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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析蘇軾尺牘《與子由弟十首》

2020-03-23 08:09王君妍
參花(上) 2020年3期
關(guān)鍵詞:尺牘蘇軾

摘要:家書尺牘是古代文人思鄉(xiāng)懷人的重要情感載體,蘇軾尺牘在古代尺牘文學(xué)史上占有重要地位。本文通過對蘇軾《與子由弟十首》尺牘進行分析,以使人們更加了解蘇軾的審美趣味、生活態(tài)度和思想情感。

關(guān)鍵詞:蘇軾 尺牘 《與子由弟十首》

尺牘是我國古代文人常用的家書形式,是作者真實情思的流露,對作者審美特點、人生態(tài)度、生活閱歷的研究具有極大價值??追捕Y點校的《蘇軾文集》及其所附錄的《蘇軾佚文匯編》中共收錄了尺牘15卷,數(shù)量較多,內(nèi)容豐富,使得蘇軾尺牘在宋代乃至整個古代尺牘文學(xué)史上都占有重要地位。其中蘇軾與弟子由有尺牘十首,篇制較短,情感真摯。本文以蘇軾尺牘《與子由弟十首》為研究對象,從審美趣味、生活態(tài)度、情感寄托三個方面進行分析,以期走進蘇軾真實的內(nèi)心世界。

一、雅俗交融的審美趣味

蘇軾尺牘研究價值極高,與蘇軾寄寓于尺牘中的審美趣味息息相關(guān)。雖然是日常生活的寫照,卻彰顯著文人特有的雅致情懷。雅俗交融的審美趣味,增強了尺牘的可讀性與哲思性。

蘇軾善于觀察生活,看草木生長、露珠形成之際,想起養(yǎng)生之道,便寄寓子由說,此段文字描寫極美:“夏秋之交,稻方含秀,黃昏月出,露珠起于其根,累累然忽自騰上,若推之者,或綴于莖心,或綴于葉端。”(《與子由弟十首(之一)》)用精巧的話語將生物的生命力付諸筆端,正有“風(fēng)輪曉入春筍節(jié),露珠夜上秋禾根”的意境之美和雅致之感,有著別樣的詩文氣息。

蘇軾在《與子由弟十首(之二)》寫道:“心不異口,口不異心,心即是口,口即是心?!庇檬鶄€字寫出子由的為人正直,心口一致,頗有禪意。蘇軾在與子由談到盡心求明時說:“任性逍遙,隨緣放曠,但盡凡心,別無勝解?!保ā杜c子由弟十首(之三)》)將禪理圓融到尺牘中,又巧妙自如地說出自我見地,兼容高雅性與趣味性。

尺牘中也記錄一些平實的生活情景,有悍婦與夫相毆、豬嘶狗嗥、夢中樂事,我們仿佛透過尺牘來到蘇軾的世界,給原本記錄日?,嵥榈某郀┰黾恿巳の队囗?,這也正散發(fā)著蘇軾雅俗共賞的人格魅力。

二、樂觀曠達的生活態(tài)度

蘇軾的仕途是坎坷的,宦海浮沉與黨爭聯(lián)系在一起,而屢遭貶謫,從黃州到惠州、儋州,一直顛沛流離,但蘇軾在與子由的家書中始終體現(xiàn)著一種超然物外、樂觀曠達的心態(tài)。

在市井寥落的惠州,吃肉是一件較為困難的事,蘇軾向弟弟子由詳細介紹了羊脊骨的吃法,趁熱漉出,剔出骨間微肉,漬酒烤食,用玩笑的語氣寫道:“終日抉剔,得銖兩于肯綮之間,意甚喜之。如食蟹螯,率數(shù)日輒一食,甚覺有補。”(《與子由弟十首(之七)》)讀來不覺苦澀,反而感受到的是蘇軾歷經(jīng)磨難后的曠放豁達。吃骨和食肉正象征著兩種不同的生活,蘇軾在前者中發(fā)現(xiàn)了生活的樂趣,隨遇而安,使平俗的生活多了一絲幽默,更多了一份苦中作樂的智慧,真有“竹杖芒鞋輕勝馬,誰怕?一蓑煙雨任平生”的意味了。

蘇軾在《與子由弟十首(之十)》中提出了“自娛”的概念,世間萬物都不足以介懷,而此娛并非世俗之樂,是“即天壤之內(nèi),山川草木蟲魚之類,皆吾作樂事也”的舒卷自如的人生智慧。人生苦短,我們在尺牘中看到蘇軾樂觀曠達的生活態(tài)度和他達到的“此心安處是吾鄉(xiāng)”的思想境界。

三、思鄉(xiāng)懷人的情感寄托

在通信不發(fā)達的古代,家書尺牘也便成了蘇軾思鄉(xiāng)懷人的情感寄托。他曾在《蝶戀花·京口得鄉(xiāng)書》中寫道:“一紙鄉(xiāng)書來萬里。問我何年,真?zhèn)€成歸計?!彼c子由的十首尺牘中,或論道,或議政,或訴感慨,或敘家常,但是字里行間流露的是兄弟間真摯的感情。

兄弟二人性情不同,子由沉穩(wěn)謹慎,蘇軾則開闊直言,子由雖曾勸說蘇軾三緘其口,但也非常理解兄長,十首尺牘中也常有蘇軾對子由的期望與告誡之語——“吾弟大節(jié)過人,而小事或不經(jīng)意,正如作詩高處可以追配古人,而失處或受嗤于拙目”(《與子由弟十首(之四)》)。

他們感情深厚,曾同科及第,共度中秋,吟詩論證,互相勸慰,蘇軾也經(jīng)常到子由家盤桓小住。貶謫異鄉(xiāng),兄弟二人始終牽掛著彼此,經(jīng)常寄書信與詩詞,“但愿人長久,千里共嬋娟”是在中秋月圓時兄弟二人無法相見的思念,第八首尺牘中也寫盡期求老境兄弟相聚而不得的惆悵。蘇軾在給好友李常的一首詩中寫道:“嗟予寡兄弟,四海一子由?!?/p>

尺牘雖短寸心長,萬金難抵一家書。尺牘中流露出蘇軾在異鄉(xiāng)的思念之情,盡管身處困境,他仍關(guān)心著家人,在給子由的第九首尺牘中,家人兒孫的情況一一道來?!罢渲?!珍重!”和“保愛!保愛!”是尺牘結(jié)尾處常見的字眼,更是期望家人保重自珍最真摯的表達。

總而言之,研究蘇軾尺牘對我們了解蘇軾,甚至是宋代家書尺牘中蘊含的時代背景、思想內(nèi)容、文體特點等都具有重要意義。

參考文獻:

[1]蘇軾著,孔凡禮點校.蘇軾文集[M].北京:中華書局,19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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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張圓培.宋代家書研究[D].蘭州:西北大學(xué)碩士學(xué)位論文,2019(06).

[5]李立臣,劉少坤.淺析蘇軾家書的三種互動[J].科學(xué)教育講壇,2007(04).

(作者簡介:王君妍,女,本科在讀,河北大學(xué),研究方向:漢語言文學(xué))(責(zé)任編輯 劉月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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