繼續(xù)專注于前方的路況。

到了警局之后,趙茹娜的父母也來了,兩位上了年紀(jì)的長輩正坐在椅子上啜泣著,一位女警官在旁邊做安撫工作。韓正坤見狀,跟舒晏他們講了下事情的來龍去脈。

“由于你們可能是趙茹娜失蹤前最后接觸到的人,所以才會請你們來協(xié)助調(diào)查。”韓正坤說。

舒晏和梁昱行是分開單獨進行詢問的,負責(zé)詢問舒晏的是一名女警官,由于她的情況比較特殊,他們給她準(zhǔn)備了紙和筆,先讓她將遇見趙茹娜的全過程寫下來,再由警官提問題,她如實寫下回答就好。

詢問結(jié)束后,女警官帶她出去,讓她在窗邊的椅子上稍坐片刻,趙茹娜的父母就坐在與她間隔幾張椅子的位置上。安撫他們的警官去倒水了,趙母倚靠在趙父的肩膀上,傷心到了極點,正在掩面哭泣。

舒晏即使聽不見聲音,光看著這樣的場面,都能感受到他們的悲慟。

舒晏靜默地看著前方的地面,不知過了多久,趙茹娜的母親忽然站起來走到她身前。舒晏的視線被人一遮,她抬起頭來。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最后看見我們?nèi)隳鹊??”趙母臉上淌著淚,連聲質(zhì)問。

舒晏一怔,站了起來,趙茹娜的母親猛地一把抓住她的衣領(lǐng),聲音有些歇斯底里:“你是那家咖啡店的老板吧,你知不知道她去你那里做什么了?你說?。「嬖V我,我們?nèi)隳鹊降兹ツ睦锪恕壁w茹娜的母親崩潰大哭,一直揪著舒晏的衣領(lǐng),“你跟我們說說,她到底去哪了……你說話??!你是啞巴了嗎!”

舒晏被她牽制住,只看到她最后說的那句話——“你是啞巴了嗎”。

突然,舒晏被一股溫柔的力道摟進了某人的懷里,聞到那熟悉的氣息,她的心跳驟然加快。她抬起頭來,看見梁昱行清冷堅毅的側(cè)臉輪廓,她微愣……她從未見過這個表情的他。

感知到她的視線,梁昱行低下頭,表情緩和下來,溫聲問她:“沒事吧?”

舒晏輕輕地搖了搖頭,腦袋靠在他溫暖結(jié)實的懷里。

她感覺到他的身體一僵,隨即,感受到他的手輕輕地落在她的后背,一下一下輕拍著,溫柔地安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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