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輝
“你天天接觸新冠肺炎患者,害怕嗎?”朋友在微信上問我。
從2月2日我們醫(yī)院收治新冠肺炎患者開始,到今天已經(jīng)18天了,我和我的同事們一直堅守在一線,未曾放松。老實說,剛開始穿防護服下隔離病房時,我很害怕。誰不怕死呢?我們也是普通人,也是血肉之軀,也害怕被感染??墒牵驗榇┲@身白衣,我突然又有了那么一點兒勇氣,就好像這件衣服在告訴我:“輝,不要怕,你可以的!”是的,我可以的!
最初,我害怕得緊,可是慢慢地我就不害怕了,特別是當我們下病房,開始為患者做治療,全心全意投入到工作中的時候,那些擔憂、害怕,統(tǒng)統(tǒng)都被拋到九霄云外去了,因為此刻我們的腦袋里只想著一件事,就是治療。
我們醫(yī)院是市指揮部確定的后備定點救治醫(yī)院之一,醫(yī)院收治了幾十位新冠肺炎患者。輕癥患者臨床表現(xiàn)為發(fā)熱、咳嗽,重癥患者臨床表現(xiàn)為呼吸困難,需要吸氧氣、上心電監(jiān)護。從第一批患者入院到目前為止,我們醫(yī)院已經(jīng)成功治愈了數(shù)十名患者,這是值得慶賀的事。
疫情開始階段,醫(yī)護人員的防護裝備不足,可是即便如此還是得上,因為我們的工作就是救死扶傷。我是一個小護士,在疫情到來之前,我每天關心的不過是晚上吃什么、工資什么時候發(fā)、什么時候能夠“脫單”。疫情出現(xiàn)以后,我每天想的都是新冠肺炎患者什么時候才能減少,疫情什么時候才能控制住,特效藥什么時候才能開始臨床試驗。我這個極少收看《新聞聯(lián)播》的人,居然成了央視新聞的忠實粉絲。
很多人都以為我們護士的工作很簡單,就是打針換藥。其實不然,我們的工作不單是執(zhí)行醫(yī)囑,還要照顧病人的飲食,關注病人的心理健康。
而在隔離區(qū),我們的工作任務更為艱巨。我們每天穿著密不透氣的防護服穿梭在病房之間,每次一進去至少要待5個小時,其間不吃不喝,不上廁所,為的是節(jié)省一套防護服。
穿著防護裝備,做事很不靈活。在隔離區(qū),因為手上套著橡膠手套,我們無法感知病人的靜脈血管是否有彈性;護目鏡上滿是霧氣和霧氣匯聚而成的水珠,你無法清晰地看到病人手背的靜脈網(wǎng),平時很簡單的一項輸液操作,因為這些客觀原因,使得我們得耗費更多的氣力。每次下病房,我們的衣服都是濕了干,干了濕。有一次,一個平常身體素質就不太好的同事穿著防護服上了8個小時夜班。下班后,她穿著濕透的衣服被冷風一吹,凍得瑟瑟發(fā)抖,第二天,人就病倒了。
為了降低被感染的風險和穿脫防護服方便,科室里有的姑娘把留了很久的長發(fā)剪掉了;有的姑娘漂亮的面孔因為長期戴口罩,臉上滿是勒痕;還有的姑娘因為上班期間生理期來了,故意吃辣條想讓生理期的時間縮短。她們?yōu)榱诉@場戰(zhàn)爭,真的犧牲了很多……
疫情面前,同事們都和我一樣,從未抱怨過什么。她們總是用開玩笑的口吻說:“我要是被感染了,你們可別嫌棄我啊!”怎么會嫌棄呢?不會的,親愛的伙伴,你要是被感染了,我們會拼死救你的!
每次下病房,大家臉上都掛著笑,有姑娘開玩笑說:“我又要下去‘洗澡啦!”因為每次下病房,我們的衣服和頭發(fā)都會被汗水浸濕。
2008年汶川地震時,武警官兵、醫(yī)生、護士乃至普通的居民,一個個奮不顧身,在危難關頭舍身救人,那個時候的我站在電視機前,除了為他們默默祈禱,什么也干不了。我也想成為英雄,成為照亮別人的一束光,用盡全力,驅散陰霾,照亮黑暗。
如今我長大了,25歲的我可以為社會貢獻綿薄之力。我很膽小,我怕死,可是我更怕有更多的人逝去。
我是一個很普通的人,做著一份很普通的工作。我的生活平平淡淡,沒經(jīng)歷過什么大風大浪,我以前甚至還抱怨過這樣的生活多么無趣,直到這次疫情突然襲來,我才明白,原來平平淡淡、健健康康的生活最好。
網(wǎng)上有好多人說,待這次疫情過去,就去見想見的人,做想做的事,吃想吃的東西。而我大概會好好睡一覺吧,睡到天昏地暗,因為真的有點兒累。
疫情無情,人有情。其實不單是我們醫(yī)護人員付出了很多,每一個在家隔離的人,都為抗擊疫情付出了巨大的努力。疫情面前,我會堅持。我和我的同事都和大家一樣,期待著疫情結束,春暖花開!
加油,孝感!加油,武漢!加油,中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