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昭

摘 要：皴法，是山水畫中的一種特殊藝術語言，它作為中國畫中的一種繪畫技法，也是畫家們繪畫藝術語言的表現(xiàn)形式，通過筆墨表達山石的自然形態(tài)，抒發(fā)了中國人寄情于山水的情感。皴法作為山水畫創(chuàng)作過程中一種獨特藝術語言形態(tài)，是筆墨的一種物化形式，承載著筆墨形態(tài)及其精神內涵，是創(chuàng)作者對所熟悉的自然山川通過筆墨表現(xiàn)出來的一種程式語言，將自然山石紋理概括成筆墨手法。元代畫家王蒙在繼承前人筆墨皴法基礎上，通過自身的生活實踐創(chuàng)造出牛毛皴和解索皴，豐富了中國山水畫的技法，并為后世畫家廣泛傳用。本文對王蒙山水畫中牛毛皴和解索皴進行了探究和分析，深入剖析王蒙山水畫皴法師承關系及其筆墨技法特點。

關鍵詞：王蒙 皴法 筆墨 傳承 影響

元代畫家王蒙山水畫分布滿而不臃，密而不塞，筆墨渾厚。皴法在董源、巨然的基礎上加以改造形成牛毛皴和解索皴，開創(chuàng)了“密體山水”，這種“繁密”手法在中國山水畫史上獨具一格。

一、皴法的概述

在中國繪畫的發(fā)展歷程中，山水畫由唐代發(fā)展至今，歷經宋元明清，有著豐富的理論基礎和繪畫技法，筆墨是中國繪畫重要的表現(xiàn)形式之一，而皴法是在中國山水畫技法中的重中之重，皴法的形成標志著中國繪畫筆墨形式真正走向成熟。

1.皴法的釋義

在《說文解字》中關于“皴”解釋是“皴，皮細起也”，《梁書》卷三《武帝紀》：“執(zhí)筆觸寒，手為皴裂”，因肌膚受凍而拆裂，古人謂之“皴”。皴法是中國畫的一種表現(xiàn)技法，來源于大自然中真實的山石結構形態(tài)，即自然中客觀存在的山石特征、地質結構、巖石紋理，陰陽凹凸，經過藝術意匠加工和總結概括，根據(jù)客觀現(xiàn)實表現(xiàn)在繪畫上需要藝術真實的一種獨創(chuàng)性筆墨傳統(tǒng)技法。朱立元主編美學大辭典中關于皴法是這樣解讀：“皴法是中國畫表現(xiàn)手法。用以表現(xiàn)山石樹皮的紋理。山石的皴法主要有披麻皴、雨點皴、解索皴、牛毛皴、荷葉皴、折帶皴、刮鐵皴、大小斧劈皴等;表現(xiàn)樹身表皮的則有鱗皴、繩皴、橫皴等，以其各自的形狀而命名。是根據(jù)各種山石不同的地質結構和樹木表皮狀態(tài)概括出的表現(xiàn)程式”{1}。

筆墨皴法是歷朝歷代山水畫家從實踐中總結提煉概括出來的一種筆墨表現(xiàn)形式語言，并且在發(fā)展過程中形成了一套比較完整的繪畫技法體系，具有獨立審美價值。隨著時代發(fā)展，皴法在不同時期也體現(xiàn)出了藝術家各自不同鮮明的藝術特征，獨特的筆墨樣式，皴法是山水畫技法中最能代表山水畫審美取向、最值得研究一個非常重要的方面。

2.前人對皴法的探究

從隋唐到宋代，是“皴法”萌生和創(chuàng)生的階段，唐代時，山水畫空勾無皴，這一時期發(fā)生一個關鍵性的變化，就是“皴法”萌生。從現(xiàn)存一些唐代繪畫中，包括出土墓室壁畫中，出現(xiàn)的山石樹木，有一些“皴法”的雛形，就是某些山石樹木的物象形態(tài)上出現(xiàn)不太規(guī)則線條來表現(xiàn)它們紋理現(xiàn)象。到了五代時期，荊浩《山水賦》一文中謂“丈山尺樹，寸馬豆人。遠山無皴，遠水無痕……”{2}整個五代時期，皴法尚有稚拙古樸的情意，這一時期畫家把前人繪畫中不太規(guī)則的線條加以概括規(guī)范，逐漸形成獨特的代表性皴法，比如董源“披麻皴”，主要表現(xiàn)江南圓渾秀潤的土山。宋代是整個山水畫史中發(fā)展的高峰階段，皴法也出現(xiàn)繁榮發(fā)展景象，比如郭熙的“卷云皴”、范寬的“雨點皴”、李唐的“斧劈皴”、馬遠的“大斧劈皴”、夏圭的“拖泥帶水皴”等等。到了元代出現(xiàn)山水畫四家，倪瓚在前人基礎上創(chuàng)造簡逸的筆墨皴法——“折帶皴”，吳鎮(zhèn)和黃公望都擅長運用“長披麻皴”，但是又表現(xiàn)得風格各異，有個人獨特的筆墨審美，而王蒙變“披麻皴”為“解索皴和牛毛皴”，表現(xiàn)出一種繁密深秀筆墨皴法形態(tài)。

