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儉
《花火》A版主編,圖書策劃人
一個特立獨行,還在學(xué)習(xí)如何快樂的人。
我們在籌劃第三次去云南。
前兩次去了麗江,瀘沽湖,大理。
有一年冬天,我在大理過的春節(jié)。大年三十的晚上,民宿里的電視機里放著春晚,我給遠在老家的父母打電話。那一年,我無論如何也不愿意回老家過年,去哪里都無所謂。
青春期總有一些不可名狀的憂愁,循規(guī)蹈矩并不能讓人快樂,所以那一年我買了一張機票就奔去了大理。
大理的陽光,像細碎的金子,落在洱海上,天空藍得像加了濾鏡。我終于從長沙陰雨綿綿的天氣里逃了出來,一頭撞進溫暖的陽光里。
我把行李搬進民宿,民宿靠洱海而建,白色的長凳子、長桌子在院落里顯得尤為干凈,我坐在那發(fā)呆,陽光耀眼,周圍安靜,很快就能睡著。
睡醒后,就去街市逛逛,手工的荷包和裙子,清甜的石榴汁,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你y飾,我穿梭在琳瑯滿目的小街巷,和Q一起。
Q說要送我一條純手工制作的民族風(fēng)裙子,我說不要。
價格令人咋舌,就算他再舍得,我也不能花他的錢。
因為那是我和他的第一次見面。后來這個要給我買裙子穿的男人成了我的愛人。
我們至今回想起來的大理,總是熱烈的、鮮活的。大片的陽光,好像永遠不會有黑夜。
我們騎著小電驢沿著洱海環(huán)繞一圈,走到一處風(fēng)景就停下來拍照,那時候的我有多愛拍照呢,愛到完全忘記要給Q一些必要的關(guān)心。
當(dāng)時他站在環(huán)湖路上,我站在田埂上,他準備按下快門的時候,我說,小心車啊。
他很感動,以為我叫他小心過往的車輛。我說,我是叫你小心一旁的小電驢被人騎走。
那時候的我,腦回路真的很清奇。大概也是因為我一向看起來冷冷淡淡,不太會關(guān)心人,所以感情的線路走得有些曲折,有些緩慢。
有些缺點,就算能夠意識到,也不一定能改。結(jié)婚之后,我這點毛病可能還是在。
但大理那幾天的沒心沒肺,對Q來說,倒是讓他覺得我很難追。而他偏偏又是那種越難越想成功的個性,畢竟那天快到黃昏了,他還在海舌公園附近拍田野里的兩棵樹。
那兩棵樹,一棵大,一棵小,當(dāng)?shù)厝私兴鼈兦槿藰洹?/p>
他在那拍得不亦樂乎,而我躲在一旁快要被蚊子抬走了。
最后,日落來臨,他終于拍出了自己滿意的效果,又騎著小電驢載著我往回走。
晝夜溫差讓我們盡可能地靠在一起,風(fēng)呼呼吹著,我看著路燈漸次亮起來,周圍都是田野,平整的水泥路好像把田野分割開來,走到一個Y字形的岔路口,太陽已經(jīng)徹底落下,天空呈現(xiàn)出一種透著光的深藍色,美妙得讓人流淚。
幾年之后,只要一想到大理,我們總避不開這些回憶。我覺得我愛上云南,是從愛上大理開始的。
就算在那里干燥得流鼻血,嘴角開裂,手指起倒刺,我也覺得大理的陽光,真是冬天的恩物。所以在這個冬天來臨的時候,我已經(jīng)迫不及待地想要一場云南的旅行,和喜歡的人,去追逐光。祝你的冬天和我們一樣快樂。