3.王蒙對于皴法探究

山水畫家們通過石紋組合的不同及山石結構形態(tài)，創(chuàng)造出多種皴法，運用筆墨更大限度表現(xiàn)山石肌理。其中各種皴法都是在畫家們對自然山石的研究分析和自身感悟所創(chuàng)造出來的。牛毛皴、解索皴是王蒙對大自然總結概括，并對自然山水藝術加工和進行描寫，再創(chuàng)造出的一種繪畫語言形式。由于王蒙中年時期曾在黃鶴山中生活，而且蘇杭環(huán)境優(yōu)越、風景秀麗，黃鶴山位于風景如畫的臨平，江浙一帶山水滋潤王蒙的心靈感受。由于王蒙中年隱居在黃鶴山長達三十年之久，從而就有了他對生活實踐經驗與自然體驗，為他在晚期的繪畫筆墨皴法形成奠定了堅實基礎。

二、王蒙山水畫中皴法的師承關系

王蒙長期在其外祖父趙孟頫的熏陶下，勤奮刻苦鉆研山水畫技巧和繪畫技法。繪畫初期受到趙孟頫的影響，后上溯五代兩宋，師承于董源、巨然、郭熙等人，經過常年不斷練習，精研各家筆墨皴法，開拓出新的繪畫語言，最終形成了自己獨特的繪畫藝術風貌，其繪畫高逸而古雅，用筆雖然雜亂但是有序，具有鮮明的個人風格樣式。

1.對于王維繪畫技法繼承

他的繪畫還受到王維的影響，董其昌畫旨提及：“王叔明為松雪甥，居吳興，最近太湖，屢游東西洞庭兩山，嘗見其《溪橋玩月圖》，又名《具區(qū)林屋圖》，皆摹王右丞，石穴嵌空，樹枝刻畫，為未變唐法也?！眥3}他的繪畫認真研讀王維畫法，《具區(qū)林屋圖》具有臨摹王維畫法的痕跡，樹木和山石皴法處理頗具唐人繪畫風貌。清代王原祁《麓臺題畫稿》中講道：“從右丞輞川粉本得來……不過以右丞之體，推董巨之用?！眥4}還有王世貞《藝苑卮言》也講道“叔明師王維，濃郁深至?！眥5}這些無不體現(xiàn)王蒙對王維繪畫筆墨形式繼承。

2.王蒙主要對董源、巨然及郭熙筆墨皴法的繼承與改進

五代董源的山水畫風格獨特，皴法更是柔美細膩，表現(xiàn)出江南山水的秀潤，適合文人畫家們的情感的表現(xiàn)，后世創(chuàng)造出了像牛毛皴、折帶皴和解索皴，還有黃公望式的披麻皴等各式各樣的披麻皴的升級版，使得披麻皴成為歷代山水畫家學習的先導。因此披麻皴在中國繪畫史上占據(jù)著非常重要的位置，它影響著中國山水畫的演變。王蒙的牛毛皴、解索皴就是在這樣的影響下發(fā)展成形的，這種繁密的筆墨皴法繼承董巨繪畫的皴法樣式，以一種層巒疊嶂，丘壑深密的構圖方式不斷去完善其繁線密點的繪畫語言。王蒙從小臨習前人的作品，同時也接觸了歷代的名畫，從中學習了各種筆墨技法，擺脫董、巨對他的影響，并形成自己獨特的繪畫風格，獨創(chuàng)了解索皴和牛毛皴，陳傳席在《中國山水畫史》中有論述：“王蒙廣泛地研究元代以前各家各派技法，他接受了董源、巨然和郭熙的畫法吸收的比較多，但最終都脫離了他們，而形成了自己以畫重巒復嶺、千巖萬壑和以繁復蒼郁為長的面貌?！眥6}

明代董其昌《畫禪室隨筆》中有言：“王叔明畫從趙文敏風韻中來，故酷似其舅，又泛濫唐宋諸名家而以董源、王維為宗，故其縱逸多姿，又往往出文敏之外;若使叔明專師文敏，未必不為文敏所掩也。”{7}《畫旨》可見，王蒙前期的山水畫主要以模仿董源、巨然為主，從他的繪畫面貌來看，這種繁滿的構圖和苔點皴法，筆墨形式語言，明顯受到董源的影響。

從他繪畫中這種蠕動的聳巖峻嶂，可以找到其繪畫技法與郭熙繪畫筆墨關聯(lián)。黃賓虹講：“山水得巨然墨法，用筆亦從郭熙卷云皴中化出，秀潤細密?！眥8}從其繪畫《青卞隱居圖》中可以看出無不受郭熙《早春圖》影響，運用橫筆皴擦山石結構，皴后用淡墨烘染，筆墨皴法的感覺完全是將郭熙繪畫中卷云皴加以吸收和借鑒形成的。

他的皴法是合數(shù)家皴法于一體，主要受董源巨然郭熙皴法影響，還有荊關遺韻，把荊關的筆墨皴法消化吸收，化為己有，從圖1《葛稚川移居圖》中山石結構以及皴法可見端倪。石法方折勾勒，夾雜斧劈與披麻皴，但斧劈用筆以極干筆道皴擦，他的皴法是在豐富的繼承前人皴法基礎上有所突破，形成自己獨有的筆墨皴法樣式，這種獨特皴法造就其繪畫的“密體”筆墨形態(tài)，把江南山水的深邃蒼茫表現(xiàn)得淋漓盡致。

3.趙孟頫對其筆墨皴法影響

趙孟頫，是南宋末年至元初期著名書法家、詩人、畫家。由于王蒙與趙孟頫的特殊家族關系，王蒙在繪畫的初期受到趙孟頫的指教，表現(xiàn)在藝術審美觀念上，同時也體現(xiàn)其繪畫作品中。如趙孟頫所作的《水村圖》體現(xiàn)出書意化“簡率”皴法，王蒙橫卷《云林小隱》等圖也正表現(xiàn)出這種師承影響，是一種以寫代描，元代水墨文人畫的發(fā)展，題材主要以山水為主，其“元畫”風格的形成，實際是由趙孟頫的開創(chuàng)與時代條件所促成的，趙孟頫繪畫思想強調以書入畫，注重在繪畫中體現(xiàn)詩書畫一體的審美形式，繪畫與詩文、書法的緊密結合，王蒙自己也講道：“老來漸覺筆頭迂，寫畫如同寫篆書”，這與趙孟頫詩文：“石如飛白木如籀，寫竹還應八法通……”如出一轍，所以王蒙的繪畫觀念，也在強調用筆的“書寫性”。趙孟頫繪畫主張與書法緊密聯(lián)系，這使得王蒙山水畫中筆墨與繪畫技法相融合，他的牛毛皴，解鎖皴如同篆書用筆，筆力沉著，揮灑自如，正是篆書中鋒用筆體現(xiàn)?？偟难灾?，王蒙的山水畫可以說是在趙孟頫文人畫理論思想指引下，改造董源、巨然、郭熙的技法，形成自己獨特筆墨皴法和藝術風格。

三、 王蒙山水畫皴法的技法特點

1.形成獨特表現(xiàn)山石肌理

這種獨特的皴法把山石的肌理及紋路表現(xiàn)出來，也體現(xiàn)物情物理，范寬的雨點皴法把西北地區(qū)山石渾厚表現(xiàn)出來，董源巨然運用披麻皴法將江南濕潤的筆墨感受表現(xiàn)出來，王蒙創(chuàng)造性運用牛毛皴法將浙江一帶山水通過靈秀筆墨皴法表現(xiàn)出來，山石結構及石紋筆墨勾勒有致，無不體現(xiàn)現(xiàn)實生活中的山石形態(tài)。他的繪畫如圖1《葛稚川移居圖》，頗具荊關遺韻，繼承前人繪畫技法，但又融合解鎖皴法，細膩的皴法將山石中紋理表現(xiàn)出來，皴擦并用，更好的表現(xiàn)石紋，使得作品頗具神韻。

2.創(chuàng)造獨特“密體”繪畫筆墨形式

他的這種皴法造就其獨特的繪畫筆墨風格樣式，形成縝密厚重的繪畫風貌，其筆墨形態(tài)是一種“密體”山水畫風貌，濃密的解鎖皴以及牛毛皴層層皴染將山川的渾厚，以及江南的濕潤靈秀山川氣息表現(xiàn)出來。他的繪畫與元四家其他畫家繪畫風格面貌相比，個性鮮明，他的皴法熔數(shù)家皴法于一體，筆墨技法豐富。倪云林繪畫簡約，用筆干濕皴擦簡明，筆墨蒼秀，無市朝塵埃氣，黃公望繪畫以董源為宗，氣清質實，骨蒼神腴。王蒙把江南山水的深邃蒼茫通過自己的濃密的筆墨形式構成表現(xiàn)出來，這種“繁密”的手法將筆墨最大限度發(fā)揮出來。

毛皴、解索皴是王蒙對后世影響最為重要的兩種筆墨皴法，他的畫作大多是山峰、飛瀑和茂林，皴法與筆墨的運用非常嫻熟且富有變化，表現(xiàn)天地自然的生命律動，由于他的藝術視角較為寬廣，因此在他的山水畫中所呈現(xiàn)出來的藝術風貌也是多種多樣的。

3.強調筆墨“書寫”性

以“寫”代描，將用筆的書寫性發(fā)揮到極致，筆筆寫出，無一浮華之筆，更是能體現(xiàn)畫面中的個人主觀意趣表現(xiàn)。清代盛大士《谿山臥游錄》中稱：“唐人王右丞之畫，猶書中之分隸也……元人王叔明、黃子久之畫，猶書中有蝌蚪篆籀也”{9}。賀天健在教學示范中講：“王叔明游絲裊空皴法即以篆書法入畫，由其舅趙子昂荷葉皴法發(fā)展而來。”他的解鎖皴法和牛毛皴法實際上是一種用草篆筆法寫出。

四、王蒙的皴法對后世的影響

元明清至今的許多山水畫家或多或少受都到王蒙皴法的影響。元代畫家趙原，在皴法的運用上，主要是學習繼承了王蒙的解索皴與牛毛皴，并且他畫的山石比王蒙的更稀松蕭索，只是簡單的皴擦，再設以淡墨交相呼應，這些都是可以在從他的作品《晴川送客圖》可以看出。

明代初期時的繪畫風格與元代極其相似，主要以元代的筆墨皴法為學習對象，因此元四家的山水風格依然影響著明代的整體山水繪畫風貌。沈周《廬山高》中可以看出，他全面繼承王蒙筆墨皴法，畫面中山石樹木的技法主要是學習王蒙的牛毛皴、解索皴，而沈周的皴法與王蒙的又有所區(qū)別，沈周所畫的線條以及筆墨皴法比王蒙的更加細膩柔和，在畫面中可看到他用筆細致，整幅畫面顯得清新細致。文征明的繪畫技法也受到了王蒙皴法的影響，分粗、細兩種風格，在他山水畫作品《綠陰草堂圖》中用細筆刻畫得比較透徹，豐富典雅、蒼茫渾厚，主要繼承學習了王蒙的用筆皴擦出畫面的縱深感。

清代中國山水畫家比較注重臨習古人的畫作，過分地強調山水畫技法，他們相信從臨習董巨及元四家的畫作，刻苦練習其中的技法，來提升自己的繪畫筆墨技法才是繪畫的正統(tǒng)。當時王鑒、王時敏、王原祁和王石谷，在山水畫創(chuàng)作上多多少少都受到了王蒙繪畫技法的影響，作品題跋常以王叔明法為之，王翚在他臨仿的作品《仿山樵九華秀色圖》題跋：“叔明為趙吳興甥，乃自辟一門戶，若論蘊藉之富，摹寫之精，實不讓其舅?！眥10}自己切身臨仿其畫作，并感慨其摹寫之精，不輸趙孟頫。他們注重繪畫的技法研究和學習，并且喜用細密的皴法，王蒙的細筆皴擦和全面繪畫技法正好符合他們對中國山水畫技法的需要，王鑒的《松蔭丘壑圖》就說明了清代畫家多為學習王蒙山水畫技法，其中《松蔭丘壑圖》中對于山石的筆墨技法完全是學習王蒙的牛毛皴。王原祁、王翚和王時敏也是學習了王蒙的皴法，并且他們都曾以王蒙的作品名為題創(chuàng)作過，在他們自身的山水畫創(chuàng)作中所使用的技法，也有王蒙皴法的影子。

清代石溪也是取法王蒙繪畫的典范，在學習王蒙基礎上，筆墨蒼?；穆?。他在題畫詩文中寫道“吾鄉(xiāng)青谿，藏有黃鶴山樵《紫芝山房圖》皆山樵得意筆。”{11}還有清代程正揆在石谿《臨王蒙畫》題跋中有言：“山人黃鶴老山樵，三百年來竟寂寥，非是金針無暗渡，阿師脂粉感輕描?！眥12}這無不印證石谿師法王蒙山水畫。

近代黃秋園對王蒙山水畫技法繼承和創(chuàng)新是比較成功的，他由臨摹王蒙的作品入手，終有所成就，縱觀黃秋園的一生，可以看出其在學習傳統(tǒng)的山水畫技法上下了很大功夫，師學古人而另辟蹊徑，就畫面效果來看，他的繪畫在山石的造勢、技法、皴法、構圖等方面對王蒙都有所繼承和發(fā)展，更是在山石皴法上對王蒙繪畫中牛毛皴進行再創(chuàng)造，變牛毛“線皴”為“點皴”，同時擦染。雖然黃秋園在構圖和筆墨皴法技法等方面與王蒙有所相似，他繁密的筆墨形式以及渾厚蒼茫的繪畫風貌無疑是繼承王蒙繪畫筆墨樣式，近代黃賓虹“黑密厚重”畫風也是在借鑒學習王蒙筆墨皴法基礎上形成的，張大千也曾認真臨習其畫作，從他的畫作圖2《臨王蒙林泉清集》可見一斑，因此縱觀近現(xiàn)代畫壇山水畫大師繪畫的表現(xiàn)技法或多或少受到王蒙的影響。

結語

從古至今，畫家們通過長久的體悟自然和觀察實踐創(chuàng)造出許多皴法，并以各種形式呈現(xiàn)在大家面前。直至元代，山水畫中幾種主要的皴法己經形成，如雨點皴，斧劈皴，披麻皴等，王蒙通過對山水的感悟以及對各類山水畫的探究實踐，創(chuàng)造了牛毛皴和解索皴，而此皴法產生則將王蒙的山水畫推到了一個新的水平，在皴法方面，王蒙的解索皴、牛毛皴為后世畫家的創(chuàng)新發(fā)展奠定了基礎，成為筆墨皴法學習的重要參考，使得中國山水畫史達到了新的領域，王蒙以繁密跌宕的繪畫風貌在山水畫史上獨樹一幟，為“密體”山水畫藝術風格的形成提供重要參考。

近年來，由于中國山水畫材料技法不斷創(chuàng)新，各種材料運用及水墨實驗探索，更是為中國山水畫筆墨技法豐富和發(fā)展提供可能，同時也代表著在新時期，新一代的藝術家們將在前人創(chuàng)造過的皴法上有更多更好的藝術形式。當代藝術思潮開放包容，兼容并蓄，各種新的思潮活躍，然而當代水墨的創(chuàng)新嘗試，為了形成特殊的畫面肌理，制作性遠遠超出了書寫性，造成中國畫筆墨表現(xiàn)的缺失，應該引起畫界及美術評論家深思，我們在創(chuàng)造新的筆墨皴法的同時，應該更好的繼承前代畫家皴法中的筆墨“書寫”精神，這樣的皴法才會具有更深的筆墨內涵，在繪畫中才能立的住腳，王蒙繪畫筆墨皴法的“書寫性”及繪畫皴法語言形式為當代山水畫創(chuàng)作提供重要參考，學習繼承其皴法筆墨形式開創(chuàng)新時代中國山水畫創(chuàng)作的新面貌，需要當代山水畫家共同努力奮進。

注釋：

{1}朱立元.美學大辭典修訂本[M].上海辭書出版社，2014：680.

{2}俞劍華.中國古代畫論類編[M].北京：人民美術出版社，2007：600.

{3}陳辭.中國名畫家全集—董其昌[M].石家莊：河北美術出版社，2006：196.

{4}李來源，林木.中國古代畫論發(fā)展史實[M].上海：上海人民美術出版社，1997：315.

{5}鮑少游.故宮博物院名畫之欣賞[M].臺北：臺灣商務印書館出版社，1983：66.

{6}陳傳席.中國山水畫史[M].天津：天津人民美術出版社，2013：291.

{7}董其昌.容臺集（下）[M].杭州：西泠印社出版社，2012：686.

{8}黃賓虹.黃賓虹自述[M].合肥：安徽文藝出版社，2014：153.

{9}殷曉蕾.古代山水畫備要[M].北京：人民美術出版社，2010：381.

{9}殷蕾.古代山王蒙[M]. 石家莊：河北美術出版社，2006：157.

{10}王克文.中國名畫家全集—賓虹自述[M].合肥：安徽文藝出版社，2014：153.

{11}朱曉萬章.中國名畫家全集—石谿[M].石家莊：河北美術出版社，2006：130.

{12}朱萬章.中國名畫家全集—石谿[M].石家莊：河北美術出版社，2006：1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